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18

    041

    陈谦润胡搅蛮缠、委屈装病,抱着钟凝雪不肯松开,就差立刻晕倒以示他的病确实十分严重。

    直到凌霄来送药,才不再缠着她了,手却还是不松开,怕钟凝雪丢下他跑了似的与她寸步不离。

    他板着脸假装严肃,对凌霄说:“药放下,你可以出去了,不要影响我们休息。”

    钟凝雪问他:“你不是头晕么,让凌霄给你诊断一下是不是生病了。”

    “我已经好了,”陈谦润道:“我不头晕了。”

    钟凝雪忍着怒气,盯着他皱眉片刻,去看凌霄:“麻烦凌公子看看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这活儿凌霄可不敢接,接了不就证明他也怀疑陈谦润脑子有病了么?

    凌霄道:“在下医术低劣,看不了王爷的病,还是请王妃另请高明吧!”

    为了缓和这二人的气氛,凌霄又斗胆小声对钟凝雪说道:“王爷是装病,王妃不必理会,你冷落他,他自然而然就好了。”

    “你可以再小声一些,”陈谦润冷声道,“这么大声是怕我听不见么?”

    凌霄连忙抱拳逃走:“不敢不敢,我先告辞,有事随时吩咐。”

    余下的这半天,陈谦润发挥他炉水纯青的缠人的本事,愣是没让钟凝雪如愿出门去,连她原本出门想做的事也全都抛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一直到晚上睡觉才停下来,他好像很兴奋,一会儿抱住钟凝雪的胳膊,一会儿又松开她,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再过一会儿,又松开她,低头问她:“你困么?”

    钟凝雪面色不善,道:“你再乱动,就上地板上睡去,那里地方大,愿意怎么动就怎么动,打滚都行。”

    陈谦润立刻躺好,道:“我不动了。”

    钟凝雪差不多一整天都在听陈谦润说话,虽然不讨厌,却是没听进脑子里去,听得稀里糊涂、昏昏欲睡,到了晚上该休息的时候,定是一句也不想听了。

    听的那个累了,说的那个倒是依然精力充沛,刚安静不久,又来抱她,钟凝雪本是刚睡着,陈谦润一靠近,与生俱来的警觉性令她瞬时清醒。

    又因为是熟悉的味道,她没取匕首,否则定会误伤了他。

    陈谦润稍稍起身,叫她:“雪儿,我睡不着。”

    “你都折腾一天了,”钟凝雪问他,“你一点也不累么?”

    陈谦润道:“我不累。”

    钟凝雪也有失眠难以入睡的时候,尤其钟侯爷走后,她往往无计可施,辗转反侧、唉声叹气,睁眼到天亮,到临歌后,有陈谦润陪着她睡,才不知不觉间几乎没有再那样难受过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钟凝雪虽这样说,但认真给他想办法,“要不找凌霄问问,吃些安神的药。”

    陈谦润摇头,又向她凑近一些,趴在了她胸前,模糊不清地叫她:“雪儿,我们快上岸了。”

    此种亲密姿势,令钟凝雪的心脏激烈地跳动起来,她佯装无事,应道:“嗯。”

    陈谦润趴在她身上,抬头看她,问道:“你害怕么?”

    钟凝雪摇头,陈谦润轻声笑了笑,说道:“我不应该问你,你好像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

    钟凝雪问他:“你是在害怕么,我觉得你应该不是怕上战场,不是怕原真,也不是怕贺兰艺。”

    陈谦润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钟凝雪以为他问的是怎么知道他不是怕上战场的,她道:“你要是害怕,现在应该在临歌城,而不是海上。”

    陈谦润问的不是这个,但他轻声附和,道:“嗯。”

    他伸进被窝摸到钟凝雪的手,两只都握住,牵出被窝来,将两只手困在一起,定在枕头上,不准她动。

    这时外面有敲门声,是秦臻有事来报,他刻意先讲明不用陈谦润出门,只是有两句话要对秦臻禀告。

    陈谦润抓着钟凝雪的手,将她的手牢牢困住,钟凝雪动弹不得,她抬脚踢了陈谦润一下,陈谦润加重一些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将她整个人都困住了。

    陈谦润对着门外道:“什么话说吧。”

    秦臻道:“朝离和红阳已安全离开上原,正往夏州方向走,一切顺利。”

    陈谦润道:“好。”

    随后接着问:“信都送到了么?”

