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初次经历用门钥匙前往目的地的感觉还不赖,只是稍显狼狈地摔在草坪而已,公路飙车的体验危险多了——起码埃尔弗里德是这么想的。

    所谓近五十岁的单身巫师公寓可比大部分麻瓜要“精彩”:房子外的花园光秃秃的,唯一盛开的几朵野蔷薇久未修剪,配合本身暗调石砖砌成的小屋,哥特风格的观感油然而生。

    “阿尔,我们到啦……” 西里斯人还在院落栅栏就先喊话了,而话音刚落大门也自动打开。

    相较院子呈现的景象,屋内显得充满家的温情:紫颜色的墙壁,中央挂着经典麻瓜电影《乱世佳人》的大幅海报,木地板与暖杏的毯子莫名和谐,长条布艺沙发是苹果糖红,小型电视机、唱片机和收音机等麻瓜产品随处可见,一面摆着各式各样酒类的壁柜作为分界线简洁地隔开了客厅与饭厅。

    已经换好居家睡袍在看电视的阿尔法德喝着啤酒、头都不回地撂下一句:“你们自便。”

    她走近一看,电视上放着的是美式橄榄球赛,属于常规赛季,其中的队伍是迈阿密海豚队和明尼苏达维京人队①,此时前者队伍四分卫传球出界,十码端区推进不足,作为进攻方、他们即将在第四档进攻发起时采取“弃踢”。

    詹姆翻找抽屉里的游戏牌卡,西里斯则轻车熟路地打开冰柜拿了几瓶麻瓜饮料:可乐,莉莉两眼放空疲惫地坐在沙发椅。

    见她是唯一专心致志看球赛的人,阿尔法德好奇她到底看没看懂,简单询问:

    “……所以,你认为哪个队会赢。”

    “海豚。” 她不假思索。

    “哈,小孩,就算它今年年初拿过最大型的冠军,也不代表它能在每场比赛都获胜。” 阿尔法德笑道,“想追回落后了十多分的比分可没那么容易。”

    “但按他们以往的作战风格来计算,仍然有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概率获胜,基于全面的数据:从两队进攻组球员身体素质、防守组列阵风格和耐力程度,四分卫灵活转变战术与否,尤其是海豚队通常在后边的赛程热衷冒险型跑阵冲球,除非维京人队在短时洞悉得了他们的应战作风。即使现在海豚处于下风,下一节转为防守方时他们反而能追回球权。” 毕竟从小跟着靠概率论赌赢球赛的奶奶,分析战况对她而言不成问题。

    “……看来你的确聪明。” 阿尔法德没计较她过于死板的用词,她显然不是球迷、却既了解规则也具有洞察力,分析得头头是道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站她旁边凑热闹的西里斯连连点头:“那当然。”

    “你也喜欢看吗?” 她问。

    “唔,一般。” 他诚实地回答,麻瓜的球赛总不如魁地奇刺激。

    “地上跑来跑去有什么好玩的,还得是魁地奇啊。” 詹姆说出了好友的想法,又兴奋地说:“下个月魁地奇世界杯②就举行了,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球票我请!”

    “隔一个月的事情哪里说得准呀。” 莉莉居然没有下意识回绝。

    “得提前订票的嘛。” 特别是观看视角最佳的包厢,最难订到,詹姆已经决定回家拜托爸爸的人脉了。

    “我也说不准。” 埃尔无奈道:“我爸妈的休假时间不定。”

    “麻瓜们真会压榨,假期也太少了吧。” 西里斯不满地说。

    阿尔法德漫不经心地插话:“你们如果想去世界杯,我可以弄得到票。”

    “哇、真的吗?” 詹姆两眼放光,不由得寸进尺:“可不可以是顶层包厢?”

    “应该可以,我朋友身为退役球员有球票福利。”

    “你朋友是谁?” 詹姆毫无边界感地追问。

    “格林尼·格里思③。” 阿尔法德轻飘飘地说出一个国际知名球员的名字。

    “梅林的毛裤袜!你是霍利黑德哈比球队50年代明星找球手的朋友!” 詹姆激动得手舞足蹈,不禁半是责怪半是玩笑地对朋友道:“大脚板,你怎么不早说你有这么厉害的舅舅?”

