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茶话会(中下)

    旅者小姐用夜雾斗篷逃脱了尼以的视野,而后,夜之灵的巨狼原型载着旅者小姐冲出光之灵的领地。

    对于旅者小姐和夜之灵的默契配合,艾因看的目光明亮,不愧是我的同类。

    不过,旅者小姐的想法怎么感觉怪怪的,“说起来......这算不算我骑他啊?”这句心里的声音一放出,光之子直接咳咳咳,被呛到了。

    艾因只感觉怪怪的,但从表面上形容好像也没错,光之子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艾因,又看了一眼旅者小姐,他们好像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他就不点出来了吧。

    夜之灵带着旅者小姐回到了幽夜之地,“我救你,是因为那团夜雾挖到了有效信息,你还算有用。”

    “这种表达方式我再熟悉不过了。”见到旅者小姐的心里想法,艾因表情复杂,她果然见到过好几个不同世界的他了吧,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熟悉他的性格。

    如果让旅者小姐具体评价的话,大概就是,艾因系的共通点,嘴硬心软、傲娇系少年。

    光之子也在幽夜之地里,见到自己的戏份,光之子来兴趣了,坐直了身体抱着刚刚突然出现的圆滚滚的抱枕继续看着。

    “你居然把原初的血脉带来了?你好,我是罗夏,大部分阿萨叫我光之子——不过你可以随便叫,我不在乎这个。”

    “他是原本的光之灵。”

    “原本的?”

    “没有人知道发生过什么,总之他被尼以压制了力量,而且被视为眼中钉。”

    “快速思考后,我以笑容面对这个多出来的罗夏,也时刻不忘警惕两个灵主。”见到旅者小姐的想法,光之子嘀咕了一句“我这么和善可亲的形象竟然也会警惕我吗。”

    “有点警惕心是好事。”艾因倒是挺满意的,虽然他也是被警惕的对象,但本来就不应该以其他世界的他的印象来定义夜之灵。旅者小姐这时候警惕他,说明她是把他作为全新的存在认识、交谈,艾因喜欢这种。

    “既然夜之灵选择把你带到这里,说明我们暂且都是同盟了。”

    “对付尼以罗夏,对吗?”

    光之子点头,大殿的安静默认了这句话。

    这么说起来,弟弟真不容易啊,一直被大家当做大反派,光之子突然感叹道。

    “你现在该回你的沼泽地了,光之子。”

    “啊?”光之子那个惊诧的表情令人想笑。

    “这里不能藏太多东西,如果你和她都在,等到尼以过来,我们会被一网打尽。如果你在地面,尼以就得同时应付你的人和我的人,他会应接不暇。”

    光之子张大嘴,满脸不可置信。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夜之灵你也太没有同盟爱了。”事情已经结束了,这时候看故事的光之子才没忍住开口吐槽道。

    “那是什么,我没有。”艾因冷淡的回答。

    屏幕上,光之子也是被打击的垂下了小狮子耳朵,吐着舌头离开。

    等到光之子离开,夜之灵和旅者小姐开始了沟通,在相继问了和光之子结盟的事情,森之纪的事情。夜之灵又说道“我已经说过,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你再前几天对我有价值。。现在过去的价值已经抵消,我希望你能产生新的价值。我知道你想救世,但对我来说,要救得只有这个宫殿里的东西。所以未来如果你同情心泛滥,我不会帮你。至于尼以,如果你能帮我调查他,那就更好了。”

