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就得当场报

    安采沁本不想再与后宫这些嫔妃进行无效交际,反正自己的真实身份被顺治发现了,也不用再装人畜无害小白兔了。

    可是佟妃是宫里第一个向她释放好意的嫔妃。佟妃的儿子,下一代皇帝,还是她亲手救下的。这个满月宴无论如何也得去参加。

    再说,她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没有做完。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

    富丽堂皇的交泰殿。

    已经有嫔妃陆陆续续到了,坐在一起聊着天。

    忽然看到安贵人进来,众人忽然缄口,眼睛飘来飘去的瞄着,时不时地还用帕子捂着嘴小声交谈着什么。

    能小声交谈什么,还不是关于安采沁的各种颜色的八卦和漫天飞的流言。

    安采沁觉得这一幕怎么如此熟悉。一细想,哦,前世办公室那些碧池也是如此。

    前世的她也是这么的不合群,只会趴在办公桌前拼命干活。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参加那几次的茶话会,从来不跟同事们拼单买无聊的东西,还是因为销售部那个大帅哥给自己买个几杯奶茶,送她回过几次家。总之,也不知从哪天开始,女同事们就开始孤立她,每次她一走进办公室几个人就忽然不说话,不停地用眼睛瞟着她,时不时地还发出几声轻笑。

    她这个暴脾气真的是忍得很痛苦。

    今世可不一样了。前世还会忌惮自己做的太过火,会惹恼老板,或者老板的各种侄女外甥女干女儿;现在她可是搞定了清朝的大BOSS。她相信稍微教训教训顺治的大老婆小老婆应该也无伤大雅。

    这么想着,安采沁就吊儿郎当地走到大殿中央,在一众嫔妃惊讶的目光中抓了一把桌子上的瓜果,蹲下来,好奇地问:“你们聊什么呢?”

    巴尔福晋怒目圆睁:“安贵人,你这是什么态度?见了本宫也不行礼么?”

    “行过了,刚刚在门口屈膝了。”

    “你。。。”巴尔福晋明明看见安贵人就是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弯了弯膝盖,那也算?

    “快说说,你们聊啥呢这么开心的?说出来让我也乐一乐。”安采沁就像没看见巴尔福晋那气得歪掉的嘴,继续凑上来问道。

    端顺福晋也不满安贵人这幅目中无人的样子,没好气地说:“我们在数你到底被皇上从乾清宫赶出来了几次。”

    哎呦,这个端顺福晋没看出来啊,安采沁还以为她就是巴尔福晋和阿格福晋屁股后面的跟班,没想到如此的牙尖嘴利。

    安采沁不以为意,伸出食指和中指:“两次。”

    阿格福晋捂着帕子嗤嗤地笑起来,正要讥讽安贵人不知羞耻,安采沁却继续道:“跟我扇巴尔福晋的次数一样多。”

    “你!”巴尔福晋忽地站起身,用手指着安采沁,恨不得用眼里喷出的怒火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烧得渣都不剩。

    安采沁料定她们只敢背后说闲话,不敢当众斗殴,再说,就算打起来,她也不带怕的。

    出了口恶气后,安采沁缓缓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不想再与她们置喙。反正她也是坐在最末端的席位,狠话撂完就走,谁留在原地谁尴尬。

    安采沁刚抬脚往自己熟悉的靠门的那个席位走去,却被一个小太监拦住了:“安贵人,您今日坐这里。”说着,就指了指阿格福晋下座的位置。

    安采沁看了看阿格福晋,瞅了瞅巴尔福晋,瞥了瞥端顺福晋,装作不在意,一脸风轻云淡地坐了下来。

    她忘了,她不再是答应了,贵人的位置本就在福晋和小福晋之下的。

    余光看着右侧虎视眈眈的三个人,安采沁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注定将会是一个漫长难熬的宴席。

    还好,安采沁并没有尴尬太久,不一会,太后、顺治和佟妃三人一起缓缓步入了大殿。

    安采沁立刻就觉察到落在自己身上仇恨的目光全部都转移到了佟妃的身上。

    佟妃和顺治一左一右地搀扶着眉开眼笑的太后,后面跟着抱着三阿哥玄烨的奶妈,宛如民间最普通的一户人家,祖孙三代,承欢膝下,其乐融融。

    可是这也意味着,佟妃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这户人家的正妻,在后宫,正妻被叫做皇后。

