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骤然降温很快,湿冷的空气让人感到难受。
余凛身上衣服裹得很厚,却还是觉得难捱入冬之后的气温,身上也比其他人先一步贴上暖宝宝贴。
在期末周之后考完期末试,才轻松了下来。
终于可以不用每天早上天都没亮就去学校,晚上又踩着夜色回家。
和乔珊许文瑞在外吃了饭,回家躺在床上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不过这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余延把余凛喊出房间,问着期末考试的内容。
余凛乖乖做好装作很听话的样子,也用余延想听到的答案回答他的问题。
这样才能更快的结束这无聊的谈话。
“你问了小羽吗?他考得怎么样?”
余凛心里早就对这个问题脱敏了,反正每次必问,“他肯定是第一名啊。”
“也是,你啊,不懂的要多去找小羽!”
“好好好!没什么事了我回房间里。”
余凛敷衍的答应下来,这句话之后,基本上也问不出什么事情了。
寒假没什么格外的计划,这天余凛去了趟图书馆还了之前借阅的几本文学类的书籍。
之前一直没时间,拖到借阅的最后一天才归还。
从图书馆大门口出来,余凛重新戴好厚重的灰色围巾,庆幸自己穿的是羊绒黑色大衣,保暖。
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面,手也在衣兜里。
手机都不会拿出来玩。
一时娱乐的后果是一时寒冷,余凛还是选择对自己好点。
冬天树枝头上停留的鸟都很少见,也不知道它们是躲哪去了。
在冬天怀念夏天,在夏天怀念冬天。
这是人们的通病,永远美化此刻没有经历得到的事物。
余凛再怎么被冬天的温度打磨,也依旧会说,“我最喜欢的天气是冬天。”
冷就裹厚一点,被冻伤就擦药,再或者严重就不出门,在室内吹热空调。
这都一样的都是冬天的日子。
在路边碰上一个卖板栗的三轮车,自己也顺手买了一大袋。
板栗品质挺好,很大一个。只不过那大叔很坑,他的称有问题,见余凛一个不会讲价学生样子,油嘴滑舌的把余凛狠宰了一顿。
余凛抱着装满板栗的纸袋子,只能认栽。
知道自己被坑,心里郁闷,不过还是安慰自己,就当是长教训了。
现在太烫也拨开吃不了,抱着一袋子热板栗走路,想着自己也吃不完,停下来摸出手机发信息问陈殊羽要不要。
陈殊羽肯定吃,余凛脚步都是向着他家小区的方向走去了。
慢悠悠走到人行道上,一位中年妇女模样的女人突然拉住了余凛,手里抱着的板栗纸袋子都差点被晃倒。
受惊过后,余凛脸上还是未褪去的警惕,扯开对方竖起防御的态度。
那妇女在拉住余凛的时候就抄着一股口音大声叫唤着,“余凛啊,好久不见又长高啦?!要不是凑近看你,大姑妈我还差点没认到你!!”
大姑妈??!
谁啊?
余凛拧着眉细看这中年妇女,高高瘦瘦,眉毛倒有特色,长而细,眉下眼里全是掩饰不了的沧桑和精明。
鼻头处有一颗小痣,余凛回忆了几分,对这大姑妈有些记忆。
这是她爸爸余延父家那边的亲戚,很小的时候就听说余延与家里人闹了一次特别大的矛盾,气得在之后过年过节都没有带着余凛她们回过一次老家团聚。
这位大姑妈,现在秉承着长辈态度,话语间带着强行的亲切,“余凛啊,你小叔他们多久都没看到你啦,大家都很想你们一家,今年过年你总要回家吧!!”
就算是亲戚,余凛和她并不熟悉,“姑妈,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您要问我爸爸啊。”
“哎呀,只要你说回家,你爸哪有不乐意的呀!”大姑妈提高声音,“我一家正好在附近吃饭,余凛你还没吃饭吧,就和姑妈一起来吧。”
“不了不了……”
余凛连忙拒绝,“我妈已经在做晚饭了,下次我们一家再一起和姑妈你们吃饭吧!”
不过余凛怎么会拒绝得过一个欲想要带她去吃饭的一个长辈。
几番推辞和话语来回折腾,余凛是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在推脱的时候,一位男人叫住了她那位大姑妈,“方姨,你在干嘛?”
大姑妈停下和余凛说话的嘴巴,转过去和前来疑惑的男人说话,“哎,任丘,这是我小侄女余凛。”
那位叫任丘的男人声音沙哑难听,走进时就一直不礼貌的打量着余凛,眼睛里带着评判和一股凝视味道。
“余凛啊,他叫任丘,你们年龄差不多,年轻人话题也多,可以认识认识。”
大姑妈笑吟吟的拍拍任丘的背,任丘也配合的笑笑,目光却从未移开余凛。
余凛心里很不舒服,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任丘的身上还有一股散不去的劣质烟味,头发也不知多久没有打理过。
更重要的一点,年龄真的差不多吗???
