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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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青春期综合症》第二篇,《成长的烦恼》

    基本没有大的变动,增补了一些小细节:

    ①神田强行摘加奈的手套看侵蚀伤痕,被嫌弃说他随意拉扯女孩子耍流氓(本想让盒元帅吐他一脸,但想了一下加奈不是盒元帅的适格者,估计也叫不动,再加上盒元帅满教团到处溜达,不一定能逮着它,就没有这样写)后来加奈就换了长款手套,这样即使袖子往上扯一点也不会露出手腕了

    ②关于膝盖痛的讨论,加奈说的那个东方国王的故事,改编自《扁鹊见蔡桓公》(哈哈临时想的)

    ③身为嘴欠的同门师弟,迪夏总会被神田收拾(……)但有时候他也挺正经的

    ④神田好像不那么讨厌盒元帅了……但不知道盒元帅什么时候愿意给撸给抱给亲亲<hr size=1 />

    </div>  第二十五章  青春期综合症(2)

    (2、成长的烦恼)

    去图书室的时候,神田遇见了自家的小师弟。看样子他也是才回来,面前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文件夹,一支笔,执笔的人抓耳挠腮,一脸快要苦海超生的样子。看见神田出现在图书室,更是露出了无比诚恳的求救目光。

    估计是报告书写不出来吧。

    神田没理他,找了张空桌子就开始埋头苦干写自己的报告。没写多久,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那边的刺猬头小师弟正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一开始神田是想无视的,但是来自那边的目光越来越热切。被这目光盯得浑身起毛,神田终于忍不住“撕拉”一声从文件夹里扯下一张文稿纸,用力团成一团之后狠狠砸了过去。没想到那边的迪夏眼疾手快,抄起文件夹拍苍蝇似的一拍,无辜的纸团“咚”地一下被他拍了回来,掉在神田这边的桌角上,就撒着欢蹦了几蹦与地板约会去了。

    神田的脸色刷拉一下黑了下来,而对面的小师弟则嘿嘿笑着佯装用文件夹扇风:“师兄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错哦。”

    “你想挨揍了?”神田的声音更加阴沉了三分。

    “真看不出来啊,平时死板得和大叔的画板一样,居然喜欢花花草草,真是稀奇……”

    神田一言不发地又撕了一张纸开始揉。见此情景,迪夏连忙投降赔笑脸:“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啦,那盆花能坚持着过冬也真的太不容易了,你说是吧?”

    还以为要说什么。神田“哼”了一声,绷起脸正襟危坐继续写报告书。

    “我好像不记得你对足球和AKUMA以外的东西感兴趣。”

    那边的迪夏继续笑:“诶呀~师兄你这就太没意思了,心情愉快的话就笑一笑呗,非要绷着脸跟扑克牌似的。你明明很喜欢那盆碗莲,别因为那是加奈的东西就不好意思啦。”

    坚硬的钢笔笔尖“哧”地一下划破了报告书的纸,神田阴下脸瞪着迪夏:“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喜欢就喜欢嘛,这又没什么不好,喜欢的东西不早点说出来,小心后悔一辈子哦。”

    “哼,连情书都会写错的家伙少来对我说教。”

    “切……翻旧账可不厚道啊。”

    对于自家师兄扒拉出来的陈年旧账,迪夏倒是很看得开:“你得向我学学,想做的事情就大胆去做,有喜欢人就大胆去表白。既然是男子汉,就要敢作敢为敢爱敢恨,那多带劲儿!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可不好啊,当心憋出病来。等这场战争结束,等我老了、不做驱魔师了以后,我可不想留下没能完成的、让我这辈子都后悔的事。”

    “等你老了?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你还真敢想啊。”

    不是故意要打击迪夏,只是神田想起了他们作为驱魔师的宿命——对他们来说,每一次出发都意味着与死亡同行,他相信迪夏一定明白。再者,似乎在他的印象里,越是关系亲密的同门,越是可以我行我素不必客气——特别是辈分比他小的。

    “你还不如先想想能不能活到战争结束吧。”

    “哎……所以说师兄你的人生真的很无趣嘞,我当然知道驱魔师的未来全是未知数,可是也没必要这么悲观吧?”没想到迪夏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反问他,“那我就按照你的讲法,如果让你做一道选择题,你会怎么选?”