    “夜之灵,你对旅者小姐好凶啊。”光之子评价道。

    整个小房间一起看电影的就他们四个人,风之灵又不爱说话,森之灵似乎也不喜欢看别人和旅者小姐的故事,更不想和夜之灵对话,那就只有光之子来叨叨了。

    他深刻的觉得自己背负了一个伟大的使命,毕竟看故事不讨论也太没意思了。

    艾因嗤笑了一声,也不在意光之子的不理解,实际上,自己最懂自己,屏幕上虽然是这样说,但真的等到旅者小姐被尼以追着跑的时候,夜之灵还是会帮忙的。

    画面中,此刻已经是旅者小姐和狼灵们的解除了,见到旅者小姐尝试着和狼灵们的互动,跟屏幕上的夜之灵一样,艾因也流露出柔和的表情。

    那些是愿意抛弃肉身跟随他的狼灵们,的确是比任何事物都要重要。

    不过,很快,尼以的卫队即将追过来,在火烈鸟的报信下。

    夜之灵排除了狼灵们去探查,他则是一个人去单独探查。

    然后碰见了尼以亲自追捕,“让他们现在就走,往海边走。”

    “不要犹豫,用最快的速度去海边。”

    “尼以带了大量人手搜索森林,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旅者小姐很聪明,她猜到了夜之灵之前去了哪里,也发现了他灵的不稳定。

    为了逃脱尼以的追捕,夜之灵化作了狼型载着旅者小姐一路奔往海边,期间连尼以都变成了黑狮原型,战况激烈,夜之灵不稳定的灵让他狂躁的近乎失去理智。

    暂时逃脱后,旅者小姐想要为他调和狂躁的灵,容纳后发现那灵之中有一个空洞。

    旅者小姐进入了夜之灵的灵深处,被拉入了记忆当中。

    伽依路塔旁的海岸上,满是狼灵的尸体。

    艾因瞳孔猛缩,这是他的噩梦起源,曾经被遗忘,然后在旅者小姐一起进入塔内,对抗伪神后,想起来的那些记忆。

    他的同族,那天全部死在这里,而他为了存活,向塔许愿了。

    “不要失去同类,不要无能为力。”“艾因,醒醒。”“同、类......”

    “把他们还给我,还给我啊!”

    从伽依路塔爆发出一片黑雾,逐渐扩大,而后,旅者小姐变成了狼灵的形状。

    “哇塞,原来是这样的。”光之子之前就很奇怪原初的血脉为什么是个狼灵,不是其他世界的人吗,后来又突然变成了龙型。原来,是这样变成狼灵的呀。

    对于旅者小姐来说,这些只是记忆,不能干涉。记忆中的夜之灵迷茫的从海边醒来,不知道自己是谁,到处寻找着同类,直到被天外之音找到。

    比起画面中一直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寻找,艾因捂住心口,他能感觉到那种巨大的茫然,和对同类的渴求,幸好,在如今已经确定的过去里,旅者小姐一直陪伴着他。

    “醒来,不要被森林污染。”“醒来了就好。”

    “艾因?”

    “你还好吗?原来是哪个族群的?”

    “什么族群?”

    “我没有见过你,你是刚刚变异成狼灵的阿萨,对么?”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之前是什么阿萨?”

    旅者小姐因为他所念着的同类,“之前是狼灵。我一直是狼灵,没有变异过什么。”

    “骗子小姐。”虽然艾因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说道,但是他并没有生气,相反,暖融融的,她是在心疼他吗?因为他所说的想要同类,所以就把自己作为他的同类。

    不过,这里是夜之灵的记忆。

    这是艾因知道的和他的记忆不同的点,他的记忆中,旅者小姐是从第一纪元一直存活到第四纪元的,他们是真切的互相陪伴了漫长的时光,并非只是记忆。

    画面中,夜之灵和旅者小姐在第二纪元里开始友好相处,虽然夜之灵还不适应,不知道如何跟同类相处,但。伽依路塔的海边,旅者小姐找到了夜之灵。

    “艾因,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过来,是不是因为几十年前,狼灵曾在这里遇难。”画面突然静止,旅者小姐被隔绝在世界之外,这里只是一段历史,一旦扭曲历史,就会被自动抛出故事,旅者小姐重新成为了旁观者。

