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住

    桑唤难得老远就瞧见诸平晓正巧在屋子前。诸平晓也瞧见了桑唤,像之前那样挥臂打招呼后,往桑唤的方向走来。

    二人碰了面,桑唤先一步开口:“我明日就要前往人间赴职,提前收拾了东西……”

    “当然可以了!”诸平晓反应迅速。

    在之前的日子里,诸平晓用了不少次这样的借口,对这些得心应手的她自然心领神会。

    诸平晓满口答应,也没有过多思考,更多的是兴奋。自己过去常常借住桑唤家,可是每逢邀请桑唤至自己家时,总是被她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如今,桑唤自己主动提出要来诸平晓家里,她自然欢喜过头。

    桑唤点头,和诸平晓并肩走进屋子。

    她其实是一个很有距离感的人,但面对云绍元和诸平晓这类型的人时,自己的某些原则总会被打破。桑唤也是在诸平晓的百般央求下,才准了她在自家屋子住了一晚。但对于桑唤自己来说,她永远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主动踏入别人的“领地”——她从来就没没有和谁有这么密切的来往。

    这几日,桑唤改变了许多。她发现,有些事情如果能让自己快乐,即使最后会带来些麻烦,也不妨一试。人生最大的快乐,就是有无限可能。

    刚踏入屋子,就见一头绑着红绸的白马上前蹭了蹭诸平晓。

    她指着桑唤让白马问好:“这是我经常向你提起的桑唤姐姐~”

    那白马也是充满灵性得很,一点都不怕生,上前来点了点头,像是在给桑唤作揖似的。

    面对充满灵性的生物,桑唤总是多了几分宽容,点头回了个礼。转头看见诸平晓十分骄傲的给这白马理毛,桑唤猜到,这估计往日里地府里传的那匹了。

    诸平晓担的阴官名为“马面”,她的称呼来的和其他人不同。就拿牛头来说,他的原身本就是一头青牛,修炼成精后虽是人身,却还是牛的面孔。因此,当牛头来当差时,上头人嫌麻烦就随意个了个号,就这样称呼了起来。

    诸平晓来到地府时,早已化为人形。若是要称呼,务必要来个不同的名号以做区别。她对这些毫不在意,也觉得麻烦。正好那时,随着她来的还有一匹白马。在阴曹司报到时,就直接按照“牛头”的名号来了个“马面”。

    诸平晓瞧着自家最爱的马驹成了自己的名号,自然开心。而阴曹司省去了重新取名字的过程,也乐见其成。

    双方都很满意,除了某个人。

    后来,每当诸平晓在地府游荡时,大家都对此好奇,免不了多问几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牵着白马到处溜达,这才平息了部分人的好奇心。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对名号毫不在乎的人。

    地府是有规定的,若是还有动物特征的精怪,务必要在名号上体现本身。若是没有,则务必要取个新名字。

    这样,也是为了方便管理。

    其实,也是存了分三六九等的意思。

    对于诸平晓名号讨论的人少了,讨论她身边白马的人却多了起来。因为,这也是第一次见,谁上任还带了个随身物品的。

    尤其是,诸平晓对那白马爱的深沉,最宝贵的就两个东西。一个是吃的,一个则是这匹白马。

    往日里瞧着是挺好说话的,但你若是坏了这二种之一,她也不是好惹的。至于诸平晓的厉害,还真有一个不怕死的惹过,这才让大家见着,少了几分对她的轻视。

    桑唤从袖中拿出一张符咒和一粒早已准备好的药丸递给诸平晓,细心交代道:“这地府之中难免有瘴气侵扰,你往日常奔走各地,难免沾染些。”

    “你虽不惧,但你这马也该注意一点。如今,我瞧着倒是没有往日有活力了。如若信我,便给他用了。”

    “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了。”

    桑唤没有直接给这马使用自己的符咒。她知道诸平晓重视自家的马儿,她作为朋友也只可站在朋友的位置给予一些微量的关心。

    诸平晓自然没有桑唤那么多顾虑,她一向相信自己瞧人的眼光,直接解下腰间的荷包,将符咒塞了进去,给马儿挂上。

    桑唤继续说道:“这药丸是我前些日子炼制的,重要时候能够起死回生,你好好收着。”

    说实话,桑唤炼药多年,这方子还是第一次成功,也仅仅成功了一次。之后,无论桑唤如何复制那日的情形,都无甚效果。

    那一炉,也仅有三粒而已。

    如今,桑唤将其中的一粒交给诸平晓,不管她用不用得上,总归是个保障。

    诸平晓听此言,急忙退回给桑唤。她往日里虽然是“爱占些便宜”,但是也分得清轻重。这等重要之物,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交于他人的。自己留着,明显更好。

