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敢说啊，你敢把这话对他说一遍吗？”祝雾寒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他，指的是顾安再，苏暄自然是不敢才会单独把祝雾寒叫下来的。
她有点心虚，声音小了一些：“你不是应该能想到吗？”
“…苏暄，你真没把我当作是一个爱你的神看待啊。”祝雾寒或许还想说些什么，却自己住了嘴，开始掐指卜算。
苏暄站在一旁忐忑不安，她害怕以现在自己不稳定的情绪去回忆那些过往，会导致自己成为所谓的毁世。
那顾安再就真的没办法救下了，世界能留存下去的可能性会随之降低。她相信这些在座的其他三个生灵也能想到。
她看见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立刻问着：“行吗？”
风吟楼对她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大了，她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些不曾见过的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下完暗示她要立刻离开这里。
“不行。”祝雾寒摇着头，“暗示需要触发条件…”
他话说到一半却停了，脑子里冒出了些别的东西:“何为相爱也没被定义过…你可以装作喜欢。”
“…那不就是暗示吗？”苏暄一脸你傻啊的表情。
祝雾寒恨铁不成钢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暗示在消解之前你会是爱他的。”
其间要是发生点意外，就真的可能顺应千年前的计划了。
“噢…”苏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什么叫装作啊？”
“在观测者眼中是，那就是了。你可以不用告诉洛寒尘真相，更不用告诉顾安再。”祝雾寒脸上忽然又起了笑容，“风吟楼更会隔绝其他生灵的探寻，那便是你知我知。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来完成这个局啊，暄暄？”
苏暄承认自己被他的称呼吓到了，现在这个情况是叫暧昧称呼的时候吗？
她就像没听到一样，只是回应了前半截：“如果你认为这个方法是可行的，那我可以去做。希望你的暗示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希望。”
“敬请期待。”祝雾寒朝她伸出了手，“等会儿你上去就可以当作你被下了暗示，要减、少对顾、安、再的关注噢。”
最后一句话中的几个字被他说出了咬牙切齿的意思。
他都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喜欢过他，为什么在他面前可以随便提这些东西，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啊。
“我尽量努力。”苏暄点了点头，“那就没事了？我们这次谈话也算有点收获，如果真的能骗过去，我想未来一定大有改变。”
祝雾寒灿然一笑：“本来就是。”
两个生灵在楼下谈话，楼上的生灵也没有干坐着。
“你真的没出现幻觉吗？”顾安再先开口问道，“或者有没有什么被暗示的异样，刚才我发现你多看了苏暄一眼，这和星坠的暗示有关。”
洛寒尘平静地回应着：“幻觉没出现，这点我无需说谎。至于异样，若是本人能察觉到，又如何叫做暗示？”
“是我考虑不周。”
顾安再找不到话来说了，他很想知道苏暄的过去，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洛寒尘看了看他的表情，像是猜到了一般：“你想问些什么，不妨直说。”
顾安再看了看楼下，一人一神还在交谈，他转回头直视着对方：“苏暄过去是什么样的？”
“我没有与现在的她有多少接触，不过也能知道她变了不少。从前的我们被困于一方天地，即使生活安宁，也只是生活安宁。我们吹不到外界的风，看不见外界的光，她只是个普通的人，很努力又执着的孩子。”洛寒尘的眼神放空，像是在回忆遥远的过去。
“现在的她也是这样。”顾安再轻轻笑着，“多谢。”
“你不想问些其他的吗？”
“没那个必要了，人不能困死在过去，何况我想你也知晓，过往只是为了布置出一个幻生毁世的相爱之局，这对我们的未来不会有任何影响。”
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苏暄，没打算做个好人，到如今为何又要害怕做坏人呢？
在苏暄面前他可以考虑之后的生死，可以不那么考虑自身，但在其他生灵面前，他不能示弱分毫。
他需要其他生灵知道苏暄被爱着，也值得被爱，如果之后自己不在了，这些生灵也能好好对她…
不过或许苏暄并不需要他们，或许不需要他做这些，他们也会爱她。
“我还以为你不会像星坠那样，原来也是小孩。”洛寒尘微微怔了怔。
顾安再正色道：“我只是陈述事实，苏暄和星坠离开，多半也是商议幻觉一事。时间已是不够，我想她应该不愿意回想起过往，大概会让他种一个暗示。”
“这样也不错，我们的过往很普通，结局又如此惨淡，不记得反倒是件好事。”
他是这样的人啊，苏暄的眼光还不错，比星坠好。
两个人族随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提及过去，就聊些这两年的见闻，楼下的两个生灵没过多久也上来了。
“谈得如何了？”洛寒尘为他们都斟上了一杯茶。
看来确是谈得不错，苏暄的语气都轻快了许多：“妥了。”
她看向了洛寒尘，伸出了手：“很高兴再次认识你，江含汀。”
洛寒尘，不，应该说是江含汀的脸上也出现了片刻的错愕。
“你…想起来了？”顾安再比他更震惊。
“我毕竟也听了那么久的乐音，想起点东西很正常吧？”苏暄当然在说假话，她现在还听不清，看到的幻觉也没有和江含汀有关的。
只是她让祝雾寒算了算这两个名字的关联，果然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叫出对方的真实名字，能让自己的扮演更为真实。
“…你。”江含汀很明显还是在担忧她会想起那些不好的东西。
祝雾寒开始自夸：“放心好了，有我在不会让她想起那些多余的东西。”
反正没做过，其他生灵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做，可以随便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