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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元八十一对闺蜜

    沙包的新家:工人将新买的家具给送到,根据沙包的要求,摆放到指定的位置。昊则在收拾从两人各自的旧公寓搬过来的纸箱子。或许是因为常年孤身漂泊,他们俩对身外之物都没有过分的留恋,实际带走的东西其实很少,多数是沙包在过去所得过的一些拳击奖杯和纪念品之类的。

    沙包从厨房里拿出了几瓶水,想递给工人们,有些抱歉地说:“我们的冰箱也是新的。现在里面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工人们全是专业的,表示不用客气,就告辞了。其中一位问:“请问,哪位是昊先生?”“是我。”昊走了过来。工人递上一张收货单和笔,“请签收一下,签在这里。”等昊接过了笔,发现工人的手指特意所点的地方,写着几个字:“晚上九点,老地方。”他点点头,表示收到,大笔一挥。工人拿过签收单,鞠了半个躬,“祝你们在新居生活愉快。”昊回以一礼。

    等工人们走了,新房子里只剩下弟弟和自己,沙包长舒了一口气,道:“赶在元旦新年前搬完,新的一年,我们就可以在‘新家’里,重新开始了!”听说自己要搬家,有消息灵通的人暗中给帮了大忙,否则凭他们俩自己慢慢看,是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如此合意的房子的。沙包的脸上全是笑。弟弟昊见了,点头:“嗯。”沙包的鼻子又是一酸,抱住了昊,说:“我真的感觉好幸福呀。”兄弟能重逢,还能住在一起,以前是自己想也不敢去想的事。如今美梦陈真,哥哥是无比的满足。昊感同身受:“我也是。”

    晚餐,沙包十分高兴,就多饮了几杯。昊把他给扛到了新床之上。哥哥睡的是席梦思床,而自己在隔壁的卧室,则被简单地装修成了榻榻米。哥哥一向是粗中有细,替昊考虑得很周到。沙包躺在床上,依然面带微笑。昊见他入睡,不由抬腕看了一眼时间,轻轻地把哥哥卧室的门给带上,出了门去。

    老地方:这里是一个桥洞,一个女人已经等在了这里。她回头,正是洋子。她见到昊走了过来,用日语对他说:“好久不见啊,润。”真名为润的昊,则向对方恭敬地鞠了半个躬,同样用日语说:“没想到是你,小姐。”洋子的面上带着戏谑的笑容,改回了汉语:“既然我们在鲲岚,还是说当地的话吧。“

    接着,她向昊走近了两步,认真地打量他,“快让我好好瞧瞧,你都长成什么样了。”当洋子围着昊转了一圈,眼见他健硕的型体,忍不住上手去摸,口中赞道:“真令人羡慕啊。”然而,她的手是越来越过分,逼得昊不由得小退半步,有点抗拒地说:“小姐,请自重。”

    闻言,洋子冷哼了一声,面色顿时由霁转阴,“你才离开了家几年,就变得那么没有规矩了。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能把你调回阳洲去?”“不要!”昊的面上一惊,口气顿时谦卑下来。他即刻给洋子跪下,带着哀求的口吻,说:“小姐,是我错了。”在主人的面前,仆人是不得放肆的,否则后果很严重。昊在心里提醒着自己,是我疏忽大意了。

    洋子见昊肯低头,也不打算再为难他,而是转移了换题,问:“他,还好吧?”仍旧跪着的昊,明白洋子问的是谁,回答:“好。我们刚搬入了新家。”听到他的话,洋子面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既带着点妒忌,也带着一丝欣慰,嘱咐他说:“那你就继续,好好地保护他吧。让他开心。”昊:“是。”

    洋子:“起来吧。”昊站了起来,总算开口问道:“小姐,恕润直言,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鲲岚?难道说,是欧嘎桑有什么事吗?”洋子微微点了点头,“欧嘎桑是想家了。不过,你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好,不到万不得已,我和她都不会轻易地来找你的。”昊:“知道了。”

    于是,洋子先走了。昊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暗中松了一口气。

    沙包的新家:昊悄悄地回来,关上门,在玄关换上拖鞋。“你去哪儿了?!”里面的沙包听见了动静,赶紧从卧室里跑出来,看见弟弟,表情才轻松了一点。昊给他看自己手上拿着的塑胶袋,解释道:“我刚去便利店转了一圈,买了点即食面和香蕉备着。明后天,我们再去附近的超市多采购一点。。。”听了他的话,沙包转过身去,好像有点难过。