    “哦,阿尔在霍格沃茨是当过四年找球手,毕业后还有人想拉他当职业球员……不用说,又是沃尔布加以‘有损家族颜面’阻止的你,对不对?” 西里斯的后半句话阴阳怪气的。

    “你这次只说对了一半。” 阿尔法德喝了一口啤酒,苦笑道:“另一半原因,是我当时跟我好朋友吵架,没什么心情……而且,本来也是因为她我才打的魁地奇。”

    “朋友们,重点在于、那是个‘她’。” 西里斯忍不住笑嘻嘻地起哄,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能揶揄舅舅的机会,亲外甥哪里会放过呢。

    听罢詹姆附和了一声:“是女生朋友!”

    “别大惊小怪啦,你们这群小屁孩。” 阿尔法德的反应很从容,“真的就只是朋友。”

    “你们不是想玩牌吗、快开始吧。” 埃尔及时给对方台阶下,岔开话题。

    詹姆凑近西里斯耳边小声道:“我总算知道你舅舅为什么单身了。”

    他们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围坐成一圈,在舒适的地毯坐下,拆开的是很普通的一套巫师卡牌,不过,追求有趣的詹姆才不会善罢甘休、他将游戏升级成“输者受罚:或自罚一杯,或回答赢家的任何无限制问题”的难度。

    然而,原本是想借机打听心仪女孩秘密的詹姆今晚牌运非常差,属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输了好几轮,出于不甘率先泄露秘密的倔强心理,他每次都是自罚一杯,喝的还是阿尔法德家酒精含量最高的金汤力,幸好用的小杯子,否则他早倒下呼呼大睡。

    第四轮,输的是莉莉,赢的则是西里斯,莉莉猜他不会问什么正常问题、于是宁愿喝酒,辛辣的味道令她打了个寒噤,在大家的欢呼鼓舞中她一饮而尽。

    可惜,喝完这一小杯,莉莉头晕得不得了,四十度的酒可不是开玩笑,她不得不去客房躺一会儿。

    见状,詹姆懒得强撑精神、也自暴自弃地往沙发上一躺,说得中场休息休息。

    这时专注看球赛的阿尔法德头也不回地宣布:“海豚队赢了维京人……第四节外接手和跑卫的配合堪称奇迹,中途多次抢夺回球权以及林林总总的附加分,跟你之前猜想得差不多,小孩。”

    电视正转播着如猫般敏捷的24号穿过敌方密不透风的防守、完美达阵的画面,西里斯没忍住感叹:

    “韦勒克,你真神了……”

    “实际是数学的功劳而已。” 她不大好意思,谦虚地说,“可是现在,我们还要不要继续玩?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躺沙发上的詹姆有气无力道:“继续呀,不用管我。”

    “你确定不喝点什么解酒?” 她忧虑道。

    转台看其他节目的阿尔法德却说:“这儿只有酒,没有解酒的东西。”

    “继续打呗。” 西里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接下来一连三轮,输者都是埃尔,她同样选择饮酒受罚,幸运的是、她的酒量不错,她从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能喝。

    当输的是西里斯时,他却不选喝酒,而是接受询问任何问题。

    这就难倒埃尔弗里德,她从没好奇过他的什么事。

    缓和了精神的詹姆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建议:

    “问他喜欢哪个类型的女孩。” 话音刚落西里斯给了他的腿一拳、力气倒不大。

    “呃,好吧。” 反正她确实想不到其他能起到刁难效果的问题,从善如流地选用詹姆的方案:“你喜欢什么样的……伴侣呢。” 取向不一定是女孩的嘛,她心想。

    “不好说。” 西里斯沉思一阵,认真地答道:“我更看重直觉,或者说、感觉。限定某一种特质很没意思,你会搞不清楚你到底是喜欢这个特质还是那个人。我认为亲密感情的对象,从部分到整体都没有限定……因为只要是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喜欢。”

    “……你说得好好。” 埃尔觉得他的回答简直是满分答案,内心有些感动,“那位未来的女士肯定很幸福。”

    “这话你到时候得帮我对她说。”

    “放心吧,我是个靠谱的僚机。” 她重义气地拍拍自己的肩膀。

    詹姆受不了地叫道:“嗷、你们真无趣!”

