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开始了

    我对左右两个人试了试眼色,她们也看到了带队老师:“她要我们干什么啊?”

    不过那个老师可能也是顾及到不能打乱现场,只是站在我们才能看到的侧后方比划,我脑子里迅速转了起来:“等会儿是歌曲的大高潮……不能让大高潮空着,她是让我们带着底下的人一起唱。”

    我身边的姑娘立刻反应过来了,一句话没有多说:“快向两边传话!还有两个间奏就到结尾的三段副歌了。”

    “让大家直接看你的节奏走,好多人不是学音乐的分不清节奏。”

    ——沈月婉一个人的声音现场当然听不见,但是我们现场现在有一百二十位礼仪志愿者,怎么哼唧那个声音也都能听到了,我看着两边都在传话,唯一担心的就是

    我不知道歌词啊!

    我就这么跟着我旁边的女孩一起往前走,走到和舞台平齐的位置

    “少年胸有山与海,日月星辰入我怀。酣眠长醉龙虎地,一朝归世清风来。”

    我就听到什么“山与海”什么“清风来”的,就跟在后面哼哼唧唧,我不冤枉,别说筑才大学,上辈子我也不知道清华北大的校歌啊。底下喧闹的众人也安静下来,冷亦寒坐在位置上不知道看着哪里,很久之后目光才僵硬地移动了一会儿,落在舞台上。

    沈月婉大概是看到了变故,转头隔着三四个人看向我。我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对她微微点点头,手指先是指了指她手里的话筒,又指了指台下的观众。

    她到底反应快,在最后两段副歌到来的时候直接把已经坏了的话题对着台下,大概是有人在实时做引导,底下观礼的嘉宾也不是很整齐地一排一排站起来,有点含糊地唱起校歌。

    画面很美好,立意很高远,由于校歌本身也不是什么很难唱的曲目,大家稀稀落落地都能唱起来,最后还有点让人热泪盈眶的趋势,我看着前几排好几个老校友都已经开始擦眼泪了。有个老爷子甚至颤颤巍巍想从轮椅上站起来,赶紧被身旁几个人扶着,嘴里还在很激昂地唱着。

    我也被感染得有点激动,唯一有点疑惑的是——你们怎么都知道歌词?这个歌传唱度这么广吗?

    等到所有环节结束之后等我终于下台了才知道为什么,原来大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歌词,而我们背对大屏幕,所以啥也看不见,只能跟着哼唧。

    歌曲结束之后是全场雷鸣般的掌声,不仅仅是给沈月婉的,也是给处理了突发事故的我们和参与到这首歌中间的自己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掌声大概持续了接近一分钟才缓缓落下。我能看到的前排有好些西装笔挺的中年人都有点眼眶泛红的意思,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想到了什么。

    主持人上来控场,我们一排人赶紧退后回到自己刚才的定点上。我身边的女生脸颊上都透着兴奋过度的不自然的红晕,似乎还没从刚刚的行为里缓过神。好在还有好几分钟的讲话时间,我们还可以偷偷地调整一下状态,准备最后要上去送纪念品。

    大概又持续了一个小时,这场倒霉催的校庆开幕典礼才终于算是有惊无险地落下帷幕,我们刚刚下台一个个都有点不受控制地兴奋起来。我旁边的小姑娘一把挽着我:“刚刚效果是不是特别好?我感觉大家都唱进去了,氛围好像比之前安排得还要好呢。”

    一旁的带队老师走过来,难得对我们脸色好了点:“大家刚才反应很快,尤其是这位……”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叫什么?”

    我乖乖点头:“我叫于欢欢,是校外志愿者。”

    “这位于欢欢同学,你应该是最早看到我们这边变化的,反应很迅速,特别好。当然不只是于欢欢,大家刚刚表现都很好,校长也让我对各位随机应变的灵活行为表示赞许。”有个人在旁边跟着嚎了一嗓子。

    带队老师笑了笑,过了一会儿摆摆手又严肃了不少:“不过大家不要太分心,五天的校庆活动现在才刚刚开始,等一会儿自行解散之后设计学院建筑学院的志愿者于一点半到南校区的大礼堂前集中,其余学院请两点至各自负责学院询问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听学院统一安排。”

    大家稀稀落落答应了一片,我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扭了扭脖子,有点难受地扯着衣领,经过一个上午之后现在我衣服里全是汗,生物学院在后天上午组织校友交流,后天下午则是我个人还挺感兴趣的学院博物馆参观活动,我打算到时候去探望一眼有过很多面之缘的宋院长。

    天气实在是热,加上站了几个小时,疲倦有点击败了食欲,我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果汁就这么慢悠悠地想着生物学院的方向走,一路上还特地绕到了我原本所在的文学院偷偷看了一眼,文学院组织的是读书圆桌漫谈,请了新锐小说家和理论家对谈,我挺有兴趣的,打听了时间在第二天上午,本想着是不是还能去凑凑热闹,结果还没到生物学院,在楼道口我就看到楼梯上面一个气势汹汹的身影像是炮弹一样冲下来:“于欢欢!”