    安采沁看好戏似的左右张望着。众多嫔妃的神色不要太精彩了。

    巴尔福晋的嫉妒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生了二阿哥的宁谧小福晋努力地掩盖着自己的羡慕;阿格福晋和端顺福晋紧紧地盯着襁褓里的三阿哥;静妃依旧平静如水;只有石熹妃,并不为此刻佟妃的荣耀所动,而是有些许怨恨地看着顺治。

    众人神色不一,但不友好的眼神并没有影响到佟妃的心情。三阿哥粉嫩嫩的乖巧可爱,太后近日对她关照有加,就连皇上,都史无前例地去景仁宫看了她两次。

    况且,前几日额娘来探望的时候,明确表示阿玛正在努力运作,打算趁着三阿哥的喜事帮她拿下皇后之位。

    佟妃高傲地抬着头,觉得自己攀登到了人生的高峰,一众嫔妃或嫉妒、或愤恨、或羡慕的眼神就像山底的各色野花,将她此刻的恩宠衬托得更加光彩夺目。

    可是看到行着屈膝礼的安贵人的时候,佟妃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还在坐月子,她早都端着大礼去感谢安贵人了。

    在自己生产最艰难的时候,是安贵人拿着虎头鞋进来,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让她想起了奶娘说的话,想起了自己从小的志向,这才渡过了难关。而且,秋月说自己落水后也是安贵人不顾自身安危将她救上来的。她都不清楚自己这算是欠了安贵人几条命。

    看着安贵人也抬头看着自己,佟妃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登上了皇后之位,她一定会尽自己的能力帮衬安贵人,保证她安稳一生。

    太后和皇帝落座后,佟妃也坐在了左边那排嫔妃位置的首位。

    众嫔妃被允许入座后,大家就开始向佟妃献上给三阿哥玄烨准备的满月礼。

    各种金锁玉器被一一奉上,佟妃端庄又不失客气的道谢接下。

    跟在宁谧小福晋身后,安采沁也大大方方地将准备了几天的礼物递了上去。

    众人均好奇地看了过来。

    太后也不解地问道:“安贵人,你送的这个是什么?哀家竟从来没有见过。”

    安采沁笑着解释说:“回太后,这是一个布偶大象,原型就是御花园那头开路象。但是太后您看,这个大象的肚子是可以解开的,解开后,可以拽出来一个小毯子。所以三阿哥可以搂着玩偶睡觉,冷了呢,随时抽出毯子盖着。”

    佟妃对这个贺礼爱不释手,拿在手上仔细端详,啧啧称奇。

    太后笑着拍手道:“妙,妙,安贵人这个巧思真的是妙。”

    佟妃也夸赞到:“臣妾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物件。”

    站在一旁的巴尔福晋撇着嘴,不满地看了佟妃一眼。刚刚佟妃仅仅是瞅了一眼巴尔福晋送的整套的金锁、金镯子和各种进补的珍品,然后就轻描淡写地交给了秋月,此刻却将这几块破布缝的什么布偶如珍宝一样的抱在怀中。

    巴尔福晋避开太后,悄声对阿格福晋说:“几块布缝的东西能值几两银子。一群没见识的蠢人。”

    却被佟妃听到了。

    佟妃抬眼扫过巴尔福晋,脸上依旧一片微风和煦,对安采沁说:“安贵人,你不顾自己安危跳水救本宫,又用西人的方法将本宫救醒,还心心念念地记着本宫提了一嘴的虎头鞋。本宫还没来得及谢你,你又送上这奇物,太后,”佟妃又转身对太后撒娇道:“您说我得备什么厚礼感谢安贵人的好?”

    太后今日心情大好,打趣道:“佟妃这是替安贵人向哀家要封赏呢?”

    佟妃笑而不答。

    太后略作思量,说道:“那,安贵人救佟妃和三阿哥有功,册封为福晋如何?”

    巴尔福晋几人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顺治忽然开口道:“不行!”

    安采沁愕然抬头看去。

    这顺治,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给他儿子庆祝,他却一脸不爽,好像准备随便应付了宴席就想拔脚走人。这会讨论给自己封赏呢,他活过来了?来精神了?有主意了?

