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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处凄风苦雨

    风苓看了两三天,终于没有了耐心。从风月后门走进嵇元书房:“君善,你的卿卿回来了,你还在观望些什么?”

    嵇元抬眸,见是风苓,没什么好隐瞒的。

    “怕。”

    风苓失神,随即嗤道:“你怕意远碰过她?”

    “怕比较。”嵇元说:“意远温柔。我......”

    风苓懂了。越爱,越怕。嵇元怕江黛青和梅言相处过后,会改变。怕她无法再次接受自己。江黛青何尝不是?她这次回来,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怯懦,谦卑,柔顺。总之,和从前意气风发的祾王妃,是相去甚远了。

    梅言!风苓叹息,都是你闹得!若有再见的一天,当真要你好看!

    风苓决定刺激嵇元一下:“看卿卿那个样子,只怕她也在怕呢!”

    嵇元苦笑:“看出来了。她怕我靠近。”

    “不是吧?”风苓笑道:“她在怕被你嫌弃!”

    看嵇元微愣,风苓继续说道:“你是王爷啊!你的妻子被别的人带走了数日,若是传了出去,天下人会怎么看你?她还有这个资格留在你身边吗?你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将决定一切。偏偏,你一直不肯亲近她。什么意思?妥妥的嫌弃啊!”

    “不!”嵇元驳道:“我没有!”他说:“便是她真和意远有些什么,我也绝不会嫌弃!”

    风苓深知嵇元的痴,他毫不怀疑这话。只可惜:“她又不知道!从你回来,也三天了吧,可和她说过什么?”

    好像,除了头一日那两句话,就什么都没有了。用膳,就寝,都是相对无言。两人本不是话多的人。

    “我......实在不敢。”嵇元叹道:“万一你我会错了她的意思呢?我怕我失意之下,会做出伤害她的事。”就像风荇那次一般。

    “那你就试探试探她的心意。”

    “怎么试探?”

    “用些你二人熟悉的旧物,探看卿卿的反应。”风苓建议道:“最好是承载着美好的回忆的那种......”

    嵇元沉吟:“同心卮......”

    晚间,江黛青就见嵇元取了酒觞,并一个锦盒放在桌上。得他示意,上前打开来看。

    江黛青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嵇元见她带着轻浅的笑意,用葱白玉手轻轻抚摸那同心卮上莲纹。眉梢眼角,清愁浸染,却爱不释手:“同心卮?”显然是欢喜的。

    嵇元低声问道:“黛青,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江黛青有些意外,让嵇元不禁又紧张起来。取出同心卮,将一觞酒对半匀分在内。递给她一杯,自己一杯。轻轻与她杯口相碰,嵇元当先饮尽。

    江黛青若有所觉,也慢慢喝下。

    嵇元接过江黛青手中同心卮放在桌上,掩饰不了自己看向她眼神中的欲望。江黛青长睫微瞬,香腮浮现娇红。

    嵇元的吻,慌乱而没有了章法,叫江黛青应接不暇。将她推倒在绣榻,便急不可耐地去解她衣带。直待摸到她香消玉减的腰身,嵇元的吻才温存起来。

    “黛青,我以为......他能照顾好你......”嵇元的歉意,都藏在他的低吟里。

    江黛青此时,方懂得嵇元的疏离,并非嫌弃。忽闪的长睫,带着些晶莹泪花,她低叹:“傻子......”叫嵇元瞬间痴狂起来。

    扯开江黛青里衣,嵇元的手伸进去轻抚她腰腹:“黛青,你的病......”

    江黛青搂住嵇元颈项,抬身凑到他腮边:“无妨。”她说:“小毛病......”

    离魂症,疑难杂症。气郁症,根治不易。江黛青毫不在意,嵇元却心疼:“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他说得隐晦,不妨碍江黛青听得懂。

    “好。”江黛青笑道:“陪你到最后。”

    嵇元俯身,亲上了江黛青小腹,叫她失声惊呼:“啊!”

    两人都是一愣。这个反应,很明显和从前不同。

    事出意外,嵇元脱口而出:“他......”本想说,他说没碰过你的。忽然省起,梅言的原话却是“清清白白”。

    江黛青坐起身,坦然承认:“他......可能有些恋母情结。”明眸对上嵇元目光,带些谨慎,说道:“他说......你会喜欢他和我的孩子......”

    “他要给我们一个孩子。”

    嵇元重重叹息:“意远和你的孩子?”他痴痴地道:“我当然会喜欢!会爱得不得了!”他的语气急切起来:“你们的孩子,我们亲自抚养,定会教成惊才绝艳,冠绝天下!”

    “但是!我不能让你们这样做!”嵇元肯定地拒绝道:“你会痛苦,我也会痛苦,他最终也难免痛苦!”

    “黛青!告诉我,你拒绝了他,没有被诱惑!”

    江黛青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点点头,说:“我还告诉他,这件事,不是他单方面想做就可以做的。”她又问嵇元:“你......很喜欢孩子?”

    “孩子?”嵇元失笑:“黛青,我很喜欢的,是你们啊!”