    “欧尼,怎么了?”见状,昊赶紧放下了袋子,跑去查看他的情况。沙包在用手按着自己的眼角,有点点泪花,“我刚醒过来的时候,见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我一时感到很慌,害怕这一切,只不过是我自己的一个梦。而梦一醒,就什么都没了。”他抽着鼻子,显然很激动。“欧尼,看着我。”昊用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安慰哥哥:“我在这呢。这不是梦。”于是,不争气的沙包再度抱紧了弟弟,哭了。他觉得自己是太害怕了,当梦寐以求的愿望成为了现实,他总在担心那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他是一个大男人,却接二连三地在弟弟的事上破防。只有将昊抱紧的这份感觉,才让自己悬空的心稍微踏实了那么一点。

    青龙庄园:元旦日,新年伊始。如今这栋深山大宅变得毫无人气,到处充斥着一股阴间的味道。老爷子董福添在世的时候,这里是人来人往,四大家族的后生小辈们时常在此聚会、听训。可去年大族长人走茶凉,紧接着他的观星师庄灵风也离开了。而董家本就人丁不旺,老爷子的三个儿子,就只剩下了董佑丰,再加上董星允与罗植嘉也离了婚。所以,此刻的餐厅里,一张硕大的餐桌,只坐着董佑丰的一家四口,还有董星允孤零零的一个人。奶妈秦姨在边上伺候着。

    桌上无人说话,一顿新年午餐,吃得是沉默寡言。两个孩子最先吃完,经过了这些时日,熊孩子也有点蔫了。董亦昀:“爹地,我们吃完了。”她和弟弟董亦昂站起来,过去各自亲了父亲一口,祝贺道:“元旦快乐。”精神欠佳的董佑丰说:“你们俩去玩吧。”等他们离席之后,侄女董星允也马上站了起来,“三叔、三婶,我也吃完了。你们慢用。元旦快乐。”虽然她说的很礼貌,口气却十分地冷淡和疏离。董佑丰点点头,董星允走出了餐厅,回楼上自己的房间去了。

    正在喝汤的熙,见到她那副冰冷的模样,一股心头火起,放下了手中的汤勺。她指着董星允的背影,向丈夫道:“她这算是什么意思?成天摆张臭脸给谁看!”此类话,董星允即便能听见,也只当作是耳旁风。她加快了自己上楼的脚步,回房间,将门给关紧。

    想息事宁人的董佑丰,拿手拍了拍妻子,“你也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她至少也没惹事,你就随她去吧。”自从饱受梦魇困扰,董佑丰是真得了不小的心病,却也查不出什么特别的原因。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家人的平安和健康,父亲的那些个股权,也已经顾不上了。“哎!”妻子熙长叹了一口气,说:“她和查尔斯结婚的这些年,也没要个孩子。现在我们这宅子里是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就好像丢了魂似的。“

    其实,董佑丰心知肚明,他和马隽亨是绝对不会让董星允和任何人生下孩子的。董星允的内心同样十分清楚,这些年从不敢忤逆他们任何的意思。唯有这样,她才能过得风平浪静。可是,熙并不知道这些个内情,继续说道:“要是再过几年,等杰奎琳和伊森他们俩也长大了,单飞了,那这宅子岂不。。。”像是个空坟墓。听了,董佑丰安慰妻子,道:”你不是还有我嘛。大不了,我们搬外面去。我们家,本来就是造房子的,房子有的是,随时可以搬出去。“

    这从自己的丈夫口中听见,倒是一桩新鲜事。熙的眉毛一挑,说:”你终于想通了?不守着你们家老爷子的亡魂,做孝子贤孙了?“董佑丰:”哎,父亲即便不在了,你说话也要注意点。我想好了,人得往前看。公司去年出了那么多事,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家人齐全、身体健康才最重要。等过两天,我们就去看看房子,过了农历新年,就搬吧。我也想换一个环境。“熙是喜上眉梢,满口答应:”好!“

    突然,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响起,秦姨小跑着去接。熙回头,奇怪道:“现在,谁还会打咱们家这个电话呀?不是都有手机的嘛。”

    秦姨接起老式的电话机,“青龙庄园董宅,请问是哪一位?“对面的那位正是MJ,她不方便直接去问罗植嘉要董星允的手机号码,也不想让查尔斯知道,就拐着弯试试,“喂,你好,我是MJ,罗董和马医生的朋友。“一听是她,奶妈秦姨顿时是兴高采烈,“我记得你!你就是上次陪罗少爷过来收拾东西的那位。你要找哪一位?三老爷和太太都在。”MJ直言:“其实,我想找的是你家的小姐,斯黛拉。我想找她出去喝茶。“秦姨马上道,”那麻烦你稍等,我这就去叫她。“

    见自家奶妈一路小跑,上楼去叫人。太太熙看见,就愈发地感到奇怪了,”斯黛拉还会有朋友?“

    不一会儿,秦姨回来。熙马上问她,”是男的,还是女的?“秦姨:”是约翰逊小姐,想找小姐喝茶。“董佑丰一听,叹了一口气,”果然,人家才是真龙之女。“熙是越听越糊涂,问丈夫:”你是什么意思啊?“董佑丰:”你现在不懂,将来就明白了。“于是,熙的眉头拧在一起,更加疑惑了。

