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兜站在山洞中看着棺材随着忍术实施成功而浮出地面,旁边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而就在刚才,他见到了木叶叛忍,那个传说中灭了自己全族的家伙宇智波鼬。

    鉴于大蛇丸,他对于写轮眼的了解很深,自然也能看出宇智波鼬的写轮眼已经到达了极限,不过他并不在意,目前更让他在意的是眼前这几副棺材。

    从战国以来最强大的忍者都汇聚在这儿,兜自己的查克拉当然不足以供应,所以他叫来了和他合作的带土。

    大蛇丸死后秽土转生就是他在研究,带土需要这项技术的完善,而都也需要带土提供的资源。

    “让宇智波鼬看到这些没关系吗?”兜推了推眼镜,问道。

    “当然,只要他复活了就没有人能阻挡我的计划了。”

    “宇智波斑……似乎是个强大的人呢。”

    带土不置可否地说:“快开始吧。”

    弥漫的灰尘四散开,兜眯着眼打量着棺材里出现的那个穿着红色铠甲的长发男人。

    他身上的气势惊人,秽土转生展现了处于巅峰时期的他那无可匹敌锐不可当的威压,就如同他的外号——忍界修罗。

    “带土?我记得是让你用轮回天生之术复活我。”

    “出了一点意外,现在只要抓到八尾就能得到十尾了。”

    “哼,算了,就当在新世界来临前活动活动筋骨。”

    写轮眼对视间,宇智波斑已经了解到了现状,他感知到远处轮回眼的波动,但转身走向了忍界联军的方向。

    兜暗自松了口气,“带土君,看来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呢,我先前复活其他人了。”

    带土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斑去往忍界联军处。

    除了被他打发去帮助佩恩的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鲛,其余人都加入了战场,干柿鬼鲛是他的人,能力也十分出众,自然不需要担心。

    而带土虽然知道宇智波斑很强大,但毕竟只有他一个人,而带土和他相处的时候宇智波斑还是一个靠着外道魔像生存的老爷爷,所以他径直去了战场。

    大蛇丸一行人走过川之国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异常紧张的气氛,到达雨之国那种气氛更是明显,在据点拿到现如今的局势情报后,大蛇丸倒是似笑非笑地递给了君麻吕。

    “看来兜确实没辜负我的期望,荣前辈,说不定现在去战场还可以见到你的熟人呢。”

    荣看着鸣人被晓组织掳走生死未知的消息毫不犹豫地回答:“去雨之国。”

    “雨之国离目前的位置还有五十里的距离,按照大蛇丸大人的消息来看,晓的据点用不了一小时就能到达,只是那里正在进行战斗,双方分别是晓组织的首领佩恩和木叶的宇智波佐助。”

    荣阖了阖眼,垂眸主动搂住君麻吕的脖子,“君麻吕,拜托你了,带我去晓吧。大蛇丸,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嗯。”君麻吕应了声,然后抱紧荣向大蛇丸示意后飞速离去。

    雨之国,晓的基地。

    这里到处是废墟,是因为战斗或者是连年的战乱产生的。

    说到底,忍者就是这样天灾一样的东西吧。

    佐助靠着草薙剑的支撑来让自己站起来,血和喘息一并从口中涌出,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都是一样的狼狈。

    他奈何不了天道佩恩,但其余的五道却已经被他完全损毁,作为代价,他已经能感受到过度使用的写轮眼在发出哀鸣,粘稠的鲜血顺着眼角流出,在脸上留下干涸的痕迹。

    写轮眼并不是那样万能的、高不可攀的存在,佐助这样想着,几乎要为过去狭隘地憎恨着那个男人的自己而万分讥讽。

    宇智波一族,拥有无数写轮眼、无数强大忍者的宇智波,为什么他会认为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能够一夕之间覆灭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呢?

    ……只有同样的木叶才能够做到。

    至少,佐助在这一刻,看到鼬出现的这一刻,真实的,毫不掩饰的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宇智波鼬看着自己遍体鳞伤的弟弟,眼里似乎存在着什么,又似乎是一潭寒泉,深不见底的幽黑。

    扼杀了自己的理想、未来和存活于世的资格,宇智波鼬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最爱的、最想要保护的弟弟活下去罢了。

    即使……保护的最后会变成对两方的束缚,甚至是囚.禁。

    “……佐助。”

    宇智波鼬平静地、温和地喊出这个名字,在宇智波佐助抬起那双盈满血泪的写轮眼注视着他的时候。

    就像过往的种种是一场幻梦,所有的一切还没有发生,而宇智波鼬是宇智波佐助的哥哥,父亲母亲的儿子,止水的好友,木叶暗部宇智波鼬一样。

    佐助几乎要为他这样的平静而感到叹服,“你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才能好像什么也改变一样叫我的呢……尼桑?”

