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灼灼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诗经·周南·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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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明月穿着嬴政为她准备的新衣服进了宫。虽然她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但如今的秦宫却多了很多人,有女人,也有孩子。看来她不在的这些年,他也没有闲着,收获颇丰嘛。要帝王专情,简直是痴心妄想。宫中女眷也都好奇,深受王上喜爱的长公子的生母究竟是什么样,值得王上费尽心思地迎她回来。

    “阿母——”阿齐从远处跑过来扎进明月怀里。

    “这几日过的怎样?有没有认真念书习武?”

    “母亲要是再这么啰嗦,阿齐就不带你去新宫殿了!”阿齐噘着嘴,牵起她的手。

    很快便入夜了,秦宫灯火通明,远处热闹的地方传来阵阵欢笑。明月喜静,嬴政一直没有露面,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便寻了处僻静的花园,坐在回廊的栏杆上,想着自己以后真的要做一个深宫中的女子吗?

    阿齐见明月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奇的问道:“要见父王了,阿母不开心吗?”

    明月摇头,摸摸阿齐的头,安慰道:“阿母累了,想在这歇歇,阿齐自己先玩一会。”

    忽然肩头一沉,一件衣服披上了肩。

    “怎么一个人在这?在等寡人?”嬴政突然出现让明月有些不知所措。

    “父王终于来啦!”阿齐拍着手叫道。

    “王上终于忙完了?终于想起我来了?”明月抬起头瞅着她。他穿的极为正式,纁衣玄裳,头戴高冠,正好与自己身上的礼服相配。

    嬴政扶她起身:“我已在韶华殿等了半晌,见你不来,便来寻你了。”

    “你这是打算娶我了吗?”明月问。

    嬴政挑挑眉反问:“你说呢?”于是将她拦腰抱起。

    明月挣扎着:“王上放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你走的太慢了!”嬴政在他耳边说,“看见又如何,寡人就想让他们都看见!”

    明月只好窝在他怀里,被他抱着穿过重重宫室。到了庭院中,她终于被放了下来,愣在那里。院中主体建筑是一个三层的阁楼,曲水流觞,还有铜铸的飞禽走兽,与秦始皇陵出土的那些很是相像,一些陈设也是按照韩非别院中复刻的。

    “父王说,我们以后可以住在这里!”阿齐冲着明月灿烂地一笑。

    明月环视了一周,转过身抱住了嬴政。“阿政,谢谢你为我安排的一切!”

    嬴政亦是环住她:“寡人一直欠你一场婚礼!这些都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可是喜欢?”

    “当然!”明月点头,“可是会不会有些太奢侈了?”

    “只有这些才配得上你!”嬴政郑重其事地说。“这里是离我最近的地方,今后这里属于你,也只会属于你!我们可以随时相见——再也不会分开了。”

    “阿政,我很安心!”明月说着他的面颊上轻吻了一下,算是感谢。

    “就只有这些吗?”嬴政似乎不太满意。

    “不然呢,你还想要什么?”明月闪出了他的怀抱,径直走进了殿阁。

    “喂!你不要明知故问!”嬴政立即追上去,抱住了她的腰。“你是逃不掉的!”

    明月调笑着说:“王上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又不是第一次?”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也是很重要的一次!你要好好表现!”嬴政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旋至背后,反制住她。见她再无法动弹,柔声问道。

    明月有些无奈地摇头:“好好好——我认输!”

    “寡人想了一下,你犯的罪我都可以赦免,但唯独有一样不行。”嬴政挑挑眉,戏谑地看着她。

    “是什么?”明月有些好奇,从前她惹得他那么生气,他都能原谅,倒不知这次是什么大罪他不能原谅了。

    “你可知在秦国私自逃离家庭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嬴政问。

    明月摇头。

    “你不是读过秦律?”

    “我不管秦律,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明月说着,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嬴政见她如此主动,自然加以回应。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伸入她的衣服里,却在她怀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是那块玉。

    “听蒙毅说,你看到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他把玉举得高高的,“怎么自己送出去的东西都不记得了?”

    明月一把把玉佩抢回来问道:“我还要问,王上是什么时候学的雕玉的功夫?”

    嬴政握住她的手:“这玉初到我手之时的确是略有瑕疵,不过现在好了!”

    明月撅撅嘴:“原来王上是嫌我手艺不好。”

    嬴政摇着头:“怎么会,这块玉我都不知道怎么宝贝了,估计要跟我一起进坟墓了。”

    “年纪轻轻总说什么死?”明月打了他手一下,“就算是进坟墓,你有那么多名贵之物,这一小小玉佩算什么?”

    “我只是想这玉佩是你我共同制作的,是它让我们再次相见的。”嬴政拥住她。

    “另一半呢?”明月问。

    嬴政手覆到心口处:“也在这里!”

