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

    只是现在这背后人是不是舅舅还有待商榷。

    封泽:“我找人去查查他。”

    “我那舅舅——吴志才,若是和陆家联合,所谋必是为财。陆家供着吴志才的腐烂奢逸,吴志才帮陆家处理一些不方便做的事,各取所需。如此而来,陆家每次给他必定是一大笔银子。”

    嘉峪:“你想离间他们?”

    “离间是个好办法,如果没有我,我那舅舅肯定更乐意投靠你,但有我在你这儿,他是不会帮我对付陆家的。”封泽又道,“倒不如一网打尽,一劳永逸。让他们在长安猖狂这么久,实在是够了。”

    “那现在的布局?”

    封泽摇摇头,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无碍,吴志才也未必对陆家完全忠心,不见得会这么快提醒他们,况且陆家也未必会相信他。我先解决了我那舅舅,然后你再放心收拾陆家。”

    封泽:“现在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嘉峪:“我可能需要一场足够大的宴席,让商会理事席都到场的那种。”

    封泽聪明绝顶:“若有宴席,陆家出席之人必是陆千仪,到时先出手控制住陆家上下,再假借陆千仪之名通过钟姑娘所说之人把陆家暗处全挖出来。”

    嘉峪点头。

    计策很完美,但如何实施是个问题。举办宴席没什么,但让商会理事席都到场就有点困难了。罗家在商会内立场分明,绝不藕断丝连拖泥带水,因此宴会席面从不与武家陆家一处,这次就算她将请帖送到府上,他们也未必会来,若盛情邀请又难免会让人生疑。

    除非让武家办宴席,武家的席面,陆家无论如何也会捧场。可明面上武家陆家一道,这个节骨眼,必须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才能让武家有理由来办宴。

    什么事情足够重要呢?嘉峪大方求助武玄霜,武玄霜沉吟:“我和陈家纳征礼算不算重要。”

    虽然武玄霜和陈千言在一起很久,但最近并未听说两家有定亲的打算,武玄霜别不是为了她牺牲这么大的吧?

    嘉峪:“你是和陆家商量过了?”

    武玄霜:“阿耶是打算再晚一年定亲的,但是陈家一心想早点定下来,两家还没达成一致。”

    嘉峪挥挥手:“那你就听你阿耶的吧,武会长好歹上位多年,看人自有一套,他不满意你嫁给陈千言,你就再等等。”

    武玄霜摇摇头:“再等能等到什么时候,我迟早都会嫁,再说,不拿这个当借口,恐怕就没有什么要紧事能请动陆家了。我打发了陆千仪的眼线后,陆家已是草木皆兵,现在这种情况,只有红白喜事他们不会怀疑。”

    道理都懂,但同为女子,罗嘉峪还是替武玄霜有些不值,她想了想还是直言劝道:“陈千言或许……并不值得托付。”

    武玄霜居然没生气,反而神色淡然:“人生在世有一些东西九死不悔就好了,其他的就随它去吧,何必计较太多,这世上又有几个封泽呢?”

    因为罗嘉峪的缘故,武玄霜连带着不待见封泽,难得听她给封泽这么高的评价。

    嘉峪没说什么,礼貌笑了笑,武玄霜竟也回以微笑。她们两个大小姐,认识了多少年就掐架掐了多少年,从没有给对方半分好脸色,今天居然为着同一个敌人将就在同一屋檐下,还因为一个男人这般友善相对。

    罗嘉峪回味想想,武玄霜似乎也没那么讨厌。长的像模像样,气质也算矜贵,人品虽不怎么样但也没有为非作歹,除了脾气臭,性格高傲也没什么大毛病。

    谁知这边罗嘉峪刚把武玄霜看顺眼了点,就听武玄霜大喘气道:“封泽是好,但配你有些可惜。”

    嘉峪气结:“我怎么了?”

    “你?”武玄霜高贵冷艳地上下打量她,开始细数她浑身缺点,“长的一般,脾气不好,还天天揣着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事还特别多老见不着人,三天两头往外跑。”

    嘉峪没怎么生气反而调笑她:“我往外跑都是和封泽一起,他都没说什么,你怎么这么在意?难不成是你自己总见不着我,想我了?”

    武玄霜恼怒道:“罗嘉峪,你放肆。”

    武玄霜虽说和嘉峪针锋相对了好几年,但一般都像是之前那样不动声色的较量,很少有撕破脸闹脾气的时候。武家一直以名门自居,对女儿的培养也是按豪门贵女的标准来的——比不得罗嘉峪被放养长大——这样养出来的大小姐平时能言善道,一到吵架骂人便没了话,非常憋屈。

    嘉峪看她隐忍的表情,脑补了一下武玄霜的内心,竟没忍住笑出来了。

    武玄霜没好气:“是你无理在先,笑什么?”

    嘉峪承认的爽快:“我是无理,但你方才的话也没有道理。我生而为人,想去哪便去哪。封泽能和我一起最好,若是不能,我也不用他相陪。”

    武玄霜:“若你们因此生了嫌隙呢?”

    嘉峪:“那这样的感情肯定也抵不过茶米油盐,早日看清早日断了也好。”

    武玄霜明显不太同意:“你到乱跑能有什么正经事?长安这么好,好好待在这儿不好吗?”

