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新学期开学前一段时间，陆昭身体算是养好了。
她对余垚说的那个音乐会特别心动，主要不是音乐会，而是和余垚一起出去玩。
他们虽然经常在学校外玩，但还没一起出去过呢！
音乐会二月二十五举行，两人打算前一天到地方，第二天直接去玩。
订车票，订酒店这些事不需要陆昭操心，余垚全部一手包办，陆昭只需要想好自己要带什么东西就行。
好像除了换洗衣服，她也没什么好带的。
一直等到坐上了去邻市的高铁，陆昭心里才生出些不真实的感觉来。
“我们这就出发啦？”她问坐在她身边的余垚。
余垚昨晚熬了个大夜，这会儿正戴着眼罩补眠，听到她的话，他嘴角浅浅勾了起来。
“嗯，开心吗？”
“开心。”陆昭笑着回答，她把小脑袋搭在他肩膀上，余垚反手碰碰她的脸颊。
不知不觉之间，两个人之间的亲昵变得更自然而然。陆昭觉得自己可能有什么肌肤饥渴症，坐在他身边就想挨着他。
余垚知道自己被吃豆腐了，但这种事两人都乐见其成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喽。
高铁速度很快，两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到站，陆昭推推余垚肩膀，“醒醒，我们到了。”
余垚摘下眼罩，陆昭细心地帮他理了理额前的头发，让它看上去整齐一点。
她做这些的时候余垚就眼中带笑看着她，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若干年之后两个人的生活应该就是这样的。
平淡，但温情脉脉。
余垚肩上背着自己的书包，一只手提着陆昭的小书包，另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走，先出站。”
高铁站直通地铁站，余垚领着陆昭上了地铁，又转了一趟地铁，再出站就到了。
在酒店办理入住之后，两个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到了房间。
余垚订了两间房，房门面对面，陆昭有点疑惑地问：“我们不住一起吗？”
余垚斜她一眼，“想占我便宜？不可能。”
陆昭哼哼唧唧地拿脸蹭他挺阔的背，一直到刘海儿被蹭得乱糟糟的。
不过她也就这会儿撒娇，很快就困了。
余垚看她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柔声说：“你先去睡会儿，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陆昭点点头，乖乖转身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余垚乘她不在这段时间，把作业从书包拿出来，高三到底学业繁重，放假之前每一科都留了不少作业。
余垚收敛了心神，开始专心做题。
陆昭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余垚把她挂在立架上的羽绒服递给她，“快穿上，一会感冒了。”
陆昭伸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开着空调，一点都不冷，不会感冒的。”
余垚不信，“就你这身体状况，说这话我不信。”
陆昭吐了吐小舌头，翻开被子下床，然后满地找拖鞋。
两个人都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华灯初上，车辆川流不息。
陆昭左右看了看评价道：“这边还是比我们家那边繁华一些的。”因为草坪上的灯更亮更闪。
余垚笑，“嗯，可能是这样的。”
两个人到他早早定好的地方吃饭，到店的时候刚好排到他们这一桌，免了等待的时间。
晚餐吃的干锅牛蛙，陆昭以前没吃过牛蛙，因此还真不太敢吃。
余垚信誓旦旦，“真的很好吃，你相信我。”
陆昭看着水池里绿油油的肥硕牛蛙，有点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好，好的。”
余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沉默了半响。
“我们看东西不能只看外表。”他顿了顿。
陆昭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等金黄色的汤锅被端上来，里面的牛蛙个个看上去肉质细腻，肌肉发达，一看就是非常好脱骨的样子，陆昭顿时收起了自己对它外表的成见。
看上去就这么诱人，吃起来味道一定更好吧？
余垚给她要了一杯鲜榨果汁，没要冰的，自己来了杯可乐。
陆昭眼睛盯着可乐杯子里方方正正的冰块，撅嘴不高兴地说：“你怎么不给我也整点儿冰，我也很热啊！”
余垚看她一眼，“热把外套脱了，你可不能喝冰的。”
陆昭小声嘟囔一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余垚也不恼，他端起玻璃杯在陆昭的杯壁上轻轻碰了一下，权当是干杯。
——然后一口喝掉大半杯可乐。
陆昭不看他，从锅里夹了一块牛蛙放进碗里，牛蛙生来长着一副不会被人吃掉的样子，但在处理之后，经过精心炖煮，它的骨头和细腻的肉松松粘连在一起，送进嘴里一吮就脱离了。
