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倨傲地冷哼了一声：“装什么装，根本就不懂还要打肿脸充胖子。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物理到底考了多少分！”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
程染她云淡风轻地磨完最后一根手指，随口回了一句。
喻衍顿时醍醐灌顶。
也是。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傲娇地哼了一声，他低头翻开昨晚程染给他的笔记，复习起来。
钟雅翻了个白眼，反正第一节就是关敏的课，到时候喻衍就原形毕露了。喻衍被老师骂的话，许明月肯定也难受，还一箭双雕呢！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便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此时许明月和白景曜竟然并肩进入教室内。
钟雅看见，猛地咬紧下唇。
他们又一起来上学！就算是住得近也不用每天黏那么紧吧！
许明月和白景曜可没注意到她异样的目光，一个依旧偷摸摸看喻衍，另一个早就坐下学习了。
不久后，关敏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
将昨天的卷子放在桌面，她面无表情地说道：“景曜，把卷子发下去吧，今天讲卷子。”
也就是说，不念分数了？
刚才还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个的同学们顿时心里一喜，太好了！不用再提心吊胆等成绩了！
“景曜，给我给我。”
“班长，我来帮你发！”
他们抢着去分卷子，钟雅却闷闷不乐。
竟然不念分数？那岂不是就看不到喻衍他们丢脸的样子了？
物理课代表是白景曜，他拿到卷子后又被人围起来，便数着卷子分给他们，发到一半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数量不对。
他沉默了两秒，随后轻轻瞄了程染一眼，若无其事地抱着手里那份卷子，递了一张给许明月：“你的。”
许明月冲他浅浅一笑：“谢谢小白！”
白景曜只“嗯”了一声，就转身继续发卷子去了。
程染的卷子早上刚被她压到昨晚领过来的几本书下面，她压根没想收拾，铺了一张纸在上面画着什么。
等到全班同学的卷子都发完，乐语从白景曜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卷子，但没看到程染的，这才疑惑地问她：“咦？程染，你的卷子呢？”
程染看着自己身下的书，懒洋洋地抓住卷子一角，正想抽出来——
“喻衍好像也没发。”钟雅突然插了一句嘴。
程染的动作顿了顿，好整以暇地准备等她的下一句。
想搞事啊？
钟雅果然不负她望地扬声问道：“你们谁有拿到程染和喻衍的卷子吗？他们卷子没发！”
发卷子的几人纷纷摇头。
“那就奇怪了。”钟雅扭头与关敏对视，勾唇得意地问道，“老师，程染和喻衍的卷子不见了，是你忘在办公室了吗？还是他们成绩太差要用来做反面教材，所以还没发啊？”
“这……”
“他们的卷子在我这里，刚才我已经发下去了。”
关敏正想解释点什么，白景曜拉开椅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淡淡地了说这么一句。
他怎么还在帮喻衍他们说话！
钟雅气急了，反驳道：“怎么可能啊？我刚才一直盯着喻衍，他根本就没有……”
“我说发下去了就是发下去了。”白景曜强硬地打断了她的话，烦躁地说道，“不然你可以确认一下他们手里到底有没有卷子，而不是在这里搬弄是非！”
“我没……”
“听见没，让你别搬弄是非！别以为你在想什么我们不清楚！”
喻衍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扬了扬自己手里的那张试卷，还冲她吐了舌头。
钟雅没想到喻衍手上竟然真的有卷子，顿时委屈地咬唇，对上白景曜凶狠的视线，指甲狠狠嵌进肉里。
他又帮喻衍！肯定还是许明月跟他说了什么，他们俩明明就没有拿卷子！
“关老师！他们根本就没有发卷子，你也看到了啊！就是没发，对吧？”钟雅心有不甘，扭头便焦急地问老师。
关敏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愿再起争执，只道：“确实已经发下去了，我这也没有多的。都别闹了，好好听讲吧。咱们先讲第九题，这道题错的多。甲、乙两个……”
