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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元十九黄金塔里的八公子

    这一夜,鲲岚注定无眠。而MJ却在离家千里之外,一张陌生的床上睡着了。她还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条青龙飞升。这不是一个噩梦,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第二天清早的头条新闻,基本上是两件事,一是鲲岚首富董福添老爷子的死讯,二是那些示威的暴徒被随后出动的防爆警察快速且有效地镇压,逮捕了一大批人。

    玄武家果然在警方那里有排面,一大早就有人将阿杜和MJ所丢失的行李箱给完璧归赵。经过一系列有惊无险的事故,姐弟俩终于可以开始鲲岚之旅了。马辰祈因为忙于家族的各项应酬、守夜,而脱不开身。不再相信地陪旅行团的震,就主动当起了导游。小飒则需要坚守心理诊所这块阵地,毕竟在这样的大事件层出不穷的时间段,想要见马医生的人还真不少,她得负责预约登记。大家各有各忙,平安无事了几日。

    按照今天的行程,他们来到了著名的赌城詹邶。此刻,MJ和阿杜正混在十字街上众多的游客之中,走走看看,采购些纪念品和品鉴当地美食。阿杜手上拎着一袋蛋挞,吃了一个,“这味道太太太棒啦!姐,你要尝一个吗?”MJ摇头,“都归你了。”震紧紧地跟着他们,眼神在扫视人群,察看着有无异常。阿杜扭过头去,问:“震,那你要尝一个吗?”震也摇摇头。

    MJ无可奈何地说,“我不需要什么保镖。请转告你的老板,我们没有人身安全的问题。你今天可以放假一天,轻松轻松。”震:“我领了工资的。”眼珠子一转,MJ问:“那,你那有钱的老板,有没有给你今天的一日游批一笔预算啊?”震:“你需要买什么?”MJ指指一间生意最旺的餐馆,“到午饭的时间了。拜托你先去领一个号,等在队伍里。排到了,再给我一个电话。”

    震遵命地去了。见他一走,MJ拽着阿杜马上跑路。阿杜不明白,“姐,我们干嘛要甩了他?他可是专业的。”MJ眨眨眼,“给他点乐子来找我们。他这人也太无趣了。”说罢,他们俩开始跑,跑出几条街,停下来,哈哈大笑。阿杜见到一间卖运动服装的店,他们有一些大牌的球鞋在打折促销。MJ:“试试吧,我就等在这。”

    阿杜进店。MJ吸了几口气,缓缓。他们刚经过一间名叫圣多米哥的小天主教堂。小教堂的边门开着,里面有一位中年修女正坐一张小桌边摆摊,摊子上多数是一些书籍和纪念品。而戴眼镜的修女则在看着自己的手机。MJ不由地走过去看看。见她靠近,修女给她一个欢迎式的微笑,“如果你看中什么的话,告诉我一声。”

    这些也太。。。她拿起一个蓝色珠子的玫瑰经链子,看了看,又放了回去。修女从手机里抬眼看她,“你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MJ:“没有,多谢。”然后,修女道,“他正与你同在。”嗯?MJ奇怪:“对不起,你说的是谁?”修女:“圣米迦勒,你的守护天使。”“额,对不起。”MJ有点不置可否,“我想,我们信的不是一回事。”

    她准备走开。修女朝着她的背影道,“米迦拉,是你的名字吧?”MJ惊到了,很少有人直呼其名,大家只叫她的缩写,连菲比也不例外。修女放下手机,仿佛说的是家常便饭,“我能看见你的天使。他正在与我对话。他要我告诉你,‘别害怕。你正走在你命定的道路上。’”这下,MJ能跑多快跑多快,赶紧回到阿杜那儿。后者正十分欢乐地在试一双新鞋,“姐,看!我的尺码。不错吧?”

    这时候,震也找了过来,发现他们,有点不高兴。MJ故意拔高了声调,“大大的不错!我们的钱包来了。”一会儿过后,阿杜的情绪超级高涨。而震的手里,则提着越来越多的购物袋。他出声提醒道,“MJ,我们需要坐下来吃饭了,已经快2点了。你从早上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我们等会就去,等我们帮教会的朋友和妈咪再买点礼物。“MJ使了个眼色给阿杜。阿杜再次拽着震进了一家店。

    现在,MJ是站在一间妈祖庙前,一个香火相当旺盛的小庙。里面烟香缭绕,拜拜的人很多。MJ皱了皱眉,往边上退退。正在这会儿,有一位算命先生在自己的档口招揽生意,用中文喊道,“批卦算命!妈祖之灵庇佑你。女士先生,来算一卦吧,不灵不要钱。”他的眼睛瞄上了MJ,突然一亮,换了英语朝她喊,“小姐,我看你鸿运当头,有七彩祥光护体哈!”

