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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下嶙嶙傲骨

    江黛青低眉望向金杯,菖蒲总算是圆满了。她举杯欲望明月:未知无垢可耐清寒,现下是否正共自己两地同赏婵娟。

    嵇元轻轻抓住江黛青手腕:“已过金杯十二。”他悄声问:“又不怕登东了?”

    江黛青笑意渐深:“你不是要我折腾你吗?既然不睡,又怕些什么......”

    嵇元听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东跨院反正就菖蒲住,嵇元索性做主,留高泽同宿,让他们得叙别情。

    众人一起将菖蒲和高泽送到东跨院,高泽和菖蒲感激不已,不停地谢嵇元。梅言趁机在江黛青身后轻声道:“王妃酒量不错。”

    江黛青微微侧首:“这酒也不烈。”

    “醉春风是不烈,原是为高泽特地准备的。”梅言打趣:“王妃倒是春风得意。”

    江黛青回眸看着梅言微笑:“意远果然是风流人品。”饶是梅言知道她这是在夸他舞宴办得好,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从东跨院出来,嵇元就伸手扣住江黛青五指。两人并肩携手,在新月下漫步。风荇与梅言并排跟在他们身后。他看梅言一眼,两人具各不动声色。

    嵇元跟着江黛青回了清净处。

    江黛青替嵇元取下金冠,将他按倒在床榻之上,青丝蜿蜒;拔出自己头上的金钗,黑发如泻。左手拉开了自己腰带,右手伸进嵇元的衣襟,缓缓向下抚摸。

    嵇元已是情迷意乱。江黛青犹自未肯休歇:“你知道我今日伤后,在想什么吗?”也不待嵇元发问,江黛青便主动告诉他:“想自己的血,在你口中,又会是什么味道。”说这话时,她与嵇元已经靠得很近了。嵇元抬头亲她双唇,却被她笑着躲开了些:“别急......”

    江黛青控制住嵇元的下颏,低头咬在他下唇。嵇元眉头微蹙,血腥味缓缓弥漫开来......

    嵇元下朝后,看到江黛青兀自倚着床畔看书,坐在她身边问道:“没多睡会儿?”江黛青瞥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些笑意,却没回答。嵇元就继续问她:“昨夜那般,我很喜欢。你什么时候再折腾折腾我?”

    “你没完了是不是?”江黛青也轻轻问道。

    “只要别折腾坏我,怎么样都随你。”嵇元挤到江黛青身后,将她抱在怀中:“你是不是很喜欢?”

    江黛青长睫微瞬,问:“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玉颈,你喜欢我□□,是也不是?”

    江黛青像是无动于衷地看着医书,却许久都未翻页了:“很漂亮......”

    嵇元的唇不停地在江黛青脖颈上流连。

    “也很干净。”没想到江黛青认真地说个不停:“还很香......”她似是很意外:“龙涎竟然真的是香的......”

    嵇元忍不住道:“看来你确实很喜欢。”

    江黛青敛神笑道:“不过是有些出乎意料。一般来说,应该是灰白或是黄白色,带些腥气。”她看向嵇元:“你的却很清,很香。有些异于常人。”她笑道:“天赋异禀?”

    “喜欢就好。”嵇元难以自禁,与江黛青接吻覆舌,却被她轻轻推开:“怎么?昨晚没吃够?”

    江黛青起身,放好医书,转而问嵇元:“昌儿的婚事,怎么说?”

    嵇元懒散地靠在床头,似是意犹未尽:“圣旨不日下达,你主理,晏王妃协理。内侍省已经在筛选适龄女子了。”他道:“明日就是昌儿生辰。我自然是要同百官一起陪皇兄、太子祭天、加冠。你我要待东宫宴席上才能汇合了。”

    江黛青听了不觉有些好笑:“嗯。”她对嵇元说:“给昌儿的寿礼,我备下了,你要不要看看?”

    “你有新作了?”嵇元果然感兴趣:“在哪儿?”

    江黛青取出画卷,缓缓展开。

    题曰:清水游鱼图。

    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

    嵇元一脸惊艳:“黛青,你的水墨功夫可堪与我一较了。”

    江黛青不由失笑:“你真是信口开河。”

    嵇元是行动派,拿了画卷就走。江黛青吓一跳:“你去哪儿?”

    “摘星楼!”

    江黛青急急跟上。

    梅言听到动静,正下楼来。见嵇元手持卷轴,江黛青在后跟随,也自诧异。

    “意远来看。”嵇元将画递给梅言。

    “这是王妃画的?”

    梅言直将江黛青盯得面红耳赤起来。她解释道:“我看过一幅‘落花游鱼图’,仿着那个感觉画的。技法也好,构图也好,都算不得是自己的创意。不过是借来给昌儿隐喻罢了。你们这般,倒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了。”

    梅言淡然道:“或者君善是看你画技成熟,所以感叹。但我确实是为这画中的意思而触动。”他说:“都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你却要告诉太子一切唯心?”

