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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有寄处两心同

    江黛青深知,梅言说得很是。只是她一时还是不大能接受:“你说......君善他们,早就知道了?”

    示意江黛青换一只手,梅言说:“昨日发作,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副模样,可知绝非一日。”他看来,说道:“黛青,彻底医治,也不是一日可竟之功。你要好好的......”未尽之情,江黛青领受:“我会的。”

    “这样的大事,他们竟然不告诉我。”叹口气,梅言猜测到:“多半还是为着你的异世身份。好在,昨晚你发病之时我在,得以细细摸过你的脉象。”

    梅言取笔,研墨开方:“黛青,你阴虚已极,不能制阳,神不能控行,乃至不寐。伤于情志,脾肾两虚,郁结在心。”他抬首叹道:“早说过你的问题已经不少了,你偏不见上心。”他落笔继续说:“所幸,还没有深及脏腑。”

    不见江黛青搭话,梅言看向她,却见她含羞带怯,不觉呆住了。

    “你......终于愿意教我了吗?”

    梅言撂笔,双手撑在书案上叹息不已:“黛青,你怎么能如此动摇我的心神?”他只得坦诚相告:“不教你,只是怕自己把持不住而已!”

    江黛青仓惶地道歉:“我......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不要道歉!”梅言摇头。他带些急切走来,温存地抱她在怀里:“我只是,太过爱......爱重你!”

    梅言换了口辞。他和江黛青都心知肚明。这段感情,到了该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停了血府逐瘀,留下天王补心,梅言将汤药的方子加以改动,为江黛青调理离魂症。不欲纠缠她,一连数日,除了送药、陪膳,梅言不敢在她房里过多停留。晚上崔玄公务一做完就来找梅言,两人也着实说得来。暂遣愁怀。

    这日一早,梅言来看江黛青,却惊见她坐在镜前出神儿。右手幽篁,虚虚搭在左手腕脉上,正以刀身缓缓摩擦肌肤。

    梅言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只觉寒气在毛孔中出入。

    “黛青......”

    低低出声呼唤,江黛青不见反应,双眼无神,一副恍惚的模样。停了血府逐瘀,大约令江黛青气行不畅。又是离魂症,又是气郁症。梅言头一次感到棘手,感到自己医术不精。

    掩至江黛青身后,梅言只觉得心跳呼之欲出,一把抓住她右腕,她才恍然回神。

    看着自己手中幽篁和袒露的左腕,江黛青立马意识到自己的作为了:“我在做什么?”她手中幽篁铿然落地,倒吸一口冷气:“我要做什么!”

    梅言缓缓拉起江黛青,看着她惊惧的神情,心痛不已。她有多想活下去,有多害怕死去,他怎么会不知道。抱她在怀里,终于,爱战胜了欲:“我们不等了......”

    “我带你,去找君善。”

    感到江黛青身子一僵,梅言很意外。低头探看她脸色,问道:“你......不想回到他身边吗?”

    “他......还能接受我吗?”江黛青犹豫道:“我......该如何面对他?”

    梅言敛眉长叹:“黛青!你是被我强行带走的!别说得好像自己淫奔一般!”他感到心碎:“他有多爱你,我很清楚!他什么都不会介意,他在等你回到他身边......”

    一瞬间,梅言庆幸,自己没和江黛青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实举。纵然占有了江黛青,强留她在自己身边,也只能是叫她怏怏不乐,郁郁而终。

    江黛青抬起脸,对梅言一吐衷肠:“你带走了我,我也想过,就这样随了你,四海为家。你相貌、才华、医术、厨艺,样样都是好的。若是能深情不移,又有什么不好?”她的话,让梅言甚感惊讶:“原本你才是我理想中伴侣的模样。”

    “然而,终究是放不下他。”江黛青苦笑:“他才是最适合我的那个人。”她说:“意远,我看得很清楚,你和我,终归是不平等的。”

    梅言心中一痛,却听江黛青道:“我在你压制之下。”

    “我这一生,过得勉强。日日在为生计奔波。”江黛青叹道:“所以,我以为我向往着平和的生活。可以吃吃喝喝,走走睡睡,不必努力求生,不必动脑求存。你确实可以给我这样安逸的生活。”她说:“因为你会安排好一切,叫我遵从。”

    “当然,你会照顾好我,我也情愿。”江黛青移开了视线:“但我会迷失。”抬首回望梅言,她笑得有些凄惨:“而君善,他由着我去做我自己,去找到自己。我呀,终归是要动这颗脑子,才能活着......”

    “我们自己,有的时候,都并不了解自己。需要的和想要的,我们往往分不清二者的区别。”

    江黛青的话,梅言好像听懂了。他温存地抱住她,长舒一口胸中郁气:“只要,你能容我陪在你身边,都好......”

