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

    翌日,沈琳琅早早洗漱完毕,她来到门诊室换好衣服后便匆匆赶去了病房。只见她脚步停在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门口,而后她轻轻将门推开。

    “沈医生你来啦?”早班的护士朝沈琳琅打了声招呼。

    “嗯,他怎么样?”沈琳琅问道。

    “噢,你说十五号床啊,病人生命体征已经恢复,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了。”

    “好,这里交给我吧。”

    “好嘞。”

    那护士走后,沈琳琅看着躺在十五号病床上正昏睡的男人,思绪不禁飘到了昨天下午……

    “什么情况?”沈琳琅看着病床上呼吸急促,面色惨白的男人问道。

    “心肺功能受损,应该是先天性疾病。需要转移到手术室吗?”护士长说道。

    “没时间转移了,先供氧气。”说着,沈琳琅便来到病床前仔细检查着病人的状况。

    没过多久,十五号床的病人便在沈琳琅和众多医护人员的共同努力下,恢复了过来。

    事后,沈琳琅决定留在病房里再观察观察病人的情况,只见她将被子缓缓盖在病人身上,而正当她准备离开时,突然,那人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死死摁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沈琳琅虽被吓了一跳,但第一反应仍是关心病人的情况。

    “沈……小姐……”那人虚弱地说道。

    “你认识我?”沈琳琅满眼疑惑。

    “这……这个……你拿着,这是……老……老爷要我……转交给你的。”他一字一句,异常费力地说着。

    “老爷?我父亲?”正当沈琳琅疑惑不解时,那人用另一只手将一封信递给了她。

    只见那封折了两三层的信已被揉得皱成一团。沈琳琅接过那团硬纸,而后慢慢将其捋平摊开。顿时,“琳琅亲启”那四个熟悉的字迹出现在她眼前。

    没错,这便是沈雄留给沈琳琅的绝笔信。而十五号床的病人,便是跟在沈雄身边一同前往上海的店铺伙计——小丁。

    沈琳琅目前只知道这些信息,因为还没等她继续追问下去时,小丁便晕了过去,所以只能等他醒来后,再问个清楚。而此时,沈琳琅便是在等小丁苏醒。

    “咳咳——咳咳”接连的几声咳嗽打破了病房的宁静。沈琳琅寻声望去,便发现躺在病床上的小丁正在艰难起身。

    “欸,你先别动,你的情况还不太稳定,好好躺下休息吧。”沈琳琅急忙说道。

    “咳咳——嗐,没事,老毛病了。”小丁清了清嗓子回道。

    “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呼吸还顺畅吗?”沈琳琅一边说着一边给小丁递了一杯热水。

    “哦,谢谢。现在感觉好多了。”

    “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说罢,沈琳琅便想先离开,因为她仔细想了想,小丁刚醒就要回答她那么多疑问恐怕会影响他身体的恢复,毕竟也不急于这一时。

    “等等,小姐。”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只见小丁紧皱眉头,神情严肃,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姐,沈老爷……”小丁顿了顿没再继续说。

    “我都知道了。”说着,沈琳琅默默低下了头。

    “小姐,老爷……老爷是被人杀的!”小丁重重地说道。

    而他的这句话在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便似利剑一般,狠狠地戳进了沈琳琅的心里。

    “你说什么?”沈琳琅虽知道他父亲的离开绝非意外,但当她听到是被人杀害之后,大脑给出的反应依旧是万分惊恐加难以置信。

    “老爷在上海日子过得也算安稳,身体硬朗无病无灾,怎么可能突然离世。小姐难道丝毫没有怀疑过吗?”小丁语气沉重,甚至还有一丝责怪之意。

    “我知道父亲的死有蹊跷,不然……沈家也不会惨遭灭门。可就连这血淋淋的血案,督办厅都只是随便找了个替罪羊草草结案,我甚至连真凶是谁都不知道。沈府被屠之后又是父亲的死讯,这接二连三的暴击带给我的伤痛一层又一层。我能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沈琳琅红着双眼说道。

    “对不起,我知道小姐你也承受了很多,我不该这么质问。”小丁降低了音量,收起了刚才那份冲动。

    “没事,我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小姐,这段时间你可安好?那信原本应该很早送到你手上的。可老爷死后我悲痛万分,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老爷。于是,我便留在上海想要找出凶手替老爷报仇,可这么久过去,我都一无所获。而后我便想着先回来,求助李伯伯,可没想到整个沈家竟也……”

    “我一切都好,你不必担心。”

    “好,那就好。”

