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试镜的那个房间离他们并不远,就在他们待着的那个休息室的同一层,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就到了。

    到了之后,工作人员就按着顺序收走他们带着的简历表,又给他们发号码牌,表示一会儿会按照号码牌的顺序进入试镜。

    叫到哪个号码,那个号码的试镜者就进去。

    贝尔从工作人员手中领到自己的号码牌,他是十五号,不太妙,这个数字就是试镜者中的最后一名了。

    这就和比赛一样,最先和最后的人都不太容易讨着好,前者因为没有参照物很难调动起评委的兴趣,后者则是参照物太多,评委已经没有多少兴趣了。

    “我是十四号,你呢?”托比凑到贝尔身旁,看了看他的号码牌。

    贝尔有些吃惊,一共过了复试的就只有十五人,怎么他们两个的号码牌都是最后。

    “你是十五号?我们也太后了吧,还要等好久哦。”

    托比把他的号码牌和试镜卡都放到了牛仔裤的包包里,将手放到脑后,倚墙靠了起来。

    贝尔轻叹一口气,在巡视一遍后,他终于知道了,号码牌的发放顺序是按照候选者们的刚刚上交的简历表来的,而简历表的上交顺序又是他们从休息室过来时排队的顺序,他和托比刚刚站在队伍的最末端,难怪会得到最后面的号码牌。

    尽管如此,贝尔还是打起精神,继续看试镜卡上不多的台词,他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的。

    “一号”那位发号码牌的工作人员拿着文件夹,开始叫号了。

    “二号”

    ……

    叫号一开始,其他金发绿眼、褐发棕眼、黑发碧眼的候选者们就陆陆续续进去了,一个差不多能在里面带上五分多钟就出来了。

    贝尔只在刚开始的一号进去时关注片刻,后面就安静的背起台词来,争取在最后的时间记住所有的台词,发挥得更好一些。

    托比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他已经背好了台词,养精蓄锐,只待念到他的号码牌了。

    “十三号”,又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紧张地直喘气,面色发白。

    托比摇了摇头,这个男孩太紧张了,试镜那会儿发挥恐怕不会太好,等他出来了就轮到他了。

    六分钟后,那个金发男孩出来了,面上沮丧,眼眶含泪。

    “十四号!”工作人员拿着小喇叭对着走廊喊道。

    托比拍了拍贝尔的肩膀,在后者抬头时对视一眼后就进去了。

    贝尔目送新交的小伙伴进了试镜室。

    ……

    托比一进去后按照工作人员的引导,站到了中心,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支粗木笛,由工作人员友情提供。

    正前方的不远处陈列着一排桌子,后面坐着的是考核他的面试官,他们忙着做自己的事情,看样子是在看表打分。

    面试官们严肃的表情看不出喜恶,站在摄影机前,托比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发麻。

    为了冷静下来,他的眼珠子忍不住到处乱看。

    他注意到里面还有一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他看过她的电影……海报,最近也有即将上映的电影,听说叫什么《仙境奇缘》?还是《仙履奇缘》?还是其他的什么。

    奥罗拉刚刚陪上一位候选人对完戏,在和瑞秋·安妮斯顿聊天。

    “你觉得杰克·派通怎么样?”

    奥罗拉喝了一口纯净水,“不太好,他太紧张了,接不上台词。”

    现在都还接不上台词,到时候正式开拍了还了得,难道全剧组都等着他棒读吗?

    “看来他是没有太大的希望了。”瑞秋判断。

    “嗯哼。”奥罗拉肯定了她,那个男孩妥妥的出局了,除非背后还有其他的推力。

    就是可惜了那个孩子俊俏的小脸蛋。

    台词虽然卡壳,但是脸蛋实在美丽,未来不长歪的话,可以做一个不错的花瓶。

    “奥罗拉,休息好了吗?”工作人员问。

    “我好了。”

    奥罗拉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走到托比身前,向他确认:“托比·马奎尔,你准备好了吗?”