“老师！”
“好了钟雅，先听课。他们手里都有卷子，干嘛揪着这点不放？我们继续讲题……”
钟雅气得一屁股坐下。
竟然连老师也站在他们那边！
她恶狠狠地瞪了喻衍一眼。
台上关敏已经进入了讲题模式，而全程程染都撑着头，桃花眼玩味地望着前排中间的白景曜和许明月。
她勾了勾唇。
事情到底如何她心里清楚，不过姓白的这小子那么维护他们，就是因为许明月？
跟喻衍比起来，这位白家的小少爷可是成熟多了，倒是喻衍……
她瞥了一眼这会儿正开心得嘴都翘上天的小孩儿，不由得摇了摇头。
胜算渺茫啊。
程染把桌上的书都摆放整齐后，挑了一本物理出来。
随意翻了翻，她转头轻声道：“乐语，能借我两支笔吗？”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斑驳的树影在她脸上留下几片叶子，如同春风一般抚动了乐语的心弦。
她耳根很快染上绯红，害羞地说道：“可，可以啊。你要哪支？”
“一只红色的，一支蓝色的，有吗？”程染的声音带着些许魅惑，轻飘飘地传了过来。
乐语连忙从文具盒里找了两支笔给她：“有的有的！”
“谢了。”她冲身侧的女孩儿笑了笑，笔杆在指尖一转，撑着头慵懒地在物理书上写起了字。
虽然不知道她写的都是什么，但她时不时地画几个圈，还不停地换笔做记录，看上去像是在批注。
真好看啊……写个字都那么好看。
乐语没忍住对着程染犯起了花痴。
而且人也好礼貌，超级温柔，到底是谁说的她经常打架啊？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打架！
嗯，就算打架也是那个人不对！
程染并不知道乐语的脑子里已经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占据，接下来的半节课里，她都在写物理书的过程中度过了。
这时候挑挑拣拣地讲着难题的关敏已经跳到了最后一道附加题上。
“接下来我们来看最后一题。”她擦干净了黑板，拿起粉笔将题目板书上去，“这道题班上做对的人只有寥寥几个，其实还是很简单的。大家先看看，再用十分钟的时间想想应该怎么做，结合我刚才讲的那些题目就懂了。”
讲台下顿时怨声载道，都不想再做一遍。
但在关敏的严肃要求下，他们还是只能默默低头思考。
这个时候她终于板书完了，拍拍手上的粉笔灰：“我想找一个同学到黑板上来做这道题，你们谁愿意？”
关敏的目光巡视着班级的每个角落。
视线落到钟雅这的时候，她心里一慌，看了一眼自己空白的卷子，咬了咬唇。
千万不要选她！这道题她不会！
钟雅在班上的成绩一直在中游，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像这种附加题，她是一定做不出来的。
“钟雅，要不你来黑板上做吧。”
低头祈祷了半天，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钟雅一咬牙，看了一眼白景曜，又看了一眼喻衍，突然起身说道：“关老师，这道题我的步骤写得不好，但这道题喻衍说他会，要不您换他上去吧，我想看看他的解法。”
闻言喻衍顿时抬起头来。
虽然他是说过他会，但这钟雅明显是想整他啊！
整个班都知道关于喻衍成绩差的传言，再加上他是从十二中来的，所有人都不看好他。
有人小声道：“这道可是附加题啊……喻衍成绩不是很差吗？他真的会？”
“钟雅就是想让喻衍出丑吧？从刚开始上课开始就一直在找他的茬。”
“喻衍也太可怜了，这题我们四班做对的人都没几个，他甚至休学了一段时间，怎么可能做对？”
关敏眉头紧锁，她当然也知道喻衍的具体水平。
四十几分，除了送分题，大半都是蒙的，根本做不出来。
这个钟雅怎么总是跟喻衍他们过不去？
“既然你已经解出来了，那就你上来吧。步骤写得不好我可以帮你看看……”
“没关系的老师，我可以上去写。”
喻衍突然打断了关敏的话，自信地笑着站了起来。
许明月急得就差冲上去拦住他了。
本来都躲过去了，他现在主动请缨不就是让大家看笑话吗！
小姑娘急得将目光投向程染的方向，却发现那位祖宗头都没抬一下，仿若未闻地依旧在埋头写字。
姐姐！救命啊！
不要写了啦！
许明月可怜兮兮。
关敏也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来，有些纠结地问道：“你真的要上来写？”
说话间，喻衍已经离开座位，从粉笔盒里拿了一根白色的粉笔，轻轻活动着手腕：“嗯，钟雅说的是事实啊，这题我确实会。”
“行吧，那就上来试试。”
他都这样说了，关敏只能应下。
钟雅的表情很得意。
这下他总算要出丑了吧？她就不信了，自己都不会的题，那小子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