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我昨天做梦了,有个人把我拽到小巷子里一顿闲逛。”坐在宿舍的上铺床上,印景天有点烦躁——他很讨厌做梦,记不住不说,醒来就很头疼。

    “能拽着你闲逛,估计也就我能干出来。” 秦斗像松鼠一样将脑袋伸出来,抬头看看上铺的印景天。

    “好像也可能,”印景天坏笑着,“我感觉啊,那个人个子小小的,但是手很粗糙,我没低头看,要是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姑娘呢,照你这一说…还真没准儿是你!”

    秦斗越过栏杆翻身上铺,狠捶他的脑袋“喂,你怎么跟常卿学啊,捶人多疼啊——”印景天委屈地揉揉头。

    突然,值周老师进来了:宿舍打闹,每个人扣五分。

    好家伙,怎么把他忘了。

    “妈呀,笑死我了,又被那个扣分儿的老头抓着了。”听了这个大新闻之后,冷娜又开始幸灾乐祸,“多肉可真可怜。”①

    李梦年嘴角一扯,转过头,看见某人正一脸微笑地对着自己后,便迅速转了过来——这人最近怎么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梦年就觉得印景天有点异常——就比如说突然将一盒蛋黄酥拍在自己的桌子上,顿了三秒才想起来说“这是英语老师给你的,让我拿回来。”比如说,踢着正步,哼着《婚礼进行曲》把作业单给自己带回来,结果被自己狠狠地踹了一脚……总之,这一切的一切给李梦年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人释放压力的方式千奇百怪,只不过有人选择的方法有点扰民。

    “诶,你先回来。”自从换了一个英语老师之后,李梦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照顾:这个叫夏寒的人,真的给了自己温暖——大到为人处世,小到最近失了眠,夏寒都会不时问及。

    见李梦年停下了脚步,夏寒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印景天说你干的活太多了,让你少做一点,给他多分配一点工作。”

    “啊?”李梦年有点疑惑,心里想的不是:这话真的能是他说的?而是:这人疯了吧,我做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不是欺负人嘛。”不过,将自己的想法简单整理了一下,李梦年找到了最佳的拒绝方式。

    许久,夏寒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长大就懂了。”

    或许,在某种角度上,夏寒从来没有将李梦年当做自己的学生,她觉得,这个小孩像个自己的妹妹,朴实自然——或许在从小长大的乡下,自己的姐姐也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吧。

    看到李梦年疑惑的样子,夏寒摸了摸她的头,“你可真好玩。”

    有什么好玩的。

    李梦年走在走廊里,想起最近送作业的时候印景天总是跟着,他拿一份,自己拿一份,两人或是一左一右,或是一前一后……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画面多蠢啊。

    【嗨】听见一声响指,李梦年抬起头,看见印景天笑着冲自己打招呼。

    你到底要干嘛!

    自己的立场还不够明确吗?就想离所有人都远一点就这么难吗?李梦年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上铺的木板,她回忆着最近的生活:李妈李爸最近回来的次数变多了,还会关心自己的近况,不过介于不想让他们担心,还是没有说最近自己遇到的问题;肖芙已经习惯和自己早起了,虽然有的时候会在被叫着起床时发小脾气,但比起以前三天两头迟到已经算是天大的进步;就连印景天最近的理解能力都明显在增强,可以独自完成好多工作,甚至还会在自己身体不适的时候,召集他的“大朋友们”帮自己收作业:几个健壮的大小伙子在地上乱窜,只为收五十多份巴掌大的答题卡,这本来滑稽的场面却莫名让人感动……这就很违背预期啊,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啊,明明马上就要成功了,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变好?还是作为自己对这个世界唯一的留恋而安慰自己?

    李梦年抬起手,手上的伤疤还是依稀可见,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但是那或深或浅的痕迹还是会让自己想起那时受到的关怀以及第一次李妈没有因为自己受伤而发火。

    如果没有失眠,如果没有噩梦,如果没有一直以来不停地生病,自己会不会终止这场荒唐的修行?李梦年望向门外手忙脚乱的其他同学——即使面临着即将响起回寝铃,也依然愿意和自己的左邻右舍多寒暄几句,好羡慕他们。

    如果没有如果,自己是否也会如此释然与幸福?

    ①:多肉,景天科植物。因为总是想吐槽印景天,所以冷娜建议在私下叫印景天为多肉,肖芙和李梦年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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