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5

    055

    这一日过的十分漫长,除了等,别无它法,凌霄待不住,来过陈谦润这里后,又去找秦臻,余下陈谦润和钟凝雪也出了军账去,在不远处的山脚下走走停停,权当散步。

    有些话当着凌霄的面,钟凝雪不便讲,无旁人时,她才同陈谦润说道:“若明日我们出发,让凌霄也留在襄平吧。”

    “嗯。”陈谦润道,“我回去与他商量一下。”

    陈谦润没有犹豫,不提任何疑问,立刻答应,倒令钟凝雪意外,她本以为陈谦润多少要与她探讨几句,毕竟是他不久前才做下的决定。

    钟凝雪道:“我以为你不会同意。”

    陈谦润轻笑一声,去看她:“所以出门后你才跟我提的么?”

    “在海上时,凌霄曾跟我说过,若有需要他的地方,让我尽管吩咐,只要他办得到,他在所不辞,我不相信他只是个普通大夫,”钟凝雪道,“襄平真出了意外,秦臻不是多了一个帮手么?”

    “……”这倒是在陈谦润预料之外,“我以为你怕他担心卫凡,留在襄平能更早知道卫凡的消息。”

    “……”钟凝雪承认道,“也有。”

    陈谦润问她:“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同意?”

    “……”钟凝雪道,“这还用问么?”

    因为二人想的原因侧重点不一样,钟凝雪是将凌霄当成军中一个重要谋士,乃至同陈济他们一样,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势力来看待的,这样一个人的去和留自然不是立刻就能做出决定改变的。

    而陈谦润不知道凌霄先前向钟凝雪许诺过若有需要在所不辞这样的承诺,所以他是将凌霄当成卫凡的朋友来考虑问题,既不用他带兵打仗,那么留在襄平和去崇岭对他们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

    “……”陈谦润道,“不用了。”

    又向前走了几步,陈谦润对她说:“我从你身上既能看到宁折不屈的冷傲,也能看到你对待你在乎的人的仁慈。”

    他说她仁慈,实在是一个与她不太相干的词语,她道:“没人这样形容过我。”

    “试问有人敢当着你的面评价你么?”

    “你就评价我了。”

    “那证明我在你心中与其他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

    二人是越走越远,快要走到那荒山野岭去,又恐卫凡突然来了消息,便原路返回,遗憾的是等了一天没等来任何信报,陈谦润召来秦臻和凌霄,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到明日午时,卫凡还不来信,他和钟凝雪立即出发前往崇岭。

    秦臻有意见,他道:“我可以带兵前往崇岭,不用王爷和王妃亲自出手。”

    陈谦润皱眉:“白日跟你提及此事时你怎么不说,当时你不是同意了么?”

    “……”秦臻老老实实承认,“那时我觉得卫凡今日一定会来信。”

    陈谦润问他:“那他来了么?”

    “……”秦臻道,“没有。”

    秦臻相信卫凡一定会来信,所以即便他对陈谦润的安排有意见,也没有立刻提出异议,因为陈谦润必定不同意,还会惹得陈谦润不高兴,他本就十分担心卫凡,不能再让他因其它的事生气。

    卫凡没有来信,且极有可能明日会准时出兵到崇岭,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得不提了。

    秦臻道:“王爷和王妃自那日匆忙离开临歌,行军半月有余,到襄平才停下来,应该再多歇息几日。”

    “在我这里,不用讲这么客套的话,”陈谦润道,“我和王妃都不是注重繁文缛节的人,不必这样婉转,去崇岭是我们两个都无疑义的决定,既然我们当事人都没意见,其他人的提议就可以忽略了。”

    秦臻自然了解,他是无理由可说,才这样“有理有据”地讲,若他是陈谦润,会做出同陈谦润一样的决定,可他是秦臻,他站在一个下属的角度考虑问题,会将辛苦的事情先往自己身上揽。

    陈谦润知秦臻是体谅他和钟凝雪,可秦臻从夏州出发长途至燕郡一刻不曾停留,在海上虽不太用费力气徒步,终究是行军一个多月了,陈谦润和钟凝雪晚出发半月,若有需要出兵,自然首先考虑他和钟凝雪,在他这里,这种事情不存在身份之分,所有人都一样。

    他不再给秦臻辩论的机会,他起身来,说道:“我要去休息了,太晚回去王妃若是睡着了,会打扰到她。”

    秦臻:“……”

    凌霄:“……”

    陈谦润回来时,钟凝雪还没睡,坐在桌前对着几饼茶和一些其它小玩意儿沉默不语,好像在思考什么,连陈谦润坐到她一旁都未察觉。

    陈谦润开口问她:“在想卫凡么?”

