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色的卧室灯让床上的被褥显得格外温暖柔软，连带着躺在上面的人，也同样娇柔似水。毛茸茸的睡袍搭在中岛尚身上，腰带还散在一旁没有系上。她就这样躺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灯有点晃眼，她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终有月亮永悬不落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中岛尚捂着发烫的脸颊，懊恼地想着。毕竟，这么期待着后面的进展，只有在从未体验以前，带着浓浓的好奇心时才有过的。今天居然被羽生结弦给重新吊起了期待。
“等不及了嘛？”
调笑的语句被他用温柔的声线说出，中岛尚从指缝间看过去，逆着天花板上的灯，依旧可以看到他笑弯的眉眼。毛茸茸的粉色大睡袍披在他身上，更像一只得了便宜的大狐狸了。
“哪有……”她再次捂上眼睛，嘴硬。
知道她是害羞，羽生结弦也不再揭穿她。
“你不要看看我嘛？”他凑过来，声线极具诱惑力。
“是灯光太亮了。”
“那我关一下。”他伸手去够床头的顶灯开关，啪嗒一声，卧室里的光亮只剩下了床头那盏小小的台灯，“现在可以看我了嘛？”
在他引导下，中岛尚终于露出了自己的脸。灯光昏暗得更显暧昧，她脸上的红晕也为这氛围增添了一笔，一双圆圆的杏眼无辜又可人，就这么娇羞地看过来，谁能坐怀不乱呢？至少羽生结弦是做不到了。
终有月亮永悬不落
“尚酱，你好棒。”
他的感慨依旧用词贫乏，但每个字都让中岛尚心里充满了暖意。她也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话。总不能说你也是吧？虽然她真的这么觉得。
“喜欢你，结弦。”
她娇羞的声音闷在他的颈窝，嗡嗡的，震得羽生结弦的心痒痒的。他看着她脸上的红晕尚未退去，眼神里的羞涩看起来性感而不自知。
“你累了吧……”他抬手理了理她搭在脸上的发丝，“说这种话不怕我忍不住还要嘛？”
被他这么一说，她立刻知趣地双手捂住了嘴，灵动的大眼睛鬼机灵似的看着他。真的是让人没办法。
羽生结弦无奈地笑了笑，在她脑门儿轻轻弹了一下，放过了她。
他早就发现中岛尚累了。
他发现的不仅仅这些。
看着身边的人甜甜的睡颜，他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颊。指尖顺着她姣好的面容，勾勒她的眼角，鼻尖，唇形。中岛尚长得就是他小时候说喜欢的可爱型女孩子，圆圆的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子和粉嫩的嘴唇，笑起来格外的有感染力。
可是今天她真的哭了好多次，眼皮都微微有点肿了。
混蛋……
心里的咒骂还没来得及多骂几遍，中岛尚突然动了动，像只寻找温暖的小狐狸一样软软的翻了个身，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脸还在他臂弯里蹭了蹭，才满意地又沉沉睡去。什么怒火都浇熄了，毫无道理可言，搂紧怀里的人，羽生结弦也闭上眼进入梦乡。
温暖相拥的夜晚结束在冬日阳光透过窗帘的那一刻。
羽生结弦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怀抱已经空了。翻个身把脸埋进这柔软的被褥之间，沐浴露的香气没有了体温的加持显得寡淡了不少。他静静地望着窗帘让大脑缓慢地开机，在卧室里透进来的微弱晨光间渐渐找回关于昨晚的记忆。回忆都还带着鲜活的颜色。
除了温软在怀的记忆，中岛尚红着眼眶像个受伤的小动物的模样，也跟着一起在脑海中重现。他见过她因为压力太大而哭到打嗝儿，见过她感动的时候泪珠扑簌簌地顺着脸颊往下掉，不管是哪种，总是让他觉得可爱得想立刻拥进怀里，捏捏她的脸颊，揉乱她的头发。
但昨天不同，她一面努力收好自己的不安，一面笨拙地想要讨好他，主动准备好一切，主动去看影片观摩，在一次次本能地推拒后又鼓起勇气拉住他说愿意。这种讨好，他不喜欢，但是同为男人，他自然知道有的是人喜欢。
想到这里，羽生结弦突然有些懊悔地抓了抓头发。
如此多的端倪，他应该早些发现。但他没有，不仅如此，他居然还是哄着她做到了最后。现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和那些混蛋不一样？
屋外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考，翻身顺手就捞起搭在一旁的那件粉色睡袍出了房间。
厨房里有一只在忙碌的小狐狸。
她捧着碗把刚刚打好的蛋液倒进锅里，耐心地等着蛋液成型，再用筷子尖熟练地翻叠过去，一个金黄色的小枕头状厚蛋烧就初见形状。黄油和蛋液的碰撞让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香气，煎好的厚蛋烧切到刚刚好的大小，夹起一块尝了一口，香甜可口。中岛尚满足地晃着脑袋，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昨晚那个慌张的中岛尚似乎不复存在，天亮了，就又是那个灿烂的小狐狸了。羽生结弦长舒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过去。
