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机一动

    奥罗拉·普雷维特并非是一个羸弱无为,可以被人随意摆布的女巫,尽管她被老巴蒂·克劳奇暗算,用复方汤剂变作了小巴蒂·克劳奇的样子关在了阿兹卡班,并且施了恶咒,绝不允许她说出自己是谁的秘密,但她不会就这么让他如愿。

    她很快便体会到了海格曾经在聊天中所说的关于阿兹卡班的印象,当时有着庞大体型的海格在炎热的盛夏忍不住地打寒颤,好像那是一件再也不想回忆的梦魇。尽管她之前也跟随司长们来过两次,但摄魂怪们一直毕恭毕敬地跟随着他们,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奥罗拉紧紧裹着木板床上千疮百孔的毯子,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反复回放着人生中各种悲伤的画面——母亲在黑魔标记下绝望地死去,父亲将她推进壁炉里让她不要回头,小天狼星被斯内普的咒语击中痛苦地倒在地上,在尖叫棚屋里感受到狼化的卢平正在她的身后,知道了波特夫妇和小哈利被伏地魔追杀,听到自己的上司路易斯去抓捕叛徒小天狼星的消息,在魔法部的笼子里看到失去了生存意志的小天狼星……就这么折腾了一夜,她实在无法陷入到任意一个哪怕是浅层次的梦境之中。

    阿兹卡班的地理位置似乎位于地球的两级之一,常年阴冷潮湿,石壁上挂满凝结的露水,可是竟然没有一丝动植物存在的痕迹。

    奥罗拉试图用小巴蒂那长久未剪的令人作呕的黄色长指甲掐醒自己,这很显然有些效果,因为她紊乱的大脑里短暂地出现了一丝清明。

    一个身形高大的摄魂怪把饭菜放在墙角的地面上,她佝偻着身子爬行着端起了碗,这里不会存在任何可以满足人物欲的东西,吃的东西和霍格沃茨城堡里那些幽灵的食物一样,从色泽和味觉上都让人难以下咽,想来摄魂怪们也不可能抽出时间去研究什么食谱。

    摄魂怪没等她吃完饭,便把她从地上拖拽起来,推着她汇入了和其他囚徒一起劳动的队伍。没错,魔法界有很多物品是由阿兹卡班出品的,比如一些魔法试剂、圣芒戈病院的病号服、巫师家庭常用的魔法挂毯等等。

    奥罗拉被分配到了纺织组,她的组员们正在共同赶制一块大型的格兰芬多的学院旗帜,如果这是在一家普通的巫师纺织厂,也许会是一个和谐的画面。但是落在奥罗拉眼里的场景却足够让人张目结舌——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正用她那灯泡一样突出的双眼瞪着眼前的红色丝线,她灰白色的指甲紧紧捻着一根纺织锤那么粗的针,恶狠狠地穿过金色的丝绸背景,差点把G字绣歪了。

    莫芬·冈特作为纯正的斯莱特林继承人,对于刺绣老对头学院的旗帜倒是反应没那么激烈,他顺从地描绘着格兰芬多狮子的轮廓,虽然歪歪扭扭,但也勉强能看出和蛇、獾和老鹰有些区别。

    小天狼星正在专心地绣着狮子的尾部,他看起来心情没有那么坏了,能为自己的学院作出些贡献成为他苦中作乐的一个契机。

    如果不是在阿兹卡班这样森严的地方,这几个人的相见大概是鱼死网破、不共戴天的。

    奥罗拉顶着小巴蒂的脸加入了这几个人,在经过贝拉特里克斯身边时,面对曾经的伏地魔心腹,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条件反射般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小天狼星斜着眼冷漠地看了看她,原来平静呆板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憎恶的表情,默默地和她拉开了距离。

    小天狼星的动作幅度并不大,在保持理智的情况下来看完全是和食死徒在一个空间的正常反应,但她感觉自己的内心在摄魂怪的影响下把失落、悲观放大了无数倍,他的动作在她的脑海里反复播放,她甚至有点绝望地想,小天狼星是不是把他们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全都忘了?

