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寂枫手掌覆在地撑着身体,因太过用力,十指弓曲,指节都泛了白,手背上布满了脉络分明蕴含蓬勃力量的青筋。

    他根骨极佳,悟性不在陆宴白之下,不论学什么都触类旁通。

    修炼以来,他夜以继日的修心炼体,卯时不到便去白鹭峰学习,戌时一过便钻研无极授给他的仙法传承,秉烛夜读铭文梵书。

    他曾用最蚀骨的药浴洗髓,寸寸剥离无用的凡胎浊骨,也曾在数九寒天里昼夜习剑,直至知觉僵硬麻木。

    本以为自己会像野狗那般,在无人关心中无声的死去,可桃宁宁使他看见了天下之广,原来束缚他十三年的凌霄城,只是一个小如微尘,贫瘠的弹丸之地,而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沧海一粟。

    逃离了囚笼,他悲哀的发现自己无家可归,有幸到仙门,他迫切地想要变得优秀。

    想要能站在桃宁宁身边,想要成为不让她丢脸的师弟,想要一直永远这样活下去,至少,不要离她太远。

    她知晓他的过去,见过他人不如狗的样子,拥有只属于他们的回忆,她的不嫌弃,不索求,不放弃,给他无尽的安慰。

    寂枫好像找到了某种寄托,抓住了虚无中的一抹光,役使他忘我的修炼,境界突破速度极快。

    然而这些年的修炼成果,在霜钰面前,如鲛鲨吞浮游,雨水坠落瀚海,百无一用,卑不足道。

    在这种实力悬殊的谈判下,他仍选择以这种稍显可笑的方式作无谓的抵抗。

    霜钰微垂着头,撞进他恨怒的眸子里,居高临下俯视,打量男二绝美容颜。

    寂枫有一张阴骘俊美到极致的脸,额头的乌发垂落在鬓角,长眉似剑,五官如刀刻般立体。

    此时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眼尾泛着不自然的红,一双琉璃黑的明瞳,死死地盯着她,满眼的执拗、嫌恶、不甘。

    他身材颀长清越,纵是屈膝在地面也没比她矮多少,若非境界压制,她想他或许一手就能拧断她脖子。

    霜钰眼神微妙,不闪也不躲,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在她直白的注视下,寂枫狼狈的近乎避无可避。

    她的肌肤胜雪,乌发垂肩,眉目清绝,白袍坠地,穿着打扮甚为素净,气质缥缈似仙。

    她说:“师弟可真是烈性子,需得好生调教一番才行。”

    这种满不在乎地调戏,仿佛他已是她的所有物,使寂枫一阵恶心反胃。

    寂枫偏开头不再看她,也不想听到她口中再说出任何话。

    霜钰则会心一笑,思忖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好。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么,他们不是什么CP关系,她的目的也不是攻略他。

    只要按原大纲作死,践踏、折辱男二,阻止他和女主在一起,就能重新拥有新的人生。

    究竟是要按照原大纲作死,还是用稍微和谐一点的方式,除去推动剧情必要做的事,台词和细节都有待她完善。

    如一场游戏,她深陷其中。

    冷静分析后,她忽然发现,她原本是什么样的人,竟也说不明白。

    她对寂枫的感情,更像一个旁观者。

    她只是在和自己笔下的棋子演戏,谋划这些年,演到这个地步,绝不能功亏一篑。

    霜钰垂眼,冷漠地抬脚踩住寂枫的手,反复碾压,感受着脚下的轮廓。

    寂枫闷哼一声,脖颈间的青筋瞬间绷了起来,整只手如同置于石磨中,五指痛到痉挛。

    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蜷缩,脸色变得惨白,额头渗出一层冷汗,下一息,纤细玉白的手狠狠掐住他的下颔,迫使他抬起眼仰望着自己。

    如瀑的乌发,垂落在他身侧,如茧般将他包围,发出最后的警告:“听话,可以少受点苦。”

    这一刻他的心神忽然游离,过往细节一一浮现在眼前,黑暗密闭潮湿的房间,衣衫褴褛的奴隶被关在一起。

    他从小与老鼠作伴,一日只吃一餐,打骂便是家常便饭。

    许久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他都快忘记这种感觉了。

    寂枫盯着霜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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