    司岚看到这一幕略有所思,他对于时空穿梭、返回过去、甚至能否更改过去之类的事情都很感兴趣。

    屏幕中是旅者小姐作为旁观者看到的记忆。

    夜之纪的最后三年,白昼消亡。森林彻底库位,阿萨因异化失去理智、互相啃噬。

    这是夜之纪的最后一天,土石裂解,大地震动。

    “上一纪的灵主告诉我,灵界曾经毁灭一次,这是神明施加的诅咒。现在诅咒彻底降临,将会夺去灵主以外的一切生命。我无法阻止生灵消灭,但能承载生命漂流。神明告诉我,我的灵生来残破,可以融合其他的灵。如果你们愿意抛弃肉身,随我一同流浪......我将许诺,未来会找到一个不灭的纪元,让狼的荣光长存。”

    “愿随灵主同行!”狼灵们众口同声的说着。

    血色下,他们褪去肉身,将灵融入了艾因体内。

    “结束了”夜之灵与自己的纪元道别。旅者小姐不属于这段过去,她没办法与夜之灵沟通,所以她讲地上的红花捡起交给了夜之灵。

    “开花结果。”

    “......开花结果。”

    虽然夜之灵听不见旅者小姐的声音,但是他们定下了跨越时空的约定。

    “跨越时空的约定,好浪漫啊。”光之子作为一个合格的捧哏评价道。

    艾因表情带着几分笑意,虽然那段过往一直在神的操纵下,但并不算是灰暗一片,就像是她在他的生命里点亮的火焰,如这朵花一样艳丽恣意。

    正想着,艾因手上出现了一朵相似的虞美人。

    这个小房间里似乎想什么就会出现什么,最起码桌子上的零食吃完了还会再出现。

    拿着突然出现的花,艾因有点茫然,但还是笑了笑将花放在手心包裹着,就像是和画面中一样,这是他和旅者小姐的约定。

    夜之灵记忆中的第三纪元,艾因看着和如今并无多少差距的画面,那些噩梦一般的记忆,和当时给他的唯一一条路。

    “夜之灵,异化的大门由你打开,也该由你关上。”

    “你愿意和我一起夺取这个纪元吗?”

    路辰看着画面,嘴角抽了抽,虽然夜之灵也是被天外之音忽悠的,只有杀掉纪元之主,才能成为这个纪元的新灵主,控制伽依路塔,找到结局异化的方法。

    但是要不要这么干脆就想来杀我。路辰委屈,路辰很想说,但是旅者小姐不在这里。

    虽然旅者小姐同意帮他夺取纪元,但是,看着被攻击后彻底消散的狼灵,艾因的表情一凝。

    “谁。是谁消失了。他应该在我的灵里,我们本该是一体的!”夜之灵突然停顿茫然、崩溃。

    艾因心有余悸,他差一点也要彻底失去那些狼灵了,如果他连那些放弃生命跟随他的狼灵都保不住,他又凭什么作为他们的灵主。

    他终于知道第四纪元,故事的一开头,夜之灵为什么那样的态度,对于狼灵的紧张了。

    幸好,幸好,旅者小姐提前告诉了他,狼灵也会死亡的事情,他没有让任何一只狼灵彻底消散。

    “艾因!还有希望,还可以保护好所有留下来的狼灵。艾因,只要你希望,我会一直理解你、陪着你——”

    “呃......!”

    发生了什么,艾因就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他茫然的看着画面,疯狂的藤蔓刺穿了旅者小姐的身体,她刚刚还在安慰夜之灵。

    “为什么......为什么你也会消失?”夜之灵的哭声让光之子一阵瑟缩,这气氛太悲了,他不敢说话了。

    路辰捏碎了茶杯,他的表情阴晴不定,或许是这相似的画面,在刚刚旅者小姐和森之灵的可能性中,旅者小姐也是为了森之灵挡下了藤蔓的攻击而死。

    路辰咬破了嘴唇,那些可能性一定不只是空想,一定是真实发生了的,他深刻的讨厌夜之灵,以及他自己。为什么不能保护好旅者小姐,为什么要让她受伤、死亡。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受伤、死亡,被藤蔓穿过身体,会多疼,他不敢想象。

    哪怕夜之灵之前要杀了森之灵,夺取第三纪元,他也没有如此的讨厌,旅者小姐比他更重要,在他心里。

    “我们......我们不是同类吗......为什么你也......”