    “酒醒啦?” 西里斯扔了几张牌卡过去,“醒了赶紧加入牌局。”

    清醒不少的詹姆这回拿到的牌还算好运气,赢了埃尔一回,她不想接着喝第四杯金汤力,选了问问题。

    “那我问一个……” 詹姆的醉意十分明显,眼皮和脸颊在发红,所幸他头脑的神志颇有毅力,“你在霍格沃茨做过最严重的违规事件是——”

    想起二年级,埃尔弗里德哑然失笑:“我得老实承认,我在学校做过最荒唐危险的事,是二年级的第二个学期,我喝复方汤剂变成天文学教授到禁书区去……”

    在西里斯和詹姆的目瞪口呆中,她补充道:“还罚你们俩擦了奖杯。”

    “我就说教授怎么突然变得严厉……!”

    “那是你啊?!”

    他们控制不住大呼小叫,场面瞧着更加滑稽了,把她彻底逗笑。

    牌局维持到凌晨四点多,又输了两杯酒的詹姆终于倒在地毯不省人事,罚过三杯酒的西里斯则还像没事人那样,埃尔已经很疲惫、她提出打完这一局就结束。

    连熬夜大户阿尔法德都在电视机前的饭厅椅子上睡着。

    最后一局,西里斯又一次赢牌,埃尔一滴酒也喝不下了、她举手投降要求问问题。

    对此,西里斯谨慎地思考了好几分钟、犹犹豫豫,搞得她的困意更甚。

    “布莱克,你能不能快点做决定?” 她用冰袋敷着额头,四小杯金汤力的后劲可真大。

    “咳,好……” 西里斯不知在顾虑什么、半天才勉强问出口:“你的博格特……是为什么?”

    三年级黑魔法防御课,她的博格特是一堆烧焦的尸体和呼啸的浓烟。他老早就想问,一直怕她重提伤心事、他从未问得出口,今天趁着酒精加持,他鼓起了勇气。

    “喔你想问这个啊……” 出乎他意料,她的反应冷静,醉意蔓延进蓝绿宝石的漂亮眼睛里,她陷入了回忆、却是以成长后更坚强的态度去回忆:“一年级对角巷与翻倒巷交界处出现的那一场食死徒恐怖袭击,我刚好目睹了全程。”

    他惊讶地语塞了一下,低声道:“抱歉。”

    “不用抱歉。” 她用手臂将头枕在桌子,宽容地喃喃:“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更像是,随时提醒我要努力改变这些惨状的重要记忆。” 说完,悄然呼了口气:世界晚安。

    柔软的金色发丝碰到了他撑着桌面的左手,像挠了挠他、痒意漫入心底。

    站起身,回房拿了一条毯子,刚折返回来,意外毫无防备地发生:醉醺醺沉睡着的詹姆在说梦话——

    “……秘密我不能说啊……莱米是狼人这种秘密,我得……带进坟墓……”

    完了。

    西里斯一把将原要给埃尔盖的毯子盖过詹姆的脑袋,以免这蠢呼呼的醉人变为不折不扣的“罪人”。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酒精催化下压抑在心中最深处的秘密自然随着无意识的松懈而泄露,不足为奇。

    静默片刻,他紧张地走近、蹲下了身,在她耳边问:“……韦勒克,你睡着了吗?”

    拜托!他在心里祈祷着,但是,下一秒,她响起的声音令他愿望落空——

    “没有。” 她挫败地抬起头,睡意已经烟消云散,她不可置信、悲壮地重复道:“卢平是狼人?”