    嵇元也附和:“若不是听过你的三观论,我们也未见得能领悟到你的这层意思。”他说:“你说我光而不耀、静水深流。你自己呢?柔弱胜刚强,归元性无二。你修得是心道。心道多艰,垢净一念。这意思,都在画里面了。”

    江黛青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讷讷道:“也许是你们想多了......”

    嵇元笑道:“是你自己还不曾察觉。”梅言也是微笑无言。

    江黛青讪讪然将画卷收起,只道:“好不容易画的,明儿还要送去呢,别弄坏了。”她这幅样子是有些羞怯的意思,嵇元和梅言心照不宣。

    忽然梅言问嵇元道:“你嘴怎么了?”他与嵇元相视的瞬间看到他唇上多了一道新鲜的伤口。

    嵇元看向窃笑的江黛青,梅言似是明白了过来,却是眸色幽暗。

    及至太子生辰当日。嵇元早早起身入朝,江黛青也就随他起来,却不急着大妆。今日赴东宫是要穿祾王妃服制的,她嫌繁复所以留待最后一刻再说,只自己先靠榻翻几页书看。谁知解霜来报:“梅先生求见。”

    “请进来。”江黛青很是意外。

    “有事?”

    “无事不能来看你?”梅言笑着,随意捡个座位坐了。

    “我倒是随时恭迎。”江黛青也笑道:“只是你头一次来找我,自然是要问上一句的。”

    梅言说:“别无他事,叫你一起用膳。”

    这回江黛青是真的有些诧异了:“叫我用膳?”

    “你知道的,我素来和君善同食。”梅言解释道:“如今他不在,我便来叫你。你也该按时进三餐,才能补益身体。不然一味消耗下去,可不是好事。”

    都是懂医理的,梅言的话,江黛青自然明白。她和嵇元不加节制,难免伤阴。本身又有些血虚,若是再不补养,确实是会把身子掏空。于是她放下书卷,叫晴月备膳。晴月等人见了也是欢喜。

    嵇元早膳用得都很清淡,江黛青平素总赖床很少吃,偶尔一顿,倒是觉得顺口。她问解霜:“君善平日都是这样吃?”解霜应是。

    梅言说道:“君善是皇室出身,饮食举止都很有规矩。”

    “太有规矩也没什么好处。”江黛青叹息:“束缚住了他的本性。我倒是希望他能任性一些。”

    “自你来后,他已经与从前大相径庭了。”

    “是不是现在这样更好些?”江黛青问:“你如今肯长留在他身边,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

    “算是吧。”梅言微笑,心中却道:是“自你来后”,我便肯“长留”了。他心念动处,又说:“我也确实是呆了很久了。”

    江黛青微怔,听梅言的意思是要走了。想到嵇元曾经感慨梅言爱山水更胜自己,她不觉叹道:“到底君善,是留不住你这个闲云野鹤。”

    梅言闻言,微微失神,随即道:“我只是不惯在一个地方久住。”

    江黛青不由开起玩笑:“那你到杏黄医林去住几天?”梅言也失声而笑。

    午膳时,风荇和风苓一起来找江黛青。

    “来的正好,我们正要用膳,不如一起。”江黛青已经落座,梅言刚到,却还未入席。

    风荇说:“下午让风苓陪你去东宫。”

    江黛青惊讶:“怎么陪?”东宫设宴,男女分席。江黛青作为太子的女性长辈,只怕还要替他出面周全女客,肯定是一直呆在内院的,身边不可能带着风行卫。

    风苓一笑,嫣然道:“自当相伴王妃。”声调却与平时清冷的声音不同,低些、细些,很有御姐的味道。

    江黛青和梅言不约而同变色。她看向风荇:“你还说我无法无天?”有些摸不准:“被抓住不会出事吧......”

    风荇冷笑:“闯宫你都不怕,这倒怕上了?”

    “这怎么相提并论?”江黛青杏眼微瞪:“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你们不行!”

    风荇三人都是一怔,风苓先反应过来,嬉笑道:“料也无人敢脱我衣裙。”他道:“劳王妃照看?”

    风荇却不肯就这么糊弄过去:“什么叫你怎么样都无所谓?”

    江黛青似是无所畏惧:“我死过一次了。”她瞥一眼风荇:“你们呢?”

    “我不想让你们经历那种痛苦。”

    风荇哑口无言。

    梅言也是震撼。他虽然对此早有猜测,嵇元也有所透露。但如今江黛青说得清清楚楚:嵇元也好,风行卫也罢,就连自己何尝不在她翼护之下。身量纤纤,心地荡荡。还是风行卫看得明白:寒飞千尺玉,清洒一林霜。傲骨嶙嶙一幽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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