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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忙什么呢?”周御转头看他。

    “哦,我在教务处弄资料呢。”田一刀看向她,压低声音问,“御姐,孟朝惹你了?”

    周御比了个“嘘”的手势,“他叫什么我没兴趣听,把人送到梁主任那儿。”

    “梁主任吗?”田一刀确认道。

    “干什么?!你什么意思?你们学生会没事干了是吧一天就逮着我不放,走狗!教务处的狗腿子!”孟朝一听梁主任三个字就忍不住神色激动,回手指着张忝录叫喊起来,“这傻逼刚才打了我一拳,他也跑不了!有种你把他也弄过去!不然我一定告发你滥用职权!”

    “你在跟我叫板?”

    周御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来喜怒,孟朝喘着气抖了抖下颌,就听她说道,“我是不喜欢多管闲事,但你现在上赶着来我眼前蹦跶,我也只能不得不公事公办了。”

    “辱骂老师,霸凌同学,损坏学校公共财产,拉帮结派,逃课,抽烟,打架,停课处分半个月,记大过一次,再有下次直接劝退,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我什么时……”孟朝瞪着眼。

    她摸出手机划了两下放到耳边,三秒后,朝电话那边吐出几个字:

    “高二二班,来一趟。”

    孟朝惊疑不定地盯着她把手机放回兜里,走到栏杆处朝下一瞥,冷声喊了一句,“回去上你们的课。”

    话音刚落,热闹的楼底便散了个干干净净。

    她无视楼道里围着的好事人员,转身看向蹲在地上的洛飞,将他看了个遍后,周御语气寡淡地说了句:

    “兔子急了还咬人,你那一身的胳膊腿是摆设么。”

    洛飞脸色一白,嘴唇抿地死紧。

    “周御。”张忝录出声拦道。

    “御姐,”何诺莱嗫嚅一声,明白周御其实已经说的尽量委婉容易让人接受了,但对于洛飞来说,不管是精神的反抗还是身体的反抗,他都很难去做到,她瞅了眼张忝录,“其实……”

    周御给了个眼神,示意何诺莱先别说话,转而看向张忝录,“你想说什么。”

    她这样一问,张忝录就知道自己碰上她那个点了。

    但他喊她的名字没别的意思,仅仅是他不想看到洛飞露出那副脆弱受伤的表情。他觉得不舒服,他讨厌那副样子,会让他有种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撕扯的错觉。

    那东西仿佛在告诉他:永远有人在孜孜不倦地彰显自己的“强大”,也总有人从始如一的贯彻懦弱。

    美好的青春和美丽的校园只存在于一些虚伪的人口中,不用再看了,现实生活就是你所看到的这样。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沉着嗓音说:“没事。”

    周御没追着他不放。

    陈霄铭三分钟不到便赶了过来,他气息不匀地穿过楼道里围着的无关群众,看到张忝录时愣了一秒,很快,他回过神来,看向旁边靠在栏杆上的周御和她旁边的田一刀。

    两年丰富的纪检部部长经验,让他一眼便锁定了罪魁祸首,并初步完成了对现场的分析,陈霄定了定神,看向周御,“怎么解决?”

    “你们三个进来,别等我去请。”周御视线掠过孟朝三人,抬腿走向对面的教室,她停在门口,头微微往后撇了点,“门开着,不用关。”

    田一刀把门完全推开,余光瞟了一眼门外不远处暗戳戳看戏的众人。

    孟朝碾了下鞋尖,暗骂一声,想走没敢走,迟疑片刻后还是进了教室,身后两人只能跟上。

    周御走进教室,在讲台下站定,旁边立着田一刀跟陈霄铭,底下个个危襟正坐,静悄悄的没人发出一点动静。

    ——从张忝录把洛飞拽上来,到周御带人进来的这么长时间里,这间教室除了从外面回来的,没见一个人往出走。

    “班长哪个?”

    她抬眼扫了一圈,一个身高体瘦的男生站了起来,默默举了下手,周御投去一眼,忽然笑了下,“人倒是挺齐的,不过都是一窝孬货,还个个都是哑巴,这四个是你们同班同学吧,他们在杆子上搓麻将你们就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坐班里干看着?这带头的小子叫什么来着?”

