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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者浮木,残风渡月

    场上妖兽獠牙锋利如刀,赤眼通红利爪刨地,粗壮的尾巴横扫风扬起。白玖颜观察伺机而动四散开来的四人,左右两侧站着一拿着锁链铁锤的矮胖和一杆长矛的高瘦,中央站着个长得高大威猛却面目狰狞的男人,一道极深的刀疤贯瞎了他的右眼和整个右脸,他的右臂连着一只铁手。

    都是些绝非善类的亡命之徒。

    君辞手持一把弯刀短刃,这雪白刀身凛然夺目,看起并非凡品。

    妖兽忽地跳转身躯奋力攻击左右二人,高瘦子勾起一抹邪笑,几个跃步跳上妖兽头顶,长矛直刺伤妖兽眼睛,妖兽痛苦咆哮,狂躁异常,一旁的胖子趁机使出铁锤重击腿部,铁链一缠一拽,妖兽四肢失衡伏地,配合出手可谓快狠毒辣。

    却没想妖兽重新支棱起身体,双眼怒瞪正打算紧逼围攻的二人,迅速跃起扑伤瘦子,踢腿挣脱锁链,尾巴横飞一头的胖子,二人一下重伤想稍作闪躲,哪知妖兽穷追不舍狂猛攻击,竟是如此记仇。

    刀疤男见势不妙跃身而起甩出右臂,铁手变成一条锁链九利钩,在妖兽身上划出极深爪伤,妖兽疼的一声大吼,敏捷跳到二人身前,挥动利爪,直接将二人踏碎。

    来不及了。

    看台上的众人却看得热血沸腾,狂呼不止。

    白玖颜也没想到不过须臾,两人就没了,眼皮狂跳,却见君辞身影如电近身妖兽,顿时脸色一变,只见其游刃妖身,刀刀见骨。妖兽疾跑四处撞击,君辞摔下地,霎时面无血色,身体踉跄,眼看妖兽朝君辞扑去,张开了血盆大口,白玖颜一剑掷向妖兽咽喉,入肉三分。

    刀疤男见状甩出利钩直取妖兽脑门,妖兽仰头呼啸,白玖颜纵身抓住长剑刺进咽喉深处,瞬时鲜血喷溅。妖兽猛然扭头獠牙刺进白玖颜腹部,伤口鲜血渗出,动弹不得。

    这时君辞上蹿疯狂拿起短刃连捅妖兽咽喉数十刀,妖兽轰然倒地,挣扎几下便不动了。

    白玖颜看着近乎暴动的君辞拿起手冷漠的抹了一脸血,这样的他冰冷,又陌生。

    什么也没问出口,轻声道“我们走吧”。

    待三人走出门阀,一旁激动的小天跃到刀疤男面前喊道“哥哥,你没事吧”,刀疤男皱眉“小天,你怎么在这”,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嗓子被什么烧坏般。小天指了指白玖颜“是这位小姐姐帮的忙”,刀疤男脸色稍有缓和,冲着白玖颜微微颔首,转身迈步走出去。

    面无表情的君辞转身走向门口的叶雪止,递上那把短刃,叶雪止扬起明媚的笑容,温声道“这刀送你了,它很适合你”。

    白玖颜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抬起左手看了眼黯然无光的晶石手链,叹了口气。

    回到住处,白玖颜又按住君辞上药,君辞也不捣乱,但戳了下她腹部伤口,白玖颜疼的直冒冷汗,猛地给他伤口打个紧紧的死结。

    第二天一早,强硬拽住不情愿的君辞打算在幽国转转,寻思着初来乍到一无所知,甚是不妥 。

    没成想一到街上就遇到了刀疤男二人。

    小天眼尖,看到人群里的白玖颜,兴奋地跑到她身前,临了又有些踟蹰,抬起亮亮的眸子,不好意思地开口:“小姐姐,上次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一旁的君辞放空的眼瞳逐渐凝实,微微侧耳,白玖颜微蹲轻笑道:“我叫白玖颜,白是天上白,玖是柒捌玖拾之玖,颜是万千颜色的颜,叫我小玖就好”,君辞抿了抿干涩的嘴角发出细微断续的音节,却没人注意到。

    白玖颜转头问扛着一个麻袋走过来的刀疤男 “你们这是去哪?”

