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云与姜淮离得极近，几乎算是跨坐在他身上，听见他这话，杏眸氤氲地瞧着他，一张口又咬在了他的颈侧。
姜淮偏了偏头，凑近了些，长睫半阖，摸着她的腰矜叫她细细咬着，直到她咬得无力了，松口了，才将已被咬得发红的颈从她嘴里救出来。
软唇与脖颈分离时发出轻微响声。姜淮神色愈暗，将人往怀里带得更紧了些。
他颈上、锁骨缀着红痕，倒像是在欲海沉沦后留下的欢好痕迹，眼眸幽邃含星，墨发红唇，甚是勾人。
他直起腰，稍屈了腿，就引得容颜昳丽的少女惊呼一声倒在他身上，不得不双手缠着他的劲腰稳住身形，发间鹅黄色发带骤然起伏，缓缓落至他膝头。俊美少年眸色深沉，捉了这嫩黄，并着几缕青丝，一齐放入手中捻了捻。
腰间落上两只手，少女的馨香扑了他满怀，他又稍抬了腿部，叫少女一直倾在他身上，持续缠了他的腰不放。
他借此机会，低垂眼眸，理所当然地紧搂怀中少女腰肢，极细极慢地抚着她的背上的发。
他抚得极轻极有存在感，抚得柳依云后背被他触过的地方一阵发麻，面色酡红，软软地倚在他身上。
黑衣墨发容颜俊美的少年，怀里紧搂着一个昳丽的少女。
少女面色桃红，缠着他的腰。
这场面是极赏心悦目又靡丽的。
不过，方才的景象若从远处看去，可是丝毫瞧不清方才少年故意屈腿叫少女倾到他身上，单只能瞧见少女面色绯红，热情伸手缠住少年的腰，久久不愿放，而那少年垂眸伸手回应。
墨发红唇的少年就这样搂了怀中少女须臾，低头抵了抵她的额，又蹭了蹭她的鼻尖，也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当时你先遇见的是我，不是苏和玉…”
“你会喜欢我吗？”
他声音低低的，极为性感，又搀着点蛊惑，落在柳依云颊边，极其痒。两人离得极近，少女还缠着他的腰，姿态极度暧昧。他这么搂着怀中人，低低地问下来，莫名不太像是询问，更像是一种设了圈套的步步紧逼和诱哄。
尤其是，他在她耳边还加了一句：“我们都这样了…”
“你喜欢谁？嗯？”
他呼吸洒在她耳上，叫柳依云又软了几分，几乎坐不住。
她脚尖蜷起，身上发红。
什么叫…什么叫，…都这样了？
哪样啊？
但那少年又蹭了蹭她的鼻尖，叫她仰头近乎是被哄骗地说出：“喜…，喜欢你。”
少年将她锢得更紧了，干脆去掉了所有前置条件，只是单纯问道：“喜欢苏和玉还是喜欢我？”
他近得几乎要吻上她的耳廓。
周身都是少年的甘苦香，压迫和诱哄如影随形，柳依云脑袋乱糟糟的，心脏怦怦跳，近乎是受不住地说道：“喜欢你。”
少年眸色暗深，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滚了滚喉结，干渴道：“我是谁？”
柳依云面色发烫，立刻就答了：“姜淮。”
他摩挲着她的腰，将人搂在怀里，又问了一遍：“喜欢谁？”
柳依云将脸窝进他怀里，闻着他的气息，浑身发热地说道：“…喜欢姜淮。”
少年按着她腰的手愈发用力，眸色晦暗无边，有那么一瞬间极度危险，似乎想将怀中少女吞吃入腹。
但他闭了闭眼，缓了缓，喘息一声，便也忍住了。再掀眸时，眼里情欲浓重，却也能抑制，他摸了摸她的发，放开一直扣着她细腰的手，慢慢道：“这就够了。”
声音喑哑地不像样。
他松开少女。
柳依云总算放松了一些，夜间寒风吹过，吹散了两人之间的靡靡潮热。少女蜷缩的脚尖和发烫的身体都好受了些。
她缓了一会儿，又有点累了。
一回生，二回熟，她这回直接抱了姜淮劲腰，倚在上面。
她倒是没事，但抱得姜淮头脑发昏，墨发稍移，他转头多呼吸了一点新鲜空气。
好不容易缓了一会儿。
她又坐起来，与他离得极近，几乎算是挂在他的身上，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头，杏眸水润润地瞧着他，开口道：“姜淮。”
少年垂睫，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他伸手抚她的发。
柳依云或许真是醉酒上了头，脑袋不清楚，竟然直接说道：“等事情都结束，你跟我走吧？”
她偏了偏头，像是在询问又像是陈述，声音绵绵软软的，仿佛在撒娇，像是生怕少年不同意。
少年抚她发的手瞬时顿了一下，他连呼吸都有些停滞，轻声道：“去哪？”
发带懒散躺在发间，伏在他手上，面容妍丽的少女抬眸瞧他，瞳间映出他的模样，她认真道：“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嗯…，但是不太热闹，那我们去城镇里，…那又太吵了…”
