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暄已经跑到渡船司准备买一张去澹洲的票，虽然不知道云卿卿具体在哪个地方，但去澹洲总是没有错的，从那里可以通过陆路到其他四个洲。
她最有可能在的不过就是澹洲和湳洲。
但今日渡船司也大门紧闭，不像是有生灵的样子。
估计还是上官笙的问题，苏暄和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他气息非常紊乱，时不时就会不受控地爆发出来，好几次波及到她。
所幸她踏入修宁境后比在歧骛那时要好上许多，虽然整座晞尧城的灵力都被他的气息压制了。
苏暄看了看渡船司，来回走了几步还是离开了这里。
看来只能等上官笙离开，她才能买到船票，修宁境还不足以跨越大海，否则她直接就往澹洲的方向走了。
夜幕降临已久，估计没多久又是宵禁了，但她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坐在原地。
身体和精神都很无力，她同样也什么都做不到。
每次看见一点希望，找到一个出口，这些都会在不远之后碎裂。
渡船司的不远处就是海岸，这里的风浪很大，有几次都险些拍到苏暄的身上，也不知道为何都城的风浪都如此不受控制。
勿来得悄无声息：“你不走吗？”
苏暄头都懒得抬：“没等你算算，我怎么走？”
“时间是够的，但最好在今年内结束游历，再让根系生长一会儿。”
“我不是让你算这个。”
“…吟咏者已经被送去了湳洲，具体的位置我没有算出来，是被礼安屏蔽了。我跟你一同去，到那里或许能确定位置。”
“叫祝雾寒出来吧，我不喜欢你。”
苏暄现在很讨厌他们这种温和又漠然的语气，不像是个生灵，远不如奇奇怪怪的祝雾寒正常。
勿沉默了，苏暄也不说话，只是从储物空间里拿出根系递给了他。
“它可以帮助你体中根系的生长，不必还给我。”
苏暄将手收了回来，低着头看地上爬行的小虫。
勿见她没有说其他话的意思，又犹豫了一会儿：“如果这是你的选择。”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
没多久，祝雾寒就到了，他一到就把苏暄拉了起来：“要宵禁了，别坐在这里。”
“风祝也怕宵禁？”
“千年遗流下来的陋俗罢了，等到我拥有权力的那天一定要把规定废止了。”
“星坠为何不废了它？”苏暄看着他道，“我以为，你们都很讨厌这个。”
“他顾虑多，我才不会管那么多。好了，走吧。”
苏暄挣脱了他的手：“我不想走，要不要看看我能打得过他们吗？”
祝雾寒知道她心情不佳，好声好气地说：“你现在灵力被压制很难打的。宵禁的那些东西可不是正经的生灵，姑且算是道，这种情况下你打不过他们的。”
“…道？是那场大战之后才存在的东西吗？”苏暄的思维开始发散。
“是。”
看来千年前改变的东西确实很多，总觉得事情不是像上官笙说的那么简单，但他控制不了或许是一句真话，这个世界目前依旧掌握在原天道的手中…许麟攘到底是在为自己做事，还是为原天道做事？
延迟幻生的降临时间，藏匿毁世，或许是祂保全自己的一种方法。
祂和上官笙之间…和千年前的祝颂兮的“背叛”…苏暄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你别想了，真得走了，这里到我的屋子还有挺长一段路…”
“走吧。”苏暄点了点头，“带路。”
一人一神紧赶慢赶，终于在宵禁前到达了祝雾寒的那座相似的小屋。
刚刚关上门，苏暄就从隙开的窗中瞥见了那些东西。
“我原本以为五族不过是族内有点斗争，现在看来，这种东西同样也在迫害你们。神族越来越刻板守矩，恐怕和它脱不了干系。”她关上了窗户，“其他四族也有类似的情况吧。”
由此溯道天教也才能广泛吸收信徒，否则就拿单纯的排外到澹洲这种事，还远远不够。
“是啊，所以才一直有这么多这么多生灵想要改变。”
“那不愿意改变的又都是谁呢？”
“得利远超失利的生灵，他们的数量虽然很少但掌控的力量却是最多的。”
“这其中居然不包括你…是包括星坠吗？”
祝雾寒原本有些激动，听到这话后声音又低了下来:“…包括星坠。”
“这我可没想不到呢…他得到了什么？”
少年看着她的脸庞，嘴唇动了动，最后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苏暄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多问，只是坐到了桌子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她越是和这些生灵交往便越是明白，有些时候不多说、不戳破会让双方都好受些。
比如说这个话题，再比如说右边那间房中纸张上的字迹。
“你能算算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发吗？”苏暄也给他倒了杯茶，放在了一边。
“明日即可。” 祝雾寒坐下来端着茶一饮而尽，“早些休息。”
“你也是。”苏暄对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祝雾寒关上门后，苏暄也起身去了左边的房间，灵力还在被压制，上官笙没有离开，她就几乎没法修炼，只能用点神术养养自己体内的根系，期盼它早日成长，早点融合许晨双的灵魂…
许晨双?
许晨双知道的千年前的事情应该很多，那本书上原来看不懂的东西或许现在就能看懂了。
苏暄都将书拿出来了，却迟迟没有打开。她感觉此刻自己的心中没有想要读书的欲望，大概还是没有到那个时候。
她知道违背自己内心做的事都不会太好，当然，遵循内心做的事也大多都是安排。
手放在了书上，想了片刻，最终还是翻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