    沈骄阳的声音让我虎躯一震,是头也大了,嘴巴里的面包也不香了,他语气这么着急一听就没啥好事:“怎么了啊?”

    “我刚刚跟杜老师请假了,顺道帮你也请假了,今天下午我们去建筑学院帮忙去。”

    ——大哥那个“们”是怎么回事?

    “建筑学院?”

    他压根没给我拒绝的机会,一边低头发信息一边点头:“嗯,世白有个小的工作室在学院里面,我们帮忙去打扫一下,他刚刚临时接到通知,晚上可能一些优秀校友要顺道去他那边看看。”

    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就算了,还走得贼快,沈骄阳长手长脚一步抵得上我两步,他快走我跟着都得小跑:“我们要去打扫一下是吧?”

    “嗯,这两天人员太复杂,不允许校外保洁进来,只能自己打扫。”沈骄阳终于注意到我蹬得贼快的小腿,“……你在干嘛?”

    “你跑太快了!能不能照顾点小个子啊?”我跟得气喘吁吁,忍不住小声抱怨起来,一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机里面,其他学院都已经报备今天下午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回家休息了,忍不住一声长叹。

    沈骄阳大概也是完全摸清了我的个性,头都不带抬一下,一边走一边发信息一边随口敷衍我:“别垂头丧气的了,晚上请你吃得月楼行了吧?想吃什么随便点。”

    要是在原来的世界,区区得月楼,我又岂是这么好敷衍的……可惜到了这里变成了于欢欢,真就应了那句老话“日常嘴里淡出个鸟来”,美食对我的诱惑力呈直线上升。

    “好嘛、好嘛,我也没说我不乐意帮忙啊……”

    沈骄阳嗤笑一声:“看你那个样子,嘴巴都能挂油瓶了,还没有不乐意?”

    我俩就这么一路走过去,途中还恰好看到了冷亦寒的车,大概是在和沈月婉逛校园。这事儿跟我没啥关系,我就远远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这么一路走到建筑学院最里面的一个小的工作室才算到达了目的地,建筑学院本身设计得就很淡雅,小型的亭台楼阁将整个学院点缀得就像是什么苏式园林一般。而温世白的工作室则在水榭楼台的最内侧也是最高处,我一开始都很难把这个地方和学校联系起来:“好安静啊。”

    “这里的空间结构很讲究,尤其是这个水声,世白当时跟我说这个水流声就是要做到不疾不徐不恼人又不会太细微,所以水流速度和墙面设计都很考究,一般人到了这里都被会这种安静的氛围影响而放慢脚步。”

    我这才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被无意识地压低了:“真是个好地方……”

    “草!你这里有蟑螂!”

    话还没说完,隔着门就听到一声极其耳熟极其有辨识度的脏话,我和沈骄阳对视一眼,就看到他几乎是无意识地翻了个白眼:“你那个朋友,怎么就能这么阴魂不散啊!”

    我深有同感,但言辞上还是修正了一下:“怎么能那么说呢……赖志龙也没有,就是,烦人到那种程度……吧?”

    一打开门,就看到赖志龙蹲在角落里撅着屁股骂骂咧咧打蟑螂,而温世白则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捧着一杯热水我自岿然不动,哪怕蟑螂就在面前,也只是歪着头看过去,眼神柔软而无辜地望着蟑螂和赖志龙的决斗现场,端得就是一副什么民国病弱贵公子在观赏新派戏剧的姿态。

    所以这出戏叫什么?刁蛮俏丫头智斗褐色蟑目虫?

    “欢欢,骄阳,来了啊?”温世白把一张北欧风格的纯色靠椅坐出了贵妃榻的韵味,对着站在门口的我们点点头,“麻烦你们了。”

    “快过来帮我打蟑螂!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赖志龙撅着腚如是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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