    “什么选择题?”

    “十年的堂堂正正、轰轰烈烈,和五十年的庸庸碌碌、战战兢兢,你怎么选?”

    神田皱着眉看向他,自从莫斯科那儿分开之后,这小子的文字功底倒是挺见长。

    “如果非得选一个的话,我想我还是愿意选第一个。”迪夏认真地看着神田,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图书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神田低下头看着面前写了几个字的报告书,一时间不知道该感慨还是叹气,或者干脆像往常一样嘲讽一番。

    “反正能活多久也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了,所以就要趁现在把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一遍,这样才不会留下遗憾,你说是吧?”

    神田没说话,迪夏这番话好像确实有些道理。

    “所以师兄啊,你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报告书?档案室那儿总说我写的格式不对,你能给我抄一抄吗?”

    神田果断抄起第二个纸团砸了过去,这一次,迪夏的脑门成功中弹。神田一把抓起文件夹和钢笔,换了一个距离迪夏最远的位置,便不再理会迪夏抱着脑袋嗷嗷直叫的抱怨,继续全神贯注地写起报告书来。

    虽说很想集中注意力,但是迪夏的话却在脑海里不住的盘旋,搅得他又开始心烦意乱起来。要是刚才在刚刚听完的时候就好好教训他一番,现在自己也不会这么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不久前才疼过的膝盖又疼了起来。忽然开始发作的疼痛似乎并不乐意消停,虽然不强烈,却也让人全身不自在。神田表情微微一抽,故作镇定再一次选择忽略。

    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无视可算是开启了悲剧的大门。当他写完报告书准备送去审查的时候,那边的膝盖更加不适,逼得他不得不花大力气管住腿,才没让别人看出自己走路的样子有些不对。

    仔细感觉起来,也不是那种被打了或者受伤之后的痛,而是那种过度劳累之后的酸痛。按理来说,他的恢复能力能够快速治愈任何伤处,也就是说,他身上不应该有这种断断续续出现的痛感。他以为是自己的旧伤还没有完全愈合,这个时候或许去医疗班让医生看看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神田在经过医疗班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忍一忍观察一下再说。

    就因为这点小病小痛而忙着找医生,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这一天也没什么别的事,一晃白天就过去了。到了晚上,神田才深刻认识到这是一个严重的失误。

    白天疼痛的膝盖,到了晚上更加夸张,至少过了半个钟头才慢慢缓下来。一开始他还能忍,觉得稀里糊涂睡着了也就感觉不到了。谁知道那种奇特的酸痛让他根本没法合眼。在床上被膝盖折磨得翻来覆去,神田烦躁地下床,打算去澡堂泡个澡调整一下情绪。

    怪事也随之而来——经过了热水的浸泡,神田惊讶地发现疼痛竟然慢慢停歇了。琢磨着会不会是任务密集、劳累过度才导致了身体的不适,神田再次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之后,就是在外奔波、忙碌不已的一个月。

    这一个月,神田的暴躁脾气近乎达到同时期的巅峰水平。AKUMA很多,全是烦人的LV1;Innocence很少,几乎没有。一次又一次扑了个空,让神田这座活火山进入了持续爆发的阶段,倒霉的自然是探索部队和考姆伊。探索班的人不止一次成为神田的出气筒,在被神田嘲讽了无数次“废物”之后忍无可忍地上报给了考姆伊,请求他以室长的身份来评评理。被迫站在调解员这个风口浪尖上的考姆伊,面带微笑地邀请神田去他那里喝个茶聊聊天,结果劝解没劝成,反而被暴躁不已的神田狠狠掀了桌子。

