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被浅漓随手放在桌上的琉璃镜不停发出光芒,她以为是夜长玦在催她,便直接跟涂山嫣然等人明说自己要去找夜长玦。

    等众人都离开后她打开琉璃镜却发现是慕枫找她,催她速速长话短说找借口离席。

    她不禁对凤卿笑道:“这才是真正要来找茬的。”

    凤卿跟慕枫交情不深,对他的印象好坏参半,只觉得他面相阴柔以至于整体看着仿佛弱不禁风,她一剑下去应该能将他捅个对穿。

    她见浅漓语调轻松,心想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她不打算掺和魔族内务,嘱咐浅漓有事及时告诉她,便转回席间去找人来指点她写首诗好应付夜长玦。

    浅漓在慕枫用云层幻化出来的湖心小亭找到他后见他面带怒容,明知故问,“魔君这是怎么了?”

    慕枫没好气地怒哼一声,“阿漓不仅长本事翅膀硬了,还变成说谎精,把我都骗得团团转。”

    浅漓毫无愧疚之色,又问:“我是否出席生辰宴,好像对魔君都没什么影响吧?”

    “我临时改变主意忘记告诉你而已,你何必因此大动肝火。”

    “莫非是你想借此搞什么事?因为计划泡汤所以恼羞成怒。”

    被她说中心思,慕枫也不掩饰,反而大方承认,“被你这么摆一道,的确造成了天大损失。”

    他脸上怒气渐渐消散,堆起意味深明的笑容,“但看在你今日让我欣赏一场虚情假意的好戏的份上,我姑且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完像是担心浅漓误解他说的是花榆,又故意问道:“你们在众人面前演得伉俪情深,事实果真如此么?”

    浅漓就知道他的嘴永远说不出什么好话,不过她今日心情好,不把他的狗话放在心上,坦然反击,“从前重大场合素霓都跟你同进同出惹人注目,今日倒天各一方,连个眼神交流也没有。”

    “怎么?”她笑得幸灾乐祸,“你们之前是演出来的?现在才是你们真实的关系?”

    要说刚才慕枫只是不爽,现在便是成功被戳中痛处气到,忍不住说话刺激浅漓,“阿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感情实际很淡薄,你利用他在人前装深情有目的,就不担心他的配合也是有私心么?”

    “在场这么多女子,你可得好好看看,哪一位比较特殊,有与众不同之处。”

    这话让浅漓眉头顿时紧锁,目露不悦愤愤盯着他,盘算着改天一定找药给他那张嘴毒哑才解恨。

    她表面怒气冲冲,内心倒是快速冷静分析他话语背后深意,心想他总不可能也跟凤卿一样察觉到她心中对夜长玦的猜疑。

    若果真如此,凤卿能察觉,她还不算太意外,可慕枫又是如何得知,是她表现得很明显吗?

    既然连八竿子打不着的慕枫都能发现,这事又如何瞒得过已经被凤卿质问过的夜长玦。

    浅漓思绪瞬间有点乱,快速安慰自己慕枫是在说话诈她,在胡乱丢陷阱等她跳,就等着她什么时候突然跳进其中一个,那她可不能上他的当。

    她开始胡搅蛮缠打感情牌,怒气转化为委屈,“我自幼有什么好事你都要来泼我冷水,你见不得我好是吗?”

    她垂眸抬眼间双眸已是泪意氤氲,语调越发幽怨,“我念及你的教养之恩拿你当长辈,不跟你计较你屡次利用我,你还要天天就想着怎么折磨我,怎么让我痛苦,你好狠毒的心。”

    慕枫:“……”

    说来奇怪,要是浅漓继续跟他逞口舌之快指责他,他肯定毫无愧疚之心,会继续用残忍的话语刺激她。

    眼下她这么破天荒头一遭跟他用示软的态度数落他,明明他知道肯定是她故意演出来的,他还是说不出半句难听话来,心里甚至觉得十分受用舒坦,不忍心再为难她。

    莫非果真像素霓今晨气极骂他那般:你就是犯贱。

    他瞧着浅漓眼尾的泪珠快要滑落,赶紧收起思绪哄道:“不过是些气话,何必当真。”

    “别装了,赶紧把眼泪收回去,若是滴成珠被别人看见,我绝不轻饶你。”

    浅漓见这招果然有效,也不管演戏已经被他拆穿,佯装凶狠瞪他一眼,“答应我的事情你赶紧去办,到时候做不到,我才是绝不会轻易罢休。”

    慕枫神识感知到夜长玦出现在附近,便不再多言,食指放在嘴边做个噤声的手势。

    浅漓见状赶紧调整好表情,离他远远的。

    等夜长玦强行将慕枫的幻境打破,让她跟慕枫重新出现在宴会厅,她快步到夜长玦跟前告黑状,“夫君,他骂你是冰雕。”

    夜长玦更相信这话是她自己说的,他颇为无奈看着她,淡声道:“你先回座位去,我有事跟他说。”

    自浅漓传音说要饮酒后他一直等她回主峰却不见人,担心她不听他的话果真偷喝酒,赶紧先用神识来看她在做什么。

    见她跟慕枫见面,他纠结一番才打消窃听他们谈话内容的念头,免得听到感兴趣的事导致他以后对这种像做贼似的行为上瘾。

    再者要是让浅漓发现,岂不是又得跟他闹翻天。

    他便只是用神识不时看他们几眼,在看到浅漓满脸委屈泫然欲泣时他哪还坐得住,当即从主峰赶过来。

    浅漓担心慕枫发癫跟他说些不该说的话,不愿意他们单独相处,便说起谎,“我心口有些不舒服,你先跟我回去。”

    她心口疼痛与否夜长玦清楚得很,但此刻也不拆穿她,颔首答应,“好。”

    他拉着她转身便走,顺便给身后的慕枫传暗语:贱东西,你等着。

    原本泰然自若的慕枫听见暗语不禁瞳仁微缩,再三确认不是自己的幻听才阴沉下脸色。

    混账,竟敢骂他!