    安采沁默默地算了算,现在她是贵人,年俸一百两,如果真的抬为福晋,一年两百八十两呢。

    想到这,安采沁给了顺治一个大大的白眼。是国库拨银子,又不是让你掏,这么小气干什么?真的是人走茶凉,因为是前妻,一毛钱的便宜也不给占么?

    不只是安采沁,就连太后也为皇帝的反应感到诧异。

    这都一个月了,给安贵人的封赏迟迟没决定,就是因为太后拿不准皇帝的意思。

    顺治自从雷电事故后,从未临幸过后宫,却偏偏让这安贵人去乾清宫住了几晚。说宠爱吧,他喊了安贵人去又给赶了出来,之后也一直不闻不问。太后摸着自己儿子的意思,想着给个安贵人抬个福晋,谁成想皇帝却当场一口回绝。

    太后扭头看着顺治,问道:“那皇帝的意思是?”

    顺治接收到了安采沁的大白眼,此刻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才答道:“朕觉得安贵人这一两个月升的太快了,这次就给些金银钗环的奖赏就好。江南那边刚到了一批上好丝绸,安贵人一会自己去挑挑看。还有造办处刚采办了一批上好的东珠和红宝石,安贵人也选一选,有喜欢的就着匠人打造几套首饰吧。”

    说完,还偷偷地看看安贵人那鼓起的腮帮子有没有落下去一些。

    太后点头,正要答应,却听到安贵人脆生拒绝:“我不要!”

    嗯?太后又扭转头盯着安贵人。

    皇帝拒绝得合情合理,安贵人的三个字“我不要”是闹得哪出?

    等等,给嫔妃赐赏,难道还有拒收这个选项?

    太后转着眼珠想了想,这安贵人应该是生气了。立了大功,却迟迟未被封赏,刚刚又被皇帝当着众嫔妃的面拒绝册封福晋,许是面子上挂不住了。

    太后正想着如何安慰安贵人,巴尔福晋忍不住说话了:“哎呦,本宫还没见过有嫔妃胆敢拒绝皇帝的封赏的。安贵人,立了功是不假,可别太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安采沁并不理会巴尔福晋,板着脸回报:“回太后,臣妾完全赞同皇上的意见。臣妾短短几个月已经从答应升为贵人,此等恩宠无以为报,再升福晋怕是会折煞臣妾。而且,臣妾宫里不缺吃不缺穿,金银绸缎的赏赐也不用了。”

    顺治眼角微微抽搐。

    他太熟悉安采沁这幅模样了。这是盛怒前的假理智、爆发前的伪平静、真想要表面的假拒绝。前世的他还可以舔着脸哄一哄,可现在他是顺治,九五之尊,还当着这么多人,让他如何拉得下脸面?

    这个关雨,为何总是不懂他的心意?他拒绝太后的福晋封赏,还不是为了她好!

    太后看看皇帝,又看看安贵人。

    这两个人是怎么了?为何感觉像是小两口子在闹别扭。

    顺治胳膊肘撑在椅子把手上,摸了摸鼻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安贵人说笑了,朕的后宫嫔妃,怎么可能饿着冻着。赏赐你接着就好,救了佟妃和三阿哥,你应得的。”

    这一句话说的安采沁更气了。所以,是因为救了你媳妇和儿子才施舍我的?呸,谁稀罕。

    “大可不必。皇上留着给其他嫔妃就好。我前几个月被赶出乾清宫的时候,差点被冻死在回去的路上。现在有吃有穿,已经心满意足了。”

    “咚”的一声,顺治一个不稳,撑在椅子把手上的胳膊肘忽然滑落,半边身子都差点磕在桌子上。

    一众嫔妃惊呼,纷纷想上前搀扶,顺治摆了摆手,阻止了嫔妃们的爱护和体贴,坐正了身体,一脸凝重,正要详细询问,安采沁却淡然开口:“如果真的要赐赏,臣妾确实有一事相求。”

    “何事?”顺治立刻问道。

    “就是一个月前在景仁宫,我高烧晕倒前没来得及禀报的要事。”

    “哦?”太后也看了过来:“安贵人这一说,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

    顺治追问:“是何要事?”

    安采沁上前一大步,认真地看着顺治的眼睛:“佟妃失足落水是被人故意设计的,臣妾希望能够查出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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