    佐助反复咀嚼着最后两个字,控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父亲母亲、止水哥、卖丸子的婆婆、大长老家崇拜你的小屁孩……在你下手的时候你难道连一个人也记不起吗?记不起那些弱小的、没有器量的族人?”

    “宇智波鼬,你太傲慢了。”

    鼬听着佐助尖锐的诘问,依旧是平静的,平静到似乎能看见悲悯,“对不起,佐助,这是我的罪孽。”

    佐助在这一刻、这一瞬间,那些仇恨就如同雪花一般突然消弭了。

    他无法原谅宇智波鼬,哪怕他原谅了,他也不能代替爸爸妈妈和宇智波全族的人原谅。

    在看到宇智波鼬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宇智波鼬在刻意地折磨或者说是虐待自己,他渴望死在他的弟弟,他所爱的,最后的宇智波遗孤手下。

    他想要赎罪,想要在死之一刻得到救赎,在痛苦而无法喘息的人生中得到永恒的宁静。

    何其傲慢的想法啊!

    或者说,这就是天才的通病吗?总以为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义,无论是自己还是旁人都理所当然若无其事地把责任放到了他的肩上。

    无论是他还是止水。

    佐助甚至在这一刻恶意地想到要是自己死在宇智波鼬手上会怎么样?他会崩溃吗?这样平静的面具总会被打破的吧?

    但是凭什么!凭什么他要被宇智波鼬束缚这一生!?

    宇智波鼬的保护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束缚。

    ——时至今日,佐助终于能够清楚的,甚至像宇智波鼬那样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无论是温室还是监狱,保护的背后就是用割不断的羁绊来把他拉入一个穷途末路的困境罢了。

    用爱的名义让佐助知道,七岁之前他的无知天真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是宇智波鼬和宇智波止水的牺牲为他铸造的温室,七岁之后他的憎恶仇恨受到的无处不在的怜悯无论如何追赶也无法安心是宇智波鼬用刻骨铭心的血泪为他打造的群狼环伺的监狱。

    如果佐助只得到过宇智波鼬这一种“爱”的话,他会不断追寻死也不放弃地沿着宇智波鼬给他预设的道路走下去。

    ——因为他只得到过宇智波鼬这样在无边痛楚中才能品味出一点甜蜜的“爱”。

    但是失去了一个家之后,宇智波佐助又得到了另一个家。

    鼬的爱不再具有唯一性了,或者说,宇智波鼬不再是他世界的权威了,宇智波鼬的爱也能够被比较、被区别了。

    于是佐助也就不再愚信宇智波鼬的话。

    于是佐助也就能在这一刻,轻易地说出:“鼬,我不是为了你而来,或者说不全是,如果你想要保护你亲爱的木叶就最好别动手,理智一点吧,我愚蠢的……哥哥。”

    天道佩恩警惕地看着在场两个宇智波,他不相信宇智波鼬,也在担心去守护他本体的小南和消失的自来也,但这种对峙的氛围在两个人闯进后被打破了。

    荣……佩恩看到那个被“宇智波斑”着重标记的女人,她没有查克拉不会体术也并非忍者,但是这样一个人却能被“宇智波斑”看重。

    “佐助,鼬……好久不见。”

    “荣,你怎么来这儿了?君麻吕,你难道不会好好保护她吗?”佐助皱着眉头说,一动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内脏的碎片被咳出来,但他只是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血。

    “因为佐助和鸣人都是不会好好保护自己的笨蛋啊。”荣叹了一口气。

    她变得更鲜活了,就好像身上某种身为“人”所必须的东西在漫长的时间中被那些路过她世界的人一点一点填充起来,然后在某一时间点,她作出决定收留了鸣人和他,他们组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没有血缘的家庭。

    佐助看到宇智波鼬的视线也在荣身上,不管是想到“佐助也有可以让他放心的羁绊了”还是想到“荣和以前不一样了”这两种想法都足以让佐助产生一种巧妙的嫉妒心和独占欲以及如鲠在噎。

    所以佐助捏散了自来也放在他身上用于联络的青蛙。

    “别管他们了,我们走吧。”佐助很信任自来也,或者说很信任木叶式羁绊,在他的观念里自来也一定会找到鸣人并且带回来。

    “君麻吕,别告诉我你连拦住一个佩恩都做不到。”佐助凉凉地看着君麻吕,语气是在大蛇丸那里修炼出的尖酸刻薄。这个时候他看起来倒像是少年了。

    至于鼬,则被他忽略了个彻底。

    香燐没受什么伤,得益于漩涡的体质也让她现在能带走队友。

    “荣大人?”君麻吕看着荣,佐助显然到极限了,目前能够用的战力只有他和宇智波鼬,君麻吕不确定宇智波鼬是敌是友。

    “拜托你了,君麻吕,还有……鼬君,也请你帮一下君麻吕吧。”