    沈琳琅离开病房关上门向门诊室走去,而她内心的那道伤口就像被人硬扯开一般,又痛了起来。

    此时孤峰山上张念正快马加鞭应何忠权所求赶往城中督办厅。

    “小张爷!这边儿请。”何忠权的亲信老早守在门外,等张念一到便立即迎了上去。

    “你们厅长有何事?这么着急叫我过来。”

    “小的也不清楚,具体所谓何事您进去就知道了。”

    说罢,张念便跟着那官员来到督办厅大楼顶层的一处空地。

    “小张爷,厅长在前面等您。”

    张念顺势望去,便看见何忠权正站在空地边的台阶旁。

    “什么情况?有什么话不能在厅长室说。”张念满是疑惑地问道。

    “你有所不知,现在的督办厅不似从前了。”何忠权转过身对张念说道。

    “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真有东洋人的眼线?”

    “你何时知道的!”何忠权一脸震惊。

    “我不知道,我瞎猜的。别纠结这个了,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那松野一藤来之前,我便收到了上头的通知,说是他在虎符城的安全要我全权负责。我就纳闷儿了,我堂堂督办厅居然要负责一个东洋人的安全,这是何其荒谬。谁知道,他刚来就受了伤,这事儿被上头知道后,把我那真的是劈头盖脸一顿骂。所以上头命我务必严惩凶手,嘶——听手下说昨天你不是还碰巧见了那人。”

    “原来那就是刺杀松野一藤的凶手,怎么,你把那人给毙了?”

    何忠权顿了顿,在确定四下无人后凑到张念跟前说道:“非也。”

    “押他去刑场的那俩,是我的人,靠谱。叫他们半路给放了。”

    “行啊你,敢忤逆上头的命令了。”张念顿时对何忠权生出一丝敬意。

    “嘘——小点儿声。你想让我脑袋不保啊!”

    “好好好,我小声说。”

    “怎么,你着急忙慌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哎呦!瞧我这脑子,忘了正事儿了。”何忠权突然反应过来。

    “我跟你说啊,这松野一藤这次来虎符城是有大阴谋!”何忠权神色紧张道。

    “什么阴谋?”

    “骗取宝藏,美其名曰——文物交流。”

    “宝藏?什么宝藏,可有名字?”张念不禁想到了什么。

    “据说一个叫朱雀灯,另一个叫错金博山炉。你听听你听听,这一听就是无价之宝。而且这俩玩意儿,可都是西汉时期的东西。”

    “可他怎么知道这两个宝贝在虎符城?”

    “对啊,我当时也是这么问他的,这不,他昨晚把我叫过去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儿。你猜怎么着?”

    “这我哪儿猜得到,别卖关子了,快说来听听。”

    “这其中一件儿宝贝——朱雀灯,就在沈府。”

    “什么?在沈府。他是如何确定的。”

    “据他描述,他跟沈雄在上海结识,是沈雄要拿这朱雀灯,跟他手中的一本古籍做交换。”

    “原来如此。”

    “而这沈雄现在死了,他说他空口无凭,只有一张与沈雄的合照,恐怕不能说服沈家小姐同他交换此物。所以这才来找我,希望由官府出面,好让事情能够进展顺利。你说他这算盘打得,真是令我忍不住要给他鼓掌的冲动。”何忠权阴阳怪气道。

    “既然是沈雄允诺他的,就没立什么字据?单凭一张合照,如何信服?”

    “我也是这个意思,而他解释说,因为沈雄只与他在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口头表示过,所以无凭无据。”

    “这口头表示虽也算是承诺。可如今人都没了,就因为当初提过一嘴就要来兑现承诺,怕是太过牵强,更别说是否真有这回事儿了。”

    “是这么个理。可如今令我发愁的是上头,我是不得不装模作样对他毕恭毕敬呐。”

    “诶?不对,你上回给我的那照片,不会就是松野一藤口中的合照吧?”何忠权猛然想到。

    “没错。”

    “嘶——你怎么会?”

    “正是沈家小姐给我的。”张念顿了顿而后说道。

    “呦呵,啧啧啧,没看出来啊。以往你逛逛花街柳巷也就算了,这次居然攀起大户人家的小姐了。”何忠权一脸窃喜道。

    “去去去,那些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劝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张念威胁道。

    “行,我懂,都是男人嘛。”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喽。”

    “也能只能这样了。对了,那张照片若能查到什么线索,记得告诉我。”

    “嗯。”

    随后,张念离开督办厅,又动身去了康阳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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