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纪元

    “艾因,你醒了。”,我将手放在他的手腕上,用灵力探入感知了一下,他的灵已经平和下来了,这才放下心来。

    艾因有些出神的看着抓住他的手,纤长白皙温暖,就像她整个人一样,在冰冷的时候温暖着他。

    见到艾因不说话在出神,我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艾因没事的,你失控的事情不会传出去的,那些阿萨也都被我治好了,你没有造成任何不好的结果。”

    艾因看着我,一瞬不眨的红眸,就像是在看着什么珍贵的东西。“也许,我从一开始就是个怪物吧,我不记得我为什么会失控,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是清醒过来后身边就全是血。”

    艾因没等我问就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我心疼的抱住他,想要给他支持的力量,“哪有,艾因不是怪物,是大家最崇敬的灵主,你带着生者抵抗末日,又带领死者存续。这么多事情你都做到了,世界上还有第二个这样的人吗?”

    “而且,那些阿萨不会记得这件事,我已经替你挽回了。艾因只是灵的混乱失控,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调和灵,艾因担心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我不会再让你失控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记忆。”我能感受着艾因的颤抖,轻柔地拍着他,将自己的体温浸染给他。

    艾因喉结动了动,突然说起了另一件事“从我拥有意识开始,就一直能听见一个声音——或许就是风之灵所说的天外之音。那声音像是神一样全知,他告诉我哪里有阿萨需要帮助、我该怎么运用力量,还预言了第二纪元的生灵最终都会变成狼。”

    艾因不知道风之灵有没有将天外之音的事情告诉过小画家,他只是突然想要告诉她。

    而我,早就知道有这个声音了,只是我“不能知道”。为了一劳永逸,和尼以设下这所谓的欺骗神明的骗局,我不能表现的“知道的太多”,所以我对天外之音“毫无所知”,只是经历每个纪元,在每个灵主身边。我没办法更改这个世界太多的变化,这个世界的拯救方式或许有很多,但我只会选择最稳妥的方舟计划。

    所以我需要等到第四纪元,而在这之前,我只能将执政官对几个灵主的伤害降到最低。

    “后来,那个声音引导我阻止阿萨的纷争,我在他的影响下成为灵主。后来他不断告诉我,现在的我已经被伽依路塔承认,只要前往那里,就能成为万众敬仰的神。我拒绝了,因为那家伙说的话越来越可疑。接着,那声音消失不见,异化的速度突然加快。”艾因继续诉说着,明明小画家一直陪伴着他,但是他却从来不敢将天外之音的事情告诉她,可能有些怕她不相信,更多的是怕那个天外之音盯上她,那个声音很可疑,艾因不想让她沾染上。

    “因为他留下的最后信息是伽依路塔,所以我去了塔里,但是每次出来都没有记忆,那个声音说,任何人都无法结束异化,除了我。”

    在无数次思考后,艾因决定去伽依路塔寻找答案,但是这次却因为某些缘故失控了,醒来后忘记了引发失控的事件。

    “我们现在一起去伽依路塔吧。”“现在?”

    “我能安抚你的灵,确保你不失控,我们一起去找真相吧,找回艾因的真相。”

    艾因大致上是被我的信任和说走就走的效率给惊呆了,表情有点呆呆的。

    我们还是一起进入了伽依路塔。

    握住艾因的手时,我听见那个声音,执政官那个慢悠悠的欠揍的声音。

    “夜之纪的灵主,你又来了。很可惜,你也不记得自己进过这里。”

    “果然是你。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告诉我,这次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对神这样说话,有失礼仪。我从没认为你是神。”

    “是吗?我可是清楚听见,你跟旁边这位小姐这么说过呢。”

    “原初的血脉,就算你经历了风之纪、夜之纪,又有什么用呢,你什么都没有改变。”执政官轻佻玩味的说着,他现在还没办法真身降临,第一纪元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位曾经出现在弥泪岛的“旅者大人”,这位旅者小姐可不简单,当初他在某个世界利用同位体留下的观测能量,都被抹去了,而那个世界竟然再也捕捉不到了,多么有趣的旅者。

    第一纪元的时候他想要操纵风之灵,但风之灵丝毫不顾及自己是塔灵就直接撞塔,导致执政官没办法通过塔降临。第二纪元的夜之灵更是个我行我素的家伙,导致执政官到现在都还没抓住美丽的旅者,这不得不说是他很遗憾的事情。

    但是,就如同舞台外的观者,他也在尽情等待着、观看着这位旅者小姐想要如何拯救这个世界,只可惜,已经第三纪元了,她仍然没有做出什么值得执政官注意的事情。

    看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位美丽的旅者注定是他的笼中之鸟。

    我一脸【茫然】的应声“你是.....罗夏在千之帝国的对应体,是吗?所以你能盯住灵界的阿萨,还能直接通过意识对他们说话。你想用伽依路塔收割灵界,对吗?”