    “纵使金屋银屋,让你一辈子待在里面,想必也是不愿的。长安当然好,但天大地大,外面也不一定比它差。更何况,走一路是一路的历程,走过千山万水的心境又怎是旁人能比?”

    武玄霜冷哼一声,好歹没再反驳她。

    有心想看武玄霜跳脚的样子,嘉峪又开始逗她:“怎么样武小姐?要不下次我出去叫上你一起?你说吧,想下江南还是去西域?”

    武玄霜丢下一句“我哪都不去”就怒气冲冲地走了,也不知道是冲谁。

    段佑恒苏昙等人回长安吃喝玩乐了半个月谁也没提回扬州的事。还是伊错拉着洛扎第一个来向罗家告别。尽管罗嘉峪一再挽留,但伊错一行所带货物早已卖完,一行众人在长安逗留太久,实在自觉不妥,是必须要回去了。

    洛扎一走,段佑恒和文清原、苏昙商量了一下,决定也就势南下,回扬州去。

    虽说一早就做好了分别的准备,但这天真的到来时,还是会有不舍。

    嘉峪将早已准备好的部分贺礼交到苏昙和文清原手上,还有一份洛阳牡丹等她们成婚那天再送上。封泽苦心挑选的两个女侍卫也是嘉峪硬打包塞到三人的马车上。

    苏昙文清原是真心觉得不必,洛扎却在一旁看着有些想要,嘉峪察觉到她渴望的目光:“洛扎,她们这都是新婚贺礼,你什么成婚,我和封泽从鹰击阁和惊寥阁一人给你挑一个侍卫。”

    洛扎倒是一点不害羞,大咧咧:“一言为定。”

    嘉峪也痛快:“一言为定。”

    苏昙收拾好马车过来,和嘉峪打了照面,两人竟然不约而同掏出东西给对方。

    嘉峪给苏昙的是十几张宣纸,上面记录的是西域乐谱。

    嘉峪:“这些乐谱是我这段时间回忆起的。你家乐师可以照着练。”

    苏昙知道她是在履行当日扬州教习乐师的承诺,仔细将乐谱收好,她示意嘉峪打开她给的东西。

    嘉峪打开用手绢包裹的小木盒,里面竟躺着一支步摇,嘉峪拿起端详,欣喜道:“这步摇是东市琉璃阁所呈,掌柜的十分有骨气,我所求许久都不肯卖,你是怎么拿到手的?又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的?”

    苏昙:“那日去逛琉璃阁,掌柜的自己说这步摇珍贵,罗家小姐苦求许久不得。我也就在他店内弹了两天琴,他店里生意空前绝后的好,我又出价出的格外高,他便同意卖了。”

    其实那日在琉璃阁,她一眼看去便觉得这步摇和嘉峪很配,她应当会喜欢。是掌柜的见她目光驻留才向他们介绍说罗家小姐钟意它。

    罗嘉峪从不是轻言放弃的人,要是这么容易得到,嘉峪就不会拿不到手了。她知道苏昙开的价定远超这步摇本身,她的琴也是弹到了极致。

    虽然高价买支步摇不值,但苏昙也不是缺钱的人,因为身外之物和她客气反而伤情份,于是嘉峪珍视收下。

    临别之际,众人都是相顾无言,嘉峪想起在扬州和众人初见,只觉得还在昨日。

    东西备齐,车马一路走过市坊,段佑恒苏昙文清原都是频频回头,罗嘉峪和封泽一直等马车的边际也丝毫看不到才转身回府。

    冷清下来的罗府看着空落落的,封泽陪嘉峪回到她的院子。

    嘉峪见他自己安详的模样像是要长留,问道:“是你舅舅的事有什么进展吗?”

    封泽招呼她坐:“回自己院子站着干嘛——我找人查过了,我舅舅很早之前就攀附上陆家,这些年一直为帮陆家办事,陆家也给了他不少钱供他豢养手下,购买宅院,他现在住在西郊一处山庄。他也知道了封家和惊寥阁迁回长安的消息。我们要收拾陆家,首先得把陆家这背后之人解决了。”

    “你有打算了吧?”

    “解决他们倒是不难,只要提前了解山庄走势,带上足够的人,就能来个瓮中捉鳖。难的是这么一闹,陆家肯定会知道我们是冲他们来的,到时候再围剿,怕他们已经有所防备了。”

    嘉峪:“那也没办法,收拾陆家前必须先把你舅舅料理了,就算会打草惊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只有做的尽量快,打陆家个措手不及。”

    封泽觉得有理:“最好一天之内,上午去找我那舅舅,下午就收拾陆家。”

    嘉峪一挑眉,虽说惊寥阁不缺人,但是他俩需要两边跑,一天时间从西郊山庄到长安市坊陆家……好像也不是不行?

    嘉峪:“要是能逼你舅舅开口说点陆家有用的东西就好了,我们能省不少事。”

    封泽揉揉眉心:“我外祖父治家严谨,我印象里舅舅并不坏,只是有些贪图吃喝玩乐罢了。他那人惯会拿捏别人,仗着是长辈身份,料定我不能拿他怎么样。他因为惊寥阁的事从来没待见过我,而且现在受雇于陆家,应该是不会开口的。”

    嘉峪想了想:“他肯定有心腹手下,我们重点询问这些人。”

    封泽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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