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差错

    场中只有三个人和一个魔兽混血的兽族人,而三个人的记忆和认知都是“耀祁接受过云家的记忆传承以保存古籍”。

    在手忙脚乱甚至开始掐防御术法了之后,几个人又冷静下来了,因为他们都喝过这里的茶水,要是有问题可能早就倒下了。

    “耀祁姐,你真的没有相关的记忆吗?”顾安再端着茶,又喝了一口。

    “七年前我是帮助过顾止书,也去过云家,也确实有所谓古籍。但我是为了销毁那批古籍而去的。”耀祁似乎在回忆。

    “什么?”云卿卿先坐不住了,她一直被叮嘱要拿回最后的古籍的内容以补全整个传承,而这会儿却被告知古籍根本没有被传承,整个人都懵了。

    顾安再也愣住了:“为什么?”

    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云家的人都这么说,他们为什么要说谎?二哥当时在场,他也在骗我?

    苏暄根本没有经历过,都是听顾安再说的,自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但她还记得他说为什么耀祁记得仪式,正是因为所谓的记忆传承,但如今想来,仪式是最后一批专门由顾止书送来的古籍中的内容的可信度其实很低。

    因为仪式并不重要,澹洲的未来并不是所谓仪式来决定的,仪式可能能传承精神,但它在更多被隐藏的秘术和秘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人族需要的是强壮的身体来挥剑而不是用着一具残破的身体披着锦衣跳舞。

    想到这里,她凑到顾安再耳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顾安再只是太相信了,相信云家的人,相信自己的哥哥。

    “…为什么呢?”顾安再第一次露出迷茫的神情。

    “古籍的内容我并不知晓,它们都是止书带过来的,来历不明。”耀祁在最后四个字上加重了音。

    云卿卿也缓过来了一点:“为什么是你去销毁?”

    “做局?”苏暄先一步说了出来。

    耀祁似乎已经品出点什么了:“你们知道的和我做的完全不一样,而我自己也不知道,看来确实是局。”

    “…那这样不是白白把危险引到你身上了吗?”顾安再却苦着张脸,似乎在为自己哥哥的决策感到羞愧。

    “如果这样能让他们分出一点注意力在我身上,我很愿意。”耀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要相信你的哥哥,他做的决策都没有问题。”

    确认耀祁没有什么其他问题后,三个人本是决定连夜出城,却被她劝了下来。

    夜间诛魔师能利用的光很少,且很容易被用风系术法针对——用风驱赶云层,遮住星月的光。那时,诛魔师就只能靠自己了,灵力一旦用光,自然恢复的速度足以置每一个诛魔师于死地。

    所以在从前,诛魔师通常和灭神者或者捉妖师一同出行,前者能互补,后者也能用风驱散云层。

    耀祁撩起头发,往屋里看了一眼:“在我这儿住一晚吧,拿些不用的布料铺在地上勉强睡睡吧…云小姐要不跟我一起睡?”

    顾安再和苏暄都是睡惯地上的人了,没什么意见。

    “我也睡地上吧…之后,应该都睡不到床了。”云卿卿似乎预见了自己的未来,倒也坦然接受了。

    她从云家出走之后,一直吃香的喝辣的睡软的,日子比在云家还舒畅。毕竟这里不用看到来来往往的长着那种嘴脸的外族。

    “嗯,都不错嘛。”耀祁满意地点着头,“要洗漱的可以去西屋,我会帮你们铺好地铺的。”

    云卿卿拉着苏暄一起走了,说让顾安再在这等着,等她们洗完了再过去。

    耀祁的洗漱间设置得很简单,比不了云卿卿之前住过的听风小筑。她什么都没说,跟着苏暄一起安安静静完成了洗漱。

    里屋很整洁,两旁挂着很多布料,一边的柜中摆着一瓶瓶染料。即使隔这么远,也能闻到它们的香气。

    耀祁帮着她们一起铺好了简单的地铺。

    “你们三个一起睡,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她伸出手在空中点了点,“不过有我在,倒是可以放心。”

    云卿卿礼貌地道了谢,苏暄始终放不下“仪式”一事,正要出口询问的时候,顾安再到了。

    他速度很快,只比两个女孩慢了一点过来。

    少年张开嘴,打了个呵欠:“天色也不早了,耀祁姐你早点睡吧。”

    “…行,看来是赶我走了。”耀祁笑了笑,“那你们好好休息吧。”她带上了门,往东屋走去。

    屋内燃着灯,随风一闪一闪的,苏暄莫名有些心慌,云卿卿顺手关上了窗户。很快,这份心绪就被屋内的香气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泛泛的困意。