    神田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只是觉得这时候越是有人想要劝阻他,他就越觉得浑身不自在。

    古语道:祸不单行,福无双份。思前想后,除了任务不顺之外,神田只能把目标锁定为他那该死的膝盖。

    一个月内,膝盖的疼痛时断时续。

    要疼就疼个痛快,过去了也就没事了,他本来就不喜欢磨磨蹭蹭。偏偏这种酸痛就喜欢唧唧歪歪,在他醒着的时候要突然来几下,一到了晚上就开始绵绵不绝。有时候是就疼几分钟,一会儿就没事了。夸张起来的话,可以一晚上让他没法合眼。让他觉得更费解的是,不仅仅是受过伤的那边,现在两边的膝盖都开始疼,而且愈演愈烈。

    掀完考姆伊的办公桌之后,神田在探索班一片“总有一天要你好看”的眼神中快步走过。

    烦人的事情太多了,他得找个地方静一静。

    原本打算去训练场坐禅,结果到了那儿远远地看见很多探索班的人在训练,神田果断扭头就走。

    膝盖又开始疼了,这次疼得比之前都厉害些。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不得不以散步的速度朝目的地出发。比起看那些探索队员的脸,还不如去看看那盆碗莲长得怎么样了。

    四月初的花圃里面依旧是暖融融的,和一个月之前相比,除了一贯的绿色之外,更是增添了众多不一样的色彩。金色的黄花九轮草上点点暖黄,白色的雪片莲好像缀着青斑的六角雪花,连娇艳的山茶也开出了第一朵玫红的花朵。墙角里的藤蔓开始顺着搭好的架子往上努力攀爬,卷曲的细丝绿绿的,亮亮的,看起来煞是可爱。整个花圃里洋溢着生命的气息,让人不得不感叹,春天真是个新生的季节。

    呆在这个花圃里面,神田觉得心情好多了。那只臭猫不在,估计是跑去别的地方玩了,这样也好,他可以一个人安静地看看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熟悉的花台,他看见玻璃缸里的水面上铺了更多碧绿的浮叶,都很小,却很新鲜,看起来和山茶花的花瓣差不多柔软。

    很想伸手摸一摸,但是神田随即放弃了这个想法。浮叶太娇嫩了,侧着看似乎只有薄薄的一层。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它们碰坏了。

    而且,万一这盆花被他弄伤了,花的主人回来以后,绝对会找他算账的。

    在浮叶的上面,高出水面大约两厘米的位置,有一片立叶。

    这大概是这盆碗莲今年长出来的第一片立叶,颜色很新鲜。立叶的边沿微微向下倾斜,略微带有起伏,这让整片叶子像极了波浪边沿的小碟子。大概是换过了水,叶片上还滚动着一颗晶莹的水珠。神田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想用手指去戳一戳,好让那颗滚圆的小东西回到水里去。

    “这里的温度还不错……采光也……”

    就在神田即将把想法付诸实践的时候,身后冷不防响起一个许久没有听见的声音。那声音上一秒还在自言自语般说着话,下一秒就变了调。刺耳且尖锐的声音骤然穿透了花圃里安静的空气,让神田成功把轻松闲适的表情瞬间调整为向上四十五度的标准翻白眼。

    “你要对我的花做什么?!”

    哦,常驻任务期满,加奈回来了。

    最近的烦心事太多,神田都忘记留意日期了。

    她回来了,这安静的日子又要开始鸡飞狗跳了吧。

    悻悻地收回了手,神田在心里骂了一句“碍事”,自然而然的抱起胳膊,瞪着快步从花圃的门口跑过来的加奈,毫不客气地开始挤兑:“你最好迟一点回来,我还想多安静一段时间。”

    对方没理他,几步跑到花台前面再顺势一挤,顺利把神田挤到一边。

    “我能做什么?看看都不行了?”神田立刻开始反击,“你干什么!我先到这儿来的!”

