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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崔若愚心中觉得这可能是一条不错的路。

    如果是安先锋,倒也凑活。但是安先锋已经阵亡了。再说,人家家中有没有妻子,也不知道。

    唉。这些将军多半是有妻子的。她也不愿意为了去西线,就要牺牲终身大事。毕竟每天晚上都要陪着睡觉。

    还是得谨慎。

    司马师看她眼神飘来闪去,充满了思考。她越是认真,他就越生气。

    换做是其他人,不管男女,恐怕都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大将军才是最大的救星。可崔若愚就是看不出来。

    司马师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混杂着风情和懵懂的双眼。半强迫她看着自己。

    “本将军怎么样?”

    崔若愚噗嗤一笑:“不会吧?咱们俩?”

    司马师脸上没有笑容。完全没有说笑的意思。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崔若愚。

    夜已经深了。白日里穿着单薄的夏衣,此时有些寒意。

    崔若愚不知所措地看着司马师。她对司马师完全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我……”可她又害怕司马师不带她去西线。

    司马师就是看在她长得漂亮,才宠着她的吧?如果她拒绝了司马师,他会不会恼羞成怒?但是,如果用自己的美貌和身子做交易,换司马师的照顾——

    那为何不嫁给钟鹤做妾?

    她抬起头,困惑地看着司马师。

    她识字,她读了十多年书,她怕黑但是在战场上没有脱逃,她立过功。

    为什么一暴露是个女人,就只能靠女人这个身份?那她第一世的教育,第二世的见识,这一世的坚持和抵抗,意义何在?还不如从小就只学如何卖弄风骚,牢牢拴住男人?

    崔若愚眼神逐渐明朗。司马师也不着急,也没有强迫。他等待着她的答案。

    崔若愚平静地说:“大将军。你之前一直要栽培我,为的是日后能用得上我,能依仗我。如今我还是我,一切都没变,却成了我要依仗大将军。这笔买卖,我很亏。既然大将军并不需要我,看在我曾经立功的份上……”

    “发发善心,让我离开吧。就当没来过。”还没到山穷水尽,她不想用出卖身子这么低级原始的方式来求生。

    司马师神情复杂地看着崔若愚。“知道吗?如果是别人,本将军根本不需要问这么多。他们会自己想办法来告诉我,他们会跟着我。”

    崔若愚安静地笑起来。人生漫漫长路,总要自己做点主。今日若决定了要以司马师妾侍的身份进入军营——大战结束之后,又该如何自主?难道每次遇到难题,都要这般委曲求全?

    不如趁早另谋出路。

    “大将军风度过人,手握大权,为人慷慨,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个好主子。连我也想跟随。但,如果非要以女眷的方式——你我之间根本没有这些情意。为了入营而当女眷,那我何必入营?今夜就陪了大将军,明日开始守在府里当个妾室。还何必冒险?这是自轻自贱,也是有意欺瞒大将军。为了我的目的,不惜利用大将军的欲望。”崔若愚尽力地解释着。

    “利用我的欲望,有何不好?”司马师微微低头看着她。“你得到你要的封赏,我得到你的陪伴。互相利用罢了。”

    “我的陪伴重要吗?这样可以交换的陪伴,换了今夜花楼的姑娘,不也可以吗?一个尽心尽力卖命的副将,能随便找,随便交换吗?”

    崔若愚眼中水光潋滟,双唇红润红润的,说出来的话却真实而绝情。

    “那……如果我说,你的陪伴很不一样?”高大威武的司马师第一次露出小兽受伤的目光。

    “如果你介意这种交换的陪伴。那我便不当是交换。”

    司马师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般没底气的原因了。他只知道此时他担心崔若愚不给他机会。

    她想交换,那就交换。她不愿意交换,那他就不会交换。她在他身边就好。

    崔若愚愕然。“我……我们才认识不到几个月。你才刚知道我是女子。哪有那么快不一样?”

    其实就是见色起意吧?崔若愚知道“张楚”这张脸长得相当不错。

    司马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崔若愚还是很好奇:“哪里不一样?难道不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吗?”

