离开

    “我也是你的地下情人,不给对方名分这点,我们是相互的。”云舒拢了下头发,漏出白皙修长的脖颈,“这样多刺激。”

    “你只是不想对这段关系负责。”周知野冷笑。

    云舒侧脸,漏出精致立体的翘鼻,嘴角上扬,“你也不用多我负责,这样活得才轻松。”

    周知野并没有接受云舒的谬论,这段暧昧关系在他看来不是一时兴起,但他觉得现在将他们的关系公布于众不是个好时机。

    他看着云舒从门缝溜出去,听见哒哒哒下楼梯的声音,又听到对面房门打开又阖上的声音,勾唇笑了笑,从床上起来,他活动了下手腕,整理好床铺,去了浴室。

    手背上的伤口并不影响手腕和指节活动,所以并不影响他开车,抵达玲玲工作的地方时正好午时。

    办公室只有玲玲一人,周知野不动声色走过去,看见她一边挠头一边在图纸画画。

    他捞起对面的椅子,坐下,长腿大剌剌地躺着,凸起分明的手骨节敲了下桌面,“进展到哪儿了?”

    玲玲抬头,双目圆瞪,十分震惊,“知野哥,你怎么来了?”

    周知野盯着她眼前的图纸,略过了寒暄,开门见山地问,“平面还是立体的?”

    玲玲还沉浸在周知野第一次主动找她的震惊中,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周知野修长的手骨节再次扣了几下桌子,她才回过神,回道,“平面的,在添加图案。”

    “不如设计立体雕花礼盒。”周知野建议,“礼盒上的图案最好展示苗侗人民的特色,比如吊脚楼等建筑,图腾标志。”

    “如果时间充裕,可以在礼盒上赋予二维码,收到雕花蜜饯的客户扫码云旅游后,能吸引更多游客来苗寨。”

    周知野的每一个建议都是玲玲未曾设想的,“好厉害,我都往这方面想,我以为画些花草树木就好了。”

    周知野只是极淡地嗯了一声。

    “知野哥可以帮忙吗?”玲玲这个大学生村官当得既无趣又有压力,她一直都有让周知野考公务员的想法,这样便能和她一起上班。

    “我提建议就是在帮忙了。”周知野声线沁着点凉意。

    玲玲为难,“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我一个人画不出来。”

    周知野从桌面抽走一张空白图纸,音色仍旧很淡,“吊脚楼等建筑交给你,我画图腾。”

    “谢谢知野哥帮我。”玲玲看着他受伤的手,忍不住还是说道,“知野哥以后还雕刻蜜饯吗,那不是长期干下去的差事,我们这正好缺一个职位,要不你考虑一下。”

    “嗯。”周知野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正当玲玲觉得自己的劝诫有望时,他起身,闲散道,“我考虑过了,不需要,谢谢。”

    玲玲看着周知野离开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什么他们认识这么久,相处起来还是十分客气。

    她忽然对着周知野的背影喊,“云舒不会呆在这里一辈子的!你真的不考虑下自己吗?”

    周知野如她料想的一样,没有因为这句话回头,好似他已经全盘接受了接下来“被甩”这件事。

    她从小便认识周知野,小时候两人一同捉过鱼,爬过山,后来他们去了不同地方上学,只有假期打照面的关系,她以为周知野还是同之前一样,高冷得无人想要靠近,淡漠到不想了解任何女生。于是她托父亲的关系,和周知野成功约会,却遭到了明确的拒绝。

    但这件事只有两人知道,周知野并没有把她告白失败的事情当成谈资,他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仍旧和玲玲客气地相处。

    玲玲知道,周知野的脾性就是这样,寡言冷漠,很难走进他的心,但周知野唯独对一个女生不同,便是云舒。

    直播结束,玲玲挑着眼看云舒,“云舒姐,你跟知野哥什么时候认识的?”

    云舒眼皮未抬,敲着手机屏幕,“没多久。”

    玲玲惊讶两人相处的氛围,却违心地说,“我猜着也是这样。”

    那还问?没话找话......

    云舒并未把话接下去。

    玲玲再次开启话题,“你不想知道我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云舒神色清冷,瞥了她一眼,“没兴趣。”

    活生生把话堵死,玲玲气的跳脚,“我可是比你早认识他。”

    云舒放下手机,觑她一眼,都什么年代了感情还搞“先来后到”这一说,“优优认识他更久。”

    “优优是谁?”

    “他的猫。”云舒打了个哈欠,“优优认识他这么久也无法跨越种族,就像你认识他这么久无法跨越鸿沟一样。”

    玲玲一时无言以对,这句话明显刺痛到她,她后知后觉意识到面前这个女孩只是看着像温顺的绵羊,实际上是羊驼,若是把她激怒了,她猛地吐你一脸口水,就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扇她,她也会踹你一脚”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

    之前就见识过云舒难搞,没想到比她想象的还难拿捏。

    “姐妹。”云舒拍了下她的肩,十分不解,“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吗,男人多的是。”

    玲玲咬牙切齿,“你不也死死拽着这颗树不放?”