    “......艾、因,我还会见到你。我是来自未来的人......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让我真正死去。”

    “艾因,在未来等着我,好不好......”

    “我会在未来等你......但到那时......原谅我。”然后一切消散无形。

    “你是不是下定寻死的决定了。”光之子感受着这房间里悲伤的气氛,打了个抖,旅者小姐都说她并不是真正的死亡了,不要一个个都跟死了老婆一样的表情啊。他试图打破这个诡异的氛围说道。

    艾因晃了晃神,似乎刚从那种情绪中脱离,隔着屏幕,他也能感同身受。

    “是。”那个伪神只给了两条路,一条是杀掉森之灵,取代成为新灵主,如今已经失败了,第二条就只有杀掉夜之灵,返还塔赐予的奇迹了。

    艾因知道自己的选择。

    第三纪元没有因异化而亡,却被夜色和绿意同时吞没。

    第四纪元开始时,夜之灵将自己封闭在地底,他不见任何人,也再没弹过琴,只是偶尔从夜雾当中,凝聚出一朵红色的花。

    “在夜之纪结束之前,是你给我的祝福吗?我许诺过的,最后什么都没做到。”

    事情发展如艾因所想。

    旅者小姐脱离了夜之灵的记忆,他们回到了最初的时间线,海边的木屋里。

    “滚开!不要胁迫我......不要操纵我!!”夜之灵抓住了旅者小姐的颈项狠狠扼住。

    艾因感受到了路辰的杀意,毫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这里不能真正动手,他刚刚试探过,夜雾都放不出来,森之灵也做不了什么。

    虽然他也很不满自己会掐旅者小姐,但是从他的口中就知道,他梦见了那个讨厌的伪神。

    “啊.....艾.....艾因。”

    “!是你!”

    “对不起,我怎么可以.....对你做这种事......”

    “对不起.....我很少选对什么.....如果连你也被我连累.....我好不容易才选对了你.....”

    “抱歉,我刚才伤到你,是在梦里听见了那个声音。我没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把你当成了那个家伙,才......”

    “你看过我的记忆了,对吗?”

    “嗯,艾因,我觉得,现在终于了解你一些了。”

    “谢谢你。你再那段记忆中参与的故事,我也在梦里体会了一遍。哪怕这段故事只是虚假的,我依然很满足。”

    ......

    “结束异化的另一条路”夜之灵看向旅者小姐。

    “你怎么了?从刚才放开我开始,你就好像有什么要说的。艾因,虽然梦里我们一起经历的故事,不是真正的历史......但我还是希望你认可,我们是同类。”

    “是同类,一直都是。”看着画面中再次被旅者小姐直白所触动的夜之灵,艾因莫名的说着,当然是同类,哪怕旅者小姐不是狼灵,他们也是同类。

    他们一起去找了风之灵。

    夜之灵说了很多话,直到。

    “她能影响灵的结构,理应可以帮你调和最初的灵与偏离的灵。但夜之灵,你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吗?”风之灵说着。

    司岚看了一眼艾因,他也明白了艾因选择的路,不得不说,虽然艾因表面上好像觉得对于灵界毫不在意,但是他明明也是可以为了解决异化牺牲自我的灵主。

    “我知道。哪会回溯最初的因果,让我回到该回的地方——也就是,我会死去。塔灵因我的祈祷而苏醒,要毁去它,首先得返还全部奇迹。我因为那个祈祷才活下来,所以当奇迹被返还时,我当然会——”

    “艾因!”“艾因,你......我做了那么多努力,甚至想改变注定的历史。我想改变你的命运,然后你告诉我,你早就准备好要死了?”

