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勿不是神族，他都能用“命格交换”这个方式交换走苏暄的血液，原理和「为鉴」相似，只是预言者们能用的道术叫这个名字罢了。
而如果他会「光阴」，那解决这个事情就更简单了，但很遗憾的是，这个道术级别相当高，也就指引者及其之上的能使用，至于顾安再嘛，是因为他有幻生的部分力量，才能使用。
办法一个一个被排除掉，如果这件事不能在今夜解决，那么明日到了潎洲的城镇，不管是哪一个，都会是既定的未来了。
勿算了很久，最终无奈地承认，星坠看到的未来确实不会更改。
苏暄的身体拖不了，而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既然上官笙用了这种局想要毁世现身，也就意味着他就在附近。
但顾安冉，真的是安排吗？
因为昨夜看了他的过去，勿本无法现身，他这次强行出来，会陷入长久的沉睡，也会耽误很多后续的计划。
这是许麟攘想要的吗？
勿耽误的计划，都是上官笙的计划。
但他是如何确实苏暄不会出事，情况如此紧急…难不成他也在附近？
勿的眸子动了动，侧头看了一眼苏暄。
他宁愿相信这是顾安冉的真实想法，但也明白，许麟攘恐怕是诱发他这种心理的“罪魁祸首”，鹤鸣有声的起源暂且不说，顾止书的死讯，肯定是他带给他的。
因为顾止书的死，只有在场的三人知晓，云卿卿之后被送往湳洲，顾安再…？
勿皱了皱，发现自己还忽视了一个人。
理论上来说，勿能通过生灵的眼睛看见其的过去，但看见顾安冉的是祝雾寒，不是勿…真是一环扣一环，看来勿是见不到顾安冉了。
若是这样的话，顾安再的行为是他自己的还是谁的安排？他又去了哪里？
看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也有许多动作，都不…相信他吗？
勿轻轻笑了一声，既然不相信他，他们的行为就会有许多破绽，不能形成完美的闭环。
只是可惜他这次没有多少时间，也撑不了多久了。
等精神休养好之后，破绽也都成为过去了，既然避免不了破绽，就避免被发现。
不愧是两个活了千年的人。
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天还没亮祝雾寒就带着苏暄出发了，她的气息越发衰弱，寻找方法的这段时间，对她的身体而言就是纯粹的浪费。
“但是毁世能怎么帮她？”祝雾寒一边走一边嘀咕，“换血我还能随便找个鬼族给她换呢！事后暗示就完了…命格交换我又不是不会。”
“…噢，是只要之前没有解决，只要往潎洲的城镇去了，就会遇到…嗯…那还是让他换吧，不过为何毁世会这样与她相遇？难道这是总体规则运行下的结果吗？”
祝雾寒的嘴是闲不住的，苏暄昏迷后他说话说得更勤了。
走到天明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城镇的影子，鬼族比神族要好上许多，这么早路上已经有不少行走的生灵了。
祝雾寒感觉抱着她这么进城不太好，虽然在潎洲的地盘上那些追兵应该也无法乱来，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好。
预言者的直觉往往都是准确的，祝雾寒也决定遵从内心的想法。
所以他又往路旁的树林走了，想着等会儿抓个鬼族过来换血，然后再让苏暄用光阴救他。
但刚刚迈进去，就看到了一个倚在树上睡觉的少年。
虽然此前从未见过，但勿在苏暄的过去中看到过他。
蝶棠计划中的意外，洛寒尘。
他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他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不是，这安排是不是有点太生硬了？…不对，毁世不应该被许麟攘和上官笙安排，他是被规则推到这里的。
还不是处于安排中。
祝雾寒不屑地哼了一声。
洛寒尘睁开了眼，红色的眼瞳看向了祝雾寒，和他怀中的苏暄。
“把她给我。”
“什么给不给的，她又不是物品。”祝雾寒瞪着他道。
“…我救她。”洛寒尘没有与他计较话里的其他意思。
虽然想问为什么他知道要救她，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万分不愿意地将苏暄轻轻放在地上，让她靠在树上。
虽然毁世应该会光阴，但时间太长了，他撑不住，用为鉴，再让苏暄用光阴。
简直是神术啊，如果不是时间限制光阴可溯万物。
甚至能将整个世界溯洄…能否溯洄到上官笙降临之前呢？
理论上可行，但想想就知道这没有什么用。
世界的底层逻辑是错的，不进行更改还会一次次重蹈覆辙。
溯洄不能溯规则，这便也是规则。
在祝雾寒思考的这段时间，洛寒尘已经将为鉴用到了他和苏暄的身上，他的颈间开始流血，苏暄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虽然很不愿意，祝雾寒还是丢了张锦布给他，让他自己包上。
洛寒尘生硬地说了声谢谢，祝雾寒也昂着头接受了。
流一会儿血死不了，苏暄很快就能醒来了。
但这个时间明显比两个少年预估的还要长。
锦布开始渗血了。
祝雾寒奇怪地蹲下身，撩开苏暄的头发，看了看她的原本伤口的位置。
明明不再流血了，怎么会不醒过来呢？
“…不应该啊。”
毁世现身，幻生还处于危险…难不成这不是他们两个的计划？
顾安冉真的属于另一个组织？
那就不妙了，是处于轨迹之中，但明显之后就要脱轨了。
顾安再…不可能吧，要说上官笙和许麟攘还有可能拿苏暄冒险，他是绝对不会的…不会的。
勿还算漏了谁吗？
还有谁是处于局中的执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