    “这里又不是训练场,不需要先来后到。”完全无视神田的抗议,加奈仔细地观察着碗莲的生长状况,接着忽地转过脸瞪着他,“除非你对我发誓,刚才想要折叶子的那只爪子不是你的。”

    “闭嘴!谁要动你的花了?我不过是看它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所以多看几眼而已!”

    “别跑题,你就说你刚才要干什么就行了。”

    “你!”

    加奈眨眨眼,歪着脑袋望向他,看起来单纯可爱,实际上正酝酿着一肚子坏水。

    “那你发誓呗。”

    “我发什么誓啊!没做就是没做,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说什么?告诉她自己其实只是想弹一弹叶子上的水珠?这种蠢话说出来还不得被她笑死。

    不耐烦地抽回了胳膊,神田决定和她保持距离。

    不过,就算他表现出了如此的不耐烦,加奈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贯的笑容。

    可是,几个月不见,她的笑容好像变了。

    虽然看起来还是像往常一样没心没肺,但是,神田记忆中的那份开朗,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有些沉淀了下来,变成了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宁定。她并没有开始像平常一样一边笑一边说些调侃他的话,就只是微笑着将视线转回了花缸上。

    这样的笑,他似乎在哪儿见过。带着淡淡的疲倦,就像是被薄薄的云遮住一点儿的阳光,虽然明朗,却也不能说灿烂。

    多余的对话到此暂停,加奈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碗莲上。神田在一边闷声不响地看着她专注的神情,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她的侧颈上那片浅白色的疤痕。

    果然,那时候就算有自己的血,也没法做到让那种面积的腐蚀伤完全不留痕迹。

    这么大一片伤疤留在随时都会露出来的脖子上,她会不会很在意啊?

    加奈在他走神思考的时候搬起了玻璃缸放在了地上,然后将花台上面几层木板给移开,好让花台变得矮一些。然后她再将玻璃缸放在了上面。这样看来,周围的一些植物长得和目前的花台几乎一样高,有些还超过了花台的高度。

    “你在干什么?”

    “稍微遮一下太阳。现在的叶子太娇嫩了,而最近的天气又都是晴天,叶子会被晒伤的。”加奈平铺直叙的解说更像是在给学生上课。大约只有在陈述种花理论的时候,她才不会夹枪带棒,“你也打算种碗莲啦?”

    神田却在想另一件事。

    加奈的手——先前在亚洲支部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身体的糟糕状况正在从双手开始一点点变化。刚才要不是加奈动手搬东西时,手套与衣袖的间隙露出了斑驳的手腕,他还不会想到这件事。

    数月不见,侵蚀的范围又扩大了。

    Innocence的侵蚀从手指到手掌,已经到了手腕的位置。神田可以看到她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十字架,那个十字架有着不规则的边沿,割裂了手腕的皮肉。纵向的纹路沿着手臂的方向生长,不知道已经裂开了多长的距离,横向的纹路则是环住了手腕,好像为她戴上了一副囚徒的镣铐。

    开始在春日的暖阳里复苏的碗莲充满了生命力,神田的心情却一下子变糟糕了。

    “侵蚀还在加剧?”

    “嗯?”加奈调整好了花缸的位置,好像没有仔细听神田的话,“什么?”

    “从莫斯科分开之后,你又超过身体极限使用innocence了吗?”

    “啊?”加奈的眼神尤其无辜,“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见她仍旧是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神田不由分说抓过加奈的手臂。加奈呆愣一瞬,马上开始挣扎:“你干什么啊!拉拉扯扯的和耍流氓一样……”

    “在我面前就不要装模作样了,你自己看吧!”