    月光洒在她坦然又懵懂的芙蓉面上,格外温柔温暖。

    司马师纵声长笑,他忍不住捏住崔若愚那张莹白的脸颊,触感细腻而柔滑:“我对其他人,一样吗?崔若愚。我会给其他小兵揉脚?我会给其他小兵盖被子?我会给其他小兵睡我的床?我会给其他小兵喂水果?我会让人护着其他小兵?”

    司马师从怀里掏出一样物品,捧到崔若愚面前:“我会把其他小兵的话记在心上?”

    崔若愚看着那颗宝蓝色的水晶球,没有动手去拿。

    黑夜里那颗水晶球中流光溢彩,光色变幻无穷。

    “咦?”崔若愚看出来了。她忍不住拿起水晶球,对准了天上的月亮。

    月光透过水晶球。落在她脸上。

    水晶球里像是天幕,流动的星星和银河在天幕中飘荡。

    “我、我没说过要琉璃球。”崔若愚被眼前的梦幻景象迷得说话都不利索。她心里很激动。她最喜欢的就是星辰和天幕。每次能安安心心地看星星,她就能忘记人世间的一切。

    一切都变得渺小和易逝。

    “可是你说过喜欢星星。”司马师低声说。“正好西域都护府来人上贡品。我相中了这块琉璃球。这里面的星辰银河都是浑然天成的。”

    崔若愚扬起头,回眸看着司马师。眼中的笑意像是掺了蜜一样。“真的给我吗?”

    司马师点点头。心里:崔若愚。我对你,能一样吗?

    崔若愚也想到他方才那番话。“可我之前是个男人。大将军怎么会……”

    司马师无奈地看着月亮,说:“可你现在是个女人。如今,我就算说自己是想提携你才青眼有加,也是骗自己罢了。”

    崔若愚沉默了。

    司马师拍拍她肩膀:“去收拾吧崔副将。明日一早出发。”

    崔若愚眼睛一亮,她拉住司马师:“大将军!大将军你答应了!”

    她连忙又加上一句:“不能反悔。”

    司马师满不在乎地说:“本将军的事,想反悔就反悔。不就是带了个女副将吗,我看谁敢放厥词。”

    再说了,也不能把崔若愚留在洛阳。他一走,洛阳就是钟鹤的天下。那崔若愚还保得住吗?

    还是带在军中好。他也好慢慢开她的窍。看她这七窍不通的。

    崔若愚笑盈盈地说:“我会藏好的,不让大将军难做。”

    司马师背着手,转身走了:“本将军从不难做。你不要掩饰身形,对你不好。”

    说到这,他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戏谑地看了一眼:“难道没掩饰?”

    崔若愚愣了一下,随即羞红了脸。她伸手去腰间摸剑。

    司马师已经笑着走开了。“你这点心眼和脾气,在军中可难混,还是跟在本将军营中吧。也好差遣你。”

    翌日,司马师没有上朝。直接带着军队开拨,奔西蜀而去。

    朝堂上,司马昭与钟鹤又是一轮不共戴天的互杀。除了司马昭,朝堂上没人知道钟丞相为何如此大的火气。

    长公主府里,曹绫火气更大。夏幕跪在地上,腰腹间微微突出。这是钟鹤第一个孩子。可惜不是正室曹绫怀上。

    然而她气的不是这件事。“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崔若愚这种贱名,小家小户里一抓一大把。为了一个崔若愚去刺杀司马师,乱成一团!成何体统!你也是,我丢开面子,从不跟你计较。就是让你好好服侍他。你怎么做的?”曹绫把茶杯直接摔在夏幕身旁。

    夏幕微微躲了一下。“是我无能。我劝过,说是同名同姓罢了。可他非要亲自去……也好,见到了那崔若愚,也死心了。”

    曹绫头疾再发,一阵阵晕眩。摆摆手让夏幕离开。

    曹家正是多事之秋。绝对不能让钟鹤分心。幸好司马师已经去了西蜀。否则,朝廷里司马兄弟联手,钟鹤又发疯,她要怎么处理?

    在去西蜀的路上。司马师一把将混在其他队伍中的崔若愚揪出来。

    他打量着她的装束:全身盔甲,纤纤细腰,修长笔直的双腿,把盔甲穿得也风流。

    无心的人根本看不出破绽。那束胸带子肯定绑得很紧。

    这女人不仅对他没良心,对她自己都那么狠。

    他叹息了一声。怎么当时就没想过她是个女人?“跟着本将军。”

    崔若愚笑着点点头。还拍了拍腰间的长剑。“属下一定尽全力保护大将军!”

