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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做好打算了吗?

    程潇早就泣不成声,却并未像辛爱那样回以一个紧紧的拥抱,因为她不敢,她担心自己拥住这个给她们带来无限快乐的女孩儿后便再也放不开手,她亦知道不管是上官爵还是辛爱,他们都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决定。

    席天在上官爵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下赶回庄园时,刚好看到辛爱与程潇姐们情深的一幕,原本还在想这会不会能让上官爵再次心软,改变决定,却见上官爵已经快速下车,扯住辛爱就走,完全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上官”程潇泪流满面,想要阻止,高跟鞋儿却在这时断了跟儿,她泪眼婆娑地站在原地,想着终究是该来的躲不过去。

    席天上前扶住程潇,摇了摇头,他们管不了的,自始至终都管不了。如果给他一个可能,真希望在湛蓝歌厅那天,自己一个不留神便让那个喝的半醉不醉的女孩儿给跑了,然后他告诉上官爵六条腿儿的青蛙不好找,喜欢钱的女孩儿还是可以再踅摸一个的。

    “你干什么,放开我,听见没有”辛爱被拉扯的有些疼,用力拍着上官爵牵制住自己胳膊的手。

    “这是什么?”上官爵将辛爱拉到房间后,用力将人甩到沙发上,并将宋静娴精心为他们准备的那叠资料摔向辛爱,点燃他们彼此伤害、互相诛心之战的导火索。

    “有什么问题吗?”辛爱的腰部被撞到沙发隐藏的按摩控板上,瞬间的疼痛令她皱了皱眉,坐起身后很是随意地扫了眼资料,又看了看上官爵故意敞开的房间门,大概猜出他的用意,不过因为什么已经不重要,她只配合着演完最后这场不欢而散的戏码就好,算是给他们之间的钱财两清一个交代。

    “你故意的?”上官爵上前一步,冷声逼问,只是问题很隐晦,他第一次希望辛爱不要那么聪明,尽管是在做戏,仍然不想听到两个人的相遇真如宋静娴所说只是辛爱的一场预谋已久,更何况在他看来,现在做戏的只有他一个人,只因眼前辛爱眼中那份轻蔑太过真实。

    辛爱自然知道那叠资料的来源,如果上官爵在意,又怎么会直到此时才来质问自己;她也听明白了上官爵的问题,只是没想到上官爵的剧本居然会是这样伤她的内容,就算要吵架给那个宋静娴的眼线看,这种对她所付真心的质疑也将她彻底推向了冰冷的深渊。

    “不然呢?辛辛苦苦喝酒卖笑吗?”辛爱戏谑地回答着上官爵,深邃的眼神将那份受伤隐藏起来。

    上官爵看着辛爱的不以为意,不知道她是表演得太过真实,还是事实如此,强烈的质疑让他难受到发狂,更是蒙蔽了他的双眼。

    “一切都只是为了钱?”上官爵的声音低沉了很多,这代表着他已经不再是演戏,而是真正地燃烧起怒火,此时他更希望辛爱能像以前一样能屈能伸,告诉他不过开了个玩笑,千万别当真。

    “怎么?一点儿钱而已,上官少爷不是输不起吧”辛爱的心再次滴血,她也一样分不清真假,尽管不想与眼前这个男人如此互相伤害,但说出口的话却还是那样不肯服输。

    “你!”上官爵气到极致,揪起辛爱的衣领,迫使她抬起脚跟儿,咬着牙咆哮,他受不了辛爱这样的态度,更不愿相信辛爱自始至终就真的与自己只是契约关系而已。

    “互相利用而已,何必如此当真呢,不是吗?”辛爱从没见上官爵对自己如此认真的愤怒过,但是她却突然没了曾经的害怕,不再害怕离开这个男人、害怕离开这个家。

    上官爵愤怒极致后冷静下来,看着辛爱眼神中的不卑不亢,恨死自己挑起的事端,他应该知道辛爱所说不是她的真心所想的,字字诛心都是被自己逼的,一切错误都是他造成的,可是他现在却没有资格纠正。

    “…离婚吧”上官爵放下辛爱,很是艰难地说出了他从未想说过的三个字。

    “呵,上官少爷怕是被气昏了头吧,那结婚证上不是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一个人的签字吗?”辛爱想到只有她一个人签字的结婚证,就感觉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抚了抚自己好看的黑色礼服裙,这条裙子她是要还的。

    上官爵并未反驳,转身将当初他俩嬉闹着签署的那份夫妻契约拿了出来,直接将它撕得四分五裂后扔到地上,他看到了辛爱脸上扫过一丝不舍,等待着她更加恶劣的言语。

    “这样为钱而活的女人;娶了,不用上心;弃了,不会闹心;将来如果不幸被别人拿来要挟,也不用费心;就算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已经钱财两清,可以安心!…上官少爷,你现在可以安心了”辛爱看着被撕碎的夫妻契约,心也跟着被撕碎,她将当初听到的那句话一字不差地背给上官爵,最后笑了笑。

    上官爵难以置信的看着辛爱,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自始至终认真扮演着那个注定会被抛弃的角色。

    “拿着你的东西滚”上官爵转身背对辛爱,似是没有心情再与她争执,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为了藏起再也隐瞒不住的悲伤。

