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岭26

    082

    此时唐灿已经下令撤掉弓箭,潜伏在山上的诸多士兵也全都露了面,陆续撤下山来,行至陈谦润和钟凝雪二人身旁,整齐地站成队,准备着随时听命从这山间撤退。

    原真丢失性命的危险应该是不存在了,钟凝雪一针见血的一句问话却将他问得惊慌失措,阿谀奉承对她是毫无作用,而认真回答,怕是将她惹急了,随手从一名士兵那里拿过弓箭,一箭过来,他就一命呜呼了。

    所以原真故技重施,假装糊涂,说道:“郡主问的是?”

    钟凝雪竟大发善心地放过了他,仅是冷笑一声,不再与他说任何一句话,同陈谦润转身,欲上马离开,又是同方才一般,仿佛不经意回头,因看见原真,而想起了一项重要的事情。

    她向原真说道:“只想着与原将军解释误会了,倒忘记了我们的皇兄这位重要人物,若将来某一日,能见到皇兄,还望原将军对今日之事保密,要是皇兄知道我们曾在崇岭设下埋伏瓮中捉鳖的事,那我就只能怀疑是从原将军这里泄露的了。”

    “因为我相信唐灿和殿下,”她去问陈谦润,“殿下,您会主动向皇兄讲今日这场因误会闹出的笑话么?”

    “不会,”陈谦润配合道:“既是误会,那错就在我们这些挖坑的人身上了,这是万万不能向皇兄讲的,以免他误会我们是编了个离谱的故事给他听,目的是离间原将军和皇兄的关系,从而影响求和,此等罪过我们怎能担得起?”

    钟凝雪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她道:“既然如此,我就更加相信殿下了。”

    不知被骂了多少回的原真脸色难看的很,勉强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另外今日之事泄露不是早晚的事么?钟凝雪竟是蛮不讲理又理所当然地将锅扣在他一个人的头上。

    陈谦润请了那么些有头有脸的到临歌去,到了他生辰那日见不到人,被众多势力密切关注的二人,北上的行踪能瞒得了几天?

    原真纵有千言万语要与她理论,却是一个字不敢提。

    这边的钟凝雪将正事办完,自是一句都不屑于再同原真讲了,她与陈谦润一同上马,领着那浩浩汤汤的队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走出原真的视线,唐灿来向陈谦润和钟凝雪汇报在原真那里都打听到了哪些线报。

    “原真被贺兰俊算计了,照他说的推测,此次同陈济勾结,东亭并未参与,而事实上,严将军或者谢将军此刻就在襄平,”唐灿道出结论,“贺兰俊应该也在襄平。”

    陈谦润点头:“或者说有东亭的部队在襄平,那日我和王妃进城想必也是贺兰俊知道的,他早就知我们会千方百计地将原真拦下,不会任由他走近大楚的地界去,借刀杀人他是计划的好好的,除掉一个原真,他和陈济分赃不就少了一个人争么?”

    钟凝雪道:“大约是陈济出的主意,相比原真,陈济更愿意和比较傻一点的人合作,另外他也怕陈靖已经识破他和原真的计划,就将原真推出来当个挡枪的。”

    陈谦润:“……”

    唐灿:“……”

    唐灿接着问道:“那我们要去襄平么?”

    陈谦润却道:“我们不去襄平,去襄城。”

    唐灿一时没搞清楚这当中的联系,他疑惑道:“那襄平?”

    钟凝雪回答了他:“原真不是个大冤种,仅凭今日我和殿下几句话,想要他立刻与贺兰俊反目成仇,兵戈相见,是太过理想的事情,这所有的一切都在贺兰俊的预测当中。”

    讲到这里,她纠正道:“是替贺兰俊出主意的人,我不认为贺兰俊有如此聪明的脑子。”

    唐灿:“……”

    “不论我们是否将原真当做俘虏抓回军中,贺兰俊都不会再派太多人到襄平了,与帮助陈济守住他老巢相比,他自己的老巢更重要,”钟凝雪道,“另外,陈济倒台的消息怕是在今日就会传的人尽皆知,贺兰俊不赶紧回东亭,等着也将他当成王八捉么?”

    “襄平最危险的时候大概已经过去了,是严卿兄长和卫凡做在了我们前面,”钟凝雪似乎在叹息,“陈济倒台前,最危险的就是襄平,之后是哪里,是我们不能预测的,严卿师兄是怎样与东亭交的手,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此种情况下,我们最妥当的做法是按照最初同严卿兄长通信提到的计划,尽可能将战场引入大楚的襄城。”

    钟凝雪解释的极为清楚,唐灿的疑惑解开,连带是否需要与秦臻联系也不用再问了。

    “在拦截原真之前,想借用陈济令东亭露面,但陈靖既然已经下明旨捉拿陈济,他就不会再因陈济而轻易上当了。”陈谦润道,“即便现在身处北疆,可除了严卿兄长,我们对北晋和东亭其实是毫无头绪,而正式宣战也要等临歌一切尘埃落定后。”

    “再或者原真和贺兰俊主动挑衅,”钟凝雪补充道,“除此之外,我们暂时什么也做不了。”

    她说原真和贺兰俊,实在是将这两个狼狈为奸、唇齿相依的分析的透透的,贺兰俊虽把原真算计到了坑里去,但事情过后,他依然可以花言巧语地百般示好来解释他的所作所为,而原真也依然可以不计前嫌地原谅他。

    实为“形影不离”、“羡煞旁人”。

    不过原真并不会真的原谅贺兰俊,他是个怕死的,贺兰俊这回是将他往鬼门关送了一回,既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在往后的合作中,他不会再轻易地坦诚相待,这已经起到了钟凝雪本想达到的目的。

    北疆暂时风平浪静,陈谦润和钟凝雪这队人自崇岭往东向襄城靠近,刚从陷阱逃脱的原真自然不敢轻易追来,贺兰俊在得知陈济倒台后不定躲到哪里去了,所以这一路走的十分顺畅、并无追兵。

    但此时的临歌城内却是乱作一团,瑞王府除了门口几名侍卫,空无一人,实在令人吃惊,明明昨日还人进人出地置办食材果品,筹办宴会,怎么今日就一个人没有了?

    先到的是西平王陈亭轩,他甚至煞有介事地在王府中找了一圈,确定无人,才摸不着头脑地一边命人上报上原,说陈谦润好像失踪了,一边又派了些人留下看管王府,省得被不安好心的贼惦记上,趁机盗个精光。

    第二个到的是广安王陈恢,在那王府大门与陈亭轩碰了面,在听完陈亭轩讲完这匪夷所思的事件后,也是进了王府去,煞有介事地找一通后出来同陈亭轩说道:“润儿这是去了哪里?难不成是往上原去了,还是同王妃回汴城去了?”

    陈亭轩摇头表示不知,二人又讨论一番,说的全都是无关痛痒的、几乎不会发生的,而事实上已经心知肚明,陈谦润定是去燕郡了。

    自陈靖下了明旨捉拿陈济,陈济在坊间已经是臭名昭著,所以但凡用脑子认真想的,都能想出来陈谦润为何不在临歌,他为何邀请这么些人来参加他的生辰宴会,他人又去了哪里。

    绕是宾客接踵而来,在王府门口乱作一团,却都是演戏高手,对陈谦润是否与陈济倒台有关只字不提,也不去做那个出头鸟,建议既然陈谦润不在,那么便自行散去吧。

    这些是知道的早的,且与自己并无直接干系,但上原的陈靖不一样,他又是知道的最晚的,所以这个消息算是给了他当头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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