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失控

    <游戏>

    无论举办者是谁,举办目的是什么,宴会的内核总是如出一辙的,反正你是这么认为的。你不喜欢这样看似热闹实则空洞的氛围,但已经学会了习惯。

    跟在卡尔身边应付完最重要的一波人,你习惯性地找了个角落,开始摸鱼,不打算抢卡尔的风头。

    卡尔知道你的性格,笑笑也就任由你了,可以说这性格的形成其中也有他宠溺的一份功劳。

    “小姑娘,现在距离上次我醒来是什么时候了?”安斯艾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你的脑中。

    你咀嚼的动作短暂一顿后又恢复,慢悠悠地将食物咽下:“两天。”

    “嗯,应该没有吓到你吧?”

    “没有,只是我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你压低声音语调平稳地回答。

    属于安斯艾尔的声音较他上一次醒来清晰太多了,你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越来越明显,联系上卢修斯给你的那一段回应,你心里的防范已经对安斯艾尔拉满了。

    “小姑娘,你能带我去找我的弟弟吗?”安斯艾尔突然开口说道,“如果是担心不知道该做什么,可以试着把身体暂时交给我控制,我似乎可以做到这一步,但时间不会很长,还是得麻烦你。”

    “你之前不是说不能要他知道吗?”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对他的要求不做回应。

    看着纷纷扰扰的人群,你的目光无意间上移,注意到了二楼的人影,二楼的楼梯口处,波洛克正一个人左顾右盼地正在往上走,似乎是在提防谁。

    猝不及防间,你们对视上了,波洛克冲你眨了眨眼睛,冲你招了招手,又指了指二楼的露台,明显是在邀请你一起上去。

    你打算……

    [A.那就上去吧]

    [B.不去]

    [B.不去]

    你宁可闲着发霉,也不想搭理,谁知道这位陛下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上次带着你去参加婚礼,没有多少人清楚,因此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但这次,可是当着来参加成人礼的所有来使的面。

    就如你对卡尔说的那样,在你眼里,波洛克只是一个孩子,但别人可不会这样想。

    回忆起卡尔的神情,你坚定了想法,冲波洛克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裙摆。

    [内向+1]

    [情绪-1]

    “失礼了。”你听到安斯艾尔如是说道,意识和身体的连接突然断片,你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轻巧地走上了二楼。

    很显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安斯艾尔短暂控制住了你的身体,这一认知让你对安斯艾尔地警惕瞬间拉满:“这已经不仅仅是失礼了,你……”

    一上到二楼,你虽然再度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但那种只能看着自己行动的后怕让你十分生气。

    “什么失礼?我还以为公主你不会上来呢,差点就没有等你了。”没有了参与宴会的宾客的视线,波洛克的行动迅速了起来,这条龙已经翻了一只脚到栏杆外了。

    见你来了,波洛克将脚一跨,直接坐在了栏杆上。

    你并不想回答安斯艾尔的存在,顾左右而言他:“陛下要去哪里?不是要翻出宴会吧?”

    波洛克笑嘻嘻地又跳回了露台上:“反正有卡修在嘛,公主要跟吾一起出去玩吗?”

    “不了,我这身不合适。”别的先不说,就裙子这个大裙摆,走一路扫一路,你一过,街道都干净了。

    波洛克上下打量了一下你,甚至还绕到了身后,看到及地的裙摆这才明白过来,顿时泄气了,不情不愿地应声:“这样啊。”

    “陛下不担心被卡修侍臣抓住逃跑吗?”你笑着问道,稍微花了点心思控制笑的弧度,让笑看起来温和而不是带有因为安斯艾尔而起的怒气。

    “吾可是王,怎么可能会怕一个臣子。”

    “诶,原来是我误会了呀。”你配合地笑了笑,将话题揭过,“陛下会跳舞吗?”

    “这个吾还是会的吧,不要小瞧吾啊。”波洛克像是小孩子一样嘟囔着,“公主殿下,觉得晚宴怎么样?”