    “荣大人,我一个人也可以。”君麻吕抿了抿唇,低声说,但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倒像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小狗。

    “我知道的君麻吕,我相信你,只是我不希望你受伤。”

    荣也奖励似的抚摸了一下君麻吕柔软的白发,在自来也赶来后及时停下,安抚地看了眼佐助。

    “你的眼睛不属于你,佩恩,使用它只会让你更早得迎接死亡。”

    那双轮回眼中熟悉而阴冷的瞳力让荣只需要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佩恩没有反应,他在空中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一切,如同神。

    但荣更清楚,神不是所谓的能够带给人欢乐和幸福的生物,大多数的神是只顾自己快乐的家伙,祂们满足所有人的愿望——无论是罪恶还是正义,只要能为祂们带来信仰,祂们都一视同仁。

    人间是神明的游乐场。

    或者说正因为有了“神”这样的存在,世界才会那么糟糕。

    所有的神都是不应该存在的糟糕东西。

    成为神才是本末倒置的,成为神才能体会到人类是一种怎样的前后矛盾爱恨交织的生物。

    成为神才能体会到——强大的力量也只能为无能为力而产生更深刻的绝望。

    “佩恩,你是被欺骗了还是自愿活在欺骗中呢?”

    荣注视着他,目光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悲悯和包容,这样的目光和那个与她长相相似的弟弟截然不同。

    她和她的弟弟,除了长相,没有一处相同。

    佩恩甚至觉得她比起自称为天道和神明的自己而言更具备“神性”。

    神是一种因为拥有碾压性的力量而成为神的吗?

    佩恩只是伸出手,再一次运用了这双强大的眼睛的力量:“神罗天征!”

    君麻吕在同一时刻抽出了自己的脊椎骨,巨大的骨林拔地而起,挡住了那股斥力,黑色的乌鸦聚集,然后趁机将写轮眼对准了佩恩。

    那不是鼬的万花筒,是属于一个已经逝去的天才,宇智波止水的万花筒——最强幻术别天神。

    最高级别的眼睛按理来说是可以压制万花筒的,但别天神不是常规的幻术,眼睛也不是使用之人的眼睛,所以,小南只能看到在床上插满管子瘦骨嶙峋的长门一下子吐出了鲜血。

    他已经瘦到肋骨只剩一层皮来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手臂甚至比不过小南的手臂有力,火红的头发却只让人联想到沉沉的暮霭,凹陷的脸颊和苍白的肌肤让他看起来像一具尸体。

    只有那双一圈一圈的轮回眼是那么明亮,为了遮住那双强大得让无数人觊觎的眼睛,长门从小就留着遮挡面容的长发,这让他看起来阴沉沉,不如弥彦开朗也不如弥彦拥有人格魅力。

    但此时他只剩下那双眼睛是明亮的了,就好像全身上下的活力都供给了那双眼睛,小南焦急地扶着长门,擦掉他的鲜血,“你怎么了?”

    那双可以更改人的思维的眼睛此时只是摧毁了长门的坚定和他数十年如一日的对这个世界的仇恨。

    【爱这个世界。】

    这是宇智波鼬给长门的唯一一个别天神幻术。

    也是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

    诅咒长门,这个他所【爱】的世界夺走了他的一切。

    “小、小南……咳、咳咳……”长门嶙峋的手指抓住了小南的手臂,他大口大口喘息着,像个破风箱一样,溢不住的血从小南为他擦拭的指缝中流出,滴在了他白色的病服上,滴在了小南的式纸上。

    现实与情感的冲突让他感受到了无比的痛苦,但他压抑着这种痛苦,即使颤抖的身体和流不完的血让他的伪装如薄纸一样一戳就破。

    “小南……别哭,对、对不起,让、咳咳、让你陪着我、胡闹……”

    长门哇得又吐出一口鲜血,不愧是木叶培养出的人,宇智波鼬确实拥有天才的洞察与器量,他是一个合格的忍者、优秀的间.谍。

    “长门!别说了!”小南近乎绝望地看着这一幕,头上的纸花随着她惊慌的动作重重坠落在长门的血液中,苍白被侵犯,就好像她抓不住也留不下长门和弥彦的生命。

    “小南,”长门松开了她的手,他本就崩坏的身体就好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远,叮叮的风铃声在雨幕中传来,远远的、远远的隔着雨幕溜进屋子。

    在那间爬满青苔的小屋里,弥彦、小南、他、还有自来也老师围着桌子笑闹抢饭。

    如果从一开始这个世界就不曾给予他美好,那也就不会产生憎恨,被反转的情感带给他的也不会是连活下去都绝望无比的痛苦了。

    “对不起,小南。”——他是想这么说的。

    只可惜……

    已经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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