    风之灵解释了原初的血脉的作用,她能调和灵,能让夜之灵返还奇迹,死去。

    旅者小姐很伤心,艾因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他不想要旅者小姐伤心,但是,按照画面中的那种可能性发展,只有这一种解决方式了。

    “我应该从一开始就告诉你这些。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了。你.....过来。你讨厌这里吗?”

    他们坐在海岸边就像是进行着生命中最后一场谈话。

    “嗯,我很讨厌这里。”

    “.....你的语气一点讨厌的意思都没有。”

    “我当然讨厌这里.....多少年前,我的同族全部死在这。然后,我的命运开始偏离。再然后,我想要回溯源点,却让很多无辜者丢了性命。等我找到答案,才发现答案本身就是另一个圈套。我每一次想要挣脱它,每一次却都回到了这,简直像个诅咒。直到见到你以后,我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的命运应该由我自己,亲手,回到最初的地方,修正它。而只有你.....可以陪我完成这件事。”

    “.....!”

    “只有你可以让我在回到这里的时候,依照自己的意志选择未来。你是我唯一选到的命运。我希望你帮我完成它.....不是让我牺牲什么,而是让我实现自己想要的一切。”

    “这是世上唯一能还我自由的东西。”作为最初的艾因的灵,在第三纪元随真相被他一起找回,而这团灵一直在旅者小姐的手中。

    “然后你从一开始就把它给我了,是吗?”

    “我连自己的意图都没说过,你就把它给我了,还说是什么隐蔽用的斗篷?”

    “你说过意图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听得很清楚。”

    “艾因,我都没发现,原来你还挺坏的。为什么在我们没谈拢之前就给我?如果我把它弄掉了——这可是最初的你。”

    “因为我想看看,它愿不愿意认主。.....然后我发现,它还挺喜欢你的。”

    喜欢。

    艾因恍然,这就是喜欢啊,他对旅者小姐是喜欢的,就像他默认她永远可以站在他身边,默认狼灵们灵主的女朋友这种称呼,接受她所做的一切亲密举动,也愿意放弃她的陪伴,还她自由。这种复杂的情感就是喜欢吗。

    “.....艾因,这是我听过最残忍的.....”

    光之子很想发表意见,夜之灵太不做人了,一边让人家女孩子杀了他,一边又在这时候告白,这不是要么她下不了手,要么下手后记一辈子吗,啧啧。

    不过看了一眼艾因,光之子觉得他还是不发表意见了,不然可能会被揍。

    “艾因,你一开始找到我,就是希望我能在最后杀了你,是吗?”

    “是。”

    “艾因,你不想弑神了吗?”

    “如果你真想牺牲自己拯救灵界,那这个选择值得我尊重和敬佩。可是,我猜,艾因也很想证明给那个神看,你可以突破一切禁锢,与他一战。你之所以仇恨尼以,是因为尼以甘愿当那个神的棋子,而且与神有着一样的声音和气息。如果你失去了性命,那就连这个复仇的机会都没有了,你真能甘心吗?”

    “你真的很懂我。”

    “我也不甘心啊,在揍之前,没法跟那个所谓的神好好对上一局。但我也已经活了这么久,知道比起渺小的可能性,尽快尽早的结束一切,才是最稳妥的选择。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对你提出的请求,要不要手下这把匕首,决定权在你。”

    她收下了匕首。

    艾因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个故事就算以失败告终,他也至少能全力一搏了。

    “在朝阳升起之前,我还可以跟你说说话,对吗?那,既然我满足了你的愿望,你也要补偿补偿,满足我一个愿望。我想要你.....弹琴给我听。”

    夜之灵用夜雾凝成了一把鲁特琴。

    “这样才对。我在那段不存在的历史里陪了你那么久,都没听你弹过一次琴。”

    “我也很久没有弹过琴了,不保证弹得好听。”

    “停停停,你就准备对我一个人弹吗?也得给狼灵们听一听吧?在太阳升起之前。”

    艾因突然想起来如今的记忆里,那时候还是第二纪元,给玛杜过成年生日的时候,他也是被她叫着弹琴,只是他刚弹起,她就突然哭了。

    那时候他还措手不及,茫然无措的以为自己弹得太难听了,如今想来,是否是因为她已经走过了画面中这样一个可能性,琴声响起时,就是最终分别之时,所以她才会哭。

    一曲终了,狼灵们被夜之灵收入了体内,而旅者小姐她。

    光之子捂住眼睛不过还是偷偷看着,这是我们小狮子可以看的东西吗?