    两双蓝眼睛就此对上,蓝眼睛都很澄澈。

    托比愣愣地点了点头,奥罗拉抬起手,对准他们的摄像机红点一亮,开机了。

    托比和奥罗拉对戏的试镜片段是迪肯和玛丽初此相遇(见面)的场景。

    玛丽最早是从迪肯的姐姐玛莎那儿知道他的名字,她在见到真人之前,更多的是从他人之口认识迪肯的。

    迪肯很受动物们喜欢,狐狸和乌鸦都很喜欢他,迪肯还很擅长种植和了解花儿……

    在玛莎的推动下,玛丽试着用印刷体给迪肯写了一封信,信中用的还是玛莎的口吻,拜托迪肯帮忙在斯威特的店里买花种。

    二人的见面猝不及防,奥罗拉饰演的玛丽在推开秘密花园旁的一扇小门后,见到了迪肯。

    奥罗拉屏住了呼吸,停下脚步看。

    托比饰演的迪肯背对着奥罗拉坐下,假装倚靠着一棵大树,吹着一根|粗|木笛。

    他大约十二岁,长得怪模怪样。人倒是挺干净的,鼻子往上翘,脸颊红得像罂|粟,玛丽从未见过一个男孩子有这么圆、这么蓝的眼睛。

    在他背靠着的树干上,栖息着一只褐色的麻雀,注视着他,旁边灌木丛后面,有一只雄性的珍珠鸡正伸长了脖子往外偷看,就在那个男孩的身边,有两只兔子蹲在那里,用大得出奇的鼻子嗅着——说真格的,它们看起来好像都被吸引到他身边来,注视着他,听他的木笛发出那种奇怪的、轻轻的哨子似的声音。

    迪肯看见了玛丽,举起手来,跟她说话,那声音简直和他的笛声一样,又轻又怪。

    “别动,”他说,“会把它们吓跑的。”

    玛丽只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原野里用来恐吓飞鸟的稻草人。

    迪肯的笛声停了下来,他开始从地上站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玛丽简直看不出来他有在动,但他最终还是站了起来,于是那只麻雀飞回到了树上,珍珠鸡也缩回了脑袋,兔子四脚着地,蹦蹦跳跳着跑开了,虽然它们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

    “我是迪肯,”奥罗拉听见了那男孩说,“我知道你是玛丽小姐。”

    玛丽这次意识到,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一见面还未介绍的情况下就断定了他就是迪肯。

    想想也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吸引兔子和珍珠鸡,就像是印度人拥有吸引蛇的天赋一样呢?他还有这弧线优美的、红通通的大嘴,他的脸上荡漾着笑意。

    “我站起来时动作很慢,”迪肯解释说,“因为如果你动作快的话,会吓着它们的。当身边有野生动物的时候,人应该动作轻柔,说话轻声。”

    托比说话的口气根本不像是刚刚认识的样子,倒像是非常熟悉似的。

    奥罗拉知道玛丽在之前从来没有和男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她会很害羞,说话时还有点僵硬。

    “你……收到玛莎的信了吗?”她问。

    迪肯点了一下长着铁锈色卷发的头:“我就是为这个来的。”

    他弯腰捡起刚才吹笛子时放在旁边的东西。

    “我把栽花种草的工具带来了。有铲子、耙子、叉子和锄头。喏!都是好东西,还有一把小铲子。我买种子的时候,女店员还给了我一包白罂|粟和一包蓝翠雀。”

    托比向奥罗拉一一展示着包包里的工具,包包是在试镜前工作人员放在他脚边的,看到什么说什么,幸好他在试镜前做过一点准备,不然还说不全。

    奥罗拉前进一步,微微躬下身来看。

    “你能让我看看种子吗?”玛丽轻声说,羽睫微抬。

    话一说完,玛丽又收敛眉目,羞怯的低下头去。

    她在心底想给给自己一拳头算了,恨不得自己可以像迪肯那样说话,说起来话来又快又从容。

    玛丽听迪肯说的话好像很喜欢她,而且也不担心她会不喜欢他,虽然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沼泽地上的孩子,穿着常见的打着补丁的衣服,有一张怪模怪样的脸,一个毛躁的、铁锈红头发的脑袋。

