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运动会结束后的第三天上午,比赛结果出来了,秦清和周梦琪那场比赛的成绩被取消了。

    组委会给出的解释是比赛存在违规现象,成绩取消。

    一时间,班级里渐生了起议论。

    同学A:“哎?你们知道吗?我们班羽毛球比赛的成绩被取消了。”

    同学B:“我听说好像是违规了。”

    同学C:“啊?这秦清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违规的人啊。”

    同学A:“我也觉得秦班长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同学D:“这什么组委会啊!拿了对面家长的好处了吧?”

    同学B:“黑幕!!!”

    同学A/C/D:“黑幕!!!”

    渐渐的,此事在年级里传散开,演变成秦清恶意竞争,周梦琪失手打伤,后悔不已。

    好一个后悔不已。

    秦清心中暗自冷笑。

    知情的陆可可三人,见秦清仍和没事人一样,上课,做题,脸上云淡风轻的样子,找了个课间,三人围坐在她周围。

    陆可可率先开口:“秦清,你就一点也不关心现在外面人怎么说你的吗?”

    秦清没抬头,继续写着题。

    “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一副什么都事不关己的样子!”

    陆可可朝她吼道,言语间透着心疼。

    一时间,班级里的人默默把视线都转移到此处。

    秦清停笔,面对着她,平静地说:“只是一块奖牌而已,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写几道题,多背几个单词…”

    陆可可打断她的话,提高音量,道:“这是奖牌的问题吗?!!”

    陆可可被秦清气得胸口堵,顺手拿起叶珈羽桌上的杯子,猛灌了一口水,继续讲。

    陆可可平复好心情,软下声来哄道:“大姐,你分明没有错,为什么要让别人这样说你。”

    叶珈羽:“是啊,如果不澄清,就等于默认了。”

    默认……

    秦清眉间的厉色收了两分,微微叹了口气。

    自己这么多年来遇到的问题,无论大小,几乎都是冷处理,未曾和人红脸过。

    但她可不是活菩萨,大的问题上,不做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圣人。

    秦清是记仇的孤狼,小打小闹可以,一旦见了血,就杀得不可收拾。凡是欺负到自己头上的人,她势必要寻找机会,反击回去,力求直逼要害,一击致命。

    那些欺负她的,不服她的,说闲话的,见识过前人的下场,慢慢的,便对她多了几分忌惮,恭敬三分。

    可这件事…她不想过多参与。

    她不想让沈奕安费心,也不想让她因为这件事,让好不容易扭转过来的风评再次受损。

    自己顶多就是名声差了点。

    该忍就忍,她怎样都不亏。

    秦清抿唇,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说:“马上上课了,做好候课准备。”

    墨然:“好吧。”

    三人离开,回到各自的座位。

    下午第一节课是沈奕安的数学课。

    上课铃声打响后,她如往常般走进教室,站在讲台的一侧,准备今天讲的课程。

    几分钟后,她突然走到讲台中央,双手打开,扶着桌边,正视前方,凌厉的眼神透过冰冷的镜片折射出来,让底下的学生不由得战栗了两分。

    沈老师还没有过这么冷淡的一面。

    静默许久,她开口,道:“最近年级里关于秦清同学和运动会比赛的传闻,大家都听说了吧。”

    底下表示默认。

    沈奕安:“我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大家不要再议论了。”

    沈奕安垂首,伸手扶了一下眼镜:“运动会过后,希望大家能够静下来,专心投入到学习中。”

    “听明白没有?”沈奕安问。

    “明白了。”底下人回答道。

    “下面我们开始上课,把课本翻到第92页。”

    ………

    两天后的清晨,沈奕安看过早读后,离开教室,敲开了王新东办公室的门。

    “王副校长,一大清早就喝茶啊。”沈奕安一进门就笑脸相迎。

    正在喝茶的王新东见沈奕安来了,招呼她坐下。

    倒了杯刚煮好的茶递到她面前,说:“呐,刚煮好的龙井,尝尝。”

    沈奕安笑了笑,神色一变,把茶往前一推,说:“王校长,这茶,还是您自己喝吧。”

    王新东眼皮挑了挑,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就猜到你有事情找我,这要放到平日…可是难得啊。”

    王新东,32岁,N市一中的副校长,秦清的物理老师,之前在P大读书时,在数学系修过三年,与沈奕安同期。

    硕士毕业后,他就来到N市一中教学,一步步干到副校长的位置,当初还是他死缠烂打,把沈奕安作为特殊人才从美国引进到N市一中来。

    这一恍,差不多也十年了。

    “是因为秦清吧?”他问。

    沈奕安敛起笑容:“嗯。”

    王新东把茶放到玻璃茶几上,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在沈奕安没来找他之前,他就隐约猜到,她要过来找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与她师兄妹这么多年,除了家人,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一个人这样上心。

    他大抵是察觉到了什么,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王新东!”