    明月把另一半从嬴政怀里摸出来,与她手里的那半块拼对上。

    “不要看了!”嬴政从背后抱住她,伸手夺走她的玉,在她耳畔说,“希望你的心不要也像玉石那般硬就好!”

    “那王上可以试试看!”明月轻声说,随即解开腰带。他捉住她的手,戏谑的看着她,将她拦腰抱起。

    她安静地趴在他的肩头,睁开眼便看到他肩膀上的几点疤痕,应是半月前在韩国一气之下被她咬过的痕迹。她轻触那几点伤痕问:“这伤怎么还没有消掉?”

    嬴政拍拍她的背:“我倒是宁愿它能永远留在我身上!”

    明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伤是来自自己,于是直起上身,把唇贴了上去,引得他阵阵酥麻。他轻轻剥掉她剩余的衣服,问:“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吗,也是这样的!”

    “难为王上还记得!”她倚在他的胸前,鬓边的发丝已被汗水浸湿,满脸通红地问:“王上今日是怎么了?”

    “今日是我们大喜之日,我不想留下任何不好的回忆。”嬴政抚着她的长发,“这次可不许拒绝了。”

    “其实我有些紧张。”她说。

    他把她移到面前,逗着她说:“紧张什么,连孩子都已经四岁了,还不能习惯么?”

    “我只是难以置信,我们的关系能走到这一步,我还能回到这里!”除了嬴政,还从没有人能让她如此心甘情愿的在一个地方停留这么久,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到他的身边了。

    嬴政没有应答,只是将脸凑近,用舌撬开她的唇齿。她被搅得天翻地覆,在这吻中沉沦,仿佛二人的气息已合成一股。

    他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问道:“可有暖和一些?”

    “嗯——”明月又将身子朝他贴了贴,此时她仿佛已经化成一摊水,被他搅得泛起阵阵涟漪。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嬴政终于不用那般拘谨了,他见明月把头埋在自己胸前,理了理她已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不必害羞,我们每一次不都是这样的吗?阿齐不也是这么来的吗?”

    一番云雨过后,明月趴在嬴政身上。“原来你就是这样罚的!”

    “那就用以后的日子来赎罪,可好?”嬴政问。

    “嗯——”明月轻轻应答,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只是我不明白,我没有权势背景,才貌也不够出众,为何你一定要把我找回来才甘心。”

    “或许正是因为你别无所求,才让我更安心更轻松吧。”嬴政抚着明月的背。

    “如果有一天,我的所作所为触及到秦国的利益惹怒了你,你还会如现在这般对我好吗?”自从韩国回来后,明月对嬴政似乎多了一些恐惧和戒备。韩非对她说没错,任何感情在利益面前便会脆弱的不堪一击,对一国之君来讲,更是如此。而明月虽然没想谋什么利,但还是后怕。

    “——”听到这话,嬴政目光躲闪,腾地一声坐起来。他也隐隐觉得,明月不再是从前的明月了。又想再怎样都该先把昏礼顺利结束,这是他费尽心思为准备的昏礼。

    明月看他有些生气,也起身从背后抱住他。“其实这些年我也很想念你。”

    “那为何还是坚持不回来?”嬴政反问。

    “若是从前只我一人,我自然可以不避刀剑,但自从我知道有了阿齐,我便不得不先为他考虑。王室之争阴险诡谲,我不想他陷入进去,不想他因此不得善终。”明月说着有些哽咽。

    “可是他是我的长子,是我的继承人,是将来秦国的主人。”

    “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明月眼泪在眼中打转。

    嬴政转过身揽住她安慰道:“不会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

    明月这时才猛然发现带她进来的儿子不见了,于是想要翻身下床去找。嬴政急忙拉住她:“别担心,蒙毅带着他呢,今夜只属于我们两人。”

    韶华殿内,轻纱曼飞。

    自己,真的是别无所求吗?

    或许,只是自己求得与其他人不一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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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华灯已灭,秦宫又归于沉寂。

    “公子是喜欢跟阿母在一起,还是喜欢在秦国?”蒙毅拉着阿齐的手走过大殿。

    “当然是喜欢在秦国啦,秦国才是我的家嘛!我喜欢跟着父王,喜欢跟着你们读书、练武、打猎!”阿齐蹦蹦跳跳,丝毫没有困意,或许他也为父母的破镜重圆感到高兴吧。“可是阿母的胆子好小,事事都要管我,这也要担心,那也要担心!”

    蒙毅摇摇头:“她要是胆子小,估计就没有比她胆子更大的人了。”看来这孩子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母亲,她认定的事情,可不会管会伤了谁的心。

    “难道就没人能管管她吗?”阿齐奶声奶气地问

    “这世上能管得着她的人,也就是你父王了。”蒙毅看了看阿齐。

    “所以阿母说的没错,父王才是最厉害的人!”阿齐说着,脸上露出崇拜的神情。

    “为什么?”

    “阿母那么厉害,父王还不是俘获了她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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