“在做什么好吃的？”他凑到她身边。
“厚蛋烧啊～你看，还不错吧～我刚刚尝了一口，可好吃了。”她笑着，眼睛弯弯的。
“是嘛～”这样散发着快乐气息的中岛尚，让羽生结弦忍不住靠近，他拉过她的胳膊把她拥入怀里，“正好，我饿了～”
怀里的人突然僵硬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有些局促地开口。
“我饿了……可以先，吃了早饭再……”
“再？”羽生结弦奇怪地看向她，看着她有些害羞的眼神才意识到她说的什么，赶紧松开怀抱和她隔开些距离，“咳咳，我先去洗漱。”
“诶？”看着匆匆去了卫生间的粉色大狐狸，中岛尚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穿着中岛尚送过来的2019年FaOIT恤和运动裤，羽生结弦突然有些感谢她曾经是自己的粉丝，居然也有收自己同尺码周边的习惯，让他终于摆脱了这件“妖娆”的粉红睡袍。如果她昨天晚上就想起有这套衣服就好了。
看着她等着他过来一起吃早餐的样子，羽生结弦也只能相信昨晚她不是故意的。
大约是真的饿了，吃早餐的时间，中岛尚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是埋头吃着自己的早餐。时不时瞥他一眼，在他望过来时又立刻垂下眼。
不对劲。
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羽生结弦决定不能再忽视这种不对劲的直觉。他看中岛尚已经吃得差不多，自己便三两下扒拉完碗里的饭菜，把碗收进水池。拉着她到沙发上一本正经地对坐着。
“尚酱，我觉得有些事我需要跟你聊一下。”他话刚说出口，中岛尚眼里的不安就被他精准的察觉到了。于是他决定不参考她的回应，兀自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真诚地望进她的眼睛，认真地将自己的心情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我很喜欢你，这份心情没有任何改变，甚至经过昨晚，这份心情变得更浓烈了。虽然这么说会显得我不太正人君子，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我不知道以前别人跟你说过什么，但是在我这里，你很好，一切都很好，我很喜欢。”
“那……你刚刚……”
她眼里又起了一层雾气，羽生结弦温柔地笑了，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脸颊。
“是谁说饿了想吃饭来着？你到底在担忧些什么？”
“我以为，我拒绝的太多了……”或许是羽生结弦的坦诚有感染力，中岛尚也终于也老实地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所以呢？我们就算是恋人，也分别是独立的人，有独立的想法。愿不愿意这件事，本来就不会每次都结果一致，拒绝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你不想，当然就可以拒绝我。同样的，如果我不想，我也会坦白给你说的。”他说完，停顿了两秒，补充道：“但是，大概率与你有没有魅力没有关系，你不要瞎想。”
“诶？那还会有什么原因？”
“咳咳……很多啊，比如我如果需要为了训练计划禁欲呢？”他随便找了个理由，看中岛尚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又清了清嗓子，想把问题绕过去，“总之，拒绝很正常，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接说。你就不要瞎想了。”
中岛尚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的表情。呆懵懵的样子又让羽生结弦心底里那个想欺负人的小恶魔跳了出来，他揽过她的腰，咬上了她的唇。
好一会儿才放开她。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有想说的嘛？”他曲起手指敲了敲在自己臂弯里的人儿的脑门。
“你说都可以说的……”
“嗯。”
她抬眸看他，眼里带着氤氲的水汽。
“湿了……”
“诶？”这下到羽生结弦愣住了，看着她害羞的往他怀里缩，他突然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所以，你不累了？”在得到一个羞答答的回应后，他靠过去鼻尖碰了碰她的，“要在沙发还是回房间？”
“房间……”她的声音嗡嗡地，话音刚落就被打横抱起，回了房间。
羽生结弦28岁的第一天，吃了一顿年糕汤，一份他最喜欢的甜味厚蛋烧，还有陪伴在身边的女友。这大约是他那一年以来最放松的一天了，他至今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