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喻晴一怔。
程染面无表情，回头招呼了一声喻衍就直接上楼了。
众人意外地愣在原地。
“什么啊，你不就是问了句她是不是转来一中了吗？她怎么这么说话？你们关系不好吗？”有人吐槽。
喻晴尴尬地笑了笑：“也没有吧？那是我表姐，她人很好的，我弟弟可喜欢她了，而且她平时也不这样。”
其他人顿时悟了，语气怪异起来：“那个就是借住在你们家的表姐啊？她旁边的，是你弟？”
“嗯。”
“你脾气也太好了。她不是砸了你家，还拐走你弟弟吗？你竟然说她人好？”
喻家的事情在嘉凌不算什么秘密，尤其是这两天钟雅因为生气一直在说程染和喻衍的事儿，跟她们走得近的就都知道了。
喻晴轻声道：“都是事出有因的，染染姐人真的很好。”
她那个朋友一脸恨铁不成钢：“得了吧，你别天真了。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你还帮她说话做什么？”
……
楼下的事程染无从知晓，她认真地在听耳机里传来的调查报告。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突然窜进鼻尖，她微微蹙了蹙眉。
“程染，喻衍？”
教室门口，一个身着长裙的女人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她妆容十分精致，头发也是专门打理过的。
既然站在高一四班的教室门口，那应该就是他们的班主任，关敏了吧？
程染敛眸：“老师好。”
喻衍也连忙乖巧地附和：“老师好。”
关敏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他们两眼。
小姑娘今天的穿着倒是中规中矩，上身简单的黑色露肩中袖，没露腰，但是穿了短裤，大半的腿都在外面。
好看，但野。
至于喻衍，他一直都穿的很严实，因为他跟着程染学坏了，一年四季都穿的很酷，除了冲锋衣就是工装裤。
关敏皱眉，其实不太满意，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也还凑合。反正也是走后门进来的，非富即贵没法管，只要这两人别影响到他们班的成绩就好。
“我是高一四班的班主任关敏，你们的事我已经听校长说过了。”她没什么感情地吩咐着，“先进教室吧，待会儿马上要小测了，正好看看你们的成绩怎么样。”
说着，关敏就拿着试卷上了讲台。
喻衍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们才刚来，这就要考试了？姐，怎么办啊！我这大半年都没有看过书！”
就他那成绩，根本拿不出手啊！
他姐之前给的那些资料他也才看了没几天，压根没背下来……
程染不慌不忙地走进教室，只甩下了一句话：“你看着办。”
“……”他觉得他要死在这里了。
之后就是正常流程地做自我介绍，台下的人看见他们一个比一个激动，不为别的，就因为长得好看。
关敏给他们安排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很快将试卷发了下来。
先前还在小声讨论他们的声音顿时压了下去。
在考试面前，大家的精力都很集中。
这节课是物理，小测的内容自然也是物理。
程染拿到卷子的时候扫了一眼，就将其放到了一边。
她的同桌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见她不动有点好奇，但也没多管闲事，默默写自己的卷子。
程染瞥了一眼，看见卷子上名字那一栏上写着乐语两个字。
突然间，她感觉有人在看她。
抬眸四目相对，程染眯了眯眼。
对方自然也注意到了，眼神反而更阴狠。
竟然真的是她！这个女人到底怎么进的一中？那个金主就这么厉害？！
钟雅。
之前在商场骂喻衍和她的人。嘉凌豪门中排行第三，甚至在综合实力上凌驾许家之上的钟家小姐。
没想到竟然在一个班。
无聊地用手里的笔戳着桌面，程染压根没有搭理钟雅的意思。
耳机里传来一些日常汇报，她正琢磨着做点什么打发时间，讲台上突然传来声音。
“许明月，别东张西望。”
“咚”的一声，被叫名字的小姑娘一个紧张手撞上了桌子，顿时疼得眼眶都红了。
“这么想看转学生的话可以下课再看。现在在考试，集中注意力。”关敏严肃地说道。
教室里顿时哄笑起来。
许明月又羞又恼，捏紧手指委委屈屈地说道：“关，关老师，我知道了。”
许明月？
程染饶有兴致地抬眸瞥了一眼，不出意外地跟她的视线对上了。
小姑娘有一双可爱的小鹿眼，黑发如瀑，与白色的长裙相得益彰，乖巧极了。
最重要的是，她盯着喻衍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程染是越看越满意，便冲她浅浅一笑。
许明月顿时怔住，然后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迅速扭过头去写她的卷子。
