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字迹

    <游戏>

    [视角切换]

    “伊卡大叔,我从守卫那里听说了一件事。”西诺斯刚踏进诊所的门,就忍不住跟还在忙着打理药剂瓶子的伊卡打听起来。

    “什么事?”伊卡没好气地白了紫发的青年一眼,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是哪根筋搭错了找了这人来当助手,“递个湿帕子给我。”

    “昨天晚上进来了个程度快接近重度的了,似乎还是位贵族小姐。”

    西诺斯,或者该叫艾斯特了,在克拉拉甚至今后,他也许会一直选择保持这个名字,来和过去划开界限。

    艾斯特一边好奇问着情况,随手拽下晾着的干抹布,魔法转换成水浸湿,忽视了地上还泡着一张抹布的污水盆。

    “我也还没见过人,你问我没用。”伊卡接过就是用,已经习惯了助手是什么人了。

    “那今天会来诊所吗?中度靠边及以上的都要来这边登记,要定期回访吧。”

    “是这么回事,但是你是我助理吧,怎么还是一副外人确认的口气。”伊卡把掸子扔下,特意朝着人去,“你今天怎么好奇心这么重?”

    艾斯特一把抓住掸子,随手放在桌面:“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莫名就有兴趣了,而且我听守卫说了,对方理智很正常,快到重度了还能有正常理智,难道不少见吗?”

    “不是少见,是没见过。”伊卡补了一句,从凳子上跳下,结束了今日的打扫。

    “等会儿人来了,你可别表现出这种看热闹的态度,人家万一原本还没什么,你这一看就给看过去了,我就抽你哦。”伊卡挥舞掸子,示范了下动作。

    “伊卡大叔,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放心好了。”艾斯特应地自信满满。

    在两人的期盼之下,那位金发蓝眸的少女上午就很及时到了诊所报道。

    “你们好,请问哪位是伊卡医师,我是来报备的。”

    少□□雅叩门,款款走入,艾斯特以自己多年王族生活发誓,这回来的可不是什么只有往日荣光可以追念的没落贵族出身的小姐,只有势力依然强盛的家族才能培养出这般风貌的大小姐。

    被刻入风貌的可不仅仅是标准的礼仪,还有举手投足间的随意与自信,这是需要富足的生活熏陶的。

    大概是久违看到了那个阶层才能有的表现,艾斯特一时间居然觉得少女恍如旧友一般,虽然在他的那段过去里,根本没有能称得上纯粹朋友的存在。

    “我是伊卡医师,小姐你应该就是昨夜来到这里的卡诺丝小姐了吧?”伊卡在裤腿上擦了一下手,上前交谈。

    艾斯特作为合格的助理,按下了好奇的心思,主动翻出了记录诅咒情况的本子,准备专心做一个记录员。

    虽然从守卫那里知道了是一位贵族小姐,但他没想到能这么贵,这气度和外貌,刺激得他早年间遇到大贵族养成的破紧张习惯都出来了。

    “是的,我是卡诺丝·芝诺。”

    听到熟悉的发音,艾斯特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因为什么而出神后,自我嘲讽地笑了笑。

    这大概率是个假姓氏,因为他从未听过有这样的一个大贵族,而让他怔愣的源头,来自一个亲昵的称呼方式,他嫉妒、羡慕,而从未有勇气说出口的称呼方式。

    名为卡诺丝的少女真切体现出了贵族待人接物的良好修养,而又很好地没有明显表露出不合时宜的警惕心,尊重检查流程,让伊卡取了血去和设置好的各种感应阵法共鸣。

    诊所在场的两位都对其有不低的基础印象。

    “检查结果出来了。”不消一会儿,伊卡拿着结果出来了,大方给自己的助手和检查对象本人各复制了一份。

    对于卡诺丝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报告的动作,艾斯特并不感到意外,外行人的确会看不懂那一串表示的含义,作为助手已久,现在他也只是能看懂九分左右。

    而这九分的结果内容,很奇怪。

    艾斯特疑问的目光看向伊卡,得了一个别看我我也不清楚的眼神回应。

    这份报告书,别说艾斯特作为助手看得惊讶,作为医师,伊卡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奇怪的,好几个结果之间彼此冲突矛盾,就好像随手扔了一枚硬币,它稳稳在光滑地面立住了。

    “伊卡医师,我的结果如何?”卡诺丝神色如常询问,似乎没有注意到医师和他助理的一脸不可思议。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结果,很多原本应该是矛盾的症状,在你身上同时出现,并且达成了一种稳固的平衡,导致你的诅咒程度虽然深,身体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目前来看是好事,但这种平衡能维持多久,我无法做出预判。”

    伊卡选择了以诚相待,隐瞒并没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他本人情绪其实是有些激动的。

    艾斯特很理解伊卡现在的状态,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这位卡诺丝小姐的平衡实在是太完美了。

    如果能找到形成的原因,弄明白其中原理,让平衡稳定维持下去,距离完全解开诅咒又进了一步,甚至可能是一大步。

    “卡诺丝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伊卡少见地郑重其事起来,“我希望保留卡诺丝小姐留作检测的血液,来开展一些研究,你的状态很具有价值,如果能够找到其中的原因,”

    “我以为这会是默认的规则。”少女的神情不变,轻描淡写。

    “啊……”伊卡愣了一下,选择求助看向在场另一个货真价实的贵族本人,“对贵族不是这样的流程吗?”

