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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蔽日魑魅手

    回到中军营帐,江黛青依旧郁郁寡欢。嵇元抱她在怀,问道:“在想卢总镇和他夫人?”江黛青挤出一个微笑,没答话。

    “他们倒和我们差不多。”

    “很是奇怪。”江黛青说:“女子不孕,夫妻往往会和离、休弃。男子不孕,则倒是百般劝和。世间人又都是女子所生,所以给人一种女子就是为生育而存在的错觉。”

    这样一想,嵇元也觉得奇怪:“是啊,为什么两性只有一方可以生育?”

    这倒是把江黛青逗笑了:“生命的起源是太极。太极生两仪,万物始分阴阳。阴阳交合,孕化万生。最开始的单细胞生命,是靠分裂繁衍、进化的。就是一生二,二生四。但当生命越来越高级、复杂,分裂繁殖就不现实了。所以才分了阴阳,两相□□,孕育生命。这相当于是把复杂的工作,分担给两方一同承担。”

    江黛青看向嵇元:“生命的延续,是种族的需求,不是个体的需求......”

    嵇元瞬间领会了江黛青的意思:生育,是人的需求,不是她江黛青的需求。靠近她的香唇,轻轻含覆、挑逗:“你,是我的需求......”

    “你当真是欲求不满......”江黛青侧转了秀脸,笑道。抬头看一眼嵇元:“喝了酒,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

    “要我陪你吗?”嵇元问。

    江黛青没有犹豫,摇头拒绝:“我走走就来。”嵇元看着她出了中军营帐,知她有些心事,却猜不透。独自坐在帐中,默看烛光摇曳。

    江黛青走出中军营帐,就在阶下席地而坐,肘支膝头,托腮望天。没一会儿,就见风荇走了出来,也坐在她身边:“又在自苦?”

    江黛青的杏眼与风荇的星眸对上,两人无言对视许久。风艾实在忍不住了,也走出来道:“眼睛不累?”风荇蹙眉,回头瞪他一眼。

    让二风很是意外,江黛青仰首长叹:“那到底是个什么人?”看看风艾又说:“我没放你去追他,也是不知他还有没有同伙埋伏。”

    想起早间的神秘人,风荇与风艾对视,二人都拿不准。

    “不像有恶意的。”风荇是这样感觉的。

    “说不好。”风艾持保留意见:“虽然没插手我们的事。但武功很高,能暗中行事。”看一眼风荇,觉得那人似是对他很是熟悉。

    江黛青扶额叹息:“青龙与白虎同行......”吉凶全然未保。

    当真没想到江黛青是在愁这个。风艾忖度道:“不像是幕后人的手下。”

    “但愿吧!”

    看江黛青起身,风荇问:“要去哪儿?我陪你!”

    “去看一眼意远。”江黛青说:“听说他一直在照料伤患?”

    二风也很是敬重,点点头,没言语。风荇陪江黛青去了梅言和金涛他们的营帐,风艾则留在了嵇元这边。

    江黛青进来时,金涛和众卫都已经解衣准备就寝。金涛披着外衣迎来:“正要去找王妃。”他说:“意远吃了药睡下却很不安稳,高热不退......”

    “打盆冷水来。”江黛青也没有别的办法。梅言的医术,他既然服过了药,捱到药物起效应该就好了。江黛青也不敢轻易下针,只能物理降温。

    坐在梅言床畔,看他脸色发白,双颊却红得厉害。用手背贴贴,只觉灼手。拉过他那只受伤的手,放在鼻下细闻,伤口处理得还算干净。

    挽起袖子,解开梅言衣衫,将他衣襟拉开些,露出胸口,摸一摸,也是滚烫。

    江黛青轻叹,等水打来,浣湿手巾,与风荇一起替梅言挨遍擦拭头面、手心和前胸。约摸小半个时辰,梅言的温度终于降下来了,人也悠悠醒转:“黛青?”

    江黛青给了梅言一个温和的微笑,用微凉的手去摸摸他脸颊。惹得他捧住她的手痴痴叹道:“我是在做梦吗?”

    江黛青失笑:“嗯,是。”

    梅言自知失态,撑起身子要坐起来,却被江黛青按住了:“睡吧!继续做你的好梦。”脸上忍笑之意显然。

    窘迫一笑,梅言道:“来了多久了?”

    江黛青这才渐收笑意:“你高热不退。我来了有一会儿了。”她将手巾放在梅言额头上冰着,对他说:“好好休息吧。我守着你。”

    梅言喜出望外,不由将手伸向她。江黛青会意,抓住他温热的手放在榻上。她微凉的手,让梅言很是舒服,阖眸长舒一口气,缓缓睡去。

    从嵇元没能认出自己的手,到被修顺侮辱、神秘人出现、梅言受伤,江黛青心情很是不快。多事之秋,大抵如此吧。圣旨又迟迟不至泉亭,自己的布置会不会功亏一篑?明日战局,也不知道能不能向着预想中的方向发展......