    “喂,我说你能不能……”

    手套被神田三两下摘掉了,这还不算,他顺便也把她的衣袖给推了上去。这样一来,加奈的整个手臂就完全暴露在了阳光之下——她马上就闭嘴了。

    金属光泽的手上皮肉全无,完全是一副骸骨的模样。粗粗细细的骨质填满了几根主骨的缝隙,成排的网状结构排列规则,却坚硬又冰冷。所有的手指关节都是凹凸起伏的,像完全没有打磨过的金属部件,通过一个个类似球关节的结构连接在一起。手掌向上,没有了衣袖的遮挡,腕部的十字架痕迹也就清晰地展露在了眼前。

    比预料的长度还要长出更多,以手腕的十字架为辐射点,她的半个小臂上早已遍布曲折的裂痕。

    “看够了吗?”

    加奈的声音适时响起,听上去很不高兴。

    “你要是想当一个随意骚扰女孩子的流氓,麻烦不要找我做实验,我不喜欢被莫名其妙抓着摘手套扯衣袖,这对我来说非常冒犯。”

    神田皱着眉没吭声,随即放开了她的手。

    “我没有你那样的恢复能力,所以这就是我必须要面对的。就算我尽全力控制innocence的力量释放,以后这些无法愈合的侵蚀痕迹还是会越来越多。到那时候,你打算全都看一遍?”加奈重新抚平衣袖戴好手套,语气听起来很不善,甚至带上了一丝嫌恶,“如果以后侵蚀蔓延到身体上,你打算光天化日的直接脱我衣服看个够?真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人。”

    “谁要脱你衣服啊!”神田耳根一红,“你有什么好看的,谁要看啊!我看你还不如去看那只臭猫!”

    “呀,小纸盒不咬你啦?”

    “它敢咬就试试看!”

    花圃里恢复了安静,他们的对话也就这么暂时告一段落。神田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和加奈的对话都是以争吵开端,最后以沉闷收尾。这种对话模式让他忽然很想念几年前无所顾忌的吵吵闹闹了。

    “好啦,既然这是我必须面对的事情,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总比困难多嘛。”身边的加奈忽然深吸一口气,像是调节心情那样闭上眼睛,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还有很多别的事情需要我去做,我也不能总是纠结这件事。也许我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innocence的状态反而会好一些呢。”

    且不说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神田想要感叹的是,她还能这样保持乐观啊。

    都已经这么努力来面对现实了,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吧?

    闲话完毕,赏花结束,神田转身准备离开。可是没走几步,身后的加奈立刻叫住了他。

    “枪伤应该早就没事了……你的腿怎么了?”

    “什么啊?”

    “你不觉得你现在走路的步子比平时慢了很多吗?”几步追上来,加奈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腿受伤了?”

    “我说你……”略为崩溃地站住脚,神田很想把她的脑袋撬开来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样的探测器——他已经尽力伪装没事了,这都能被她注意到!

    “哼,我可是在好心提醒你喔。”加奈抬起头看向他,许久不见的狡黠目光闪烁在纯蓝色的眼底,看得他心里直冒凉气,“小伤小病可不是小事,小心以后烂透骨头哦。从前伊艾卡元帅讲过一个故事给我听,说的是古时候的东方,有一个国王生病了。最开始病在皮肤,但他不肯听医生的话,没去治病,就一直拖啊拖,让病从皮肤到肌肉到内脏,直到最后病入骨髓。这时候国王觉得身体不舒服,找那个医生想要治病,可是医生已经逃走了,因为他知道国王已经无药可救了。故事的结局就和医生猜的一样,没过几天,那个国王就真的病死了。”

    “骗鬼啊你,你说的那个国王是生病,又不是受伤。”强自镇定地将加奈阴森森的话顶回去,神田刻意忽略膝盖处越来越明显的痛感——如果真的和加奈说的一样,这种诡异的疼痛是没有愈合的伤的话,对他来说可就是灾难性的变故了。

    “病就是伤,伤也是病,伤病伤病,区别不大呀。”加奈认真分析道。

    确实有道理哦。

    神田的内心动摇片刻,眼一闭心一横决定还是去医疗班看看再说。

    “去就去,谁怕谁啊。”

    不过,刚才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感觉看她的时候怪怪的?