    我至少不能太无知,虽然叶瑄的业绩叶塞大陆的事情,我替他遮盖过去了,足够的能量让他交差,应该没被执政官记录。但是星之提督、乐园和我的交集,执政官如果调查的花还是会知道的。所以我不能表现的对他的身份毫无猜测。

    执政官玩味的说着“看来你对我的身份有所了解,不错。”

    “你在说什么?”艾因茫然的看着我,“我在跟你听见的那个声音交涉。”

    艾因一下紧张起来“不要和他说话,他很会煽动人心,而且不怀好意。”

    我握了握艾因的手,而他反握过来。

    “呵呵,挺好的,你们一个挣脱不了提线,一个本来可以,却放任自己沉溺在回忆当中。如此可悲,也如此值得观赏。”

    我嘴角抖动,忍耐,要不然我会很想要现在就把执政官抓来一顿胖揍。

    “我不是你的傀儡——现在我来到这,是凭借我的意志,不是因为你的请求。”艾因隐忍着怒意的说着。

    “是啊,你不是我的傀儡。你是自身命运的傀儡,夜之灵。来吧,看看你的命运。既然她也在这里,你可以提早决断了。”随着话音落下,一团灰雾出现在空中,那模样和形态,与艾因的夜雾别无二致。

    “这是.....我的灵?”艾因朝那团夜雾伸手。

    “我从不欺瞒。如果这就是你们面对真实的样子——夜之灵,你没有活下来的必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艾因的灵瞬间紊乱起来,那个声音在对他的情绪推波助澜。

    “艾因,冷静下来。”我操纵着灵力帮他梳理突然紊乱的灵。

    “我明白,我不会被人操纵着做任何事。但我为了自己,必须看见真实。”艾因坚定的说着。

    “好。”

    艾因看到了自己从第二纪元醒来后就完全不记得的过去。

    那是一场疯狂的围剿,某些阿萨被党同伐异的欲望催动,想将异族全部歼灭。这计划的第一个对象,就是狼灵。而后,世上所有狼灵被异族绞杀,独留一人。

    浑身是血的少年从昏迷中醒来,周围一片死寂,满地是同伴的尸体。他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拼命爬向高塔。

    他爬过的先是满是碎石的土地,再是同伴的尸体,然后遇上海水,逐渐深到只能泅渡。他泅入海中,伤口被盐分蛰痛,血液不断流失,无数次险些溺进水里。

    “塔,神之塔。回应所有祈祷的高塔......求求你......救救我......”他最终攀上孤岛,却精疲力尽倒在塔下,再也睁不开眼。就在此时,仿佛回应他的祈祷一般,一个声音响起了。

    “真是可怜的生者,哪怕竭尽全力,孤注一掷,仍然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用命来祈求奇迹。”

    “您是......”

    “失去了所有同类的孤独,保护不了珍视之物的无力。向那座高塔祈祷吧——你知道的,不论什么愿望,它都可以实现。”

    “祈祷......”

    “不要失去同类,不要无能为力,把他们还给我,还给我啊。”

    于是,高塔回应了祈祷。

    浓重的黑雾散开,感染整个灵界。每当有阿萨失去一切、孤苦无助,这个祈祷便会实现。塔让他们变为少年的同类,以错位的奇迹实现少年的第一个心愿。被欺凌的阿萨化身为狼,以狼的身份互相支持,并在未来认少年为主。

    ——少年在失去同类后许下的愿望,让第二纪元成为狼的纪元。

    而祈求奇迹的代价,是失去自己。少年的灵被伽依路塔夺走,连带过去的记忆,一并被封锁。而他本已失去的生命,被同族的残魂延续——所有被绞杀的狼灵融入他体内,拼合程一个残缺但强大的灵。

    这是少年的第二个愿望:想要力量,强到可以阻拦一切悲剧。

    在这段记忆中,艾因看到了她,“艾因!”“艾因。”“艾因,醒醒。”她朝着他跑来,抱住了他,在唤醒他。黑雾侵蚀了她,于是她变成了狼灵。

    原来是这样啊,她果然不是他的同类,原来也和其他阿萨一样是受到侵染后变成的狼灵,为什么一开始要说她是他的同类呢。艾因或许明白,因为那时候他喊出的“不要失去同类”,她是为了他。但是,在这之前,为什么她会认识自己呢。

    种种的回忆到他失去一切记忆苏醒后中止。

    艾因情绪不稳,睁大双眼,呼吸急促,握住我的手满是汗水。

    “所以......我才是一切纷争的源头?”