    小天憨憨笑道“我们进城赶集,正打算去看看祭祀大典,小玖姐姐你要不要一块去看看”。

    白玖颜看向一旁的君辞,他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眼神像深不见底广泛开来的漩涡空洞,他好像很喜欢走神发呆,轻轻喊了声“苍月”,他有听见对话,小脑袋微微点下头。

    到了神灵谷的祭祀大会,四周布满了人,四人挤到前方,方知祭祀台在断崖之上,崖间山风呜咽,蒙蒙阴霾黑不见底,最高处正襟危坐的国主威严的声音传来:“开始吧”,一旁站着的赫曦景颔首,眼神清冽凌厉,拿起一旁的弓和火箭,挽弓射向中央的铜鼎,鼎中燃起熊熊大火,底下士官整齐划一单膝跪地恭敬行礼“恭迎圣女”。

    只见着一身雪白衣裙的叶雪止,抱着一把古琴缓缓上前,乌黑长发下是绝美白净的脸,额间一抹红如雪山点翠,眉目清冷,白色衣袂拖到地上,每走一步似乎空气中都凝结上冰霜的色泽更冷上几分。白玖颜皱眉,与那日初次相见的感觉倒是迥然不同。

    叶雪止走到崖边,将古琴置于桌台上,抚开长裙席地而坐,素手拨了拨琴弦,山风瞬间肆虐,涌动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琴声袅袅升起,这音律有如坠溺境之感,白玖颜看了看周边众人,眼神带着几分痴离,突然见另条上山道上各类妖兽纷涌而来,直奔叶雪止处跃崖而下!

    琴声突然戛然而止,白玖颜看着叶雪止,她抱起琴眼神飘渺地站在崖边,仿佛要随着肆虐的风散去,这小姑娘也不过十来多岁,但面对这近在咫尺的杀戮心性却非常人能比,她的琴技蕴藏杀招,饶是白玖颜精通音律,也不得不说小小年纪造诣之深,日后必不可小觑。

    一旁的君辞目光复杂地看着叶雪止。

    旁边的刀疤男一脸凝重,沙哑的声音道:“此处每逢三月都会举行祭祀大会,先是猛兽,后是生人。”

    白玖颜:“生人?”

    刀疤男继续道:“传说山谷有一方神灵,只要祭祀就能保幽国昌盛,风调雨顺。每年需要献祭上百妖兽和两名圣女一族幼子,但这百余年来山谷底却从未见残骸。”

    白玖颜虽对世间知之尚浅,也觉甚是诡异, “没有别的法子吗?”

    刀疤男冷笑道:“如若可以,谁愿是刀俎鱼肉,圣女族人天生灵力可驭百兽,想来是福亦是祸”。

    突然又想起什么,“今年祭祀却换了约定,若能奉上斗兽场第十层妖兽的幽冥花,便不必再献祭,这也是为什么突然开塔。”

    白玖颜轻微皱眉“既然圣女族人擅驭兽,何苦寻能人异士搏杀?”

    刀疤男摇了摇头:“驭一般妖兽可以,这十层塔困住的妖兽将要成精,轻易杀不死。”

    白玖颜不再出声,君辞为何,你又为何,助纣为虐也好,溺者浮木也罢,能让人十层十死,一命相抵的,总有道不明的原由。

    从祭祀台往回走,小天满心雀跃对着白玖颜道“小玖姐姐,要不要去我们家见见我爷爷,他可好客了”,一旁的刀疤男脸色也变得柔和,嘶哑开口“姑娘,那日你的剑有些普通,老爷子最喜欢捣弄兵器,要不要看看?”