    一双手,扶住了江黛青的双肩。她一激灵,却见是嵇元:“意远如何了?”

    江黛青取下梅言额头手巾,摸一摸:“应该是退烧了。”言罢又是一声叹息。看她方才出神,倒也不像是在为梅言烦恼。嵇元出言试探:“很担心他?”

    江黛青其实对梅言的医术颇有信心:“他既吃了药,问题应该不大......”

    那就是有别的烦恼了。

    看梅言一眼,见他睡得还算踏实。嵇元轻声道:“该休息了。”

    江黛青起身,差点忘了,梅言还拉着她的手,紧紧不放。嵇元有些意外。看江黛青轻轻把他的手撬开放好,又替他整一整衣襟,才和自己一起向帐外走去。还不忘嘱咐举灯来送她的金涛:“若是夜里再烧,可来找我。”金涛点头应承。

    回到帐中,嵇元取药给江黛青敷伤。那药尚能动无情风荇的心,更何况有情鸾俦?江黛青妙目渐红,嵇元的神色也逐渐迷离。茉莉香萦绕双鸳鸯,勾挑交颈欲望。樱唇浅尝,便闻兰芳。

    “不要了。怕了你了。”江黛青轻轻推开嵇元道。能叫一向纵欲的江黛青心生畏惧,嵇元轻笑,露出他少见的风流一面。江黛青挪移开微红的双眸,不觉轻轻吞咽。

    “黛青,你总是会回到我身边的,对不对?”嵇元问得莫名,江黛青虽是不解,却依旧答道:“你这么可心着人,我自然是会挂记你的。”她笑道:“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一定不会离弃你。”

    嵇元的痴心渐安:你愿意回来就好。埋首江黛青颈间,两人彼此相拥,肌体相凑,嵇元身上好闻的松柏香让江黛青一宿好梦。

    江黛青醒来时,中军众将正在议事,她穿帐而出并不停留。嵇元知她大约是要去看梅言,也没有叫住她。风艾守在帐外,见她出来,就跟了上来。自打风苓提醒过她之后,她也不反对他们跟着了,只看他一眼,问道:“阿荇呢?”

    风艾轻笑:“属下相陪不行吗?”江黛青心情还可以,逗他道:“他不是我的人吗?问一声罢了。”风艾知她爱闹,笑答:“他去巡防了 。”

    “要他巡防?”江黛青驻足,有些意外。

    风艾点到为止:“他防的,和巡防营防的不一样。”

    昨天江黛青和他们说起了那个神秘人,风行卫就提高了戒备等级。江黛青点点头:“王爷知道了吗?”

    “没有确切证据。”

    这就是说,还没有向嵇元提过。

    “很好。”江黛青和风行卫不谋而合。

    进了营帐,正见梅言坐在床畔挽袖。

    “手伤未愈,你这是要做什么?”江黛青问道。

    “去看看受伤的军士。”梅言笑答。精神看起来很好。

    江黛青略感安心:“闲不住?”

    “是有点儿。”梅言垂首而笑。昨天是心情低落,不得不找点儿事做。今日是心情甚好,忍不住想找点儿事做。情爱当真玄奇,令人□□,妙不可言。

    风艾看出来了,赞道:“梅先生仁心仁术,佩服。”语气平平,不像夸奖。梅言知他挖苦自己,没言语。江黛青则奇怪地看他一眼:“我总以为你是话里有话,感情你说话就这个鬼腔调?”风艾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笑模样。

    江黛青不阻拦梅言,由他去做他想做的事。只嘱咐道:“尽心就好,不要勉强!”

    梅言点点头,对江黛青说:“我送送你。”两人就并肩往外走:“君善早上也来看过我。”他看看中军大帐:“说了和你差不多的话。放心。”他对江黛青笑道:“我心里有数。”

    和梅言分道扬镳,江黛青站在中军帐前垂首沉思,却不进入。风艾问道:“王妃不进去?”

    “他们在议事......”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风艾说:“敌寇退兵了......”

    江黛青重重叹息。风艾奇道:“敌寇退兵,王爷不日就可以和王妃一起继续巡按五道。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江黛青抬头看风艾:“若是敌寇倾力来犯,至少说明他们别无后手,只得背水一战。”她深吸一口气:“退兵?那就是说他们打算暂时蛰伏,还能积聚实力,卷土重来......”

    风艾明白了。冰底水行人未知。暗地里搞动作的权贵,当然要比战场上的明刀明枪难防躲。魑魅搏人应见惯,冰与雪,久周旋。

    江黛青咬住红唇,慢慢厮磨:“挪移乾坤,颠倒黑白?”她笑道:“他倒对我有信心。也罢。便是那只黑手遮天蔽日,我也要帮他捅个窟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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