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云琦回家后把周氏叫到房里,关上门确认无人后问道:“娘,我是您亲生的吗?”

    周氏哭笑不得,“怎么了,又和你弟弟闹矛盾了?你怎会不是我亲生的呢?我就生了你们两个孽障。”

    “娘,我不是和您开玩笑,您见过这个吗?”说完拿出半块玉佩。

    周氏脸上瞬间血色全无,颤抖着接过玉佩,翻来覆去打量,嘴里喃喃自语:该来的终究会来……

    云琦把在白府的事情告诉母亲,“娘,我是您亲生的吧?白老夫人肯定认错人了。”

    周氏爱怜地摸摸女儿的头,静默半晌终是下定决心告诉女儿真相。

    “娘和先安国侯夫人柳如霜少时是邻居,很是谈得来,但嫁人后我们再没见过面,因为我一直陪着你爹外放,很少回京城。如霜嫁到侯府也很少回娘家,是以别人都不知道我们是挚友。

    十年前我正要和你爹离京去梁州上任的前一天,忽然收到如霜的信,让我到老地方见面,一个人来。

    这是我们小时候常玩的游戏,为了逃避上学,我们会躲到巷尾的柳家祖屋里玩,那里年久失修,祖屋后园假山下有一个地窖,是我们的秘密基地,除了我和如霜没人知道。

    我如约到那里进入地窖后却没有看到如霜,只看到小小的你,晕倒在地,气息微弱,旁边有一张用血写的字条,是如霜的笔迹,写的很潦草,没有写完,只有“白……养大她……”四个字。

    你几乎没有生气,我顾不得其他,忙抱你回府救治。第二天一早就听到安国侯府满门被灭的消息,你爹当机立断,带我们出城直奔梁州,因为本就和户部登记好去梁州上任,总算顺利出城,对外就说你是我们的女儿。

    因为我确有一女和你差不多大,一直养在娘家,但她不幸病故,因为是早夭所以没有对外发丧。至今除你外祖周家外无人知道你不是我亲生,但他们自是不会说出去。

    当时你的脖子上确实挂着半块玉佩,我去拿来给你看。”

    云琦从周氏手里接过另半块玉佩,把它和白老夫人给的玉佩放一起,二者严丝合缝,合起来赫然是一块完整的凤佩,凤凰浴火重生、展翅欲飞!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高烧太久,我和你爹还担心你烧傻了,不能正常生活,还好后来你恢复得和常人无异。

    那时莲叶初开,似云霞初绽,琦丽非常,我们希望你如云霞一般美好,遂给你取名云琦,一直当亲生女儿养,没想到你会是白皇后的女儿,你怪娘吗?”

    云琦含泪抱着周氏,“怎会?我永远是娘的女儿,是宋家的女儿。”

    第二天宋宏带着家人去镇国公府回访。

    屏退外人后,周氏细说当年始末,又取出柳氏留的字条,由于年代久远,字条上的字已经看不清楚,只剩血渍。

    云琦把两块玉佩递给镇国公白千刃。

    这位六十多岁的老将军戎马一生,满身伤痛,两子一女皆阵亡。白氏一门只剩老人和孤女,但他不堕百战沙场的将军气魄,依旧眼神犀利,腰背挺直。

    当看到两块玉佩合二为一的时候,白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老泪纵横。

    “是妍儿和皇上订亲时太后送来龙凤呈祥玉佩,龙佩在皇上那里,妍儿手上的是凤佩,你确是我的永安……”

    镇国公白千刃一把抹掉眼泪,“当年的事至今疑窦丛丛,不知娘娘为何秘密送公主出宫,安国侯府满门被灭却推到辽人头上,搜寻公主却处死宫人斩断线索。

    小儿白勇海的死也颇多疑窦,传言箭是从后背射向他的,但第二天他的尸体在没有收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就和其他士兵的尸体一起被火化,理由是让他们尽早入土为安。但没有长官的命令谁敢烧我儿尸骨?等我的人赶去时,相关人员一个不剩全死了!

    还有娘娘和我长子白勇江的死也都存疑,这些年我怕打草惊蛇私下偷偷查探,至今无进展,感谢宋公救下我可怜的外孙女,不然我们两把老骨头只怕到九泉之下要愧对女儿,请受老夫一拜!”