    白玖颜见这二人一唱一和的,便对这位爷爷心生几分好感,拉着君辞笑道“那便打扰了”。

    穿过一片小树林,小天指着前方空旷的田野一处炊烟升起的木屋,“那便是我家”。

    倏忽树林间有人影来回闪动,传来古怪的声响,小君辞瞬间警觉微俯下身,白玖颜一手环住安抚他。

    小天颇为无奈地道:“爷爷,来客人了,别闹了。”

    瞬时一个人影顺着树藤跃到几人面前,日光照在斑驳的树缝之间,看的人不十分真切,是个穿着有些破旧头发花白满脸花胡子的胖老爷子,一脸福相,双眼却十分闪烁有神,笑眯眯捋了捋胡子,盯着白玖颜和君辞道 “两小儿,我的锻造术出神入化,你们是想要菜刀、柴刀、杀猪刀,还是兵刃、长剑、弓箭、炸药呀,我这啥子都有”,说着身体耍出几个招式比划着,语气透着莫名自信和几份傲娇。

    君辞被老头一惊一乍的夸张动作吸引了注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白玖颜第一次见到君辞笑了,跟着开心几分,这老爷爷倒有意思。

    推开木屋门,灼热之气扑面而来,院侧有一烈火烘烤着的剑炉,一只体型娇小的小象妖兽正来回穿梭,长长的鼻子汲水撒到炉中,初时全身是冥灰色,到火炉边浑身便渡上一层暗红的金色流光。

    白玖颜往后看向老爷爷,他手里攥着一众刚从田野穿过薅的花草,正挤眉弄眼编着各种形状的动物递给君辞,君辞抿着唇认真看着怀里绝难模仿的草织。

    小天蹲下双手抱住那只妖兽,笑着举起白玖颜面前,“这是吞金兽”,小兽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白玖颜有一瞬被摄住心魄的错觉。

    爷爷摸了摸小兽的头,摊开手心拿出两枚铜板,“想为你们找找兵器,需两位的一滴血”,说罢用针刺破了两人的指尖,血滴落铜板之上。

    接着将铜板递给小兽,圆润的爪子抱住直接吞下,没过一会,小兽躁动不安在地上打转,身体颜色从灰色到赤红,再到透光的金色,有如火山迸发之势。

    一旁的老头一声不吭坐在炉边捣腾打铁,小兽颜色逐渐暗淡下来,吐出两枚金色铜板。

    小天捡起,挠了挠头疑惑道“爷爷,从来没有见过金色的”

    老接过铜板的手微微颤抖,却一反常态将白玖颜两人推出门外,正色道:“两位的兵器这个活接了,十日后你们再来。”

    白玖颜对着关起的木门发怔,也不作多想,便离开了。

    第二日,斗兽场,刀疤男已等候多时,入场时一双指节分明的手递过一把剑,白玖颜抬头,赫曦景清冽的声音响起:“剑借你”,白玖颜点点头“多谢”。

    待到门阀落下,回过神来的赫曦景皱了皱眉刚自己反常的举动,但那女子,很是特别。

    刚到台上,一道黑色的身影疾驰而来,三人迅速闪开,回头见一只一丈多高的粗壮巨大,毛发茂盛的黑熊巨兽在原处砸出一个深坑,撼天震地的威压瞬间蔓延,暴戾的气息扩散,一声怒吼,再次冲了过来。

    这妖兽身形巨大皮粗肉厚,速度灵活,一般攻击伤不到它,反倒因它势大力沉,掌风雄劲,几番出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刀疤男收起铁手,锁链爪钩收拢成一柄锋利的箭头,右臂捶地犹如千钧之重,飞出的箭刃带着破空的呼啸声,接连刺穿黑熊的右掌和右臂,传来妖兽凄厉的嚎叫。

    君辞趁着踉跄欺身而上,举起刀刃砍伤黑熊头部,黑熊发狂,横冲直撞扑向二人,巨掌高高挥起,千钧一发之际,白玖颜唤起一个剑诀,猛然出剑,瞬时剑光闪动,身形如风奔掠而过,将熊掌斩断!

