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成事不足

    时间已经接近9点,仙台的工作室里时不时还回荡着键盘敲击的声音。中岛尚靠在椅子上一遍一遍地刷新自己的邮箱,又给榎木发去一个催促的消息,却依旧已读不回。

    “尚酱,你那边到底忙完没?”对面工位的长田佳子站起身问道。

    中岛尚抓了抓头发摇了摇头,有点无奈。交给榎木的工作并不复杂,只是让她把今天和电视台的线上会议纪要整理给她,她整体确认一遍后就可以把方案一起发给电视台了。可是从开完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5个小时了,一个2个小时的会议纪要到现在也没发过来……

    “你那边到底是什么工作要弄这么久?我能帮忙不?我真的很饿了,咱们快点弄完去吃饭吧。”

    “没有,就一个会议纪要。”

    “会议纪要?很重要的会议纪要吗?你不会完全指望那个叫榎木的新人了吧?”长田佳子越过一点工位的挡板,探过头来,小声神秘地说道,“我可是听东屋说了,这个榎木好像工作质量不太行……”

    “办公室也就咱俩了,你大声点说也没事。”从对面凑过来的脑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让中岛尚忍不住吐槽,“我也听东屋说过了,这个纪要我自己也做了一份。榎木的情况我也有些责任,毕竟是分给我带的新人,也不能面对面直接带她,现在找不到工作状态也只能理解一下了。”

    说完她叹了口气,晃了晃鼠标,再次点了邮箱的更新键。

    “既然你都做了纪要了,就用你的呗。”

    “那不行,毕竟是安排给她了,我提前交付工作她怎么想?”再次抓了抓脑袋,中岛尚终于下了决心,把自己做的会议纪要备份了一个放在网盘,再把早就改好的方案附进邮件存入草稿箱。一通操作下来,她利落地关闭显示器合上笔记本塞进包里,“走吧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长田佳子欢呼着站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包,中岛尚站在在工作室门口,毫不留情地啪地一声把灯全关了,先一步推开了大门。

    门吱呀的声音,果然换来了长田佳子的抗议声:“哇!你这就关灯了!太无情了!等我一下!”

    “不是饿了嘛,快点,我也饿了!”

    周五晚上的烧鸟店即使是晚上9点多依旧是人满为患,料理台附近还有两个空位却被长田佳子以烟雾太大会长皱纹为理由拒绝了。两个人在店门口的空位上坐着等号,店内满是炭火和炙热的肉交融的味道,那是属于烧鸟才有的香味,勾得两位都市丽人肚子都忍不住发出了咕噜声。

    “两位,里面的位置有两人空位,请问可以吗?”店员过来友善地问道。

    长田佳子探头看了看,位置离料理台也并不远,既不靠窗也不通风,忍不住皱起眉头。在她开口前,中岛尚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可以可以,我们过去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给佳子投去警告的眼神。

    穿过摆放紧凑的满座,两人到指定的空桌落座,许是饿了,两人点餐时显得十分默契,毫无犹豫的瞬间完成了点单。生啤很快被端了上来,大玻璃杯在两个姑娘的手里显得格外豪放了些。

    “干杯!”双手捧着杯子轻轻一碰,满满登登的杯子发出玻璃碰撞声都有些闷。中岛尚凑着喝了一大口,清凉爽口的生啤,麦芽独有的先苦后甘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享受地啊出了声。

    满足地放下杯子,环视了一圈店里。这个坐落在商业区和住宅区交界处的烧鸟店里,也有不少西装革履的下班职员,他们大多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领带微微扯开,挽着袖子吃着串喝着啤酒和朋友同事们恣意交谈着。转过头再看看自己和长田佳子,穿着上倒是休闲自在许多,佳子衣服上可爱的花边,自己包上挂着的可可爱爱的小兔子,都让她们看起来不像是加班出来的社畜,反而是相约逛街后出来享受生活的闺蜜。

    如果不是提着一个方正的笔记本电脑包,就更像了。

    “诶,那边有个人居然在加班诶!”拍了拍佳子让她往自己努嘴的方向看过去,“在这种烧鸟店里还要加班,真的太惨了,社畜的生活真的太不容易了。”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相信,如果老板给你打个电话,你现场就能表演一下这一幕。”佳子撑着脑袋毫不吃惊地耸了耸肩。

    “才不会呢!吃饭的时候就要好好吃饭!”尚酱拍了拍桌子以证明自己的严肃,“而且,我觉得最近老板很少在晚上找我们反馈工作了……你有这么觉得吗?”

    “你这么说还真的是!明明工作是越来越多,但是大晚上赶工的事情反而变少了,我觉得我的作息都快回到日本时差了!”