    艾斯特耸肩,有些不忍直视,眼前这位的贵族架子是一种完美的薛定谔状态,要说有,却没有那种隔阂感,要说没有,疏远感又存在感强烈,也难怪伊卡应付不来。

    “那就感谢卡诺丝小姐的理解了。”艾斯特开口,替伊卡话术收尾,“说起来,对于自身的状态,卡诺丝小姐有什么方向吗?”

    意料之中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检测结果里有显示,卡诺丝小姐是能够使用魔法的体质,能展示一下吗?”伊卡很快找回了状态,跟着发问。

    卡诺丝点点头,而后四周的温度开始降低,一点又一点细碎的冰沙于半空中凝结又坠落:“这样可以了吗?”

    询问魔法掌握情况只是方便更进一步询问的手段,并没有特定的要求,这么多年来的研究,也证实了拥有魔法体质并不难减缓诅咒的情况,确定了卡诺丝大致的魔法水平,伊卡很快就点头了。

    伊卡接着又询问了一些经历,是否有个奇特的过往,在察觉到诅咒的时候是否采取过什么手段等等。

    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

    无论是诅咒发生之前还是之后,卡诺丝都宣称自己的人生都是正常的经历,唯一算得上离经叛道的,只有不信神这一点。

    艾斯特在一旁听着,安静做着助手应该做的记录工作。

    果然,就只是看上去平易近人。看了眼大半篇问题的回答都是没有异常,艾斯特不免为伊卡默哀,就他能听出来的,就有一处明确有保留,他听不出来的可能还有更多。

    “卡诺丝小姐方便告知真正的姓氏吗?”等到伊卡的询问告一段落,艾斯特缓缓开口,,没听出来的就算了,听出来的还是得问清楚。

    也许背后就隐藏着维持理智和诅咒平衡真相的线索,为了伊卡、为了克拉拉,哪怕是为了他自己,都得问出来,至于若结果还是无关,起码也算是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

    “涉及到家族的名声和地位,还请容许我隐瞒。”卡诺丝温柔地笑着,说出口的拒绝是与之相反的坚定。

    “是我冒犯了,那么我换种问法。”这位卡诺丝小姐出身的家族必定有特别的地方,虽然可能与答案无关,艾斯特只能厚着脸皮继续发问,“卡诺丝小姐出身的家族,血脉是否有特殊的地方?”

    “但凡有点底蕴的家族,都会标榜自身血统的独特与高贵。”卡诺丝维持着礼貌的笑,“我想高高在上的神明,是不会容许治下有能违逆她力量的血脉的。”

    “好了,艾斯特,对漂亮的人有好感在所难免,但一直没话找话,会讨人厌的。”伊卡开口和稀泥,挡在了艾斯特和卡诺丝的中间,“卡诺丝小姐填写一下这份信息表,就可以离开了。”

    卡诺丝大概也看出来伊卡在给台阶,结果登记本,很快填写好了。

    直到确认人走远了,伊卡才上前把登记本转交给艾斯特整理信息:“那位大小姐明显是不想牵扯到自己的家人,就不要刨根问底了,反正她家族是什么,现在也不重要。”

    “据我所知,有些家族的血脉,的确是特殊的。”艾斯特叹了口气接过,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认为确认了更好,“要是那位大小姐真是那几个家族的,你怎么研究都不会有结果。”

    “再说,再说吧,实验本就是不断试错的过程,我先进一步研究一下。”伊卡拍了拍艾斯特的肩,意外地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艾斯特?”

    只见艾斯特僵在了原地,目光紧紧锁定着手上的登记本,神色莫名,各种情绪错杂,混合成了一种严肃。

    “怎么了?艾斯特!”伊卡提高了音量,将艾斯特手上的登记本突然一下抽开,看了又看,没看出了所以然来。

    被抽走了锁定的对象,艾斯特回过神来:“是芝诺。”

    “那个大小姐这么了?”伊卡疑惑地问出口,后知后觉察觉到艾斯特在称呼上的那份怀念与爱恋,并不是对那位大小姐,也是最初的带他来到这里又匆匆死去的那位,“大小姐和那位有关系?”

    伊卡问得小心翼翼,以他对艾斯特的了解,他不至于因为一个称呼就失神。

    “上面的字迹,和那封信上是一样的,不是相似,就像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怎么可能,那封信我是看着她写完的,我没有让任何人经手,之后直接给了你,她的尸体也是我亲自确认了死亡,亲眼看着火化的。”伊卡下意识言词激烈地反驳,反应过来之后跟着陷入了沉默。

    “我相信你。我看过她其他的文字,那封信,这个上面的,都是一样的。”

    “等等,你等等,我缓一下。”伊卡试图理清其中的逻辑,给出一个合理的假设,但怎么样都是一团乱麻,“我确定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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