    桑唤却不许,她一开始就没想留着。

    天数有定,她如今能制成这等药丸,并非是自己能力超群的结果。是什么样的因结出了这样的果,桑唤无法得知。所谓的机遇,可能暗中早已注定。

    桑唤从来没有想过,要一人独占这些机遇。

    她如今将这留给诸平晓,一是他们二人交好,二是她下意识觉得诸平晓与此物有缘,于是才给了出去。

    桑唤将这些一一说与诸平晓听了,诸平晓也没再推辞,半推半就的收下了。

    穿过好几个回廊后,诸平晓带桑唤来到她今晚住的的房间前。

    诸平晓推门而进。

    屋内整洁,显然是经常打扫的模样。

    诸平晓上前左看看右瞧瞧,又夸了夸自己的白马:“别看我那马儿未成人形,可能干了呢!”

    桑唤闻言,戳了戳从罗浮山出来就一直瘫在自己怀中的云绍元。奇了怪了,往常活泼的很,今日怎么这么早就犯了懒意?

    云绍元也是听到了诸平晓夸奖自家马儿的言论,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场也来个打扫表演。没办法,刚才在罗浮山所耗费的灵气太多了,精神难免不济。

    他翻了个身,将头埋在自己臂弯之中。

    诸平晓以为云绍元这家伙是被自己夸奖的话打击到了,噤声不再言语。

    桑唤则是摆手表示不关她的事,诸平晓这才松了口气,随即语气轻快:“姐姐好不容易来做客,等会尝尝我的手艺!”

    自从开始修炼后,桑唤逐渐没了口腹之欲。但唯独对诸平晓的手艺有点点期待,不得不说,她不仅会吃,还懂怎么吃。

    桑唤也不好意思干坐在这儿等着诸平晓给自己下厨,站起身来,就想帮忙。

    结果一把被摁回椅子上,“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诸平晓指着桑唤让她坐下,然后一步一回头的看桑唤有没有乖乖听话。看着桑唤坐在椅子上没再站起来,她这才放心走了出去。

    桑唤无奈摇头,将云绍元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此时,精神萎靡的云绍元早已昏沉沉的睡去,桑唤也不打扰她,拿了自己的手帕给云绍元盖上,闭目养神起来。

    良久,桑唤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斗大的双眼。

    诸平晓做好了饭,来找桑唤时发现她正在闭目养神,于是在一旁等着。

    见桑唤睁开眼睛,才轻声唤道:“姐姐,饭好了。”

    桑唤点头,转身想叫起云绍元,却见他睡得正熟。双手停在半空中,桑唤改了念头,罢了,给他留点饭,稍后醒来再吃也不迟。

    桑唤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如今对云绍元多了分宠溺在里头。

    她将此事跟诸平晓说了,她丝毫不在意。

    自己反正是不在乎这个规矩的,况且,今日这餐饭的主角又不是云绍元,他来不来都无关紧要。

    于是,拉着桑唤的手臂去了隔壁房间。

    过了好久,桑唤才扶着脑袋昏昏沉沉的进了屋子。

    刚才在席间,诸平晓很舍不得桑唤的离开,拉着桑唤多喝了几杯。桑唤不肯,她就以“感情淡了”为由头卖惨,桑唤拒绝不来,只能顺意。幸好诸平晓自己酒量就不怎样,几杯下肚就昏睡了过去。

    桑唤安置好诸平晓,才发觉自己脑袋似有千斤重。她酒量也说不上好,只能说比诸平晓那个半吊子要强上一点,不过也仅仅是一点点。当然,桑唤的脑袋昏昏沉沉也有诸平晓念叨的原因。

    “姐姐~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面?”

    “姐姐,再见面时,我会不会不是你唯一的妹妹了!”

    “姐姐!我能不能跟着你去啊!”

    念叨完,还唱起歌来。念叨让人头疼,唱歌则让人头晕。

    踉踉跄跄进屋,屋内一片漆黑。桑唤挥手点起烛火,屋内亮了起来。

    桌子上的云绍元还是桑唤离开前的姿势,依旧昏昏沉沉的睡着。

    桑唤坐在一旁,撑着手瞧着云绍元。说实话,云绍元还是叽叽喳喳的时候更可爱一点。

    云绍元在桑唤的注视下没睡多久,手掌就动了动,逐渐有要醒来的趋势。

    他没起身,只是睁开了眼。

    一时间,四目相对。

    桑唤迅速地往后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背后的青霜剑,直指桌上的“云绍元”。

    厉声喊道:“你不是云绍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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