    司岚神色飘忽的移开了视线,路辰平时一直挂着的笑都消失了,一整个幽怨的气息散发着。画面中,旅者小姐亲上了夜之灵。

    艾因自己也是眼神飘忽,脸色突然就红了起来,他想起来到达新世界后,旅者小姐离开后的突袭,突然偷亲他,让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此刻,那种柔软的触感似乎又浮现在了脑海里,驱散了一丝决战前的悲凉。

    翼日祭当天。

    那个伪神附身了尼以,夜之灵和他打了起来。

    “尼以很强,被那个声音附身后就更加难以战胜。用普通的方式,就算拼上我们的全部,都不可能打败他。唯有一个办法,我自信可以成功。那个办法我有九成胜算,但最后一成在你手上。”

    “我?”

    “我们的约定还在,对吗?在必要的时刻......杀了我。不要犹豫,因为那是达成愿望的最后一步。只要你把握住它,我就不再有后顾之忧。”

    “......”

    “艾因,我承诺。”

    “好,我会亲手把胜利的果实交给你。谢谢你陪我走向自由。”

    哪怕画面中的自己即将死去,艾因也没有太多感想,最起码他即将得偿所愿,在生命的最终,能反抗那个伪神,为那些死去的阿萨们报仇。

    而旅者小姐,她的坚定和勇气,才是让艾因为之动容的,他能感觉到旅者小姐对于夜之灵的喜欢,但是她仍然愿意成全他。

    真好啊,哪怕夜之灵的前半生命运都束缚在神的手上,但旅者小姐改变了他的命运,让他可以自由,她是艾因,夜之灵唯一选中的命运。

    战斗结束了。

    他想要做到的一切已经做到了,旅者小姐很好的完成了他的请求,将剑刺入了巨狼的心脏。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做的真好。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只有你能帮忙视线的心愿。所以,不要哭,你笑着才好看。”

    “......”

    旅者小姐哭的很伤心,让艾因一阵烦闷,他想要为她擦掉眼泪,但是他也知道,这本就是他弄哭的,她在为他的命运哀悼痛哭,这让他的心跟随着一起阵痛,就像是她的情绪感染着他,不要哭,他想要对旅者小姐说,他不值得旅者小姐哭,旅者小姐才是真正拯救了他的人,那些时光的陪伴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灰雾在他手中凝成一朵红色的花,像永不熄灭的火。“这是夜之纪的末日里,唯一开放的花。在纪元消逝的那一刻,我带上整个世界的生灵流浪之前,把它送给我的人,是你,对吗?”

    “那是,不存在的历史。在真正的世界,我没能在过去陪着你。”

    “对我来说,那就是最真实的过去。也许你没有发现,在那段故事里,你是奇迹赐给我的第一个同类。然后在现实中,你实现了我最大的愿望。我已经很满足了。”

    夜之灵将虞美人递给了她,“开花结果,还记得吗?”

    “开花结果的意思是,一个人已经成长得可以肩负重任;或者达成了某个最为困难的心愿,从此没有事物可以阻挡。送给你。”

    “然后......再见。”

    夜之灵的身影彻底三区,伽依路塔的周围一片宁静。

    末日的轮回被打破,灵界的生命也不再受到异化威胁。大地不再被神明束缚,唯留人的意志延续千秋。

    这世上或许不再有狼的形体,但狼魂永远不灭。而人们也将记住,曾有一人为了世界,也为自己——

    向死而生

    画面再次黑了下来。刚刚房间里寂静的可怕,毕竟是牺牲的时刻,连光之子都不敢嘀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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