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钊及其属下一干人等，捏造西蒙国细作、意图破坏两国和谈一案，被抓的百姓都做了口供，人证物证俱在，犯人也都认罪收押了，主犯王文钊待将军结束和谈，回大都复命时，将一道押解回去。”

    听完杨林昭的回报，祝子昂满意地点点头，“你现在做事愈发周全了，这次回大都见到杨伯伯，应该不会再揍你了。”

    杨林昭想起父亲每次揍他时张牙舞爪的凶狠模样，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只可惜王文钊咬死了也不吐露永王半个字，这次没法抓到他。”

    “不妨事，永王不会那么容易死心，此次和谈期间必定还有动作，到时我们再找机会。”

    公务说完，祝子昂随口又问，“对了，听说你五天前救回来一个重伤的乞丐，是此案的重要人证，人怎么样了？”

    “人家可不是乞丐，是个姑娘！身上伤太重，还养着呢。”杨林昭想起小渔的伤势有些心疼，“大哥，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么重的军棍，那些男子挨个二三十下就求饶了，她一个姑娘，被打了那么多下，愣是叫都没叫一声。她还大骂王文钊草菅人命，说征伐将军绝对不会放过他。”

    “哦？这么有胆色的姑娘确实少见。”祝子昂见杨林昭一提起小渔就眉飞色舞，不由得起了探究之心，“这姑娘叫什么，是哪里人？”

    “她叫小渔，是汴州人，家里人因为打仗都死光了，村子也被烧了，所以才女扮男装四处流浪。”说到这儿，杨林昭凑到祝子昂身边，“所以大哥，我有个小小的请求，还望你能批准。”

    “什么事儿能让杨大公子求人？”祝子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小渔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等和谈结束后，我能不能把她一起带回大都？”这是杨林昭自己的小心思。

    “是小渔让你带她回大都的？”祝子昂有些警惕地询问，带兵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还有这样的胆色，多少有些不寻常。

    “没有没有，小渔还不知道这事儿，是我自己的主意，想先来征得大哥的同意。”

    “嗯，那有时间我先见见，再做决定。”

    祝子昂与杨林昭说话的功夫，小渔正在努力练习下地走路，她刚醒过来三天，现在身上的皮肉都还没有长好，断了的骨头更是每动一下都痛，但她已经等不及了，为了母亲的嘱托她必须活下去，必须赶快离开奉英庄。

    见小渔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一旁的丫鬟琪儿连连劝着，小渔只是温和地笑，嘴里说着没事的，脚下仍是一步一步地挪。

    杨林昭此时走进来，这几天他接手了王文钊原本负责的安防事宜，每天都很忙碌，但仍要抽出时间来找小渔聊天，怕她无聊还变着花样给她讲外面的新鲜事儿。

    看到小渔的样子，杨林昭连忙上前扶住她，“你不要命了，这刚养了几天，动了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小渔额头上已经布满豆大的汗珠，伤口中也渗出了血迹，嘴上却仍笑着说没关系。

    这笑容看得杨林昭心头发酸，什么样的境遇才能让一个姑娘养成这样坚韧的性格，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一时之间，杨林昭胸口有些胀，只想着以后不让小渔再受这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