她好像有点纠结，又搂了姜淮的腰，挂在他身上，贴着他软软道：“你想去哪儿？”
她倒是抱习惯了，真当他是廊柱是抱枕一样，抱住就不撒手，还娇娇软软地跟他商量以后的生活。
姜淮几乎被她抱出火来，又呼吸了几口空气，身上烫热得几乎发灼，容颜愈发艳丽。
他伸手拂了拂她的发，声音哑得要命，饱含着爱欲，低低道：“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他又抬了抬腿，将人再度揽进怀里，柳依云低呼一声，姜淮紧搂住了她的腰肢。
少女的馨香与草药的甘苦香融合掺杂。
月色下，游廊旖旎动人。
容颜稠艳的少年搂着少女问：“要带我和谁？”
柳依云迷迷糊糊地环着他，赖在他怀里，诚实道：“只要你，不要别人。”
少年心下火热，凑到她耳边，全程似询问却更似诱哄道：“不要苏和玉，不要温容，只要我？”
声音低低的，连呼吸都是轻柔的。
柳依云被痒得瑟缩一下，脚尖蜷起，仍是道：“嗯。”
“不和别人在一起，只和我一起生活？”
“嗯。”
少年神色潋滟，稍稍放开了怀中少女，两手扣着她的腰肢，低头与她平视，眸光动人道：“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伸手摸着少女的细腰，眸色居然还能泛出些无辜和脆弱来，眼神自下而上乖巧地看着她，亲昵道：“你总得给我一个名分？”
柳依云呆了呆。
“我…”
她在他缱绻的诱哄里终于觉出了些危险，抓着他抚着她腰间的手往后退了退，神色虽不清醒，但有了些茫然，她视线开始朝下看，随时有了要离开的冲动。
明晃晃的是拒绝。
少年神情一顿，放在她腰间的手骤紧。
随即他眸色暗了暗，装作无事再将人揽进怀里，他眸色晦暗，笑了笑：“我开玩笑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他安抚般地抚着少女的背，总算将人哄软了。少年瞧了瞧游廊外风景，叹了口气。
柳依云被他安抚下来，安了点心，继续抱了他的腰靠着。
靠了一会儿，酒劲更严重了，想吐。
她捂住嘴缓了缓，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儿，只觉得周围既晃荡又模糊，悬在空中的脚下方好像也不是地面了，水波荡漾的，似乎是海水，她还窝在姜淮身上。她脑袋就有点不清醒了，疑心自己还是在坐船。
她手抵在姜淮胸膛，隔开了点距离，头倚在上面，倚了须臾，感觉头脑清明了点，想起了什么，软软抓住了少年的衣领道：“姜淮，我们不能去璃水县。”
少年低睫瞧着她，呼吸渐轻：“为什么？”
少女眼中又蕴了泪，杏眸氤氲：“不知道。”
她说完这三个字又靠在了少年怀里：“我就是觉得不该去。”
“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很难过。
贴在他怀里一会儿后，她突然抬头又说：“姜淮，我们私奔吧。”
俊美少年心脏都漏跳一拍，“嗯？”了一声。
怀中少女思考着，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当即往他身上爬，搂着他的脖颈道，“我们离开吧，就我们两个人，”她顿了顿，把脸窝进他怀里，闷闷道：“我不想去璃水县。”
少年好笑地看着她，低睫温柔道：“不是说等事情都结束才带我离开的吗？怎么现在就要私奔了？”
“而且，”他摸了摸她的脸，抹去了她睫毛上的水气，低低道，“你也不给我名分。”
柳依云抬眼迷茫地看着他。
姜淮触了触她的脸，眼眸暗了暗，自我安慰道：“算了，不给就不给吧。”
他似是在对柳依云说，又似是在对自己说，慢慢道：“时间还长。”
柳依云不明所以地瞧着他，张口咬了咬他的下颌。
她咬了一会儿，又窝进他怀里，过了须臾又道：“姜淮，我难受。”
她说：“我晕船了。”
她揽着他的脖颈，抬起杏眸理所当然又信赖地看着他，“晕船药。”
像在撒娇。
姜淮极度喜欢她这个样子，心下软成一片，笑了笑：“你又没晕船。”
他伸手去触她的脸，柳依云却以为他是在去璃水县的船上一贯拿药过来了，偏头张口去接，恰含住了他的指尖。
湿软的触感传来，少年动作一滞，俄顷才反应过来，将手指从她唇间抽离。
指尖还带有少女软唇的触感，他耳根发红，思绪也有点混乱，垂睫，伸手往储物袋里寻：“我给你拿糖。”
少女比他更快反应过来，“药！”她认真道，“是给我拿晕船药。”
姜淮睫毛颤了颤，低低应了声，“嗯，我给你拿药。”
姜淮寻了颗糖出来，柳依云倚在他身上瞧不清，只面色绯红，软软问道：“拿出来了吗？”
姜淮又应了一声，柳依云便张嘴去接。