    黑熊彻底狂暴发出撕裂的怒吼,暴风骤雨的攻击太过迅猛,刀疤男推开君辞以身硬扛被一掌击飞,重重坠地,一动不动。

    白玖颜眸间寒光闪过,幻化一道惊天剑影碾压而下,一剑刺穿心脏,黑熊倒地。

    白玖颜脸色煞白吐出一口鲜血,她自是知晓,刚情急之下强行御用了些剑术,遭到反噬不足为奇。

    台下的赫曦景和叶风止皆是一震,刚刚的确感受到了重重的灵力波动,这女子是何来历!

    白玖颜快步走向刀疤男,却见他缓缓爬起,走下台去。

    三人走到门处,叶风止唤住君辞,递给他一样物品并嘱咐几句。白玖颜余光看到刀疤男在领取银两,每场斗兽胜出者都有不扉的酬金,眼见他走出了门外,便跟了上去,赫曦景和叶风止正想拦住她问清状况,白玖颜面无表情举起剑鞘,便无人阻拦。

    刀疤男有条不紊地走在前头,白玖颜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穿过熟悉的老头家的那片树林,大风骤起,荡漾起一望无际的林海,远远地看见小天扬着笑脸跑来,

    刀疤男突然开口,他的声音比往常更要呜咽嘶哑,“姑娘,你可有心愿?”

    白玖颜摇了摇头,“目前,未曾”

    刀疤男笑了笑,牵动起丑陋的脸,“我曾想,好好活着。”

    说着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鲜血喷涌,远处的小天脸上的笑意褪尽,狂奔而来。

    小天一把抱住他,看着满地的鲜血,眼神慌乱地找伤口,声音颤抖“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白玖颜喉咙紧涩开不了口,从他被一掌击飞那刻,她就知道他活不成了,却不知他一路走到这。

    刀疤男吞咽着口中溢出的血,捧着一袋银两塞给小天 ,低声道“拿着这些银两跟老头去别的地方生活,跟老头说,我走了”,又看着白玖颜,扯了个不那么难看的笑意:“姑娘不必自责,还有,我,,,我叫,,,温安”

    人总愿意相信一个乞丐叫狗子,也不愿相信一个杀手叫温安。他眼神虚空地望着绿树云海,

    在被人拾起培养成为一名杀手之时,心里只有活下去,或者,成为最强的杀手。

    穷山恶水,繁盛潋滟之地,他都去过,但那时不知,每个人都想成为响彻天下的大人物,再不济也是豪杰之一,后来才知道,兴许只是豪杰决斗时围观的路人,江湖之大,总有更强的。

    这是他身体逐渐冰凉还能清晰知道恶狼在啃食,所感受到的,那时他对自己说“此生到此为止了。”

    殊不知有个爱笑的老头子捡回了他,老头眼中没有一丝的慈悲怜悯与不同,只当他是个寻常人。

    他总说“不好的总显眼,好的总被忽略”,只是一只眼,一只胳膊不见了,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给他重铸了一只臂膀。

    老头儿热衷武器,喜欢收藏珍稀材料,为此得罪不少权贵,他本是一个杀手,拿人钱财,取人性命,如此简单,只是到了这,身份如此软肋,得罪一,一成十,十成百。

    但这段时间里,没有了世间纷扰,他好像有了活着的想法。

    缓缓闭眼之时,可惜的却是,没能看见那个老头打铁出他最想要的武器。

    却不知,远处木屋里的吞金兽吐出一枚铜板,老头颤巍巍拿起,双手捂住浑浊的双眼,对着天空喃喃道“啊,这就走了啊。”