    她转头看向田一刀,田一刀回道:“孟朝。”

    “啊,孟朝,”她点头,“这三个蠢货要是一个没拽住,那人就那么头朝下砸下边儿了,你们在座的各位,这辈子都忘不了,懂么,一辈子。”

    她走到贴着教室门不动的孟朝三人跟前,撩着眼皮打量了一番,不解道,“就这么副除了膘还是膘,有个子没脑子,要胆子没良心的吊样,你们是怎么舔着个脸好意思到处宣传自己的。”

    话落,孟朝还没什么反应,他身后的其中一个人便率先忍不住了,那人一脸怒色地盯着周御,伸手就要狠推。

    周御看也不看,钳住他的一根手指往上一掰,抬腿朝他膝盖踹去,那人一声惨叫,第二口气没喘上来,顿时跪在地上抱着腿发不出声音了。

    陈霄铭手抬了抬又放下,无声地叹了口气撇开视线当作没看到。

    “你呢,”她转向孟朝,“他比你有种,敢推我,你要不要也来试试,成了,以后你想挂谁挂谁,没人敢说一个不字,还可以骂我走狗。”

    “…你就是多管闲事!”孟朝愤愤道,却不接她这句茬,“我碍着你什么了,你们两个高三的不上课来我们高二闲逛,到底是谁逃课,谁拉帮结派打架斗殴,我能跟你比么你打的架比我多多了你怎么没去停课处分记大过!你就是走后门!背后讨好梁主任!”

    周御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练习册,扬手便抽在他脸上,孟朝头被打得一偏,脸上瞬间留下了一道显目的红印子。

    “你应该感谢这个狗屁‘副主席’的前缀,不然,”周御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就冲你刚才编排我的这两句,你现在已经躺地上了。”

    孟朝恼怒地一阵发抖,在全班面前被这么下面子,这是第一次,他脸色一阵红黑相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暴起身形就要往上冲。

    张忝录一直在门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从周御把练习册抽在他脸上而孟朝第一时间却没什么明显反应的时候他就动身朝班里走去了。

    孟朝暴起,周御卷起手上的练习册就要朝着他的太阳穴抽,张忝录快步过去抬手架住孟朝的胳膊,接着往后一折,伸腿勾着他的膝窝把人放倒,将孟朝死死按趴在桌子上后。

    他淡声对周御说,“你动手,性质就不一样了。”

    周御把练习册摊开抚平,放回桌子上,也没去看孟朝的表情,不置可否,“无所谓,不过你给我省了不少事儿,要不今天又得浪费时间不能准点儿下学了。”

    周御就差脸上写着:确实不能因为这么个东西影响我下学时间。她嘱咐陈霄铭把他们送到梁主任办公室后便打算离开了。

    她走到门口,想起来又加了一句,“给他们班这学期的德育分全扣光。”

    接着她回扫一眼孟朝,一脸混样,“滥用职权,学会了没。”

    孟朝趴着一动不动。

    全班静默,直到周御离开后的半分钟里,都没人打破这份安静。

    张忝录松开手,出了教室。

    他捏着眼镜腿摘掉眼镜,路过洛飞时看了他一眼,洛飞小声地对他说了句:

    “谢谢。”

    张忝录看着他没说话。

    何诺莱一眨不眨地盯着张忝录,“学长。”

    “洛飞,”张忝录蹲下来,“这是最后一次。”

    洛飞愣愣地看着他。

    张忝录起身朝楼梯口走去,何诺莱扭头跟上,“你跟他说这些没用,他要敢动手早动手了。”

    “嗯。”

    何诺莱想了想,“我以后尽量看着他点儿。”

    “你不用在我身上下功夫,我什么意思你知道。”

    何诺莱突然停下来,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颤声大喊:“你管我!”