陆昭才吃一口就觉得牛蛙是真好吃，口感有点像鸡肉，但比鸡肉好吃，至少它是真的肉质细腻，一点儿也不柴，还容易脱骨。
连续吃了几只之后，陆昭在心里默默改正自己刚刚的想法，牛蛙长成这样，就是天生的好食材嘛！
好吃不麻烦，还入味儿。
她吃的嘴唇红红，脸颊看上去也红润了些。
余垚的眼神不动声色地从她殷红的唇瓣划过，他又给陆昭夹一筷子牛蛙，然后仿若好心地问陆昭：“看你好像很热，要喝一口我的可乐吗？”
陆昭伸出小手在嘴巴前扇扇风，“真的可以吗？”她的那杯果汁已经喝完了。
余垚微微一笑，“当然可以，我也不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吧？”
陆昭半信半疑地端起他的可乐喝了一口，余垚脸上的笑容都没变过，她喝了一大口。
再放下杯子的时候，只有一点儿了。
陆昭有点心虚地把眼神从杯子上移开，余垚好像没发现一样，仰头把剩下一点儿喝掉。
陆昭忍不住在心里想：他们这算是间接接吻吗？
得，这下不仅是嘴唇红，就连脸都红了。
她拿冰凉的手背在脸上拂了一下，胡乱夹起一块牛蛙放进嘴里。
余垚看着她的样子，眼神里的笑意很明显。
吃完饭陆昭还有精神，余垚就带她在路边走走，等两个人回到酒店，已经快十点了。
余垚在陆昭房间门口站定，“快进去吧，洗个澡然后早点睡，养足精神，明天可能要站很长一段时间。”
陆昭点点头，一溜烟跑进房间里，先往大床上一趴。
余垚看她孩子气的行为只笑了一下，然后伸手帮她把房门关上。
陆昭拿脸在床上蹭了蹭，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开始嘿嘿直笑。
在床上蛄蛹了好一会儿，陆昭才慢吞吞拿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就该睡觉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洗澡之前陆昭还很困，一洗完澡她就精神了。
她躺在床上，忍不住给余垚发消息。
昭昭日月：「睡了吗睡了嘛？我睡不着。/委屈」
那边很快回消息。
Rescrectant：「没，在写作业，为什么睡不着？」
昭昭日月：「可能是认床？反正就是睡不着。」
那边停顿了一下才回：「你放下手机试试？」
昭昭日月：「就是睡不着才玩手机嘛！」
余垚不自觉皱起眉头，陆昭身体不好，现在还睡不着，确实有些麻烦。
Rescrectant：「放点轻音乐？」
昭昭日月：「不好，我觉得应该没什么用。」
那边好像思考了一会儿，「那，按照你的意思呢？」
昭昭日月：「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那边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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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沉默就是默认。
陆昭这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余垚一定是不好意思，他是个挺在意这方面的人，平时相处就能感觉到。
陆昭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但她觉得有些事情没经历过是真的有点可惜。
而且她也不打算干别的，就是一起睡觉嘛！
在心里说服了自己，陆昭摸开台灯下了床，她走到余垚房门前，敲响了他的门。
余垚很快来开了门，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昭，轻轻动了动眉毛，“你确定吗？”
陆昭觑他一眼小声道：“反正只是睡觉而已……”
余垚叹了口气，让出路让陆昭进来，“那你进来吧。”
陆昭乖乖走到房间里去，余垚房间的空调打得不高，她刚从自己房间出来，还觉得有点冷。
余垚看她抖了一下，拿遥控器把空调打高了些。
他下午没睡觉，因此床铺还是折叠好整洁的样子，陆昭把被铺开，脱掉鞋就钻进被窝里，只露个小脑袋在外面。
看上去有些狡黠的天真。
余垚把房门关上，回到桌前继续写作业。
陆昭看他还没有休息的架势，再看一眼手机已经快十一点半了，就问：“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余垚知道陆昭心里憋着坏，就对陆昭说：“我等你睡着我再睡。”
陆昭眨眨眼睛，这是防着她偷袭吗？
但她真的没打算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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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身边有依赖的人，对周围环境没那么生疏了，陆昭很快就抱着被子睡着了，她人小小的一只，在床上蜷曲着身体，看上去只占了块很小的地方。
等到十二点，余垚放下笔揉揉眉心，刚刚做题的效率连平时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他看向床上的黏人精，有点烦恼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