    江黛青垂下螓首:“我以为......”她有些哽咽,更显娇娜:“我以为你会介意!”

    嵇元苦笑着摇头:“我已经做好你心仪意远的准备了。”他说:“他那么温柔风流,是个女子就会被打动。但风苓的话让我想通了。人,应该要自私一点,尤其在情爱上。只有一个人,能赢取你的芳心,不是吗?即便对手是意远,我也要力战到底!”

    江黛青湿了眼眶,抚着嵇元双颊,情动不能自已:“你当真不介意吗?你只说可以容忍一些无意的肌肤之亲,那......有意的呢?”

    嵇元着实无奈:“你在说什么傻话?”他叹道:“便是意远果然把你如何了,我也不会轻易放手。你不是说过吗?希望做我的‘囚徒’。”他附耳与江黛青低言:“我早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即便你嫁作他人妇,我也会把你抢回来......”

    江黛青支持不住,仰倒在榻上。嵇元就势欺身而来:“我为你几乎魂劳梦断,你准备好承受了吗?”

    江黛青仰首长舒一口气,轻吐兰语:“溺毙我!”叫嵇元霎时情迷。

    秋霜重,秋影浓。交织魂梦几回从?香鬓松,香汗溶,此际乾坤万事空。

    好一场香梦沉酣,二人直睡到日高三丈。嵇元先醒来,微微挑起帷帘看日头。就听姹紫问道:“王爷要起了?”

    怕惊动江黛青,嵇元忙嘘一声:“出去!”

    然而江黛青已经被吵醒,却攀住了嵇元胸膛:“好冷。”他忙放下帘子掩好,侧身抱紧江黛青,替她将锦被拉上来盖严。

    “什么时辰了?”江黛青蜷在嵇元怀中,低低问道。

    “差不多巳正时分了。”

    江黛青的眼睛瞬间睁大,抬头看向嵇元:“那......是该起了......”

    嵇元赏着江黛青娇态,心中很是愉悦,笑道:“昨儿委实劳乏,再睡会儿也不妨的。”

    提到这儿,江黛青便支起了身子:“叫水......”知她要清理,嵇元也只好起身催水。却不着急下床,将江黛青抱在怀中逗她:“有那么脏么?你不是很喜欢吗?不留着?”说得江黛青小腹微微酸胀,情动起来。

    嵇元如何看不明白?眼前爱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是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的。他难忍冲动:“既然要洗,不如......”

    江黛青无力地靠在嵇元身上,低低□□:“你让我将养两天,行不行?”只惹得嵇元笑吟不绝。不知道是该捂住耳朵,还是捂住脸,江黛青的手,最终落在了嵇元心口,被他抓住纤指,有意无意地磋磨着。

    江黛青与嵇元柔情蜜意,梅言却凄风苦雨。不敢稍息,一路餐风露宿,直奔京城而去。如今心里,最想见到的人,莫过于“他”了。待得回到了自己流连十余年的府邸,路径依旧熟悉,他走着走着,却觉得陌生了起来。

    仆从皆恭恭敬敬地向梅言行礼。于他们而言,他和主人也没有多大的分别。离开师父之后漂泊了几年,这里曾经一度被梅言当作了“家”,把“他”当做了兄弟。变了,一切都变了。

    看着堂中那熟悉的身影,梅言的泪忽然堕下。人生之旅,逆行至此,违拗尊亲,背叛手足,残害密友,暌别爱人!他不禁仰首长叹,惊动了书画的那人。

    看梅言这副潦倒样子,“他”显然心知肚明。冷笑一声,继续作画。

    “负君所托......”梅言忍泪道:“我暴露了......”

    手下丝毫不停,“他”冷冷道:“滚!”

    梅言不能支持,转身欲行。

    “慢着。”

    闻“他”挽留,梅言含泪回首,似有期待。

    “你们,自由了!”

    梅言失声而泣,终究没有纠缠。

    “保重!”

    再难发一言,梅言几乎是夺门而逃。而那人,也停了笔,久久伫立。

    在京中失魂落魄地游荡,忽然见到一貌美官员上前搭讪:“梅先生!”

    却是高泽。

    高泽笑容满面,对梅言恭敬一揖:“一别数月,先生无恙?”

    梅言勉强收拾心神,回礼道:“高大人同安?”

    “同安!”高泽笑道:“内人多得先生照拂,常自感念!听说祾王殿下如今回到了淮南道,可是使先生回来做些什么?”

    梅言心中微痛,垂下眼眸顺着高泽的话道:“是有些小事。”

    “那先生是要回祾王府吗?”高泽问道:“不才正要去探望内人,刚好可以与先生同行。”

    也好,大约是最后一次回去看看。若待嵇元他们归来,只怕就再入不得祾王府了。

    高泽与梅言走得是角门。他三天两头来看菖蒲,人又貌美和善,与府里下人已经熟稔。

    梅言看着高泽,仿佛看到了人们眼中的自己。既然与他同来,索性陪他先去看了菖蒲,问了脉象。得吴氏照看,菖蒲一切平安。只是,她心心念念、口口声声的,是梅言和江黛青在商船中照料、陪伴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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