    受够了这些当地的神神怪怪,MJ想回去找阿杜他们。岂料,算命先生即刻说,“星辰的应允。”闻言,MJ不禁转过身去,“你刚说什么?”如果她记得没错,那是在赤枫观星时,马辰祈谈到的他那位童年朋友的名字。见她在听,算命先生一阵摇头晃脑,煞有其事,“这位小姐,你很特别。为了你,此卦我免费相赠。你有两条命,一条在前方,一条在身后。你有两位引路人,一男,一女。他们会引导你踏上命定之途的。小姐,你有真龙之相,注定会登基为王。”

    听了他这一番话,MJ顿时觉得不好了,周身上下不对劲。恰在此时,震和阿杜也从铺子里买好东西,走了出来。震眼见算命先生盯着MJ的古怪模样,问:“他有没有找你麻烦?”MJ无奈,“不只他一个。整个宇宙今天好像都不太对劲。我们走吧,去吃饭。“

    当地要论吃食,除了各家大大小小的餐厅,说到自助餐,那定是黄金塔里的一等一。为了吸引游客来赌,自助餐不仅是超极的物美价廉,还跟着送许多赌资券,让人实难抵御金钱的诱惑。开心大胃王阿杜拿着餐盘,想把所有的食物都试上一遍。MJ已经吃完,震给她拿来一杯咖啡。MJ喝的是美式,震给她递奶和糖,被她拒绝了。震不禁说了一句,“CK也是这样,只喝黑咖啡。“

    MJ喝上一口,放下杯子,“震,你们不需要时时刻刻地向我推销他。你是他的保镖,不是他的助攻。”震却道,“我认识他整整十三年了,自从他把我从帮派的纠缠中解救出来,还给了我一份工作,送我去培训营。”得,又来,MJ赶紧举手,“我承认,你老板聪明、善良、也很有钱加大方。那是不是我这个从赤枫来的孤儿,就该赶紧地臣服于他的个人魅力,缴械投降?”然而,震看了她一眼,“你手中没枪,也一样可以杀人。”

    MJ知道他身上带着枪,不由反问,“那你的意思是?”震很直白,开门见山,“骨子里,CK是个孤独的人。这些年,我看着他一路走过来。他其实一直在等待一个能配合自己的频率,一个引发共鸣的人。当他发现那个人之后,他就变了。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包括他的父母,我,小飒。“

    向后一 仰,MJ有些无语,“今天这是怎么了?人人说话都那么奇怪。一定是詹邶这地方的气场,自从早上我们一走下渡轮,我就感觉到了。”这时,阿杜又拿着满满一托盘的食物回来,大快朵颐。MJ抬头看看赌场的海报,想,或许等吃完午餐,我们应该尝试点别的。

    黄金塔的基本构建,下面是赌场,上面是酒店。而这林林总总的赌场,也分三六九等,层级越低,门槛也就越低。此刻,他们在逛的赌场就属于低层区,到处是闪亮闪亮的老虎机,还有一些基本的牌桌。天花板上装着密密麻麻的摄像头,可以看清任意一个角度。MJ和阿杜走在前面,震跟在后面提着购物袋。

    这里是詹邶,为赌王进行安保工作的人,统一着黑,俗称黑衣人。他们遍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数量远超当地的警察。而在楼上的监控室里,有一群黑衣人正坐在大大小小的屏幕前,密切地注视着赌场里的情况。有一名黑衣人发现了镜头里的震,调出他的画面仔细观察了一下。震带着职业般的警惕,全身戒备,眼睛时刻观察着各个出入口,而且一直在驱赶着MJ身边的人,让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别靠得太近。黑衣人立刻认出这是位同行,通过内部对讲系统,吩咐下面,“低层三楼,西土二区,老虎机的那块。有两男一女。女生走在前面,是重点。其中一个男的像印度人。另一个穿西服的,像专业人士。查一下。”

    西土二区。阿杜不解,“姐,我们干嘛来这儿?”MJ:“来试一试今天的运气。”两名在这层工作的黑衣人接到了耳麦里的指令,发现了三人组,开始在暗中接近他们。其中一个故意撞了阿杜一下。阿杜:“嗨!”黑衣人A:“对不起,是我没注意。”他这个举动吸引了震的视线,震不由地作出本能的戒备反应。另一名黑衣人B顿时发现了他隐藏在西服内的武器,向上汇报道,“西服男有枪。”