    待白玖颜走回君辞住处,看见他在摩挲着那把短刃刀身,看着她的眼神冰冷荒芜,白玖颜倚着门垂眸淡淡道“为什么非去不可”,他不语,白玖颜转身走出屋外。

    隔一天的斗兽场,白玖颜还是出现了,天下大雨滂沱,台下坐无缺席,大雨刺激起更深的肆虐欲望。

    一片片风切,雨点落在白玖颜脸上,有种凌厉无边的美丽。

    看着这只四肢庞大的妖兽,身后硕大的双翼呼啸起尘风,一层层震荡开的狂暴气息带着重重压制让人透不过气,此妖兽已初有妖力。妖兽仰天长啸,血盆大口中浓浓雾瘴下隐约有株悬空绽放的花。只见妖兽吐出涌动的丝丝暗流,四周瞬间凝结,白玖颜亦动弹不得,但见君辞无恙,想来跟他脖间佩带的饰物有关。

    君辞轻盈跃起,欲夺妖兽口中的花,却被妖兽察觉,妖气遇雨幻化万千冰刃伏击,君辞被冰刺倒地又迅速爬起,屡屡进攻节节败退,他身上被刺出一个个血窟窿,大雨染红血,唇无血色的君辞视若无睹。

    白玖颜微微蹙眉,君辞从未出手伤这只妖兽,莫不是需生取此花。

    她向来也是怕死的,但不出手,两人今日都要交代在这。

    心神一凝唤起剑诀,一道游光若隐若现,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恶径,她这干的是第二回了。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君辞回神,便见白玖颜行云流水挽着剑花击退冰刃,抱起他纵身几个跃步放下,凶狠地对他吼道“在这待着!!!不要动!!!”

    雨势模糊了白玖颜清冷的面容,却能感受杀气四伏,手中的剑身四周泛起白光,白玖颜提剑纵身一跃,剑气带起的罡风浩荡磅礴,妖兽见来人逼近,正想咬紧门关,白玖颜甩剑抵住巨嘴,人已轻巧夺过口中的花。

    拿到了!白玖颜惊喜看着手中淡红色的花,却不知此花是妖兽的妖灵,此刻已濒临暴走殊死一搏。

    妖兽身形突然膨胀,后背脊长出一排尖刺,双目凶红的盯着她,双翼不断扑闪,凌厉肃杀的风雨席卷,一个巨大的血色光球骤然降落,白玖颜唤捏起剑诀,剑气大涨,两道惊人的力量在空中碰撞,白玖颜差点被震散,心口感到内力撕扯的剧痛,口中鲜血溢出。

    白玖颜咽下口中鲜血,变换剑招化作数十道剑光散发着凝实的寒气,随着大喝一声,两股力量迸发,失去妖灵的妖兽被震得粉碎顷刻间身陨。

    白玖颜倒在大雨泥泞中,心口闪现一道红光转瞬即逝。原本就使用逆转内力经脉的剑法,再加上如今被外力重伤,白玖颜叹了口气,望向远处的小君辞。

    君辞望着那濒死的眼神,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恐慌,跑到她身边,却见她把手里的花递给他,还是那样轻浅的笑意“给你花,下次不要逞强了”,说罢又吐出一口鲜血,卸下心力只觉得有些乏了,很想睡去。

    却没想到君辞嚎啕大哭,“因为她救过我一命,我才这样做的,你不要死。”

    白玖颜看见他哭,倒符合这个年纪的小孩有点生气的样子了,却瞥见手上的手链发出幽幽的紫光,白玖颜有些惊讶,梦境有坍塌迹象,那他,

    白玖颜抿了抿苍白的唇,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如果我能带你离开这里,你愿意跟我走吗?”

    君辞看着她清澈又有些涣散的眼眸,迟疑了下,又轻微点头“我愿意跟你走,你不要死”

    眼见周边的一切逐渐消融,两个人眼前闪现一道白光,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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