    辛爱没有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只默默地离开那个房间、那个男人,背影很是凄凉。

    邱鹤、段浩回来后就与席天、程潇聚在一起;除了周姨外,庄园的每个人也全都将上官爵、辛爱的争吵悉数听得清清楚楚,席天几个人听到辛爱最后那句话时沉默了,他们知道辛爱没有冤枉上官爵,那是他一字一句说给他们听的,只是现在听着却没了当初那份认同。

    闫望野终究不希望上官爵、辛爱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如此恶劣,再无回旋余地,让席天为辛爱收拾出一间客房,自己敲了敲上官爵的房门,看着眼前从未如此疲惫过的男人,倒了杯水递给他。

    “你真的认为,是正确的吗?”闫望野叹了口气,他们想要对抗宋家确实很难,但将辛爱赶走又怎么不难。

    “不知道”上官爵看着手中已经签过字的结婚证,压抑着满心的悲伤。

    “如果你真的因此失去辛爱,会后悔吗?”闫望野看着上官爵的签字,想着这俩人,一个认为只有自己的签字,一个签了字却不说明,拍了拍上官爵的肩膀,叹了口气,无奈的离开。

    闫望野离开上官爵的房间后,去客房找了辛爱,发现她仍然是坐在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那棵树。感觉辛爱远比自己想象的坚强,在他看来,女孩儿在这种情况下应该都躲在被子里痛哭流涕,大骂男人混蛋,但是辛爱却没有;她跟上官爵一样沉默,只是静静的,不知在想什么;又或许是这个庄园、是上官爵的爱禁锢了这个女孩儿原本的自由。

    “在想什么?”闫望野站到辛爱身边,一起看向窗外,他没与女孩子打过交道,更不知该如何安慰一个正伤心着的女孩子。

    “未来”辛爱转头儿看向闫望野,深邃无底的眼神,一脸淡然的表情,似乎刚刚的争吵没有发生过。

    闫望野有些震撼、有些不可置信,他原以为辛爱的平静只是在强撑,看到辛爱那释然的眼神后,才知道她似乎是早就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做好打算了?”闫望野此时很想知道辛爱所想的未来里还有没有上官爵、有没有他们这些人。

    “我应该做好打算了吗?”辛爱再次看向窗外,像是在问闫望野、又像是在问自己。

    “那只是…,你能…,早点儿休息吧”闫望野本想告诉辛爱那只是上官爵的计划,想问辛爱能不能等他们,但是话到嘴边儿,他似乎开不了口,他有什么资格让一个小女孩儿为了他们所谓的大计而忍耐委屈和受伤。

    闫望野转身离开的时候,被辛爱用力地抓住胳膊,就好像在极度隐忍着什么,最后慢慢放松下来。

    “谢谢!”辛爱知道闫望野是来与她解释的,只是她已经不需要了,她打算道谢,但那份无法舒缓的悲伤却令她只要开口便会破防,所以只能拦住闫望野,等自己的情绪消化后才淡淡地开口。

    闫望野感受着来自辛爱的力量与痛苦;他在那一刻才明白辛爱从来都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了;他任由着辛爱施加的力量,此时更希望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儿能大哭大闹一场。

    “小爱…”席天拿着上官爵让他转交的属于辛爱的背包,一样不知该如何说什么。

    “天哥,今天没心情,有机会再免费送你一首歌”辛爱接过背包,那里面装的确实是她提前准备好离开时想要带的东西,随后跟席天开着玩笑,缓解着他的难过。

    辛爱送走了席天后,从背包里拿出那本恋爱宝典,看着最后“一起去看海”的空白项,她记得上官爵跟她说京市临近的海城有很漂亮的大海,有机会一定带她去,只是她现在不知道如果真的一起去看海,是否还会那样期待。她想了想,拿起笔在“一起去看海”后面的空格里也打了勾,就好像他们已经一起去过了;她在脑海里幻想着他们会干些什么。画面中两个人互相争抢着吃一个冰激凌;她想着上官爵应该不会潜水,自己这个兼职的半吊子游泳陪练一定拉着他,然后把他吓得脸黑;两个人一起在沙滩上堆沙子,不管堆什么都少不了一个大大的爱心;他们将捡来的贝壳粘成一个工艺品摆放在他们的房间作为纪念;谁都没想到看海回来后竟然意外造了个孩子出来,她想着如果是男孩儿就取名为上官辛、如果是女孩儿就取名为上官爱,总之就跑不了属于她的那两个字。她将自己能够想象的画面汇成文字写在恋爱宝典中,写着写着,脸上出现久违的幸福笑容;终于写完他们无法完成的那项后,将恋爱宝典放到了这间客房的抽屉里,想着或许有一天上官爵能看到自己为他们的故事编写的结局。

    辛爱从背包里又拿出其他原本准备当面送给席天几个人的礼物,此时想了想,不想再让他们夹在中间为难,将属于他们每一个人的礼物都放在了一定会被他们发现的地方。打算离开书房时,听到席天给王经理打电话,安排第二天心乐全体放假一天,因为上官爵要去公司独自处理公务。路过那个曾经属于他们的房间时,透过房门似乎看到了里面也有些神伤的男人,攥了攥粉拳,原本决定向所有人好好道别、用心道谢后再离开的,只是似乎这个晚上没有那样的机会了,她决定第二天还是给他们彼此一个愉快的分道扬镳,她更想要谢谢上官爵曾经带给她的幸福与美好,正是那份小确幸才让她无法回答闫望野的问题,因为她从未打算过没有上官爵和他们这些家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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