    钟凝雪转过头去,看见了他,问道:“回来了?”

    陈谦润喜欢她这样问,他不禁笑了,说道:“回来了。”

    “事情都同秦臻说好了么?”

    “说好了。”陈谦润道,“他说他要带兵到崇岭,我没有同意。”

    钟凝雪能想到,她点头:“秦臻是为你着想,不过我们不能同意。”

    可陈谦润是怎么说服秦臻的,钟凝雪有些好奇,她问:“你怎么说服秦臻的?”

    “我没有说服,我只是没有给他继续讲理由的机会,”陈谦润道,“我说我要回去休息了,太晚回去会打扰王妃休息。”

    “……”钟凝雪道,“下次再有此类事情,可以不用提我。”

    陈谦润假装无辜:“可我说的是实话。”

    钟凝雪道:“可听起来显得多少有点不太聪明。”

    “那完了,”陈谦润道,“秦臻和凌霄不会真的以为我很傻吧。”

    “……”钟凝雪不理他了,她道:“我不知道,我要去睡觉了,你自己想吧。”

    陈谦润拉住了她的手:“再坐一会儿。”

    钟凝雪看了看桌上摆放的几样物品,那是她和陈谦润买来送给大家的,秦臻他们的都已经送到各自手里,桌上留的那一份是卫凡的,方才陈谦润问的没错,她确实在想卫凡,她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二人都在担心卫凡,却避而不谈,陈谦润先问钟凝雪:“还有需要买的东西么,我们明日还有半天时间。”

    钟凝雪道:“没有了。”

    要送给陈谦润的生辰礼物虽还没最终确定,不过荷包是已经决定了的,余下的总归能从那堆物件里挑出几件来,不成问题。

    买给严卿师兄的也都装好了,就等着见面那日送给他。

    她自己需要的,陈谦润全给她买了,尤其是吃的,足够她吃些时日。

    她问陈谦润:“你还有要买的么?”

    陈谦润摇头,说道:“明日离开襄平后,短时间应该没有进城闲逛的机会了。”

    此次去崇岭,虽说经过崇山城,离开时或许也经过,可无论如何那时候的形势都应该是十分严峻的,根本没有闲暇时日做无关紧要的事情。

    陈谦润好像在叹息:“我很抱歉,让你跟我一起过飘无定所的日子。”

    钟凝雪问他:“你看我像吃不得苦受不了累的人么?”

    陈谦润道:“能不能吃苦和过吃苦的日子不是前因后果的关系。”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钟凝雪道,“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就同你一样,在临歌城做一个潇洒王爷……”

    说到这里,她改口道:“你应该是不屑于做那个王爷的,只是为了一些其它原因领了旨意,而远离朝堂纷争,做一个无拘无束的人,才是最自由的,可你没那样做。”

    “父亲曾跟我说过,有血有肉的人是活的比较辛苦的,既是大义,心中便装了许多人,事事要兼顾的圆满,”钟凝雪道,“相反那些自私自利的,倒是活的开心,因为他们心中只有自己,不会为其他任何人感到愧疚,哪怕做了坏事,也觉得理所当然。”

    她问陈谦润:“你觉得你是哪种人?”

    陈谦润没有说话,他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叫了她一声雪儿。

    钟凝雪在他怀里抬头,继续说道:“只要结果值得,无论过程怎样,都是我们愿意去做的,我相信随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想,况且枕边人日日朝夕相伴,就已经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陈谦润吻住了她,钟凝雪被他牢牢困在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二人的重量全在一张椅子上,倒也撑了一会儿,是从未有过的,心惊胆颤的刺激。

    褪下的衣衫散了一地,钟凝雪腾出一只手撑在桌上,看着陈谦润的眼睛,颤声问他:“去床上可以么?”

    陈谦润微微喘着气,抱住她的腰,从椅子上起身,抱着她向床上走了。

    这一夜,到风清云静后,钟凝雪窝在陈谦润怀里,想起来还有几句话要同陈谦润讲。

    因为那是她毫无根据的主观推断,所以没有在秦臻和凌霄面前提及,但面对陈谦润,哪怕他提出质疑,她也愿意说,她道:“我有一种预感,即便卫凡来信,我们明日也要出发前往崇岭。”

    “你觉得江远扭转了涿木和临歌的形势么?”

    “嗯。”

    停顿一下,她接着补充:“是江远和卫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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