    你愣了一下,斟酌着词句开口:“很热闹,但是形式上似乎有点更偏向于舞会。”

    “这是卡修的建议。”波洛克似乎轻笑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因为龙族的各位的吃饭方式比起你们人类有些豪放了。”

    “其实龙族自己的晚宴方式并不是这样的。”波洛克接着补充说。

    你点了点头,用一些语气词来表示应和。

    “这风真是大啊。”波洛克突然跳脱地感叹道,将一只手伸出了栏杆外,手心燃气一团跳动的火焰,被风吹得□□右倒,波洛克没有再调动魔法维持,那团火焰很快就熄灭了。

    “是那场婚礼那种形式吗?”你问了出来。

    波洛克微微一怔,接着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因为王宫距离叹息密林太近了,在这种风力下,普通的火堆根本燃烧不起来。”

    “不过,在王宫之外的地方,那种篝火晚会却才是庆祝的常态。小的时候,哥哥常常会偷偷带吾出去,混进那种庆祝的晚会里,然后在父王发现之前再偷偷跑回来。”

    “那个时候,吾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偷偷尝尝晚会上的烈酒,却总是被哥哥发现,塞给吾一杯果汁。哥哥说,在吾还没有成年之前是绝对不会让吾喝的,而周围的人却喝得酣畅淋漓。所以啊,吾一直在期待着成年。”

    “结果,等我长大了……”波洛克的笑容有些苦涩,口中一直保持着的“吾”不自觉改成了“我”。

    “波洛克他……我没想到我的死亡给他带去了那么多遗憾。抱歉,小姑娘,我只是太想要看看波洛克现在的样子了。”安斯艾尔在你的意识里感叹着,也不忘为刚刚的行为向你道歉。

    安斯艾尔一开口,你对波洛克所述说故事的感慨瞬间荡然无存。

    波洛克轻咳了一声,率先移开了视线,手支着栏杆,看向璀璨的星空。

    一时间,静默无言。

    安静了好一会儿,叩玻璃门的声音响起,你回头,正是卡修。

    卡修脸上挂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注意到了你的目光,向她点了点头,然后拉开了那扇隔绝大厅和露台的玻璃门。

    “夜安,公主殿下、陛下,陛下你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卡修的右手置于左胸,向着二人微微鞠躬。

    波洛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是了,卡修你之前说过的,抱歉,吾忘了,吾跟你回去。”

    身为王,却如此轻易地与臣下道歉,一是看似君臣实为挚友,二则是君位下降、受臣子所制。

    “公主,吾就先行离开了,和你交谈甚是愉悦。”波洛克恢复成了王者的高冷,之前的脆弱仿佛就像是错觉一般。

    “我想再吹一会儿风,陛下不必在意我。”

    随着波洛克和卡修的离开,玻璃门再次被合上,喧闹的人声和音乐声都被再次隔绝,变得隐隐约约,一时间,最明显不过的,竟然是耳畔的风声。

    “小姑娘,你还在生气吗?”

    “你说呢?”

    “我没想过真的可以成功,之前只是隐约有我可以这么做的直觉,我很抱歉,下次一定会取得你的同意之后再行动。”

    你没有回话,只是拢了拢装饰用的披肩,看似百无聊赖地观赏着漆黑夜色,其实是在思索怎么掌控主动权,直到卢修斯到来。

    “小姑娘,我……”

    “打扰了,公主殿下。”一位龙族侍女打开了门,手里托着一件湖蓝色的纯色披肩,带着毛绒绒的白色领子,“这是卡修大人交代的,夜里风大,还请公主殿下注意自己的身体。”

    “请替我向陛下和卡修大人表示感谢。”你任由侍女搭上了披肩,感谢的时候将侍女未曾提及的波洛克带上。

    在露台吹了一会儿风,身上的热气尽数被吹走,你再次拢了拢披肩,估摸着差不多该到散场的时候了,总不能还像小孩子一样,让卡尔结束后满场找人吧。

    [检测到此处有上帝视角,是否选择观看?]

    [是]

    侍女一字不差地将话带回给了波洛克和卡修。

    挥退了侍女,卡修用一种波洛克可以听到的音量评价着:“真不知道是该说这位殿下有心了,还是说太过防备了。”

    “卡诺丝公主,人很不错啊,吾挺喜欢她的。”波洛克好似完全没有听懂卡修话里的意思,也没有去细究,只是坦率地表示自己的看法。

    这样啊。卡修把评价记下,辅佐了波洛克十多年,卡修很清楚这位王对于称赞的言语很是吝啬,很少有人得到如此正面的评价。

    记下之后,卡修的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了,联姻的成功率到底有多大呢?该运用什么样的筹码?这位会适应龙族的生活吗?

    “她给吾一种和哥哥很像的感觉。”大喘气的波洛克说出了话语的下半句,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侍臣已经脑补了一大堆东西了。

    卡修一卡,陷入了无语之中。

    [上帝视角结束]

    走出露台的门,你便看见卡尔正站在楼梯下,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他抬起了头,两双同色的眸子对视。

    他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冲你说着什么,你读出了他的唇语:“卡诺丝,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回以笑容,提着裙边迅速下楼,刚刚还笼罩在你心头的阴云得到了片刻消散。

    “走吧,回去了。”卡尔没有过问你为什么在楼上,只是牵着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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