    她慢慢闭上了眼,三个人似乎都累了,没有说话。她躺在中间,左边是顾安再,他靠近门,右边是云卿卿,她靠近窗。

    好困…今天的睡意来得这么早吗?香气很浓,让人觉得头有些昏沉,又好像飘在云上,晃晃悠悠,天旋地转。

    她睁开了眼睛。

    轻轻转头往窗的方向看去,月光透过缝隙洒了进来,为云卿卿披上了层浅银的薄纱。

    女孩裹在被子里,正平稳地呼吸着,脸上是甜蜜的笑容——她处于美好的睡梦中。

    顾安再背对着苏暄,她看不见他的脸,却能非常清楚地看到他身体在颤抖,并听到了低声的喘息。

    他们都在做梦,而自己却在即将进入梦境的时候被强制唤醒了。想来也是,好像从醒过来到现在,一次梦也没有做过。

    有问题!

    她的思绪好像迟钝了许多,和当时在月川中了那个女妖的术法差不多,到现在才能在脑中形成这个想法。

    我得叫醒他们……这个想法刚刚出来,她正要伸手去推两人的时候,听到了屋外传来的脚步声。

    她的听觉一向很好,即使如今思绪迟钝。

    不行…我得装作没醒的样子……

    眼睛再次闭上,手停在被子里,慢慢掐了个术法。

    门被推开,除了有阵风扑在脸上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像那不是门而是个屏障,只是被解除罢了。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苏暄的术法是用于醒神的,但仅作用于自身,一来是怕施在他们身上时会因他们自身无知觉而发出动静,二来是她使用术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力量又消散了一些,要用到三个人身上可能一个都不能起效。

    这次力量的消散不像是【光阴】作用的那样,而像是在行动中被消耗的,换句话说,是夕华城在消耗她的力量。

    难怪顾止书让我们早点离开……力量不足的情况下,到底该怎么办呢?

    苏暄紧紧皱着眉,装作自己也在做噩梦的样子。

    那个生灵走近了,却没有走向离门最近的顾安再,而是直直走向了苏暄,踢开了她的被子。

    “你没有做梦,对吧?”耀祁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她的上方,“你不用想着拖延时间,梦魇涎的效力足可以让他们一觉睡到午时。”

    知道自己是装不下去了,苏暄坐起了身,抬眼看她:“你想做什么?你不是耀祁吧?你到底是谁?”

    “我只是听命行事,而我的身份你不必知晓…知道为什么顾安再对梦魇涎没有抵抗力吗?”“耀祁”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抵在了苏暄的脖子上,“你们从【汋】过来的话,身上是会带着【念欲花】的香气的。而这种香气会让夕华城‘厌恶‘你们,消耗你们的灵力。对于嗅觉灵敏的兽族来说,这气味真是太刺鼻,太明显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力量消散的原因吗?可云卿卿呢?

    像是知道她的疑问一样,“耀祁”朝窗边的女孩看了过去:“她只是太累了,需要一场美梦,她对此没有抵抗力。”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做梦?”看起来“耀祁”还不想立刻动手,苏暄接着问了一句。

    “你刚刚才有些记忆,哪里会做梦呢?”

    苏暄一怔,后背冒出了冷汗,联想云卿卿的状况,“耀祁”似乎拥有“读”人的能力。

    那自己刚刚的想法,她读到了吗?

    “耀祁”的瞳孔亮了亮,暗红的光闪动,匕首往苏暄的脖子里压了压:“哼…你确实很奇怪,所以我不会杀你,要把你带回【汋】,再听安排。至于他们俩…一个是吟咏者,一个是顾家的人,死在我的手下未免有些可惜了。”

    看来没有。

    “夕华不是崇尚和平与自由吗?你动手,确定不会触发什么机制?”苏暄直直地盯着她。

    “都被夕华城厌恶排斥了,还想靠所谓的机制自救吗?”

    她也在拖延时间。

    苏暄立刻明白了,她可不知道夕华城有什么保护机制,只是才将乱扯的一句,而依“耀祁”的话可以推测,夕华城的机制没有完全消散,因为云卿卿的身上并没有所谓【念欲花】的香气,但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有些长了,也许“耀祁”就是在等待。

    而她在苏暄醒后不久就赶来,是害怕她在这段时间内使用方法唤醒顾安再和云卿卿。

    浪费时间的人是苏暄才对。

    “你应该没有闻到什么其他味道吧?”少女对着兽族笑了笑。

    “你说什么?”

    就在耀祁轻压匕首的那一刻,苏暄主动往上凑了一下,但动作之轻微加上说话,没有让她发觉到,匕首已经划破她的脖子,血液顺着脖颈而下,淌进了里衣。

    金色的光从苏暄的胸前迸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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