    奥罗拉尝试着熟悉着小巴蒂的躯体,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无意识间把所有针脚都扎在了错误的位置,这家伙在家里养尊处优,一看就没干过什么活的手指头被尖利的针头戳了好几个口子,一片血花氤氲在旗帜上。

    摄魂怪察觉了异常,凑过来用没有视力的黑洞般的脸凝视着她,当苍白的手指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连连往后倒退,差点倒在身后小天狼星的怀里。

    小天狼星虚晃了一下,没有搀扶她,她高大而不协调的身体一下子便撞在了桌板的尖角上,疼得眼里瞬间泛出一朵泪花。

    她努力闭上双眼,减少摄魂怪对自己的影响,嘴上念念有词地背诵着甘普变形基本法则和巫师职业守则的内容,她必须要抓住和小天狼星单独相处的机会,告诉他他们现在的处境,但是很显然小天狼星还坚信着她就是那个作恶多端的小食死徒。

    为了控制自己止不住战栗的手部动作,奥罗拉把嘴唇咬得生疼,努力调节着呼吸让自己不要吸进去一肚子摄魂怪经过时的冷气,过了很久她终于可以不受影响地继续干活了。

    趁着摄魂怪到其他区域查看的时候,她竭力绣出了一只有着两个大板牙的蠕虫的形状,并把它凑到了小天狼星鼻子底下。

    小天狼星瞬间就作出了反应,他剧烈地颤抖,用手指摩挲着她刚刚绣过的画面,那里被她的血迹浸染,颜色变成了干涸的深褐色。

    他挟制住她的胳膊,用人耳能听见的最小的声音贴着她的耳侧轻轻询问:“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小巴蒂·克劳奇。”她呆板地重复着老巴蒂排演好的对话,小巴蒂那虚浮无力的声音从她嘴里说出来浑然天成、毫无破绽。

    “这不可能!”小天狼星用目光审视着她,只能看到稻草一样毫无光泽的头发下一张虚弱颓败的面孔,干瘦的皮肤包裹着躯干。小天狼星卷起她的袖子,那里赫然出现了一个狰狞的黑魔标记,他像触了电一样赶紧把她的手甩了出去。

    半夜的时候,奥罗拉被一阵悉悉索索的拖行声吵醒,她刚刚还沉溺在又一波记忆的攻击中,胸口因为愤懑而不停起伏,浑身都在寒冷和炎热中不断煎熬,突然感受到一个毛绒绒的身体正在她的身边掠过。

    她睁开眼,发现一双清澈的狗眼睛在试探地和她对视,黑狗的皮毛不像曾经那样乌黑发亮,皱巴巴的皮肤上结成一绺一绺的硬块,体型也消瘦了很多,甚至可以从两个栏杆中间挤进房间。

    奥罗拉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坐起来,但是她浑身上下都好像快要散架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有个恼人的声音在反复向她强调:离他远点,他救不了你,别白费功夫了。

    那只熟悉的大黑狗把嘴里紧紧咬着的一块被撕扯下来的破布料和一盒针线放在她的身边,看见她软弱无力的样子,它摇了摇尾巴转到她的脖颈处,用牙齿含住了她的衣襟,拼命地把她拎起来扶到墙边坐好。

    她缓慢地拿起那块布料,上面用狂野的文字绣着两个字母A.P,大黑狗一边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一边踩在她的身上用爪子推了推她的胳膊,像是急迫地想要得到她的确认。

    奥罗拉艰难地点了点头。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表示自己无法与他交流。

    那大黑狗突然兴奋劲儿起来似的在她脚边转着圈儿,又很快黯然神伤地咬着自己的尾巴好像是在惩罚自己。接着,它用狗爪子搭在她的脸上,努力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痕。

    没有时间了,奥罗拉心想,她赶紧抓起了地上的针线,用最简明扼要的单词在布料上开始刺绣。

    “彼得、抓获;老巴蒂、我、复方汤剂;邓布利多、求助”

    大黑狗的表情从刚开始的困惑、自责、心疼逐渐变得豁然开朗,它张开嘴做出了一个“汪”的口型,表示它已经明白了这一切。

    奥罗拉抱着自己的双臂,做出一个恐惧的动作,并且指着老巴蒂的名字。根据她的推断,这两天老巴蒂一定会过来确认她的状况,她害怕老巴蒂还会给她下一个一忘皆空,那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大黑狗突然朝她扑过来,前肢紧紧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无力的脑袋架在它温热的、微微发抖的胸膛里。在大黑狗的体温下,奥罗拉久违地得到了一次平稳的睡眠,沉沉地睡去了。

    在梦里,她穿着工作服,在大黑狗的背上一边颠簸着一边逃离了正在念出各种诅咒的食死徒、狼人,她自己的魔杖里也不时地发出各种高级咒语,像个傲罗一样把所有进攻的敌人都击退了。

    大黑狗把奥罗拉留下的信息撕扯得粉碎。在她睡着的时候,它舔舐着她腰间的淤青,并且把她从头到脚裹在了破旧的毯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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