    烤好的鸡肉串就被端了上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中岛尚刚要伸手就被拍开了手,委屈巴巴地揉着刚刚被打红的手背看着佳子给端上来的烤串摆盘拍照。

    刚刚烤好的葱烧鸡肉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带着嫩绿的白色葱段上恰到好处的棕色烤痕让人已经可以想象到入口时的甜香,鸡肉和葱段上包裹着的黏稠酱汁在温度的调和下,色泽更加诱人,这些都在吸引着尚酱的注意力,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眼巴巴盯着肉串的表情也被佳子给拍了下来。

    “好了,吃吧!”

    得到了许可,尚酱毫不犹豫地拿起垂涎已久的肉串,将鸡肉和葱段一同咬下,酱烧的甜鲜味把白葱特有的甘甜衬托得更加美满,鸡肉的肉汁充盈,在葱段微微的辛辣刺激下,鲜美在口腔里炸开。

    “啊,是幸福的味道!”还拿着半串葱烧鸡肉串的尚酱捧着脸感慨着。

    “你也太好哄了,吃个烧鸟就这么开心。”

    “呼呼~”嘴里还塞着后半串鸡肉串,尚酱眯着眼睛抿嘴fufu地笑着。

    “你这表情跟咱们老板学的吗?可太像了!”

    刚举起手机想要给她拍下来,尚酱就迅速的收起了笑容,喝了一口啤酒把嘴里的肉串咽了下去。佳子一脸可惜地摇头放下手机。

    “不过看你这样,我回头有机会一定要告诉老板,如果让你半夜加班什么的,给你安排一顿夜宵估计一切都没问题了。”

    “咳咳咳——”中岛尚突然被呛了一口,咳了起来。不知道是呛得脸红还是酒劲上来了,连耳根都是红的。

    “话说回来,老板最近好像真的很少晚上喊咱们加班了诶……你说他是不是意识到自己以前的作息太阴间了?”佳子一边给尚酱递纸巾,一边接起了刚刚的话茬,自己分析了起来。

    “是因为接下来连续的电视台活动吧,他提前把作息调过来,方便参加节目。不然每次都不知道算熬夜还是早起了。”总算是从咳嗽中缓过来的尚酱依旧是红着耳朵,顺着佳子的话题往后说了自己的推测。

    被讨论的人正在冰场训练着,冰刀在冰面着力起跳,不知道是泛起的冰花刺激了鼻腔还是被人念叨的原因,一声洪亮的“阿嚏——”和4T落冰的声音同时在冰场回荡,紧接着是藤井嚣张的笑声。

    羽生结弦撇嘴吸了吸鼻子,快速滑到纸巾盒旁抽出一张纸擦了擦,顺便瞪了藤井一眼,笑声在冰场里戛然而止,他才满意地趴在冰场的挡板上刷着手机短暂地休息一会儿。

    点开Ins下滑刷新,第一条出现的就是长田佳子刚发的Ins。

    长田佳子の日常:

    总算加完班来吃饭了~这家烧鸟是真的超好吃~看我们可爱的尚酱期待的眼神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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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是几张摆盘不错的烧鸟串,看起来很有食欲,但是几张照片都不及最后一张照片有感染力。毕竟,中岛尚看向烧鸟串眼神里的期待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好奇,这烧鸟得有多好吃?

    看来最近调整了工作时间的分配习惯是对的,让工作室的大家都有了更多的生活时间。羽生结弦满意地退出ins,刚准备继续训练,工作群里就弹出一条消息。

    【飛べ!备注:这是工作群!(10人群组)】

    榎木亚湖:工作已经完成了,发到中岛桑的邮箱了,麻烦查收一下哦~@中岛尚

    榎木亚湖:这么晚才完成真的很抱歉,但是因为中岛桑说过这个会议纪要很重要,所以我又对着录音逐字逐句确认了一次。下次一定会加快速度,尽早完成的。【加油.jpg】

    咬着烧鸟串的签子,中岛尚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刚刚发来的消息,突然觉得手里的美食都不香了。退出群聊,点开邮箱查收了榎木发来的邮件,附件旁边标识文件大小的数字让她瞪大了眼睛。果然,这是一篇逐字逐句的会议纪要,高达万字。

    叹了口气叼着串签,从电脑包里抽出笔记本电脑,将离开工作室前存好的邮件发出。在与电视台的对接方确认好邮件接收情况和后续工作后,中岛尚拿起手机点开群聊,再次皱着眉看着这几条让人不知道如何接话的消息。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她纪要写的很好吗?”

    “是个能识别口音的AI吧。”中岛尚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这种情况还是得给她反馈一下问题吧,要私聊吗?是不是在群里还是客套一下比较好?

    正犹豫着如何回复,群里跳出一条消息,让中岛尚咬碎了嘴里的竹签。

    【飛べ!备注:这是工作群!(10人群组)】

    羽生结弦:辛苦了,早点休息。

    中岛尚: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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