    他想回骂可惜夜长玦早已经走远,让他有气没处撒,不禁十分火大,立刻从乾坤袋里掏出纸墨准备作诗嘲讽夜长玦,方才算出了这口恶气。

    这端夜长玦带着浅漓转回主峰,刚进卧房就松开她的手,质问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浅漓打算蒙混过去,捂着心口装痛苦,“我真的心口不舒服。”

    夜长玦还不想让她知道她心上有他的逆鳞,只好配合她演戏装作相信她的话,指尖凝聚灵力要替她查探。

    浅漓见状赶紧话语找补,“我躺一会就好,你不必管我。”说完便想走向寒玉榻。

    夜长玦冷着脸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在她脖颈边轻嗅,故意道:“肯定是因为你偷偷饮酒的缘故,还想瞒我。”

    浅漓侧脸躲开他,没好气地抡起拳头锤他胸膛几拳,“你还好意思提酒?”

    她语气渐渐严肃,“我饮酒又如何,犯了哪条天规戒律,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做什么事都不如你心意是吧。”

    夜长玦察觉到火药味,赶紧偃旗息鼓不想跟她吵,“看看,还没喝就要与我生气,算我说错话行么。”

    “不行。”话虽这么说,但浅漓并不想再跟他置气,微瞪他一眼后快步走向妆镜,将乌发上的装饰全取下来。

    待会还得转回宴会厅,但头上发簪太过沉重,她打算换个简单轻巧的发髻。

    好在刚刚宴席上没有任何人用不同寻常的目光看她,除了满腹坏水的慕枫外她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也就用不着费心思把妆容收拾得太浓艳跟以往相悖。

    她见夜长玦已经换了一身袍面绣着青竹的白裳,便选一件颜色青紫相间的襦裙跟他互衬。

    等限定的两个时辰到点,两人一同转回宴会厅,惊蛰带领仙侍快速穿梭在席间收集众人写好的诗篇。

    收集的过程中他也负责初步筛选,将其中实在是不知所云,或滥竽充数的诗篇直接淘汰。

    在收集到慕枫面前时,他接过纸张飞快瞟一眼,甚至都没看清内容就直接将其撕毁,让本以为他没胆量敢淘汰自己所作诗篇的慕枫格外恼火。

    但大庭广众之下他为此计较的话显得他输不起一样,便忍下怒气暂且作罢。

    尽管惊蛰已经淘汰无数篇,但最后呈到浅漓面前的诗作也快将近一万首。

    若是她真要认真品读挑选,怕是用三天三夜也不见得能完全看完。

    可不细看,全都夸赞行赏的话云屏峰就得一下子送出去快百万粒高阶丹药。

    就算云屏峰有得起这么多丹药,今晚送出去百万粒,后面一个月还有各种形式的活动要送众人宝物,还有她承诺给所有人准备的薄礼,这些统统加起来更是一笔大数目。

    更别提前不久因为跟魔族的契约,已经拿去送给魔族的数万珍宝,她也已经夸下海口会全部用到魔族身上。

    浅漓顿时觉得头疼,这岂不是办场生辰宴,让本就已经不富裕的家底更是雪上加霜要被掏空。

    她假装挑选诗作,实则快速思考解决办法,不多时便把手中握着的纸张递给惊蛰,朗声对众人说道:“诸位文思敏捷,着实令我难以仓促过目了事,须得坐至书房静心赏析才能挑选出最合心意之作。”

    “念及此刻已近深夜,宴会不如就此暂告结束,诸位先请回榻下休憩,稍后我云屏峰会为诸位准备一碗由道祖熬制的安神汤,权当慰劳诸位作诗辛苦。”

    这话让原本因为作诗而耗尽兴致的众人瞬间激动起来,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等惊喜。

    竟能喝到道祖亲手熬制的安神汤,这可比一百粒高阶丹药吸引人数倍,当即纷纷起身行礼,“多谢夫人。”

    亦不忘记感激道祖,“多谢道祖。”

    猝不及防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道祖,尽量保持微笑不让自己的白须被气得上翘。

    等所有人都离开幻云境后他走到浅漓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阴阳怪气,“好阿漓,难为你突然想起老头子,知道老头子觉少,深更半夜还给老头子找点事做。”

    浅漓毫无愧疚之意,淡定指向一旁的夜长玦,“您且跟他算账要汤钱,我的家底已经被他败光了,身无分文。”

    夜长玦岂是什么脸皮薄会过意不去的人,又不是头一回坑道祖,眼下一碗汤而已,更加面不改色理所应当。

    他就道祖的阴阳怪气反着说:“怕您睡不着,三更半夜还替您找差事打发时间的辛苦费就不跟您收了。”

    “只需把汤熬得好喝些,不让众人期望落空同时也免得砸了九重天的招牌。”

    他说完不给道祖反驳的机会,拉起浅漓快速离开幻云境,留道祖独自在幻云境中纠结安神汤里的毒该下几成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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