薄荷味的糖落入口中，柳依云感觉好了一点。姜淮修长手指落在她唇上，眸色发暗，许久才收手，滚动喉结，将指尖在手心里按了按。
柳依云含了一会儿糖，不知是清凉的薄荷味道起了作用，还是她自我暗示以为自己吃了药的心理作用，她确实是好多了。
她又搂着姜淮赖了一会儿，就开始颇有力度地往他身上爬，爬得姜淮心神不宁，眼眸深邃地制着她，将她往怀里按。
少女挪了一会儿，不高兴了，抱怨道：“姜淮你身上太硬了，我不舒服。”
少年思维倏地断掉，一片空白，扣着她腰的手不自觉松开，整个人又烫了几分，面色通红，仰头险些喘不上气。
柳依云趁此机会又往他身上爬了爬，爬得比他高了一头，居高临下看着他，瞧着他容颜极艳的样子，满意地笑了，宣誓主权一样地摸着他的脸，绵绵软软又认真道：“你是我的。”
末了又加了一句：“只能是我的。”
姜淮只是觉得今天晚上情绪起伏太大，覆着她的手落在脸颊，许久才回过神，问道：“我是你的，那你呢？”
他掀眸，视线隔着长睫自下而上地望着她，骊黑的眸里似盛了深夜。
柳依云似乎被烫了一下，不自觉地想收手，但手被按在他脸上，她收不回。
她只得一手摸着他的脸，一手支着他的肩，眼神飘忽地说：“我…，我也是你的。”
姜淮咬了咬她的手指，“只是我的？”
柳依云面色愈发红艳，“只…，只是你的。”
姜淮低低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儿，倏然抬眸又瞧着她问道：
“等寻到至宝以后，要带我离开，一辈子和我生活在一起？”
柳依云有些犹豫，总觉得这句话里，有些问题。但是她踌躇了一下，还是道：“嗯。”
“想跟我私奔，远离其他人，只和我在一起？”
“嗯。”
“喜欢我，日日夜夜都在想我？”
那种不对的感觉愈发明显了，柳依云疑心自己并没有说过‘日日夜夜’这种话，但她思维并不清晰，一时间也不太确定，迟疑了一番还是慢慢道：“嗯。”
搂着她的少年亲了亲她的手指，眸色暗沉，声音低低的，泛了点蛊惑的意味，“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嗯。”
他开始慢条斯理支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不要苏和玉，只要我？”
“嗯。”
少年就着这个姿势，突然咬了咬她的指尖，撩眸瞧她，眸色极艳道：“想要我？”
他舔了舔她的指尖。
他这说法极度暧昧，又意有所指，柳依云被他问得舔得腰间一软，险些没坐住，幸而姜淮一只手一直锢在她腰上，她才没能滑下去。
但这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事，她只能靠姜淮的那只手撑着，身体发软，眼神飘忽地想要抽回与少年十指相扣的手。
但他又咬了一口，柳依云软得更厉害了，只得答：“…嗯。”
一时无人说话，无人动作，两人间只有心脏的跳动和潮热的空气。
许久，那少年才说话，喑哑的：“柳依云，你明天醒来，还能记得这些吗？”
柳依云先是心怦怦直跳地“嗯？”了一声，迂久才反应过来。
她不高兴了，坐在少年身上，一手揪住了他的衣领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明天想赖账？”
她杏眸氤氲地瞧着他，不可置信：“你明明都答应我了！”
她又爬起来，在他身上闹，拽着他的衣领居高临下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不许赖账。”
姜淮只觉倍感甜蜜，仰头乖乖看着她：“嗯，不赖。”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似在安抚。
她似乎被他摸软了，又安心地要坐下，姜淮脸红心跳地将她往后推了推。
容颜昳丽的少女挂在他腿上，不能理解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反叛地扑过去要搂他的腰，似乎想在他唇上咬一口。
少年低头乖乖受着。
但她到底估错了位置，最后也只咬在他的下颌，细细咬了两口，有点困了，窝在他的怀里慢慢睡着了。
怀中呼吸声平稳，少年晦暗不明地盯着她的唇，良久，伸出手指落在上面，隔着指尖吻了上去。
迂久。
夜风寒凉，他慢慢将柳依云抱回房去。
长裙下摆依在他的腿上，像许多天前，在黑深鬼窟里，她侍女裙缠着他受伤的腿，缠绵悱恻，久久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