    托比的小脑袋上套了一顶粗糙的红色假发,奥罗拉都不敢多看,生怕直接笑出声来,那这场试镜可就OVER了。

    玛丽再进一步,就注意到了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清新的欧石楠和草叶的香味,好像他就是这些东西做成的,这令她十分喜欢。

    玛丽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红脸颊、蓝眼睛的滑稽的脸,忘却了自己还是个害羞的人。

    她拍拍一旁的原木,对迪肯说:“我们坐在这跟原木上看。”

    他们坐了下来,迪肯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褐色纸包,他松开扎包的绳子,里面有许多更干净更小的包,每个包上面都有一幅画,画的是花。

    迪肯向她介绍,“这里有许多的木犀草和罂|粟,不管你把它们撒到哪里,它们都能生长,就跟罂|粟一样,只要你对它们吹笛子,它们就会发芽、开花,它们是最好的东西。”

    突然,迪肯停了下来,一下转过头去,那张像是樱桃一样红的脸红光满面。

    “那只在叫喊我们的旅鸫是哪里来的?”他问。

    他们齐齐看向声源地,啾鸣声来自一个茂密的冬青丛,冬青丛上结满了鲜亮、猩红的草莓。

    ‘我想我知道这是谁的啾鸣。’玛丽心想。

    “它真的是在叫我们吗?”玛丽问迪肯。

    “是啊,”迪肯说,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它是在叫它的朋友。就像是在说,‘我来了,来看我啊,我要跟你们聊聊。’”

    迪肯站起身来,指着一丛灌木问:“它就在那儿的灌木丛里,它是谁的旅鸫呀?”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它是本·威瑟斯塔夫的,但是我想它也有点儿认识我。”玛丽回答他说。

    “噢——它认识你,”迪肯还肯定的说,声音忽而又轻了下来,“而且它很喜欢你,跟你交了朋友,它马上就会把你的事都告诉我。”

    奥罗拉看着他的蓝眼睛,喊了声“CUT!”摄像机红点消失,录像暂停。

    托比忙不迭的摘下那顶毛躁得有些滑稽的红色假发,褪下戏服和道具,被工作人员又引了出去。

    奥罗拉走到桌前,扭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SO——他怎么样?”瑞秋托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喝水的奥罗拉。

    “啊嗯……他需要染发。”奥罗拉说。

    “啊哈”瑞秋轻笑,虽然奥罗拉没有正面回答,但是“需要染发”的人,只有被确定下来的演员才需要。

    托比·马奎尔原本的发色和原著里的铁锈红般的发色不一致,才需要染发。

    ……

    “到你了~”托比提醒贝尔,他不禁抻了个懒腰,试镜完一身轻。

    “OK,谢谢。”贝尔向托比道谢。

    托比回了一个耸肩,他的试镜已经结束,经纪人再过一会儿就要来接他回家了,他准备到楼下去等,随性的摆摆手,和贝尔告别。

    “十五号!”

    “这儿!”贝尔也和托比挥手,被工作人员领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这儿的人忙碌得很,不停地走来走去的,和拍广告不太一样。

    摄像机前是一张床,上面还有枕头和杯子。

    贝尔被不认识的工作人员套上一件睡服,领到了那张大床前,脱了鞋躺上去,等待试镜开始。

    “克里斯蒂安·贝尔?”一位面试官问。

    “YES?(是的)?”贝尔眼皮轻垂,捏紧拳头,稍显局促答。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贝尔顺势在被子里点点了头。

    “奥罗拉?你准备好了吗?”又转头问奥罗拉。

    奥罗拉摊手,“好了,开始吧。”

    她也换了一身睡裙,肩膀上还披着一件厚厚的羊毛晨衣。

    贝尔卧倒在床上,等待着玛丽(奥罗拉)的进入“房间”。

    奥罗拉端着烛盏,蜡烛没点燃,现在还是白天,用不着点蜡烛。

    玛丽总是能在晚上听见微弱的哭泣声,她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着,走到一扇“门”前,轻轻地推开了“门”,进去后有关上。

    这是个大房间,摆放着古香古色的漂亮家具:

    有一个矮壁炉,炉床里泛着微弱的火光,一张雕花的四柱床上挂着织锦绣帐幔,床边放着一盏夜灯,床上躺着一个男孩,正在伤心地哭泣。

    玛丽弄不清自己是在一个真实的地方,还是她又睡着了,不知不觉间做起了梦。

    那个男孩有一张瘦削、柔和的脸,面色苍白,两只眼睛大得好像整张脸都容不下。

    他还有一头浓密的头发,一大团一大团乱糟糟地堆在额头上,使他的瘦脸显得更小,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一直在生病的孩子,但是听他的哭声,倒不像是因为病痛,而更像是因为疲倦和生气。

    玛丽拿着烛台站在门边,屏着呼吸,她悄悄地走上前去。

    随着她越走越近,她手上的烛光也引起了孩子的注意。

    他从枕头上转过头来,凝视着她,灰色的眼睛瞪得滚圆,好像奇大无比。

    “你是谁?”他带着点儿惊吓地低声问道,“你是鬼吗?”

    “不,我不是鬼,”奥罗拉摇了摇头轻声答道。

    她的耳语声听上去也像是受到了一点点惊吓,她对躺着的小男孩儿说:“你是个鬼吗?”

    男孩拼命睁大眼睛盯着她看,玛丽不禁被那双眼睛吸引,注意到他的眼睛有多奇怪,他的眼睛灰得像是玛瑙,又大得整个脸几乎都容不下,因为眼睛四周都是黑色的睫毛。

    “不,”他等了一会儿之后才回答说,“我是柯林。”

    “柯林是什么人呀?”玛丽结结巴巴的说,她对这个名字一点概念也不知道,也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我是柯林·克拉文,你是谁?”

    “我是玛丽·伦诺克斯,克拉文先生是我的姑父。”

    “他是我的爸爸。”男孩说。

    “你爸爸!?”玛丽大吃一惊,恍然大悟,随即又发出一问:“从没人跟我说过他还有个儿子!他们为什么不说呢?”

    “过来。”他说,那双奇怪的眼睛仍然紧盯着她,流露出一丝焦虑的神情。

    玛丽终于走到了床前,柯林伸出手去摸她。

    “你是真的,是吗?”他问,“我经常做一个很逼真的梦,你或许就是其中的一个。”

    柯林的语气飘忽,带着不敢置信的小心。

    玛丽在离开她的卧室时还记得给自己披上了一件羊毛晨衣,这会儿,她就把晨衣的衣角塞到柯林的手指间。

    “摸摸看,它多厚多暖和呀,”玛丽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刺你一下,好让你知道我有多真!我有那么一会儿还以为你才是我梦里的人呢!”

    “你从哪里来?”贝尔顺着台词又问。

    “从我的房间里呀,风刮得呼呼的,我睡不着,又听见有人在哭,就来看看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哭呀?”玛丽回答得随性,又偏过头去问柯林。

    柯林垂下他的小脑袋,闷声说:“因为我也睡不着,我头疼。”

    浓密的眼睫毛纤长,带着点卷,像是蝴蝶脆弱的翅膀一般,柔弱的颤动着,看得出来,他很“难受”。

    “再说一遍你的名字吧。”柯林不想提起自己为什么头疼,岔开话题。

    “玛丽·伦诺克斯。从来没人跟你说过我住到这里来的事吗?”

    柯林还在抚摩着她的晨衣的褶皱,但看上去似乎有点相信她是真人了。

    “不,”他答道,“他们不敢说。”

    “为什么?”玛丽问。

    “因为我会害怕让你看见我,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跟我说话。”

    “为什么?”玛丽又问,她越来越觉得神秘。

    不仅是柯林神秘,还有这个庄园也很神秘。

    柯林的肩膀塌陷下去,颓唐的说:“因为我向来都是这个样子,病病歪歪的,只能躺着。我爸爸也不准别人跟我说话,佣人们也不准提起我。如果我能活下去,那准是个驼背,不过我活不长的,我爸爸想都不愿意想我会跟他一样。”

    “哦——这是个多么奇怪的家啊!”玛丽情不自禁感叹道。

    “多么奇怪的家啊,每件事情都是一个秘密:房间被锁着,花园被锁着——还有你!你也被锁着吗?”