    司马师看着英姿勃发的崔若愚。近日里的磨练有了起色。

    她不再软绵绵地,不再诚惶诚恐地。

    其实她本就不该是那副模样。只是出身太颠沛流离,又活在钟鹤那等紧绷的人身边,才养成了仰人鼻息的习惯。

    想到这,司马师慷慨清晰地下令:“兵发成都!”

    崔若愚策马跟在他身后。

    司马师曾经许诺过,就把她当崔副将一样。

    这让她对伐蜀充满了期待。她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打下自己退休的江山!

    可是司马师心里却后悔死了。为什么要许诺她?现在没理由把她关在营帐里。

    看见她跟其他将领士兵谈话,他也难受。

    看见她跟其他将士共喝一壶水,他也要找理由拉她回身边。

    看见她在河岸上盯着河里洗澡的将士,他的怒火能把河水都烧干!

    “崔副将。”司马师站在高石上,居高临下,面色严肃又傲慢。

    崔若愚正抓紧时间跟自己的士兵说训练的事。士兵们边洗澡边听,洗完澡就放他们去吃饭。

    可司马师突然出现,面色不善。

    “属下在。”崔若愚只好中断了自己的教学。站起来行礼。

    士兵们也在水里行礼。

    水质清澈见底。士兵们有些穿了裤子,有些没穿。

    司马师左手按上腰间的长剑。右手从背后反手抓着剑鞘。

    他强忍着拔剑的冲动。“到帐中来见我。”

    众士兵担忧地看着崔若愚。

    崔若愚心里也很忐忑,但不能在自己士兵面前露怯。她沉声说道:“是!”

    她转过身去,强势地说:“你们午饭后集合!在营地等我!”

    士兵们点头称是。

    司马师急了。这女人,她还转身去看!

    我让你看个够!

    崔若愚刚走进帐中,司马师脸色就变了。命人把营帐守住,不准任何人进门。

    崔若愚见到这阵仗,忙走到司马师身旁:“大将军,发生什么事?”

    司马师按住她双肩。

    她满脸困惑地看着司马师。“有紧急军情?有秘密任务?”

    司马师慨然长叹:“唉。本将军这辈子,只会气人。想不到,今日也会被人气。”

    “崔若愚!你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吗?男人洗澡你凑什么热闹?万一哪个龟崽子拖你下水,你怎么掩饰?”

    崔若愚哑然失笑。“就为这事?放心吧。我现在很有威望,不苟言笑。他们根本不敢靠近我。更不敢跟我戏耍玩闹。”

    司马师头略微歪着,看眼前这个女人。确实比一般男子还高挑。常年穿着盔甲,自带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

    军中除了他,应该也没人敢打她主意吧?司马师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崔若愚啼笑皆非。外面还有一大群士兵等着她去训话。她举起手抱拳行礼:“我的大将军啊。我该去整顿军纪了。大将军放心,属下绝不让人轻薄。”

    司马师满脸嫌弃,摆摆手让她去。突然瞥见她袖口的花纹和军中的不一样。

    他霍地站起来。崔若愚仿佛看见一座高山突然在眼前耸入云霄。

    她不由得停下脚步。

    “这是什么?”他抓起她手腕。虽然心里着急,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却不大。

    崔若愚看了一下:“哦。是一个刚入营的小兄弟描的边。还说要给我的军服整个镶一道。这样远远就能看见是我。这花纹挺有意思的,还有故事,你看。”

    崔若愚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写了花纹的含义和来历。

    神女襄王纹。

    司马师脑子都炸开了。“这叫不让人轻薄?”

    崔若愚本觉得这名字挺诗意,听司马师这么说,也有些恼怒:“大将军不要冤……”

    司马师扣住她两只手腕,“崔副将,你情窍到底开没开?”

    “你这才是轻薄我呢!”崔若愚着急了。好端端的同袍情谊,被司马师这么形容,实在是太膈应人了。

    “这叫轻薄了?那这叫什么?”司马师扣着她的双手,猛地将她拉入怀里。

    他似乎演练过无数回。单手扣住她纤细的双腕。另一只手直闯她盔甲之中,很快就找到了束胸带的结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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