之后直到考试结束都没敢再转过来。
程染笑了，撑着头望向窗外，手中的笔转动着。
这个弟妹，还挺可爱的。
关敏在讲台上坐着。
她没有巡查的习惯，只是一直在观察——尤其重点照顾了一下程染和喻衍这两个新来的转学生。
说实话她不是很理解沈明煦的做法。
毕竟在关敏眼里，沈明煦一直都是个清正廉洁的人，怎么会放人走后门进一中？
看过成绩，尤其是程染那年龄之后她本以为这两人或许有什么过人之处，还抱有一丝侥幸，现在观察下来却有点失望。
男生倒是一直在冥思苦想地做卷子，但这个女生，却是从考试开始到现在没有动过一次笔。
无论成绩如何，光是这份态度就不可取。
关敏深深地叹了口气，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时间已经过去一半，这会儿程染的同桌乐语才终于按捺不住问了句：“那个，你不写吗？”
程染把笔扔在桌面上，简单地回应道：“不会。”
乐语眨了眨眼睛，不会？一题都不会？
真的假的？！
她还想再问两句，被关敏一瞪，立刻收回了这个想法。
考试结束后，程染不出所料地交了白卷。
喻衍的卷子倒是写满了，对不对就完全听天由命了。
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也不咋地。
“姐！我完全不会做！”
关敏一走，这小孩儿就哭丧着脸冲了过来。
许明月耳朵尖，听到这一声姐立刻扭头。
姐姐？果然是姐姐吗？
“什么什么？你们是姐弟关系？”乐语一脸惊讶。
四周的同学们也迅速围过来。
“我去姐弟？怪不得你们俩都长得那么好看！”
“老班瞒得也太紧了，就连我这个一中小喇叭都没收到有转学生的消息！还是一对高颜值的姐弟！”一旁有个男生激动地凑过来，仔细端详了一遍，疑惑道，“不过你们长得也不是很像啊……”
“我是他表姐。”程染轻声道。
众人顿悟，又开始叽叽喳喳地问他们问题。
“程染，你平时喜欢干什么啊？之前在哪个学校？”
“对了，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吧？我带你参观参观一中，你才来肯定都不熟悉！”
“你抢什么？我带她去。”
“喂，这事儿是你们能决定的吗？还要先看人家本人的意愿好吗！”
于是一众人将视线投向程染。
她十分冷淡——
“我中午有事。”
顿时一片哀嚎。
钟雅冷哼了一声。
欲擒故纵，无聊。
还有班上这群男生，一个比一个肤浅。之前喻晴进校的时候都没见有人这么疯狂过。
“一下课就围着她团团转。你们恐怕都不知道吧？她今年都已经19了，跑来上高一也不知道是成绩有多差。”
钟雅对程染可谓是讨厌至极，在一旁默默吐槽：“还有喻衍也一样，他那成绩就只够上十二中的，还打架休学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才到一中来，和这种人待在一起你们就不觉得羞耻吗？”
一众人顿时愣了。
19？那不是该上大学了吗？怎么会还在高一？而且喻衍竟然还打架？
一中学生里也不是没有打架的，但更多的还是乖巧听话的精英，听了这番话看向他们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真的假的？那他们是怎么进的一中？”
“说起来你们没听说过喻衍这个名字吗？好像是咱们学校校花喻晴的弟弟吧？所以程染……”
“钟雅！你有完没完！”喻衍第一时间护在程染面前，漆黑的眸子凶狠无比。
钟雅冷哼一声：“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你！”
“够了！”前排的一个男生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扭头就骂道，“你们两个，要吵就出去吵！还有你钟雅，都是同学，你闲着没事挑什么事？再吵我扣你分了！”
他的声音一出来，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
钟雅也被吓到，一反常态地委屈道：“景曜……我……”
“别这么喊我，烦！”他低声骂了句，又继续写作业了。
一直在看戏状态的程染突然抬了抬眸子。
看见这个男生坐在许明月旁边，不由得勾唇。
有点意思。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
“景矅这是真生气了吧？钟雅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笑死。”
“就是，说实话比起程染他们，我更讨厌钟雅这种仗势欺人的人，要是程染他们跟钟雅关系不好，我还偏要跟他们玩呢。我烦钟雅好久了。”
“我也是我也是。因为骂程染他们惹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哈哈哈，我要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