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几口，赵迪的秘书打来电话，告诉他保险已经买好了，出钱加急，三天后同一时间就可以生效，生效后一切黑客攻击产生的经济损失都将由保险公司赔付。赵迪看到自己的私人账户被扣除的一大笔钱，波澜不惊，他不在意顾韵的推测究竟有没有可能成真，也不在意自己花的这笔钱比很多黑客攻击平台瘫痪后的重建费用都高，这能让他的小宝开心，他什么都没有，除了钱。

    “吃了饭跟我回去休息一下吧，你又不是他们的工作人员，不拿他们一分钱，天天守在那里干活，也该照顾照顾自己。我让管家给你准备甜汤。”

    顾韵想了想，觉得就算回去小白板旁边宅着，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新想法，而她这个模糊的猜测现在说出去也没有任何作用，政府不可能为了她的猜测长时间关闭所有大型直播平台。于是她发了个信息给马丁教授，然后点头

    “好，回去休息一下。”

    赵迪很开心，笑出一口白牙，他在外人面前要么就是笑得锋芒毕露，要么就是笑得妖娆妩媚，只有顾韵可以让他这样纯粹地开心。回到别墅，他拉着顾韵走到二楼中间的房间，打开后里头是橘黄色的布置，和顾韵家的布置差不多，简单干净，温暖又舒服。顾韵看到房间里柔软的大床和床上看上去就很舒服的淡黄色小花被，忍不住喟叹。她虽然理智，但毕竟也是凡人，异国他乡完全无缝衔接地适应是不可能的，赵迪真的很明白她需要什么。顾韵眨眨眼，可惜的是，她也知道赵迪要什么。

    “远哥，你知道，我喜欢尧歌吧。”

    顾韵突然开口，赵迪准备回房的脚步顿住，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中藏着一闪而逝的愤怒，但还是点了点头。

    “但是我不和你在一起，和他没有关系，你也知道的。在我心里，你从来没变过，一直是当年来家里的小哥哥。”

    赵迪长长呼了一口气，自嘲笑了笑

    “我知道，都知道。我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没办法。再说，我现在这样子，本来也没想过要跟你怎么样，能多在一起，就在一起。”

    顾韵点头

    “除了婚姻和爱情，你可以向我索取任何东西，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我做得到。你的性别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如果我喜欢上了你，哪怕你变成猫猫狗狗我也会和你结婚。”

    赵迪撩了撩头发有些烦躁

    “我知道，你还是别说了，我有时候宁可相信是自己的遭遇让我得不到你。那还有点念想。你睡吧，我回房了。”

    躺在大床上，赵迪翻滚了一下睡不着，捞过身边的手机打开网页，手指轻点，尧歌的头像出现在屏幕上，赵迪冷看到他新电影的热议，冷哼一声

    “一副小白花的样子，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滑动屏幕，将软件关掉，屏保亮起，顾韵清亮的眼睛在口罩上方静静注视着他，乌黑长发披散，一身白色连衣裙显得她不像尘世的姑娘。赵迪就这样看着顾韵，眼神像是平静流淌的深河。

    海市，凌晨结束工作回到家中的尧歌洗漱好，躺在床上，他睁着眼睛看着装修豪华的天花板吊顶，为了躲避疯狂的粉丝，这是他换的第三个公寓了。想到顾韵不带情绪的那句谢谢，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沉沉叹了口气。

    顾韵一觉睡到天亮，丝毫不知道有两个人为了她彻夜难眠。看着赵迪生无可恋从房间里出来，黑眼圈巨大，顾韵刚要推门出去的动作停顿了下

    “你失眠了，需要我给你做催眠放松吗？”

    赵迪刚端起一杯牛奶准备喝，听了这话差点呛死。这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当年他被催眠放松了，醒了以后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顾韵的表情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异样，这让他以为自己就是睡了一觉。结果后来他只要一见到顾韵的几个学生，他们就会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他，经常把他看得毛毛的。

    终于忍不住去问了顾韵，顾韵看看他

    “你确定要知道？”

    在得到他确定的意思后，顾韵将当天的录像给他看了。看到自己在视频里痛哭流涕隔着一个大抱枕伸出手要抱抱的样子，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顾韵眼中掠过笑意，点点头出了门。m国的空气还是很不错的，人也不多，但是这里的城市设施实际上都是几十年前的，相对比较老旧，这大概也就是犯罪分子猖狂的原因吧。居民区的监控布控不够，房子大，警戒不够，警察人数少，出警速度慢……

    管家的厨艺真的不错，做的早餐虽然不是中国风，但是味道很不错。她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个身影，黑色的风衣在路的对面，举着电话，带着墨镜。她脚步顿了顿，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太奇怪，虽然他带着墨镜，似乎是在打电话，但是她只觉这人在注视自己。这样的目光太熟悉，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在伏法以前看她的目光都是这样，兴奋又挑衅，还有些痴迷。

    一辆车开过，男人的身影消失。顾韵继续朝前走，她并非没有接收到那种挑衅的情绪，只是她不在意。和犯罪做了这么多年的斗争，这点小东西对她而言太小儿科。再说，她很清楚自己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暗中应该也有父亲派过来的人。想动她，真的要花点代价。

    警察局门口，顾韵站在马路对面等待绿灯，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顾韵扭头看着他，接着伸出手，小男孩呆住，他有些呆萌地睁着蓝色大眼睛，奶声奶气问

    “漂亮的小姐，你怎么知道我要给你东西。”

    顾韵说

    “你把东西给我，然后告诉我那个让你来的人长什么样子，我就告诉你。”

    小男孩咬了咬自己的手指，看上去有些可爱，然后他说

    “好吧，我告诉你，她是个漂亮的女士。”

    他又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顾韵的脸

    “没有你漂亮。”

    顾韵嘴角微弯，虽然她没有经常接触幼崽，但是不妨碍她也有正常的审美，这个幼崽确实可爱。然而片刻之间，她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