    “不止如此呢,夜之灵。说起来,比起夜之灵这个称呼,叫你亡灵之主更加合适,你本就是吸收了同族的残灵才活下来,现在还背着一个纪元的死者。你的灵支离破碎,但总而言之——你的姓名,全都不属于你。你看,最初的那个你,就要侵蚀你身上的残灵了。”

    话音未落,那团被锁在塔中的灰雾,艾因最初的灵,自发缠住了艾因的脖子。

    这块灵拥有自己的意志,仿佛要夺回身体般,朝艾因的心脏钻去。

    我想要抓住那块灵,但有不敢伤害它,艾因最初的灵,只要存在,之后还可以温养灵魂,让艾因重生,或者就在这具身体里,等到我把其他的灵分割开。

    原本的灵与如今的灵对撞,艾因的力量开始剧烈波动,好像一座摇摇欲坠的积木塔。我帮他调和灵的冲突,那些亡灵的声音我视若无睹,只是执政官的叨叨不停,真让人心烦。

    “你的同族与异化没关系。夜之灵,是你的祈祷本身,让灵界的异化得以实现。”

    “什么?”

    “实不相瞒,我只能通过伽依路塔接触灵界。但在第一纪元末期,塔身被毁,塔灵也不复存在。你的祈祷让塔灵重现,还将我吸引过来,这才让我考虑到异化灵界。夜之灵,你只是想活下来,但你活下来本身就基于灵界的灾难呢。”

    “你本不应该活下来。作为侥幸活下来的罪人,你该向灵界偿还代价。”

    我呸,垃圾执政官,光忽悠小孩,你明明早就盯上灵界了,一会装作是被第一纪元的伽依路塔吸引过来的,一会又装作是第二纪元被夜之灵的祈祷吸引过来的,道德绑架,精神PUA,你是一项不落啊。

    我脑子里的小人都开始打地鼠【打执政官】了。

    “艾因,你不要听他的鬼话,想活下来这件事情本身就没有错,无论有没有你,异化、收割世界都是他的目的,他这时候只不过用这个理由来摧毁你的心防。”

    “呃——!”艾因强力忍耐着灵的互相冲撞,他能听到她担忧的声音,她的气愤,她再为他辩解,他真的不该活下来吗?是他导致灵界的灾难吗?不,就算是把他埋入坟墓,他也是要爬出来的,他绝对不会屈居与神明的安排。

    就算灵界的异化他是导火索,他也不会忘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伪神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要解决异化,也要杀掉那个伪神,为所有牺牲的阿萨、同族,报仇。

    “救救我。”艾因一边在竭力抵抗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就好像他此刻不是经过第二纪元,来到第三纪元的灵主,只是一个毫无能力的狼灵,坠入深海,濒临死亡。

    好冷,艾因不自觉的发出了求救的呢喃,“救救我。”

    “艾因,醒醒,你不是背负代价的罪人,那么多人因你才活下来,你是生者的奇迹——”我竭力将他的灵全部压制下去。

    抱住他的身体,怀中的躯体仍在发抖,但终于趋于平静。黑雾逐渐散去,只留下他迅速变冷的体温。

    “很漂亮的挣扎。活给我看吧,本已死亡的幽灵。如果某天你能用一己之力,劈开宇宙的界限,我会非常期待。”执政官还在慨叹。

    我鲜少对于某些事物产生恨意,时间太漫长,爱与恨都太短暂,只是,这时候,我感受着艾因冰冷的体温,由衷的升起对执政官的恨意和怒火,等到第四纪元任务结束后,你就等着吧。我忍耐着。

    一切逐渐归于平静。

    我抱着艾因靠在塔内的墙上,我牢牢地抱着他,不留下一丝寒冷,“我在这里。”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一样安抚着,“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说着。

    “好暖和。”他仿佛短暂变回了一只幼狼,依照本能,循着温度和气味,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他的双手在我腰后收紧,面颊松松的埋在我的颈窝,狼耳缓慢地蹭着下颌,一遍又一遍。“不会掉进海里。”“嗯。”“有人抱着我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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