    “我对你可说不了谎。” 他清楚无力回天干脆破罐破摔,“是……莱姆斯是狼人。”

    “天啊,天啊。” 她这下可再也睡不着了,“我不敢相信、实在是做梦一样!” 她压低声音,捂着脸、企图镇定情绪。

    “我也没想过会让你知道。” 他很少像现在这样显现出忧虑的神情,“这件真相,我希望你能保密,起码为了莱姆斯——”

    “这是当然的!” 她用坚定的语气义不容辞道,但依然很难冷静下来,她眼中的神色是复杂的伤感,“他……周期型异变情况,他是被咬伤感染的……那过着的日子得多痛苦啊。”

    “所以我和詹姆才想帮他。” 西里斯想事到如今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从三年级开始练阿尼马格斯去陪伴他,形态已经稳定很多,我们就要成功了。”

    她再一次被震撼得说不出话,同时又被他们的友情所触动。

    梦境似的时刻。

    后来他提到二年级时詹姆决心与莱姆斯开诚布公、他们完全不介意朋友的狼人身份,尽管莱姆斯的自我厌恶感强烈得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他们的知情,每一句安慰下莱姆斯都会强调一次自己是狼人、是最低等罪恶的象征,詹姆却严肃地坚持道:“嘿、别这么形容自己!你才不是有缺陷,只是有一些毛绒绒的小问题!”

    “……反正,我倒情愿我是狼人,也不要做一名布莱克,从小待在天天发疯说要杀光麻瓜的家里面。” 他说。

    怪不得莱姆斯·卢平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无精打采,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莱姆斯的狼人形态会通过打人柳下设置的密道在尖叫棚屋度过。话说回来,这密道和尖叫棚屋会是谁建的呢?

    直觉告诉她至少是学校里比较权威的存在。

    回客房已是凌晨五点,满脑子庞大的信息量,她睡得不太安稳,醒了好几次,身侧的莉莉睡得很香。

    翌日临近大中午,阿尔法德敲响房门,他颇有绅士礼节地没打开,只隔着这扇门告诉她们他做了早餐,楼上的浴室有两间,楼下的壁炉可连接到最近的城镇科克沃斯,外边也有骑士公交的站点……交代完必要的事项,他自己就出了远门。

    她们洗漱过后享用了点桌上还热腾腾的煎蛋吐司和橙汁,猜男孩们睡死过去短期内不会醒,留下一张简单的便条,抓一把飞路粉钻进了壁炉。

    莉莉一家住在科克沃斯的某个舒适居民区,后面就是贫民社区蜘蛛尾巷,埃尔的家庭住址则距离莉莉家两英里左右,乘一班巴士两个站点的事。

    不过在她们的预料之外,她们到达的是蜘蛛尾巷附近街道的一家工具修理店。呛了一鼻子灰,埃尔猜阿尔法德之所以连接这家店作为降落地点,是因为他的住所附近没有类似的商铺。

    俩人路过昔日朋友的住址,不约而同地思念旧忆,莉莉直白地开启话题:“感觉好久没有见到西弗勒斯呐。” 虽说这结果正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一直不回信,刚放假他还会寄来一两封,现在是一封都没有了。

    “是啊……” 埃尔弗里德看见曾经她和他相识的二手书店,霎时被物是人非的怪异感所笼罩。

    好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如果不是由于埃尔承诺过保密、估计这会儿她已情不自禁告诉莉莉真相,可是她无疑不能:唉,替人保守秘密真不算容易。

    离自己家越来越近,莉莉索性邀请她在家吃完晚饭再走、下班的伊万斯先生就能开车送她回家了。

    这是个好主意。

    到了莉莉家,她打了通电话给妈妈说明完情况,刚烤好甜点的伊万斯夫人为她们切了些蛋糕,随口提议她们给西弗勒斯·斯内普也送去一份。

    一时间气氛颇为尴尬,莉莉没在父母面前抱怨朋友的习惯,不知情的伊万斯夫人明显好心建议而已,这些年他们家烘焙经常会做过量、好分给女儿的朋友们。

    不希望毁掉妈妈的热忱,莉莉不道明实情,接过打包好的蛋糕,慢吞吞地出门,埃尔弗里德快速跟了上去,低声问她:“我们真的要去找他?”