    江黛青有些犹豫:“意远,你不痛苦吗?”

    “有时会。”梅言坦言:“但我想,以后不会了。”

    思及风苓的话,江黛青决定放任梅言:“只要你不会痛苦,我当然愿意你留下。”嵇元,大约也是一般。

    牵住江黛青,梅言道:“走!我们向崔总督辞行!”

    两人整装待发,来见崔玄。崔玄起身恭迎:“贺先生?水姑娘?”

    梅言微怔,随即无奈地看向江黛青。她却垂首轻笑。

    “我二人今日是来辞行的。”梅言神采奕奕,更显明眸流精,叫崔玄一滞。

    “祾王殿下向东而去?”

    崔玄回了神儿,以为他们迫不及待要见嵇元谈书论画:“祾王殿下还是要回云梦的。二位不如稍候几日。”他下面的话,叫他们双双变了颜色。

    “就在你们到来的前一日,我们接到邸报,说是有一小股海寇,流窜到白水附近。祾王殿下带人向滁州去了。”

    “海寇?”江黛青惊问。梅言也紧张道:“有多少人?”

    “邸报中说,约有数十。”

    江黛青和梅言相视一眼,略略安心。事不宜迟,两人掉头就走,倒叫崔玄莫名其妙:“这是......”

    赁一匹驿马,江黛青和梅言并辔,晓行夜住,望滁州而来。一路上,果然不时有嵇元的消息流传。却让他们有些云里雾里。

    “君善,他们到底去哪里了?”江黛青忧心不已:“要是带着音通,就好了......”

    梅言劝解:“既然是追海寇,自然是顺水而行。”看一眼江黛青,有些担心她:“但我们不好离水太近。”

    知道梅言是怕撞不上嵇元,先遭遇海寇。江黛青不禁思索:“这些海寇到内陆来,是要做什么?”如果能洞悉他们的目的,就可以守株待兔了。

    梅言顺着江黛青的思路分析:“小股海寇流窜,无非是为筹集粮草、抢掠财帛,或者是联络内应......”

    一路是听说有地方百姓遭到滋扰,但江黛青隐隐有些不安。数十名贼匪,说多不多,说少却不少。能做的事情,只怕很多。那朝中黑手并不短缺军饷,败军之后,突然派出这么一波人劫掠地方,不知意欲何为,总让江黛青有些不安。除非,这一小撮人马,是不小心走散的。但是看那黑手治军,显然颇有手腕,当真会有走散的人手吗?

    看一眼梅言,江黛青不太客气地问道:“你背后那人,又是怎么回事?”那人早在江黛青离开姜家村前就开始对嵇元使手段,而且招数怀柔,未下杀手。不同于这内应的阴鸷狠辣,江黛青就没做一人想。

    梅言苦笑,回道:“我只能说,他生性骄傲,不会做这等营苟之事。”

    江黛青打量梅言一眼:“哼。收服得了你,他也有这个骄傲的资本。”

    冷嘲热讽,梅言竟然觉得有些受用,总之是夸奖他的说话:“接下来,我们应该往哪里去?”

    江黛青叹息一声:“这里离广陵应该不远了。”她说:“想君善大约会抽空回去一趟。毕竟,松声和时雨还在王府相候。”

    “好,我们回广陵。”

    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两人未及驰到广陵,就听道途人议论,祾王一行往楚州去了。调转马头,又九十度大转弯,向北奔楚州而来。

    楚州都督冯安是张成云门生。再进楚州城,梅言颇为感慨。

    “思前想后,若君善果然发现了我的心思,便就是由这里开始的。”梅言对江黛青说:“那时你脊柱受伤,我着实心慌。想必露出了不少马脚。”

    江黛青也不知道,看向梅言:“说不定更早呢?”

    梅言勉强牵牵嘴角:“你不记得他向我保证不再作弄你的话了?”那时众人已经快要离开济阳了:“显然济阳那会儿,他还毫不知情。”

    江黛青默然无语,和梅言牵着各自的马,向着都督府走。

    “守城将士说没见到祾王一行。”梅言问:“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是等一等,还是回广陵?”

    正说着,看前面三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有人呼喝道:“快让开!”

    江黛青冷着脸,缓缓牵开了自己的马,手抚着马颈安抚。却见那领头的大汉,停在了自己面前。

    梅言怕那人对江黛青不利,忙将她挡在身后,怒目而视。他俊美,即使作色,也不怕人。那人打量江黛青一会儿,失声道:“祾王妃?”

    江黛青和梅言相顾愕然。

    就见那人翻身下马,趋前跪下:“下官淮南道楚州都督冯安,见过祾王妃!”看梅言两眼,低下头:“见过祾王殿下。”梅言心头微动。

    原来是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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