    云舒耸肩,“我拽着他就不会让他帮你设计礼盒,也不会给他单独和你相处的空间,但这些我都无所谓,因为我知道,我栽的树他必定只让我乘凉。”

    玲玲一时语塞,铁青爬上脸颊,嘴唇动了好几动,也没说话。

    她眼睁睁看着云舒往周知野的方向走,一连好几天的晚上,周知野总会来接云舒回去。

    同是一起直播,周知野从未担心过她回去的路上是否安全,玲玲那时便想通了,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云舒跟着周知野一同走到固定的停车地点,周知野按了下车钥匙。

    车灯闪亮那刻,后备箱的位置走出来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浓妆艳抹,柔情绰态,“你好,帅哥,这辆车是你的吗?”

    周知野侧身,“有事吗?”

    看到长相后,女人明显眼前一亮,“我看了车窗前的挪车电话,正准备打给你。”

    “马上就走。”

    女人甩了下及腰部的法式长卷,晃了下手机,笑得妩媚,“我已经打给你喽,这是我的手机号。”

    周知野看了她一眼,下颌线绷紧,“我应该没有占用任何车道,不影响你进出。”

    他接着说,言辞带着讥讽,“如果你想认识我,这样的招数很劣质,还有,善意提醒你一下,你打的那个手机号的主人,是条疯狗。”

    女人的手段被识破,笑容僵在脸上,这是她今天打的第七个挪车电话了,她只找豪车下手。

    云舒立在离车几步远的距离,故意不过去,想知道闹剧该如何收场。

    周知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瞥了她一眼,缓缓说,“过来。”

    云舒兴趣盎然地看着这场“钓凯子”的把戏,心想刚解决一个又来一个。

    云舒从后备箱转过去的时候,明显感受到女人不怀善意的眼光从头到尾打量她。

    女人看到云舒妩媚倨傲的长相后,心中打了退堂鼓,心领神会地吃了闭门羹。

    云舒朝女人做个“您请随意”的姿势,女人翻了个白眼,倒是识趣地离开了。

    云舒刚上车,便闻到一股温柔的青柚香,

    她看向挡风玻璃的一角,问得直接,“这不是你的车吗?”

    周知野嗯了一声,“是我朋友的。”

    云舒好奇,“你还有疯狗似地朋友?”

    “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可以啊。”云舒往后躺,觉得他的朋友类型还挺复杂的,又是给,又是疯狗的,有机会了真的想见识见识。

    她没有注意到周知野脸上的醋意,又说,“都说帅哥只跟帅哥玩,疯狗似儿的帅哥,笑死了,想想都有趣。”

    周知野刚想开口时,云舒的手机响了。

    她接过,叹了口气,“喃姐。”

    手机那头仍旧是雷厉风行的声音,“刚看了你直播,效果挺好,时间快到了,你玩也玩够了,挑个订机票的时间,赶紧回来。”

    云舒“哦”了一声,她翻看手机日历,将手机放在耳边,“28号。”

    “行,你怎么下山?”

    云舒,“我找人送我。”

    “好,那就这么定了,小风后续会将机酒信息发给你。”付喃那边很放心。

    “好。”

    付喃问,“你想果果没?给你视个频。”

    “打视频?”云舒看了周知野一眼,谎话张口就来,“明天吧,喃姐,我现在在浴室。”

    “那怎么了,你不想果果?”付喃那边传来小狗的叫声。

    云舒的心被挠得痒痒,但谎话说出便覆水难收,“我现在脱光了,不方便打视频。”

    付喃那边作罢。

    挂了电话后,一股微妙的氛围在车中蔓延。

    周知野短促地扯了下唇角,“就我能看见这皇帝的新衣?”

    “应付的理由。”云舒咬唇。

    周知野也猜了个大概,云舒28号要走,她瞒着经纪人他这个人的存在。

    他淡淡道,“为什么说谎?”

    云舒不承认,“这叫变通。”

    两个人对于离别的到来心照不宣,周知野没否认她说的话,气压低到了极点,“28号什么时候走?”

    “下午。”云舒侧目看他,“你送我。”

    周知野觉得自己被云舒拿捏了,她笃定他一定会答应,笃定他不会拦着她离开,甚至笃定他会以她的想法为重。

    狭小封闭的空间内,喘息声清晰可见,周知野心里窝着火,“你是不是觉得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没等云舒回答,自嘲地扯了下唇角,眸中闪过一丝黯淡,“行,云舒,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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