    高级茶餐厅:因为是元旦,喝茶的人很多。董星允找到了这里,见到早已等着的MJ,正坐在一个相对幽静的小角落里,研究着菜单。她一抬头,看见斯黛拉,热情地招呼对方过来。董星允表现得有些嫌弃,过来坐下,“你怎么约这儿啊?人那么杂。”MJ:“网上的评论说,这是鲲岚的十佳茶餐厅,口碑很好的。我好不容易才订上座。来,看看,你要吃点什么?”董星允:“就点一杯冰奶茶吧。我刚从家里吃过午餐才出门的。”“嗯,好。”于是,MJ赶紧在菜单上圈了几样,交给了服务员。

    等服务员走开,董星允直截了当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们好像并不熟吧。”面对她的冷淡,MJ并没有轻易地退缩,摆出了一张笑脸,说:“元旦嘛,我们多喝几次茶就熟了。”董星允不禁冷哼了一下,“像你和查尔斯、CK那样?你挺受欢迎的嘛。“见她有点酸,MJ竟也不生气,对方毕竟是来了。

    不消半刻,服务员送上了两杯冰奶茶,还有MJ所点的点心。两人各自喝了一口,动作出奇地一致,同时“嗯”地赞叹了一下。这份默契,瞬间破冰,她们俩同时笑了笑。董星允:“味道不错。”MJ:“我就说嘛。水晶虾饺,你也吃一个,试试味道。”在她热诚的眼神注视下,董星允也终于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个,放进嘴里。吃过了虾饺,在别人的眼里,她们俩就宛如一对闺蜜。

    董星允的口气柔软了下来,问:“你找我有事?”“嗯,”接着,MJ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她看,正是董星允与死去的树在一起,举止亲密。照片的背景地点恰是游艇俱乐部。看到这张照片,董星允即刻面色大变,喝道:“你派人跟踪我!”她的声音一下子高了上去,引起周遭人的侧目。MJ用眼神示意她要低调,隔墙有耳。董星允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压低了声音,问:“你什么意思?!”

    料到她有这样的反应,MJ坦白道:“不是我跟踪的你,而是其他人。我上次和你们俩在公司的楼下,不过是一次巧遇。“董星允并非纯良的小白兔,斜眼看她:“我信你?!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MJ:“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他就是死在商场事件里的那个枪手了吧?我就是因为那天见过他和你在一起,才在现场认出他来的。”

    听了MJ这番话,董星允的内心是百转千回。她和树的相好,也不过就短短几周,而且是自己果断地断舍离。自以为一切如梦幻泡影,转瞬即逝,无人知晓。然而,等到她发现,树竟然是在董氏新商场事件中的罪魁祸首,一时心慌意乱起来。等细细回想前后经过,董星允明白自己可能掉入了别人精心设计的圈套。但她没法说,也无人可说。安静了一段时日,终于有人找上门了,却不料是她!

    董星允:“你想威胁我?在那天之前,我和他就已经分手了!他干的那点事,我是一点也不知道。”MJ并非怀着恶意而来,平淡地说:“我猜你也是不知道。他是故意接近你的。”见对方清楚那么多内情,董星允立马软了下来,切换了模式,改为抓住MJ的手,恳求道:“MJ,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我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自从和查尔斯离婚后,有点寂寞。我求求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家里啊。“

    这一点MJ明白,可她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说道:“但他是个极度危险的人。你仔细想想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接近你,恐怕是另有所图。我担心他背后的人,会对公司不利。”董星允心知她说的有道理,在MJ找来之前,她已在心里得出了结论,这就是个仙人跳,而洋子是那个托。但她自己的把柄,怎么能授之于人?她已经受够了被别人操控的人生,现在不能再多一个MJ,绝对不能!董星允的脑筋在转,怎么样才能说服对方不把这些照片交出去。

    而此刻,在离她们不远的火车座里,坐着乔装打扮过的库米。她已经黑入了MJ的手机,正在监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耳麦里传来董星允的声音:“我和他是在一个酒吧认识的,我当时多喝了几杯。”她在打算避重就轻。MJ问:“那,在你和他交往的整个过程之内,有没有见过其他人?”董星允装傻:“其他人?你是什么意思?”MJ:“我怀疑对方是团伙作案,他并不是单独行动的。”

    闻言,库米心下是一惊。而那边的董星允,则在继续装着糊涂,反过来套MJ的话,“你又是怎么知道的?”MJ:“我猜的。”两人是各怀着心事,举起了杯子,喝着已经不怎么冰的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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