    这么一来,楼上的黑衣人通知了上头。他们的头领叫阿苍,被召唤到了监控室。负责查看监控的黑衣人指了指画面中的三人组。阿苍:“给我放大那个女生。”黑衣人遵令,在放大的画面中,MJ正在东张西望,好像在找着什么。

    MJ在自言自语:“我们无法打败机器,它们是被人为设定的程序。让我试试看人类。”阿苍看出了些端倪,做了个初步的判断,“可能是个VIP。去,叫他们的楼层经理。“

    楼下,三人组停在一张牌桌边,看别人玩21点。MJ问阿杜,“你知道怎么玩吗?”阿杜:“我只玩过电子游戏。两张牌,最大21点,和庄家对赌。”赌场的专业荷官保持着一张扑克脸。MJ发动了自己的超常观测技能,在研究对方的微表情,眼角,眉毛和嘴。玩家们则用手指在敲打桌面,做出要牌,弃牌或者过牌的动作。爆了!荷官没有显露多少表情可供阅读。MJ:“太难了。他们在计算牌点,多过看人。”

    楼层经理找了过来,“几位,我们在楼上有专为VIP设置的楼层。这里太吵了。要不要我领你们上去看看?“一听,MJ问:“我可以只看不玩吗?”楼层经理微笑:“没有问题。”于是,三人组跟着对方去了专用电梯。

    与低层区相比,VIP层区安静了许多,给玩家留出不少空间和隐私。当然,筹码和美女也同样不少。阿杜都看直了眼,“哇哦。”楼层经理领着他们去了其中的一间包厅。

    MJ和阿杜找了个用来旁观的桌子坐定,震则站立在他们的身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一名服务生为三人端上饮料,“第一杯算我们的,请各位慢用。”阿杜又是一个咧嘴笑,拿了三杯苏打水。而MJ,已经开始全神贯注地研究起场上的情况。牌桌上在玩的,是□□。

    第一名玩家是位年轻人,才二十来岁,穿戴着一身名牌。他的长相略显普通,有点似一个卡通片里的搞怪角色。此刻,他手里拿着不少筹码,在与身边的一名美女调笑,顺手给了荷官一块,算作小费。MJ这边,在心里进行对他的侧写,“有钱人家的仔,看样子无需劳苦。他不在乎自己的输赢,纯粹是来找乐子。”

    第二名玩家是位中年男子,微胖,手中拿着一盒跳跳糖,在不停地出汗。MJ:“看他的手指和牙齿,应该是常年吸烟,而且烟瘾还不小。这里是非吸烟区,所以他坐着很难受,又感到热。但是,他忍着。看样子,是名认真的玩家。”

    第三名玩家则是位女士,打扮十分时髦,脸上的墨镜夸张上翘,令人一眼看去,就联想到著名的超漫角色“猫猫女”。只看了一眼,MJ就有了定论,“这是个专业的。”她不禁道,“有意思。”

    震听见她这么说,问“什么有意思?”MJ:“他们应该更认真点才对,不应该玩得这么漫不经心。”而与三人同坐一桌的另两名玩家,里面年长的那位,一看就是出差的外国官员,穿着朴实无华的深色夹克,举手投足间一股子官僚做派。另一位年轻的,则看上去是在招待他。官员说的是中文,还带着点口音,“小刘啊,我那里是不许赌博的,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小刘是点头哈腰,一脸谄媚,“方主任,你既然来到詹邶,不试试看,可有点说不过去呀。这就像品尝本地的土特产,你就尝一点,意思意思。”方主任既然坐在这里,显然已是心动,“这要多少钱?”小刘接杆子爬上,“哎,我来坐东。输了,算我的。赢了,全归你,算给家人带的小礼物啦。”方主任坚决抵制接受贿赂的可能,“哎,那可不行!我们有规定。今天来玩,又不算公务,我自掏腰包。”反正经过一番推搡,荷官给方主任兑换了筹码,赌局终于开始了。

    MJ已将一切看穿,“他们等的就是他。这,不过是在作秀。”特意立在她身边的黑衣人将一切听在耳里,转身向上汇报。监控室里的阿苍收到,想了想,接通了耳麦里的专属频道,“八公子,我这里有张新面孔。你或许有兴趣认识一下。”

    黄金塔的主体有八十层,这位八公子就住在最高的那一层。他的屋内,有一系列的监控屏幕和操控台,也有一些健身设备。他此刻正在做卧推,听见内部系统里传来阿苍的汇报,停下了手上的哑铃。八公子坐起来,翻身坐进自己的轮椅,转到操控台边上,问:“在哪里?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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