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对于这个问题苏暄自己心里也有猜想，但她还是想亲耳听到答案。

    云卿卿没有被告知过洛寒尘的身份，此前也未曾与他见过，对于他的认识不多。

    不过既然祝雾寒都可以是星坠，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毁世呢？

    而且这几天对暄暄那么照顾，但一听到她要醒就走，非常可疑。虽然时间上对不上，也不是不能理解。

    要不要告诉暄暄呢？

    云卿卿还在考虑的时候，祝雾寒已经率先开口：“许晨双前辈的灵魂短暂苏醒了，帮你回溯了状态。”

    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中了禁神术，不知道她使用为鉴之后短时间内无法使用光阴。

    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对世界的考虑，祝雾寒都不想告知她真相。

    现在就把毁世牵扯进来，她难免又会多出几些烦恼和愁思。

    云卿卿抬头瞪了他一眼，却也沉默不言。

    毕竟是星坠的话，之后再去问他有没有什么深意，没有的话再由她去告诉暄暄就好。

    “原来如此。”苏暄不疑有他，抬起手摸了摸脖子，确实一点伤口都没有，那样的伤口除了光阴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能恢复到这样的状态了，“她可还好？”

    祝雾寒愣了一下，而后垂眸道：“灵魂快散了…”

    也就是时间确实不多了。

    苏暄也垂下眼想了很久：“那我便回沄洲去吧。”

    之前还说不在意，到最后最在乎的还是她。

    “根系生长的速度是有上限的，你不是说要游历吗？时间是够的。”祝雾寒看着她的神色，声音柔了很多。

    云卿卿原本还没发现什么，可听这两说话的状态，很像顾安再和苏暄说话时的状态。又想到之前他还上来碰了苏暄，自然又熟稔，分明是做惯了。

    她看了祝雾寒一眼，在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后眼睛瞪大了许多，嘴巴也不自觉扯了起来。

    可暄暄怎么会…对，是星坠的术法？错不了了！

    她立刻站了起来，将苏暄挡在身后，也把祝雾寒逼退了一步：“…我有话和你说。”

    本来想马上开口质问，但又顾及到苏暄的心情，只能去外面单独说。

    星坠不是什么不讲理的神，但眼前的这个少年，和上官笙说话的时候明明绷着“一张皮”，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幻生身边聚集的生灵都是为了安排，除了她以外能有什么好东西。

    云卿卿的眼神冷了起来，搞得不明状态的祝雾寒挠了挠头。

    苏暄也是莫名其妙，她拉了拉少女的衣角，抬头看她：“怎么了？”

    “刚刚想到礼安还做些了事情，正好快点同星坠商议，免得误了时间。”云卿卿比一年前成长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和云溪临相似了，像一个真正的吟咏者了。

    苏暄不知该为她感到高兴还是什么，只能点了点头，脑袋放在枕头上：“那你们快去吧，正好我也再休息一下，养养精神。”

    她侧头顺便看了祝雾寒一眼，他也恰好看向了她，目光交汇却又什么都触不到。

    祝雾寒先一步抬脚走出了房间，云卿卿便也跟着离开了。

    狭小的礼安司的二楼只有两个房间和一条能看到外面风景的小廊，他们便去那里说话。

    苏暄听到关门的声音后又坐了起来，轻手轻脚下了床，贴到了窗边。

    但很可惜，不知道是谁更谨慎，竟然布了个结界，确是有意不想让她听见。

    祝雾寒靠在围栏上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你对暄暄做了什么？”布结界的自然是云卿卿，万一等会儿情绪激动吵了起来，声音太大扰到暄暄休息怎么办，再者说，如果内容不好让她听见了，她该有多伤心啊。

    “…你看出来了？”祝雾寒确实没想过否认。

    “你还真敢啊？！”云卿卿这张漂亮的脸生起气来也极为艳丽，所以杀伤力不大，“你…你快解除了！”

    星坠的手段太多了，她不能确定对方具体用的什么，如果是特殊的那些，她解不了。

    祝雾寒的尴尬都用在苏暄那里了，对待其他的生灵完全不知道这两字怎么写：“这个啊，解不了。”

    云卿卿大声喊着：“星坠！”

    “知道了，吟咏者。我也想解开，她情绪恶化了很多，确实是我之前没有多想。”

    “情绪恶化？”

    云卿卿到现在才知道他们说的不是一件东西，但由此也明白暄暄身上被用的手段还挺多。

    还是一件一件问清楚才好，她捏紧了拳头：“我说的是暄暄对你的态度，不不不，是你们俩说话的状态，她的情感是不是出问题了？”

    “是。但这不是我做的，是许麟攘做的。”祝雾寒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他知道云卿卿是苏暄唯一的朋友，不能留下什么坏印象。

    少女的眼瞳一瞬失了神，而后否认道：“怎么可能？”

    指引者怎么会这样做…他和顾安再还走在一起，他待他很好…但他也确实做了那些事情，止书哥哥的死……

    云卿卿往后退了一步，险些站不住脚，她的心绪全乱了。

    “这是指引者安排的一环。”祝雾寒看了一眼她的表情，继续说着，“但你放心，我永远站在苏暄这边，无论她想做什么，是拯救世界也好还是毁灭世界也罢，我都站在她这边。”

    云卿卿扶住了身旁的柱子才勉强站稳了，她已经相信祝雾寒所言为真，却还是忍不住问：“星坠怎会站在幻生这边？”

    苏暄的声音在她后方响起：“因为他不是星坠，是祝雾寒。”

    云卿卿的结界以苏暄的实力破开它不难，她隐匿气息在其中听了一会儿，没想到能听见这些。

    卿卿真的很关心她，那她呢？她不闻不问，因着害怕而不肯联系，她被迫与尘山之灵结约又被送到湳洲来，这中间的苦楚，又是谁来关心。

    “不是星坠？”云卿卿被她吓了一跳，也被她话中的意思吸引。

    祝雾寒也没想再掩盖了，他在云卿卿说出那些话后，看见苏暄的表情没有丝毫疑惑，就明白她已然知晓。

    祝雾寒和勿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