    沈奕安突然叫住他,翘起腿,双手交叉往沙发上一仰,厉色看着他。

    “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沈奕安冷声道。

    王新东被沈奕安的气场吓得手抖了抖,杯中的茶都洒了几分,也顾不上擦拭,解释道:“已经下发通知,让各年级,各班主任注意教育学生,不要传播谣言了,这…你…自己也收到通知了。”

    沈奕安蹙眉,冷淡地说:“不够。”

    王新东:“那你想怎么办?”

    沈奕安盯着他,良久,掷声:“澄清,让体育处调查清楚事件的真相,告知全校。”

    王新东:“?!!”

    这不就是变相打组委会的脸吗?这一巴掌下去,要得罪多少人?

    他坐正,认真道:“奕安,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如果要调查,怕是……”

    沈奕安本就是空降到学校来的,即使因为综测第一被录取,也少不了非议。

    这两年来她几乎舍了半条命,一心扑在工作上,就是要用实力证明给所有人看。

    王新东看她在学校孤立无援,提出过要帮她,被她一口拒绝了,于是就转向暗处,请客,吃饭,没少帮她扫清障碍。

    好不容易刚有点起色,在学校有了那么一两个可靠的朋友,就要……

    王新东暗自叹息,深知沈奕安决定好的事,谁也拉不回来。

    沈奕安哑然,端起桌上的茶,一口闷了个干净,放下,说:“话我放在这了。”

    说着起身离开,就要往门外走。

    “好,三天内给你结果。”默然许久,王新东给了答复。

    沈奕安迈向门外的一只脚收回,转身用指节敲了敲门,道谢:“谢谢你的茶。”

    王新东待在原地,等沈奕安走后,咂了咂嘴,道:“什么谢谢我的茶,一天到晚…尽出难题给我…”

    晚自习下课后,沈奕安在办公室待了会儿,眼皮实在是抬不起来,她收拾收拾,带上电脑和一些资料,出门一看,这层楼就剩她一个人了。

    她又是最后一个走的。

    每到这个时候,只有路灯和星星能陪着她了。

    她锁上门,回到宿舍,开门,亮灯,换上拖鞋,脱下外套放在玄关侧,把资料放到书房。

    王新东见沈奕安的宿舍迟迟缺一个人,就安排后勤的人,让她自己一个人住了。

    后来沈奕安觉得两个卧室太浪费了,就把另一个改造成了书房。

    沈奕安从书房走到阳台,打开窗透透气。

    外面月光透过阳台的窗户打在客厅的地砖上,房子是现代简约的装修风格,在月光的映衬下,渗了几分冷色。

    她在客厅晃了一阵,去洗澡了。

    玻璃门上水汽渐渐晕散,门打开,沈奕安穿着睡衣,端着一盆脏衣服走到阳台,放到洗衣机里。

    摁下启动键后,沈奕安如释重负,瘫倒在沙发上。

    她仰望着天花板,放空自己。

    脑中反复浮现着王新东下午的话。

    静水流深,她的第一反应。

    有经验的水手最害怕这种水面,看似平静如镜,实则暗流涌动,底下的水流早已经分流成好几派,稍有不慎,就有触礁的危险,搞得船破人亡。

    这句话放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毕竟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人都带上面具,谁也不真正了解谁,彼此间看到的只是各自所需的,为了共同的利益而勉强达成一种动态的平衡。

    而真正撕破脸了,谁也不会放过谁。

    沈奕安深谙这种人情世故,明争暗斗,可她并不想卷入其中,她能做的只有独善其身,尽可能地保护好能保护的人就好。

    而现在,她为了秦清,已经慢慢地卷进来了。

    好在目前还没有人知道王新东和她的关系。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就像她今天她可以舍下躯段去拜托王新东,明天就有人可以为了某个人来拜托她。

    大家都是一样的。

    水至清则无鱼,不幸中的万幸就是目前这水还算清澈,只是有一点杂质而已。

    沈奕安现在最大的职责就是教书育人,教他们做人,教他们知识,教他们做一个对社会、对国家有用的人。

    让枯藤长出新芽,让死水泛出生机,让旧事物灭亡,让万物生长。

    沈奕安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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