    张忝录不紧不慢地朝高三楼走着,一下一下甩着手里的眼镜,思绪飘远。

    他原以为周御对这种学生之间的“摩擦”会是漠视的态度,毕竟这些在她眼里确实是小打小闹,菜地里撒欢,就连董硕跟她说自己挨了偷袭被揍,她也没想着把他锁办公室里私下回馈一下,而是习以为常的不耐烦。

    但转头一想,以董硕的性格,挨了他两拳以后还能不嚷嚷着要打回来,只暗戳戳地时不时恶心他一下,多半是被周御“教训”过了。

    看不上洛飞的软弱是真,大张旗鼓的下马威也是真,她对看不顺眼的事物做到了一视同仁。

    他们之间的区别在于,张忝录只会找罪魁祸首开刀,而周御不管这个,她会把整件事情的相关人员一块儿算上,不管是施暴者还是受害者,或者旁观者,在她眼里没两样,都是废物。

    她真的非常有一套,张忝录想。

    高三办公室。

    周御站在地理老师的桌前翻看试卷,张忝录推门进来,拦住要去上厕所的常州:

    “老师,接下来两个月我要备战统考,下午可能没时间来学校了,跟您说一声。”

    常州一愣,“你要艺考?”

    “嗯,如果需要,您可以联系我父母确认一下。”

    …………

    周御抱着一沓卷子走出办公室。

    放学铃响起,她从车棚出来,骑车回家。九月末的天气,大概是诺中市一年中最舒服的时候了,微风不燥也不冷,隔着一层外套吹在人的身上,刚刚好。

    路过小卖部,她停车进去买了两根小布丁,一个塞嘴里,另一个捏手上。

    自行车缓缓拐进巷子,一个爬山虎挂满整座墙的居民院安静的坐落在不远处。夕阳散散得淋在上面,一派生机盎然。

    周御在门口停下,推着车走进大开的院门。

    院里墙根处的躺椅上,躺着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长发男人。他听见动静,没睁眼,只懒懒地张口:“回来了。”

    没人回他。

    有什么东西扔了过来,他盲手一把接住,摸了摸形状翘起嘴角,叹道,“每天一个小布丁,日子过得越来越有盼头了。”说完喜滋滋地拆开塞进了嘴里。

    “晚上吃什么?”周御踢了踢他乱放的腿,问。

    “唔,鸡腿、猪蹄、烤鸭、烤鱼,再来袋辣条吧!”他睁开眼,掰着手指头,凑够了一只手。

    周御一巴掌拍散他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院子:“把你挖的土打扫干净。”

    然后走进屋里拐进厨房,拆开一包方便面。

    周瑞最近不知道犯了什么抽,非要种草莓,说是要榨草莓酒,结果他刨了几处浅浅的坑把籽扔进去,就不管了。

    周瑞在院里晃着扫把转悠间,忽然鼻子动了动,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

    他神色一震,不可置信地朝屋里喊道:“周御,方便面?方便面??”

    周御把碗端到桌上,拆开一根火腿肠扔了进去,周瑞探头,“周御你一个女孩子,瞎将就的本事比我一个男的都熟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方便面怎么了,你做的饭还没方便面配火腿好吃,你不应该好好反省反省么?”周御反问。

    周瑞:“人不能太完美,我负责赚钱你负责做饭,你总得占一样儿吧。”

    “咱俩一个妈生的,你凭什么觉得你不会做我就能会做了?”周御说,“你搁家呆着吧,我去电子厂上班养你。”

    “我呸!”周瑞回到院子里,声音远远地传来,“我等着你给我买四合院住呢。”

    周御:“四合院的地下室行不行啊?我去练练打洞的手艺,争取这辈子咽气之前让你钻进去。”

    “转错性别了吧你周御,混没边儿简直,”周瑞受不了了,“你听听你说的那话,真是白跟着你师父学五年戏了!”

    周御没忍住笑了,“我师傅他说话更没谱儿,我够文明礼貌了。”

    周瑞想起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先生,下意识嘴角动了动。

    周御吃完方便面看了会儿手机就去洗澡了,等她出来的时候周瑞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抬手给周瑞发了条信息:

    【鱼丸两串。】

    这时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

    “在家。”

    “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别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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