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瑜无奈，“你能不能对你那小徒弟好一点？”

    虞三五抿了抿唇，“很忙。”

    叶无瑜忍不住扶额，虞三五这话倒是真话，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地府近十年确实比以往几千年都忙碌很多。

    虞三五说到底也是一个尊者，自然要做的事情也挺多。当年牧酌南咬了她一口，她确实也挺记恨，所以冷落了自己新收的小徒弟，但是没想到这么忙起来，她就渐渐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徒弟。

    “其实我觉得牧酌南挺惨的。”叶无瑜忍不住说道：“你也知道妖族的寿命很长，牧酌南这个年纪的妖族，还是不知事的年纪，就算是半点本事都没有也不算稀奇，我也挺惊讶他竟然能够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一样。我甚至有些遗憾他竟然这么聪明，如果他愚笨一些的话，说不定你还能记得你有这么个徒弟。”

    叶无瑜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白玉瓶，“你还记得你之前有段时间喜欢在茶水里面加露水吗？牧酌南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主动揽过了这个活，还特意让我拦着你。他每天都会去余晖森林，采满了露水之后就会把瓶子放在你门口，每一次都是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去倒掉的。他这一次就是在余晖森林受的伤，他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院子里，所以特意去那边练武。然后他就碰到了那四个跑来地府的家伙，那群家伙计划着要去无涯阁，他怕回来报信来不及，所以只能自己拦住那些家伙。”

    虞三五沉默着接过那个白玉瓶，她突然觉得这个有些冰凉的瓶子有些烫手。

    叶无瑜继续说道：“别的我也不求，灵芝你也不用赔给我，不过……你能不能对你徒弟好点？人家满心满眼都是你这么个师尊，你是不是也应该有一个师尊的样子？”

    叶无瑜叹了口气，“你家小徒弟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是一个很优秀的弟子。但是虞三五，一个徒弟无论多优秀，他都需要一个师尊，哪怕这个师尊再不合格。”

    牧酌南原本正闭眼假寐，却听到了开门声。

    声音不大，他以为是叶无瑜，“怎么又回来了？”

    良久之后，牧酌南才听到了回话，“为师……刚刚没有进来过。”

    听到这声音，牧酌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扭头望向门边站着的女人，“师尊？”

    虞三五微微点头，坐在椅子上，及时制止了牧酌南，“不必行礼。”

    听到这话，牧酌南只能重新躺好。

    虞三五斟酌了一下语词，“你今天就跟我一起去无涯阁，最近就住在那里，也是时候教你一点东西了。”

    牧酌南虽然有点疑惑，但嘴上还是乖乖应道：“是，弟子遵命。”

    牧酌南确实是个好徒弟。虽然虞三五的话确实无厘头，但是他却乖乖应了下来。

    叶无瑜很快就从虞三五那里知道了这件事，她知道，虞三五就是想让她帮忙看看这件事情做得对不对。

    其实是不对的。

    但是按照虞三五的性子，人家也确实不适合当一个师傅……

    叶无瑜哽了口气，“算了，你们师徒两个自己去探讨你们的相处模式吧。寻常的模式在你们身上根本就用不了，你也甭来问我了。”

    叶无瑜说得是实话，且不说虞三五这性子，摆明了就是一副冷心冷情的样子。而且别看她现在算是上了点心，她之前可是对牧酌南几乎不闻不问十几年。

    这不是因为虞三五讨厌牧酌南，虞三五说到底还是一个尊者，怎么可能这么小心眼？她只不过是不在乎而已。

    也是，虞三五把牧酌南带回来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后面加上地府的事情突然多了起来，牧酌南这个新收的徒弟又不太被放在心上，自然就被慢慢遗忘了。

    而牧酌南也不算是寻常徒弟，且不说人家身份本来就特殊，地府活着的狼妖估计也就他一个。人家都已经自行野蛮生长十几年，有一些事情自然不需要虞三五去教了。

    而且看牧酌南这样子，人家可聪明着呢，三观早就已经形成了，碰到事情肯定也有自己的处理方式了，这个时候肯定也改不回来了。

    ……

    “这里就是为师平时处理公务的地方，为师今天还有事，你便在这里呆着，这里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随意翻阅，如果累了就回房休息。”

    虞三五是个雷厉风行的，没用多少时间就把牧酌南在无涯阁的屋子给安置好了，然后又把自己的徒弟提过来。

    只不过那几个偷偷溜来地府的人还需要好好查一查，虽然这四个人都已经死了，但是虞三五还得去摸一摸他们背后的人是谁，所以今天自然是闲不下来的。

    牧酌南微微低头，一副乖巧的样子，“是，弟子知晓了。”

    等虞三五走了，牧酌南抬起头，神作有些复杂。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师尊处理公务的房间竟然如此……狂野。

    牧酌南小心翼翼地踮脚走过去，唯恐踩到了公务。

    这个房间乱得简直不忍直视，房间的桌子上堆满了公务不说，地上也全部都是公务，一旁的书架上塞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房间本来应该还挺不错的，却硬生生被摧残成了这副样子。

    牧酌南叹了口气，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慢慢分门别类开始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