    “国公爷使不得!”宋宏赶忙扶起白国公,“白家儿郎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您是我们的英雄,真是折煞小人了!”

    “好,我们之间不说这些客套话!”

    年过花甲的老人慈祥地招手让云琦过来。

    “好孩子,你没有堕了你娘的威名,听闻竹筒炸弹是你的点子?你娘当年战无不胜,行军布阵比你两个舅舅还强,如果不是皇帝求娶,早就当上女将军了!”

    “外祖父,我娘是怎么死的?”

    “娘娘当年奉陛下之命守卫滦河,天冷滦河结冰,辽兵强渡滦河,娘娘身先士卒,带领手下迎敌。

    结果战报有误,来的根本不是辽军左翼部队,而是辽国主力部队,三万步兵对十万骑兵,根本没有胜算,娘娘不忍将士白白丢了性命,以己之身拖住辽兵,安排部下向南突围,最终力竭战死。

    外祖父这些年打听得滦河附近有一白莲教,专门救助穷苦百姓,传闻白莲教主是娘娘当年手下,教中有一圣女,十五六岁,医术了得,人称白灵圣女。我疑虑她是永安,准备找机会去滦河查探,现下好了,你就在大乾。”

    云琦听完问道:“关键是那封战报,外祖父可知战报来自哪里?出自何人之手?”

    白千刃摇头,“所有斥候打探到的消息都一样,辽国皇帝拓跋楚才带领辽国主力部队驻扎在彭城之外,彭城后面一马平川,没有易守的大城池,所以彭城是阻挡辽军进入京师平原的最后屏障。

    你父皇带领三十万乾军主力在彭城与辽国中军对抗。辽军左、右两翼妄图从两边绕过彭城。

    辽军左翼向滦河前进,娘娘带人防守滦河沿线。辽军右翼向祁连山挺进,你大舅舅带人防守祁连山。结果辽国中军分兵出现在左、右翼之中,加上我方援军迟迟不到,最终他二人皆殒命疆场!”说着哽咽难言。

    云琦压下伤心,“所以要么是所有的斥候都投敌情报有误;要么是辽国皇帝唱了一曲空城记,他的主力部队根本不在彭城,而是分散到左、右翼,中军根本就没多少人!那他胆子也太大了,一旦被发现,陛下的几十万大军抓他易如反掌!”

    说完一顿,“还有最后一种可能,就是他根本不担心陛下抓他!”

    一时众人无言,难道其中真的有天启帝的手笔?鸟尽弓藏不惜引来外敌诛杀发妻,世上真有如此狠心的人吗?

    白老夫人安慰地拍拍外孙女单薄的肩膀,“也不一定,你父皇那么爱娘娘,闻知娘娘死讯,陛下吐血晕倒,连夜送回京城医治,几天后才脱离危险。陛下一醒来就派沈老将军给皇后报仇,杀了拓跋楚才,把辽国人赶到草原深处,如果不是辽国新皇拓跋长天手段了得,辽国可能已经被灭了。”

    白千刃也说:“好了,不说娘娘的事,现下永安长大了,娘娘在天有灵不知怎么高兴!永安现下有什么危险吗?告诉外祖父,外祖父帮你解决。”

    想起被绑架那次,云琦告诉外祖父辽国大王差点把她绑去辽国烧死,幸得沈宸相救。

    “拓跋长天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你今后出门定要带够人手。”

    云琦说身边有平娘和秀娘,出自沈家军,身手都不错。

    白国公叫来两个小丫鬟,和云琦一样十五六岁的年纪,是白家家生子,从小习武,今后贴身保护云琦。

    云琦问她们叫什么名字,她们说请小姐赐名。

    云琦给她们取名为落花和微雨,连同平娘、秀娘一共四位武丫鬟,每次两人当值,减轻平娘、秀娘的工作压力。

    白国公又取出一块玄铁令牌递给云琦。

    “这是可号令皇后暗卫的令牌,是珊瑚带来的,说是娘娘留给你的。你先拿着,关键时刻也许可以救命。另外外祖父再给你几个暗卫,他们平时不出现在你面前,只在暗处保护你。”

    云琦郑重接过令牌,“多谢外祖父!”

    京中耳目众多,皇上不知是敌是友,众人行事不敢大意,遂午膳过后白千刃吩咐管家送宋家人出府,双方表现出宾主尽欢的样子,仿佛就是一次普通的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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