    “除了广郡,都已送到,”秦臻道,“郑临也从京城出发,预计三日可返回涿木。”

    “好。”陈谦润道,“我知道了,去休息吧。”

    秦臻应声离开,被困住的钟凝雪正欲开口说话,却是被陈谦润先了一步,低头吻住了她。

    钟凝雪的双手依然被陈谦润困着,动弹不得,她扭动几下以示反抗,陈谦润握的更紧了些,他道:“别动。”

    陈谦润终于放开了她,他只亲了她,衣物动都没有动,他又趴在了她身上,呼吸不稳,哑声叫她:“雪儿。”

    钟凝雪同样气息紊乱,她摸不准陈谦润这是要干什么,她道:“你放开我。”

    陈谦润放开了她的手,身子向一旁挪了挪,只一小部分挨着她。

    钟凝雪又道:“回去睡觉。”

    “我不困。”陈谦润道。

    钟凝雪问:“那你想干什么?”

    陈谦润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钟凝雪道:“说吧。”

    陈谦润说话十分平静,他看着钟凝雪的眼睛说道:“你还记得我向陈靖请求赐婚么,说我想和你共度一生,那是我的心里话,不是为了能与你成婚说的敷衍话。”

    钟凝雪意识到他想说什么了。

    陈谦润接着道:“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不管是到了燕郡,还是南下到任何一个地方,我都想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你想要的,只要我有,我都会毫无保留地给你。”

    钟凝雪不知道如何应答,她沉默,陈谦润又轻声问她:“你不讨厌我是不是?”

    不讨厌,钟凝雪只在心里回答了他。

    “雪儿,”陈谦润道,“在感情这种事情上,我是个很笨的人,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怎么做,怎么哄她开心,所以会不小心惹你生气,我若是做的不对,你告诉我,我一定改,只要我做的足够好,让你挑不出毛病了,你是不是就愿意去试着喜欢我了。”

    钟凝雪终于回答了他,她道:“我不知道,我想睡觉。”

    “好。”陈谦润与她对视片刻,确定没从她眼中看出诸如慌乱或害羞等情绪,他只看到了钟凝雪一如既往的镇静,他轻声笑笑,彻底松开了她,躺回自己位置上,说道,“睡吧。”

    这一夜,失眠的那个人变成了钟凝雪,她没太听懂陈谦润说的永远在一起是何意,也不知道其中原因是什么,并且她现在不是每天都和他在一起么,她也很少拒绝和他行夫妻之事,至于惹他生气,好像确有几次,可事后陈谦润向来不与她计较,那陈谦润今日所言所为何因呢?

    她好像在感情之事上向来迟钝,她不讨厌陈谦润,也不抵触和陈谦润有任何接触,要说原因,大概是与他初见那日认可了他的外表,又在后来的相处中,认可了他的为人。

    她见过他的严厉,更多的是他的温柔,她隐约能感受到陈谦润的温柔只给过她一个人,可她确也是待他与旁人不同,也将自己特殊的那一面给了他。

    若他们只是普通人家的夫妻,没有家国天下,没有仇恨,她应该会选择和陈谦润走完这一生,她愿意每天都见到他。

    只是当下他们正在走一条有着千难万险、前途未卜的路,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也害怕和他感情纠缠越来越多,哪里都想不明白,便决定暂时与他分开一段时间,以免做出些不正确的决定,伤害到陈谦润。

    而对陈谦润来说,只要钟凝雪不离开他,他有的是时间让她慢慢接受他,钟凝雪没有将他一脚踹开或是起身就走,他已经是满足了,只是没想到次日钟凝雪向他提出要到最后面那艘船上去。

    “我想和我的将士们在一起,”钟凝雪道,“有谭舒在,你不必担心我们出事。”

    陈谦润忍着火气跟她讲道理:“你自己晕船你不知道么,红阳不在,我会放心你一个人睡觉么?”

    钟凝雪早已做好了打算,连衣物都命侍女备好了,是坚决要跟陈谦润分开。

    陈谦润刚与秦臻商量事情从外面回来,就见她如此坚定地要走。

    “要去也行,”陈谦润道,“我和你一起去。”

    钟凝雪不同意,她道:“没有你,我也会将自己照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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