    “不,”柯林回答,“我是因为不喜欢被带到外面去,才待在这个屋子里的,出去……太累了。”

    “你爸爸常来看你吗?”玛丽大胆地追问。

    “有时候会来,一般在我睡着之后,”柯林低头失落的说:“他不想看见我。”

    玛丽并不理解,“为什么?”她忍不住又问。

    柯林的脸上掠过一丝恼怒的阴云,有些愤愤道:“我妈妈在生下我后就死了,所以他看见我就来气。他以为我不知道,但我总听别人提起,他几乎是恨我!”

    “他也恨那个花园,因为她死了。”玛丽喃喃道,有些像是自言自语。

    “什么花园?”柯林问,他不知道花园的事情。

    “哦!就是——就是她生前最喜欢的那个花园,”玛丽结结巴巴地说,“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差不多吧,有时候我被带到海边去,但是我待不下去,因为那里的人老是盯着我看,我常常戴着一个铁家伙,让我的腰挺直,但是有一个大医生从伦敦来看我,说这样做很傻。”

    “他要我把那个家伙拿掉,要我经常呼吸新鲜空气,我讨厌呼吸新鲜空气,我不愿意到外面去!”

    “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不愿意到外面去,”玛丽说,“你为什么老是那样盯着我看呀?”柯林的视线太过专注,使她不敢回视。

    那双与原作设定不符的眸子闪烁着,瞳色也是和她相似的湛蓝。

    “因为那些梦太逼真了,”他抿紧嘴,有些伤心的答道,“有时候我睁开眼睛时,不敢相信自己还醒着。”

    “我们两个都醒着呢!”玛丽强调,她加强了语气。

    她还打量了一下房间四周,高高的天花板,阴暗的角落和微弱的烛光,“看起来倒是真的像是在梦里,而且现在是半夜,家里的所有人都睡着了——只有我们两个除外,我们可清醒着呢!”

    “我不愿意这是个梦。”柯林有些不安。

    玛丽一下子想起一件事,看向柯林:“要是你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你,那要不要我走开呢?”

    “不,”柯林说,他仍然抓着她晨衣的衣角,轻轻地拉了一下,“要是你走了,我肯定要以为你是一个梦了。”

    “如果你是真实的,就坐在那个大的踏脚凳上跟我说话,我想听听你的事情。”

    玛丽把烛台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在有垫子的凳子上坐下。

    她现在还不想离开,她想待在这个神秘而隐蔽的房间里,跟这个神秘的男孩再讲会儿话。

    奥罗拉整理了一下裙摆,对着镜头做了终止的手势。

    “CUT!”摄影师接收到奥罗拉的动作暗示,适时地叫停了。

    奥罗拉起身站直身子,丽莎和玛丽赶紧上前为她脱除掉睡裙和那件羊毛晨衣。

    她里面还穿着一套,直接脱了这套睡裙也没关系,现在接近五月份了,北美这会儿的天气可不冷,十多次的搭戏下来,奥罗拉出了一身汗。

    “贝尔先生,试镜结果将在一周后进行通知,我们会及时通知你的。”

    贝尔点了点头,他从床上下来后身上的戏服和道具床已经被工作人员搬开了。

    他被工作人员引导着出了试镜室,转身离开时,还看了看奥罗拉的背影,她的演技可真是厉害,他情不自禁的被带动,和那双清透的蓝眸一起沉浸其中。

    ……

    “克里斯蒂安怎么样?”瑞秋走了过来,看着被丽莎和玛丽包在中心的奥罗拉。

    他是否能够得上这个角色?她可是和科尔说过的了,建议贝尔选择试镜柯林·克拉文这个角色,奥罗拉的偏向对于选角来说可是很有参考性的。

    “看来道具组得为他准备一双灰色的美瞳了。”

    奥罗拉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她搭戏了的多个人,这个算是柯林组综合表现最好的了,演技青涩,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最重要的是,颜值是柯林组的TOP 1,正式开拍后,对她的眼睛会比较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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