    “不然路上吃掉也行。” 莉莉俏皮地说,她们一起发出会心的笑声。

    被朋友感染了好心情,埃尔轻松道:“说不定他不在家呢,我们放门口就好。”

    返回蜘蛛尾巷的路途上,她们注意到几个眼熟的当地住户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可惜没听清楚。

    而走至尾巷尽头,内心的疑惑也就逐渐被解答了——

    是斯内普夫妇,他们又在吵架了,甚至听动静像在用东西互砸对方。

    大老远听着如此骇人的声响,埃尔不敢想象假如西弗勒斯真在那破败小屋里是遭受着什么样的精神摧残,她多希望他确实不在家。

    “我们是不是该报警?” 她紧张道。

    “报警没有用,我试过,可麻瓜警察不管这种事。” 莉莉沮丧地说。

    房子传出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吼和玻璃撞上墙碎裂的声音。

    “怎么办?” 她们急得团团转,猫下腰,悄悄挪到窗口边,冒出一点脑袋偷偷观察屋内的状况:

    可以说是一片惨状,从未见识过的狼藉,这对夫妇在疯狂地指责着对方,高声诅咒的内容混成一团,她们听不清楚、却感受得到他们的怒意。

    这时候,男人又动手砸东西,随手拿到什么就砸什么,或往女人身上扔。

    窗外俩少女吓得心惊肉跳、只觉得血液通通汇聚到脑门,手脚冰冷得无法动弹,她们从来没亲眼目睹过这一类场面,恐惧与无助感顿时充斥在胸口。

    下一刻,当看清男人拿起炉子边烧红的开水壶时,她们的喊叫一同响起:“停下!”

    “住手!快住手!” 埃尔“唰”地站起身来,隔着窗户愤怒地吼道,控制不住的怒火连同想制止对方的意图一齐蔓延、如同火山熔岩,一发不可收拾,在所有人没来得及反应的一瞬间、男人被石化了——

    “埃尔!” 莉莉瞪大眼睛,巫师因极端的应激情绪成功实现无杖施法十分常见,但此时是在学校外、未成年巫师使用魔法的后果轻则开除、重则拘留。

    她猛地恢复理智,心境缓和了大半、石化魔法被自然解除,男人却被吓晕过去,仿佛刚刚那想把妻子杀死的劲头不是出自于他。

    魔法部的通知信基本是一秒钟降落,无懈可击的监视系统马上发挥作用,命令她等待接她去魔法部接受庭审的人员。

    从不远处闻声跑来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眼看出现场是怎么回事,难以冷静地抓着她的肩膀:“韦勒克你疯了吗!?” 他第一次这么激动地大声道:“你干嘛管他们、你会被开除的!”

    “……我哪来得及想那么多?当时是紧急的特殊情况,我的做法很合理,魔法部应该酌情——” 她心烦地反驳,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其实她也很后怕。

    “应该?他们为什么要听你一个无名小辈怎么说?” 西弗勒斯的音量降下了几分,却仍不掩尖刻地打断道。

    “你别这么凶巴巴的、西弗!” 莉莉拉开他,还想以中肯的方式安慰安慰朋友,一个瞧着公事公办的中年男子出现、并生硬地说——

    “好了,埃尔弗里德·韦勒克小姐是吧。” 对方的穿着正是魔法部人员标准配置,他掏出一封类似法院传票的信件,“请随我去一趟法律执行司。”

    看她旁边站着没打算走的两个同龄小巫师,他翻了翻白眼道:

    “拜托,我不吃你们这副‘贝克街小分队’的一套,担心你们朋友就自己坐骑士公交去魔法部外边等着!” 他不由分说地将当事人拉近:“我只能带她一个人幻影移形,铁律不容更改……”

    话音刚落,莉莉的道别只说了一半:“我们会在外面等你、记得小心——”

    连影子都捕捉不到,烟雾与空气扭转的一声,人已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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