余凛眼睛猛然和任丘对视上,又立马慌张错开。
任丘给她一种,自己有很多只蚂蚁往头皮上爬的不适应的感觉。
她不能呆在这里。
她要逃开。
“那姑妈你们去吃饭吧,就请我吃饭的话,我爸那边说不过去,我就先回去叫我爸有空再联系你们,然后我们再聚聚。”
余凛扯出笑容,不容姑妈再说什么,连忙抽身快步离开。
“哎——余凛!!!”
身后大姑妈还在大声叫她,语气似乎在指责她不懂礼貌。
余凛一刻都不想停,抱着板栗加快了脚步。
等走了两条街,回头也看不见他们人,才停下步伐喘气。
冬天的寒风给她吹冷静了,自己现在想立马回家去问问她爸爸的这位“姐姐”,这位大姑妈。
怀里的整袋满满当当的板栗告诉她,需要先去陈殊羽家给他喂食。
——
陈殊羽家里,清清冷冷的只有他一个人。
祁莲市里临近过年忙碌着生意,陈誉就算不忙也要在市区里陪着祁莲,在她身边给她做做饭。
所以,被留下的一个人当然只有是固执留在江县里的陈殊羽了。
余凛坐在沙发上心猿意马的拿着板栗假装拨,想着刚才的买板栗的事情给陈殊羽说,陈殊羽一边听一边拨开板栗。
拨出完整的一颗就喂进余凛的嘴巴里面。
吃着吃着,余凛眼睛冒光,赞许板栗,“幸好味道还不错,不算特别亏。”
陈殊羽自己也吃下一颗点点头,“嗯,等他都拿你手机转账出来,你才知道什么叫被坑。”
余凛翘着嘴巴,有些不服气,但他说得又很对 ,整个人都焉了下去。
“我今年过年要回市区过年。”
陈殊羽之前为了不去市里,已经找了很多个借口了,今年这次无论怎样是再也逃不掉了。
过年那几天,无疑是在市区里面跟着他爸陈誉出去吃几顿无聊的饭局。
此话一出,余凛整个人更加消沉了下去,陈殊羽不在,也不知道过年期间还能不能将乔珊他们叫出来玩。
余凛问,“那你过完年多久回来?”
陈殊羽也不知道会待多久,不过他觉得自己呆不住,又把剥好的栗子递向她嘴边,反问道,“难道还舍不得我吗?”
余凛不想理他,撇开嘴不吃,“没有。”
她不吃,陈殊羽也不强留,自己又把栗子退回到自己嘴里吃掉。
并不想呆太久,余凛心里有事,一直记得任丘的事情,想早点回家问问。
叫陈殊羽不必再剥了,自己将剩余的几个吃掉就走,塞进最后一个的时候被突然被噎住,余凛捶着胸口顺下去,陈殊羽放下手中动作,忙起身去找杯子接水给她。
咕咚咕咚喝掉一杯温水,刺耳磅的一声将玻璃杯磕在茶几上,这才好受不少,大口的呼气。
唇上沾了水,看起来很有润色。
喝水很急,余凛顺手用手背擦擦自己嘴唇和下巴边的水渍,陈殊羽伸手扯卫生纸的动作悬在空中,又不动声色的收回手。
“吃这么急,有谁会跟你抢啊?”
陈殊羽觉得她该改改这种急着离开就要马上吃完东西的毛病。
本身就胃小食道窄,还要急着要求自己吃东西速度快。
“下次一定不会了。”刚才噎住并不好受,余凛仰头看天花板说,“下次我如果这样你要监督我,从今以后改掉这个坏习惯!”
“希望你记住‘让我监督’这句话。”
她之后的耍赖,陈殊羽都已经能提前预知了。
两人都同样想起之前很多次类似的话题,余凛提前赔笑,“不要那么较真嘛,小羽。”
较真??
如果真的一笔一笔都算清楚较真起来,那余凛必然会退避三舍,觉得他玩不起。
陈殊羽靠近轻捏住余凛的左脸左右晃动,他好看的眉微微蹙起,“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小凛你不明白吗?”
余凛也同样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手里力道一点都不痛,不过还是翘起嘴巴,委屈巴巴的望着他,“那我也没说什么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我之前说过什么吗?”
余凛直接问。
既然陈殊羽会突然这么明示自己,无非是自己又忘记了自己在哪件事说过什么。
“我不知道。”
陈殊羽松开自己的手,不告诉她,之前被她耍过太多次,这次留下这样一句让她自己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