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牧酌南过得很清闲，虞三五也没有来过。但是京城已经开始暗流汹涌了。

    皇帝重病，即使已经定下了继承人，但是，按照目前的形式来看，那位公主也不是完全没希望。

    牧酌南却不动声色，不接受别人的示好，也不明显拒绝人家。

    等伤好得差不多了，打铁的铺子就开张了。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了。

    直到皇帝死的那一天。

    牧酌南并没有等多久，皇帝死得很快，皇帝死之前，牧酌南进了次宫。

    他是被皇帝亲自下旨请进去的。既然都是被下旨请进去的，牧酌南当然不会客气，他进宫的姿态可以说是大摇大摆。

    等牧酌南看到气若游丝的皇帝，他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了。

    皇帝见了牧酌南，他扭头，对着陪在一旁的虞三五说道：“你先退下吧。”

    等屏退左右，皇帝看向牧酌南，他的眼珠子很浑浊，“大师能救朕否？”

    牧酌南的右手食指轻轻一敲左手手心，“不能。”

    听到他开口说话皇帝的脸色也没有太大变化，像是早就清楚会得到这个答案了，“为何？”

    牧酌南叹了口气，“生死有命，逆天而行，终遭报应。”

    皇帝突然冷笑，“若是你真的忌惮，你又怎会逆天而行？”

    牧酌南神色平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皇帝的神色渐渐扭曲，“你这是弑君！”

    牧酌南神色淡淡的，“若你不死，殿下就危险了。”

    皇帝大口喘着气，“她比得上轻罗？她一个没有资质的凡人，她怎么……”

    “够了。”牧酌南冷冷地看着老皇帝，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弃与厌恶，“为帝者，从来都不需要修仙资质。”

    老皇帝冷笑，“一个弱者……”

    “她不弱。”牧酌南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会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刀剑。”

    老皇帝一口气没喘上来，他的脸色透露出几分不正常的红，“你成为她的剑？哈哈，荒唐……荒唐啊……”

    他眼里的光正在一点一点散去，“朕曾经用最后一点时间推算天机，你猜，你斗不斗得过命运？”

    牧酌南站起身，“也可顺势而为。比起与天斗，我更喜欢与人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他看着生机正在一点一点消逝的皇帝，“陛下可知国危矣？若是陛下不立殿下为王，我倒是不介意引起一场祸乱。”

    老皇帝看着他眼睛中带着嘲讽，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问他，“既然如此，你和那些乱臣贼子也有什么区别？”

    牧酌南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那陛下就有所不知了。”

    他俯身，只有老皇帝才能听得清的声音说，“我确实是个异数，但是即使没有我，皇帝也应该是殿下。”

    等牧酌南走出宫殿，老皇帝已经咽气了。

    牧酌南看到候在殿外的虞三五，冲她一拱手。

    虞三五已经明白一切了，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但她的心中还是忍不住一悲。

    牧酌南往前走了一步，低声说道：“殿下，现在难过为时太早。”

    “嗯。”虞三五神色淡淡的，“你先回去吧。”

    接下来的一个月很清闲。

    虞三五的手段雷厉风行，那位公主可以说是节节败退。

    登基大典也如期举行了。

    牧酌南还是偷偷跑过去看了。他曾经无数次幻想登基大典能有多么浩大，但是直到亲眼看到，他才知道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些。

    在这个时代，修士是天地的宠儿。

    无数的天材地宝被当做消耗品一样使用，却只是为了庆贺新皇登基。

    牧酌南看着一身黄袍的虞三五，表情却似哭似笑。

    之后的一切都按历史线发展的一样。

    等到各地频频爆出灾情，牧酌南看着虞三五亲自去救灾，他却依旧守着自己的小小铁匠铺。

    直到虞三五御驾亲征之前，她让牧酌南进了宫。

    牧酌南进了宫，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虞三五，含笑一拱手，“多日不见，殿下瘦了。”

    虞三五却反而笑道：“你一向重礼，今儿见了朕，倒是有几分无礼。”

    对此，牧酌南只是笑了笑。

    虞三五站起身，“你助朕良多，朕也该给你些东西了。”

    牧酌南笑问道：“是赏？”

    虞三五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是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