    医疗班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个结果让神田和加奈同时愣住。

    “生长痛?”

    很少能齐声说出同样的疑问,神田的惊讶明显已经盖过了对加奈同步提问的吐槽。

    “简单来说呢,就是‘你正在迅速长高’的意思。”将检查报告整理好,看起来非常严肃的护士长指了指神田的膝盖,“听好了,所谓的生长痛的,在你们现在的这个年纪上下是经常出现的问题,因为腿骨的生长变快,而关节处的肌肉和肌腱却没有跟得上骨骼的生长速度,所以会产生肌肉特别酸痛的感觉。”

    “哦,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好像也有过这种感觉。”加奈说。

    “没错,女孩子开始长个子的时间会比男孩子早几年,你和神田年纪差不多,前几年是你到了开始长个子的时候,现在差不多也该轮到他了。”

    “那该怎么办?他看起来比我那时候要难熬啊。”一边的加奈按照护士长的吩咐取来两个暖水袋,小心地覆在神田的膝盖上。

    “多休息,少做剧烈运动。”最后几个字,护士长特别提高的音量。与此同时,神田感觉到一道冷飕飕仿佛恶鬼降临一般的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所有的驱魔师里面,只有你最会胡来,仗着自己有快速愈合能力就四处挂彩,我们医疗班可受不了你这种自以为身体了不起的病患。”

    “你说谁是病……”

    “碰”的一声巨响,金属制的资料夹被护士长重重地拍在摆放了诸多医疗器具的桌子上,整间体检室的气温随着护士长杀人一般的眼神,瞬间下降了好几度:“不知天高地厚的患者还有什么想说的?”

    “呃,没有没有……护士长您看他现在多乖……”

    恶鬼降临的气息更重了三分,加奈连忙赔着笑脸替他打圆场。

    神田很自觉地闭上了嘴。不过不管怎么说,好歹他知道了折磨自己一个多月的疼痛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想起这个原因,神田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并且深切理解了一句至理名言:痛并快乐着。

    在医疗班经过热敷处理之后,膝盖的疼痛缓解了不少。他这才想起之前在花圃和加奈说话时的那种不对劲,真正的原因是——他终于从仰视转为俯视了!

    苍天啊,这种振奋人心的事情他怎么现在才注意到,他终于不用当豆芽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神田的精神好得不得了。虽说逗留总部期间的训练强度稍稍有些调整,但是每次任务回来,只要见到加奈,哪怕嘴上不说,脸上也没表现出来,但他就是显得特别得意。

    “噫……想不到师兄这么容易就满足啦,不就是身高超过加奈了嘛……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还挺诚实哦。”

    这之后没几天,据教团的知情人士透露,神田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迪夏的这段评价,于是立刻找到他之后以训练为名好好地清理了一下门户。那之后的迪夏虽然心有戚戚却依旧嘻嘻哈哈,貌似没过几个月就从自家师兄身上发掘到了新的吐槽点。

    “加奈,我和你说啊,你有没有觉得神田师兄最近的说话声音很奇怪?”

    “声音?我都很久没见到他了,他声音怎么了?”

    “你是不知道啊,前段时间他回来的时候,和我说话的嗓音简直和那个什么一样。”

    “‘那个什么’?什么啊?”

    “咳……就是……水里游的,有羽毛会嘎嘎叫的那个……”

    迪夏正要现场来一把沉浸式cosplay,偌大的教团食堂里顿时一声巨响,黑着一张脸的神田快步经过,一脚踹翻了迪夏的座位,同时用着史前最沙哑的声音威胁道:“没听说过变声期吗!又不是今天才开始的,轮不到你们来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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